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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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万阵外仙者，骇然之下齐齐后退，转眼之下，这转轮就滚动了三圈！三圈之后，死亡诸多，那些逃出的阵外仙者，此刻心神已然被吓破，再也不敢回头，而是急速逃遁。

就在这时，王墨身子直接站起，右手向外一挥，眉心仙人血脉凝聚的血滴出现，使得王墨的右手上，真君弓骤然出现！

拉住弓弦，猛地向外一拽，使得此弓满月，王墨尽管难掩疲惫，但双目却露出杀机，死死的盯着阵法外的星空。

“再迈一步，王某再杀你一次！！”

此话一出，在阵法外百丈处，星空波纹一晃，长尊魔君身影出现，他盯着王墨，沉默许久，转身消散。

在长尊魔君离去后，王墨收起真君弓，体内伤势更重，嘴角溢出鲜血，盘膝而坐。

时间如长河流动，没有停歇之时，转眼间，便是九个月。

这九个月，再没有任何阵外之人前来，杨秀的酒早已温了又温，但却没有再入王墨之口，直至完整的一年过去，杨秀神色复杂，看了王墨一眼，轻叹的走了。

在她之后，来到王墨身边的，是一个粉衣女子。

在那粉衣女子于王墨身边的第五个月，王墨睁开了双目，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的黯淡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精光。

只是那精光内，还是隐藏了疲惫，与中年男子的一战，王墨伤在了那破天之术下，此术之强，让他即便是现在想起，仍觉可怕。

“你醒了...”盘膝坐在一旁，很是安静，相貌颇为美丽的粉衣女子，转头看向王墨，双眸露出明亮之芒，轻轻一笑。

“她走了？”王墨回头一看，那阵法阵内之处，没有了杨秀的身影，只有雪女嘉萱在远处盘膝，一动不动。

“你疗伤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杨秀妹妹已经走了。”粉衣女子轻声开口，美目望着王墨，一笑之后又开口。

“她走前有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她曾去了枚地星，只是在那里，却没有找到你说的弟子彭杰厚...”

王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二人似没有了共同的言谈，随着王墨的沉默，那粉衣女子也沉默下来，星空很静，在没有阵外之修来临时，漆黑的星空中时而会看到一些璀璨的星云依稀存在。

它们那微弱的光芒，在这黑色的星空内，显得很美，星云陪伴，星空为幕，这一男一女二人，似有一些说不清的涟漪，隐隐回荡。

“当年一别，已是多年...你...你知道我是谁么...”许久之后，粉衣女子看着王墨，神色露出复杂，轻声道。

“李思淼...”王墨没有去看这女子，而是望着阵内的星空，平静的开口。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这粉衣女子闭上双眸。

这粉衣女子，正是雪巨一族的天之骄子！

只是那往昔傲孤至极的女子，今日已然被岁月改变了很多很多，那丝傲，也被隐藏在了心底，从外表上，丝毫感受不到曾经的冷颜如雪。

“还记得当年的边疆城么...那时候我们还曾彼此斗法过...”李思淼轻笑，说着回忆，与王墨如友人一般，轻声交谈着。

“曾有一段日子，王墨，我很恨你，你杀了我...”

王墨苦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开口。

“怎么也没想到，数百年过去，我们如今在这里还可以言笑相谈...”李思淼看到王墨摸鼻子的动作，掩口娇笑起来，笑容中，她的双眼眯起如月牙一样。很是好看。

“那时候你我各为其主...”王墨摇头，同样笑了起来。

“杨秀妹妹虽走，可却留下了酒，给你。”李思淼看着王墨，玉手一番，那酒壶便出现在其手中，递给了王墨。

王墨接过酒壶，喝了一口。

“那时我也没想到，你会有如今的成就...一切如梦一样，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李思淼摇头。

时间缓缓的流逝，转眼中，便是三天，这三天，王墨没有疗伤，而是与李思淼在数着记忆，慢慢的找到了当年在人皇国时，还是弱小仙者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温馨，很舒服。

“后来我借雪重生...在五大星域与仙都星域交战时，我看到了你...可是你却已经不认识了我。”李思淼看着王墨，她看着对方一步步在仙都星域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这光芒更是慢慢的扩展，最终笼罩了整个阵内阵外。

