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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的七七终于到了眼前。
这一天,秦氏命人在世子夫人生前的院子里重新布置了灵堂,从梵音寺请来了八十一名僧人来做道场,一应排场均按照侯府最高规格执行。
七七不比葬礼,远的近的都来随份子,这回前来祭奠的都是侯府和将军府的亲戚,或者关系特别好的世交,可即便如此,男女宾客相加也坐了二十张桌子。
厨房从鸡叫两遍就忙翻了天,众人打着哈欠准备宴席要用的菜式。
厨房里的灶火不够用,又在院子里临时搭了几个。
大热天的,空手走上两圈都能让人汗流浃背,更不要说她们这些真正干活的人。
尤其到了中午开席时,负责传菜的丫头小厮们全都叫苦连天,他们顶着大毒日头来回跑,太快菜汤容易洒,太慢又怕热气散了影响口感,跑上两三趟,腿都是软的。
这个时候,谢南嘉倒是比其他人好受些,她不用走路,只管坐在灶前烧火,风箱拉起来还有丝丝凉风,一时竟成了让其他丫头羡慕的差事。
丫头们苦中作乐,出去一趟回来,就要讲一讲今天到场的宾客,哪家的公子相貌好,哪家的小姐妆容美,哪家的夫人戴了串顶贵重的南珠等等,话语间充满了倾慕和艳羡。
厨娘们忙着炒菜,不得脱身,只能过过耳瘾,瞅见小丫头们回来就忙不迭地问:“快说快说,这趟又见着谁了,有什么趣事没有?”
“我碰上个有趣的。”蒜儿进来喘着气说道,“方才宁安伯家的小公子吃醉了酒,把咱们府里的三小姐当成自家的妹妹,跟在三小姐后面叫妹妹,一直跟到了女宾席上,把各家小姐都吓坏了,后来被世子夫人的弟弟摁在地上一顿打,说他故意扰乱世子夫人的法事,要不是将军出面喝止,怕是要打坏的。”
大伙听了都稀奇不已。
“天呐,这是得多醉才能把人认错?”
“兴许是看上咱们三小姐了,又不好意思明说。”
“真是个不长脑子的,没看看今儿个什么日子,竟敢放开了量喝。”
“就是就是,世子夫人的弟弟脾气上来连世子都敢打,别说他一个伯府的小儿子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谢南嘉却是百感交集,坐立不安。
她来大厨房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今天见一见父母和弟弟,不想却被蔡大娘安排在灶前烧火,眼看宴席过半,她连这个厨房门都没出去。
不行,不能这样干耗着,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恰好这时韭儿红着眼睛进来了。
她年纪小,身量小,自己空着手走路都喘,端着沉重的木托盘,一次要传四盘菜,两趟下来人都快不行了,结果因为动作慢,被监工的打了两鞭子。
丫头们挨打是常有的事,今天又是个特殊日子,大伙忙得团团转,谁也没功夫安慰她。
谢南嘉想了想,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和她商量道:“韭儿,我来了这些日子,还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要不你和我换一换,让我出去长长见识可好?”
韭儿感动得泪眼汪汪,拉着谢南嘉的手说:“袖儿,你对我太好了,虽然你不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外面真的好热,我怕你受不了。”
“没事,受不了时我会和你说的,到时候咱们再换回来。”谢南嘉把她摁坐在灶前,拿过她手里的托盘,走到摆菜的案子前。
负责分菜的芹儿小声道:“你是不是傻,外面多热呀,跑得满头大汗就为了看看是哪些主子在吹着凉风大鱼大肉?”
谢南嘉微微一笑:“没见过,就是想见见。”
芹儿翻了个白眼,不再劝她,放了四盘菜在她托盘上,告诉她送的是几号桌,别送错了。
谢南嘉应了一声,端着托盘出了门,她从小练习弓箭,手上还有些力气,端起来并不太吃力。
府里宴客的园子叫食味园,园子占地极广,花团锦簇,绿树成荫,一道镂空的花墙将园子一分为二,东边宴男客,西边宴女客,两边的人彼此隐约可见,声音可闻。
谢南嘉端着菜过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管事的拦住了。
今日来的都是贵客,为了以防万一,每个环节的人手都是事先定好的,管事的看着她面生,便拦下来细细盘问。
谢南嘉说自己是替代韭儿的,因为韭儿中暑了。
管事的查了她的腰牌,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放她进去。
进去后,她一眼就在男客这边的上席看到了父亲谢战霆和弟弟谢南风,定远侯父子陪坐在侧。
两个月没见,父亲像是老了十几岁,眼神涣散,神情落漠,身姿也不如从前那样挺拔,腰背微微佝偻着,大将军的威风荡然无存。
而她的弟弟,往日那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仿佛经历了一番蜕变,变成了一个眉眼锋利,气场凛冽的冷面公子。
这一切让人唏嘘的变化,都是因为她的突然离世。
谢南嘉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逼退快要流出的眼泪,转身去了女宾区。
韭儿负责的区域在女客这边,谢南嘉以为自己会在这边看到母亲,结果首席左边的主位居然空着,只有秦氏坐在右边主位招呼宾客。
难道母亲没来?
