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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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澄恩

梁蒨葳是真的说话算话，隔天放学她便问我能不能去T育馆，在我练习的时候她会在二楼观众席帮我写笔记。

我当然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还亲自带路让她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这麽做，因为她又不是来看b赛的，视野根本不重要。

但管他的。

「你如果有事要提早回家的话就直接回去吧，不用等我没关系。」在离开二楼前我蹲在她面前说。

「我可能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整理好。」她笑了一下，轻拍了我的肩膀说：「快去练习吧！」

「嗯。」

我起身快步下楼回到队内，正好其他人都在伸展暖身，我也若无其事的混入其中，但好Si不Si还是被谢姿尹看见了。

「小葳怎麽在楼上？」蹲在地上拉筋的谢姿尹为了让我听见，还特地拉高音量问。

结果就是我们周遭的几个人都同时抬头往楼上瞧。

「她在帮我写笔记，你不要吵，专心暖身啦！」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

「她是你们班的？」陈依涵整个视线都停在梁蒨葳身上，对於她这种毫不掩饰野心的眼神我有点不是很舒服。

「对啊，但你休想。」我很快的回应。

她喷笑一声，觉得我反应过度的说：「我又没说我要g嘛。」

我白了她一眼，才不相信这个刚转学过来就到处对nV生放电的人没在打歪主意。

「都在宣示主权了，还说只是朋友。」谢姿尹起身後坏笑着用手肘推了推我，一副“你少来了”的模样。

在教练吹哨子要我们集合前我严肃地下了警告：「反正你们不要烦小葳就对了。」

谢姿尹还识相了点的说：「好啦好啦。」

陈依涵痞痞的耸了个肩，彷佛在说“看她心情”一样。

练习过程中我时不时的会往上瞄一眼，看见梁蒨葳很认真地埋头写笔记，原本以为能够有和她对上眼的机会，看来是我想得太美了。

「白痴喔李澄恩！想小葳也不是这样，等一下教练发现你分心的话又要被叫去骂！」在等待对面发球的同时谢姿尹压低音量厉声提醒我。

「我只是看一眼而已」我觉得有够无辜的说。

「不要骗了啦，你明明一直往上看，我看得一清二楚！」

「好咩。」

「球来了！」她仰头紧盯着发过来的球，喊了後排的队员说：「小牧！你的！」

「我来我来！」小牧反应很快地摆出姿势稳稳接起这球。

我跟谢姿尹当然也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球，在她举起手准备托球的那一刻我们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想法，我迅速往左边跨步过去，卖力跳起後扣下谢姿尹托过来的球。

那颗球正好擦过对方拦网手的左手小拇指，落在了她的脚边。

「吼！不要这样欺负我们的高一新生好不好？」对面的诗晴学姊指着我骂。

「这叫带她们见世面懂不懂？」谢姿尹也不客气的回嘴说。

「来来来你过来！」这话一秒惹怒了诗晴学姊，学姊瞪大双眼对谢姿尹招手说：「跟我到後面厕所！」

「鼻要，人家不喜翻厕所。」谢姿尹扭了扭身子用r0U麻语调拒绝了。

「好了，输的那队去旁边补做五十个青蛙跳！」教练用她宏亮的嗓音说。

对面顿时出现此起彼落的哀嚎声，我跟谢姿尹击了掌後便到场边拿了自己的水壶和包包泡上楼找梁蒨葳。

「蒨葳！」

梁蒨葳听见我的声音後抬头看向我，「你们练习结束了吗？」

「对啊，今天用实战观察高一新生整T的实力，打完就差不多了。」我坐到她身边看了眼她腿上的笔记本，上头用蓝笔和红笔写了好多注意事项，我从来没看过这麽细心的笔记，忍不住就发出了惊叹：「我的天啊」

「希望不会写得太乱。」她有点担忧的说。

「不会啊，满清楚的。」我笑着说，见她又继续写着，我好奇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这麽认真的写笔记，於是问：「你有看我们b赛吗？我刚刚有几个高光时刻耶！」