对于王墨，李思淼心里也有敬佩，李思淼这一生，没有任何被其欣赏之人，若说有，至今也就只有王墨了，二人之间，谈不上是情，但却有一种道不明的交错，让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

或许，就如酒一样，岁月久了，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亲切。

二人的交谈，在数日后慢慢平静下来，王墨重新开始了吐纳疗伤，李思淼依旧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星空，眼中有迷茫，有复杂，也有明亮。

一个月、两个月...不知不觉中，这第二年的第九个月，一晃过去了。

直至这一天，在阵法外的星空中，有一片柔和的赤光，若隐若现中，渐渐的弥漫了整个星空，取代了那璀璨的星域之芒，使得阵法外，充满了赤色。

这赤色如血，扩散之中把这转轮阵法也染了颜色，看起来有一种悲伤的美。

赤色，在很多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悲伤，如同忧郁。

王墨睁开了双眼，看着阵法外的赤色，沉默不语，他看到在那弥漫了星空的赤光内，隐隐的走出了两个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那是父女二人，那是空乏魔君与赵紅夏。

思索了一年又九个月，空乏魔君还是选择了来临，他与自己的女儿，在那阵法外停顿了一下，王墨的目光，越过空乏魔君，落在了赵紅夏身上。

赵紅夏，清瘦了很多。

她神色黯淡，没有了当年的风姿，在王墨看去时，她也看着王墨，露出苦涩。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端沁外，能让王墨记住的女子中，赵敏是因年幼，李思淼是因早年因果，那赵紅夏，则是一次美丽的，难忘的邂逅。

因三个问题而结识，因不悔的追求而一次次的相遇，那赵紅夏当年的一句话，始终在王墨的心里存在着。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是否还会记得在你的人生中，曾有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做赵紅夏...”

赵紅夏，让王墨无法去选择忘记，十年的鲜血涂抹，红颜枯萎，无怨无悔的去帮他求药，裂缝那苍白的脸，闭上了至死也没有半点悔意的双眼。

为了她，王墨去了阵外，去寻找空乏魔君，去让赵紅夏生机不断...直至其苏醒的一刻，王墨在那赤山的天空，顶着无尽的反弹压力，他只是想去看一看，确定一下对方的苏醒。

但那一句话“你，是谁？”却是如一把刀，斩断了一切！

那一句话，让王墨明白了很多，他放弃了抵抗之力，任由那赤山的反弹压力，将其身子猛的弹了回去，越来越远。

“你瘦了...”王墨看着赵紅夏，许久，轻声开口。

赵紅夏身子轻颤，眼泪从眼角流下，她早就苏醒了记忆，早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此刻听到王墨这句话，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李思淼看着这一切，怔了一下，她看着二人，自己沉默在一旁。

空乏魔君轻叹，在其女儿身前，带着赵紅夏向着阵法一步走去，转眼之下就临近阵法不足十丈，那转轮阵法嗡嗡而动，隐隐的运转开来。

王墨的目光从赵紅夏身上移开，看向空乏魔君的一刻，其双目露出精光，但很快，这精光就消散。

抬手向前一挥，转轮阵法停止了运转，在空乏魔君身前，露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光圈，通向王墨所在。

空乏魔君没有犹豫，带着赵紅夏，走入那光圈，一步间，就来到了王墨的面前，坐在了一旁，其目光一扫，看着王墨身后那祛黄炉，目中有了柔和。

“我知道你喜欢酒，这是我自酿的红丝酒，你可要喝？”空乏魔君右手一挥，便有一个水红色的酒壶，飘向王墨。

王墨望着空乏魔君，一笑之后接过酒，放在了一旁。

“我一生很少看错一个人，在你这里，我承认，在之前的一次次中，我小看了你...幻之大阵内，我不得不出手，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我的女儿...那时的我，一直认为，你虽优秀，可若不斩断与阵内的联系，不足以成为我空乏魔君的女婿...”空乏魔君自己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我没想到，你能凭着自己达到如今的修为...把五妃给我，你做我的女婿...从此之后，我带着空乏族，加入阵内！我这把骨头，为你扫平前方之路！”空乏魔君喝了一大口酒，把他这一年九个月思索之后的决定，说了出来。

赵紅夏身子一震，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她来的路上，这些话其父没有说半点，她明白，父亲是魔族五君之一，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修为，说出这些话，绝不是单单为了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