是不是怕触景生情,所以才不愿意来?
谢南嘉有些失望,等负责席间服侍的丫头把菜都接下后,她便端着空托盘离开了园子。
她情绪起伏很大,那种亲人就在眼前却没法相认的痛让她心如刀绞,前后都有人在走动,她没办法停下来,也不敢掉眼泪,只能深深低下头,以袖掩面。
“丫头,站住!”
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南嘉一惊,收起悲痛,慢慢抬起头,发现来人竟然是卫钧。
“卫大哥,你叫我有事吗?”她问。
卫钧道:“二公子的发髻散了,我不会弄,你过去帮他挽一下。”
说着手指向左边凉亭。
谢南嘉看过去,就见赵靖玉难得穿了一身白衣,坐在那里摇扇子,黑发披散着。
谢南嘉正在伤心,不想去伺候他,推脱道:“卫大哥,我还要上菜,耽误了时间会被管事娘子责罚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卫钧直接夺下她手里的托盘,随手递给后面走来的小厮:“回去告诉管事的,袖儿要给二公子梳头,叫她另外安排人手送菜。”
“是!”小厮接过托盘,战战兢兢地走了。
对于他们这些最低等的下人来说,一天到晚板着脸的卫钧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谢南嘉知道躲不过,只得跟着卫钧去凉亭,她心中有些怨念,对卫钧说:“卫大哥,我好歹救过你一命,你为什么总是帮着二公子欺负我?”
“……”卫钧面色微赧,不愿承认自己助纣为虐,“这么热的天把你从劳苦中解救出来,怎么能叫欺负,应该叫报恩才对。”
谢南嘉摇头叹道,“果然是近墨者黑,你跟着二公子,竟也学得油嘴滑舌。”
卫钧讪笑着闭了嘴。
谢南嘉走到赵靖玉身边,福身道:”奴婢见过二公子。”
赵靖玉一扇子打在她额头:“公子我不喜欢听这两个字,再叫我听见一次,割了你的舌头!”
“……”谢南嘉也学卫钧闭了嘴,默默地走到赵靖玉身后,帮他挽发。
赵靖玉头发很好,又黑又亮,发质略粗,因此不易打结,谢南嘉用五指当梳子,很快就给他挽好了发髻,问他要簪子,他说簪子丢了,不知道掉在哪里。
谢南嘉不能一直抓着他的头发,无奈之下只好先把自己头上的木簪子拔下来给他用。
赵靖玉在前面偷笑,嘴上却说:“居然让公子我用这么劣质的东西。”
谢南嘉道:“下人用的东西自然不能和主子相比,二公子且先将就着,等回去再换下来。”
赵靖玉问:“你为何宁愿干这样的苦差事,都不愿意去伺候我?”
谢南嘉垂下眼帘:“听闻二公子院里美女如云,为何非要我去伺候?”
赵靖玉笑道:“这是什么话,谁会嫌美女多呢?”
“我会。”谢南嘉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笨,不想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赵靖玉轻挑长眉:“你什么意思,是想要我为你散尽六宫吗?
“二公子慎言,这话僭越了。”谢南嘉被他吓一跳,心说这人实在狂妄得没边,居然把自己的院子比作六宫,是不是因为打了太子没有受到皇上的问责,他便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上天了。
赵靖玉哈哈大笑,扇子挑起她的下巴:“你在为我担心?”
谢南嘉低头不语。
她才不是为他担心,只是怕他被砍头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赵靖玉收回扇子,一字一顿认真对她说道:“袖儿,我不管你来侯府到底所为何事,哪怕你要杀人放火,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过来跟着我?”
“……”谢南嘉心头一跳,刚要说话,赵靖玉伸出食指压在她唇上,“我不是对谁都这么好脾气的,之所以一再容忍你,是因为小时候欺负你欺负得太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
谢南嘉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明亮又多情,像春天盛开的桃花,他的指尖像带着一团火,那火从她唇上一直烧到她心头。
谢南嘉的心砰砰直跳,有一瞬间的悸动,仿佛尘封已久的琴弦被人轻轻拨动。
“我……”她像是中了魔咒,脱口就要说出那三个字——我愿意!
这时,食味园那边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嘴里喊着:“不好了,谢公子把世子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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