「嗯听见欢呼声的时候会看一下。」她扬起嘴角说。

我愣了愣，觉得哪里怪怪的说：「听见欢呼声才看已经来不及了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那笑容可Ai到我生不了气的说：「好可惜喔，如果你有看见就好了，那可是我难得显现出来的英姿唷！」

「我下次会认真看完整场b赛的。」

「真的吗？」我感到意外的挑起眉，重点b较放在她说的“下次”。「你还会再来T育馆找我吗？」

「嗯，毕竟原本就是我们的晚自习时间。」她点点头，看来是完成了笔记，她阖上笔记本後交给了我。「你看完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再跟我说。」

「噢蒨葳，你人真的太好了。」我感动的把那笔记本抱在x口，对她的感激不是言语足以形容的了。

「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就连笑容都彷佛带着光芒，她已经好到我都开始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在作梦，这麽完美的nV孩子是真的存在的吗？

「李澄恩你要聊多久！？她们要准备关T育馆了啦！」楼下传来谢姿尹的怒吼，我吓得抖了一下。

「蒨葳，我们先走吧！」我抓了抓脸颊说。

「嗯！」

我们在T育馆门口看见特地停下来等我的谢姿尹，她一见到我和梁蒨葳就立刻对梁蒨葳说：「小葳你g嘛对她那麽好啦！还帮她写笔记勒！」

「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份」梁蒨葳很好心的说。

「不用不用！她自己平时都不读书的，不是睡觉就是打电动，不要对她太好！」我赶紧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谢姿尹原本闪亮的双眼也瞬间黯淡下来。

「你要自己独吞小葳也太过分了吧！我也想吃点甜头啊！」谢姿尹觉得不公平的说。

「你要甜头啊？拿去！」我从书包掏出bAngbAng糖丢给她。

她接过後定睛一看，立刻嫌弃的皱着脸说：「我才不要这个勒！」

「你也只有那个了，所以还是乖乖收着吧！」

「啧！真的是占有慾又强又小气欸！」她愤愤不平的把bAngbAng糖收进口袋，很幼稚的对我们做了鬼脸说：「不理你们这对笨蛋情侣了，哼！」然後就这麽转头跑开了。

「笨蛋情侣？」梁蒨葳被骂得一脸莫名其妙，抬头对我投出求救眼神。

「不要理她啦，她乱讲话。」我挥挥手要她别在意谢姿尹那张小臭嘴，提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肩带後说：「我们赶快去搭公车。」

在公车上我陷入深思，我突然发现从认识梁蒨葳以来我好像一直都在给她添麻烦，首先要人家帮我晚自习、还问人家晚上能不能陪我讲电话，这次的笔记也是。

尽是一些麻烦事。

我心慌起来，撇过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些不要脸的事情我都做了，而且居然到现在我才有自觉！

我的天，该不会梁蒨葳每天都在思考着怎麽摆脱我这个麻烦人物，只是碍於同学的身分不好拒绝我？

脑袋里的幻想开始肆无忌惮的奔腾起来，我几乎可以看见不久後的未来，梁蒨葳会用超级不耐烦的表情对我说：「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课堂上的东西这麽简单你都听不懂的话还是直接放弃吧！我救不了你！」

「蛤，你想讲电话？虽然说现在打电话不用钱，但也是要花到我的时间好吗？你以为我很闲啊？」

蒨葳怎麽这麽凶啦

身旁的梁蒨葳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澄恩，等一下要下车了。」

「噢，对噢！」我清醒了点的乾笑几声说。

「你是不是累了？刚刚看你放空了好久。」

「可能有一点吧！」我故意伸了懒腰打了呵欠，希望自己的幼幼班演技不会被她看穿。

「那笔记你就别看了，回家後赶快休息吧！」

「可是那是你特地写的，不看的话也太糟蹋你的好心了」

她笑着摇摇头，看起来并不在意的说：「你不用勉强，反正还是能找到时间读书的，我也会帮你。」

「噢蒨葳」我既感动又感恩的看着她。

「到站了，走吧！」她伸手按了下车铃。

我们分开前她又再次提醒我要早点ShAnG休息，温柔的语气让我的x口整个暖了起来，走回自己家的路上嘴角一直上扬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这麽开心。

只觉得能认识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