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10#崩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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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Sh透的季亦枫身穿黑sE的虎头外套冲进来，像是发了狂一样朝继父身上殴打。

不管继父如何反抗、求饶，季亦枫的拳头就像外头的大雨不断地落下。

跌坐在地的季苡萱被刚刚继父的作为吓得腿软还站不起身，看着哥哥的背影她的害怕逐渐消散，见季父被哥哥爆打，x口盈满气愤的情绪，她忍不住朝季亦枫哭喊道：「哥、哥哥……呜呜，打他！快打他！」

在季亦枫的拳打脚踢下，继父的反抗越来越弱势，继父被打得声音沙哑，赶忙讨饶道：「求求你……我、我错了……以後不会了……」

下一秒季亦枫却突然停手，他转身拿起在旁的酒瓶，眼底满是盛怒，看着倒卧在地、爬不起身的继父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季苡萱见状张大眼心里顿时感到不安，她想上前拦阻却为时已晚－－

匡啷！

「哥哥！」季苡萱朝兄长大喊，血sE在倾刻间就占据她的视线。

当继父昏厥在地，季亦枫才如大梦初醒，他扔开手上的破酒瓶，看了看头破血流的继父，流出的血和他身上滴下的雨水，混合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血河。

季苡萱扶着墙壁向哥哥走来，每一步都感觉身躯沉重，她看见倒卧在地的继父，虽然x膛还看得出呼x1，但地上全是血，吓得她颤声开口：「他、他不会……有事吧？」

见季亦枫沉默不语，季苡萱赶紧转身去找电话。

「苡萱！」季亦枫拉住她的手腕。

季苡萱挣扎道：「快叫救护车啊！」

季亦枫扶住她的双肩，激动地开口：「季苡萱！他刚刚想伤害你！」

「我、我知道！不过……」季苡萱眼角余光瞥向昏倒的继父，喉头一哽续道：「他会不会Si掉……如果他Si掉了，哥哥你……又该怎麽办？」

闻言季亦枫张了张口，他望着妹妹眼中的担忧，最後双手松开她的肩膀。

他缓缓闭上眼，深x1一口气後再次睁眼，眼底有着易见的决绝。

「哥……」季苡萱见他没说话，但不知为何哥哥的眼神令她更加不安。

看了看妹妹身上被雨水浸Sh的制服，再见季苡萱克制不住颤抖的身躯，季亦枫褪下身上的虎头外套，披到她的肩膀上。

「……苡萱，以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季亦枫在妹妹的注视下，抬手轻拍她的头顶，就向季爸爸走的那天，他也是这麽温柔的轻拍她的头。

季苡萱瞠大眼，还没来得及拉住哥哥，就见季亦枫迅速地转身朝外头的大雨冲去，身影转瞬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那是她最後一次见到哥哥，不久警察和救护车抵达，当季苡萱被nV警扶着走向警车，公寓的住户全都出来看热闹，好似现在不是晚上而是吵闹的早市。

季苡萱到的警局才知道哥哥离开家後就立刻去自首，她做笔录一直做到深夜，在这期间她最常问警察的一句话是：「我哥呢？」

季亦枫被拘提，局内的nV警见季苡萱被冻得双唇发白，劝她换身衣服，并伸手想替她脱下早已Sh透的外套。

「不要碰我！」

季苡萱牢牢地环抱起自己，她紧抓着身上的外套，浑身就像长满刺的刺蝟，警戒地看向nV警说道：「我没事……能让我见见我哥吗？」

nV警摇了摇头，直到天亮了，雨也停了，做完笔录的季苡萱已经可以离开警局，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不愿离开，且彻夜未阖眼。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医院传来消息－－继父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过世了。

季亦枫被以杀人罪罪名转移至地检署，加上他拒绝与家人会面，季苡萱无法见到他。

发生这麽大的事，他们兄妹俩目前唯一的亲人，季爸爸的弟弟，也就是季苡萱的叔叔赶到警局，看见把自己缩在椅子上的季苡萱，心疼地叹了口气。

将季苡萱带回季家收拾，季苡萱却站在门外迟迟不愿进门。

季叔叔也不强迫她，见季苡萱身上还穿着外套与制服，虽然已经乾了，但经过昨天一晚的淋雨、奔波，她脸上挂满泪痕，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我去替你拿些衣服，到我家去吧。」季叔叔才刚新婚，买下一间公寓，虽然空间不大，但多收留一个人还是勉强可行的。

临走前季苡萱没有回头再看家门，没有家人的家，已经不是她的家，更何况那扇门後只有令她通T发寒的回忆。

後来季亦枫因过失致Si入狱，期间季苡萱申请会面，却都被哥哥拒绝了。

季叔叔跟季阿姨的工作都忙，平时cH0U不太时间照顾她，加上阿姨不太待见她，季苡萱几乎全天都待在家足不出户，就算段歆找她也不回应。

季叔叔见她情绪低落，便同意她暂时不用去学校上课。

在某天的深夜，她瞒着叔叔、阿姨独自来到大河的桥上，看着桥面下平静的河面，她眼角涌出泪水。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脑里萦绕着是哥哥转身前的叮嘱－－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也想好好照顾自己，在下着雨的那晚，她的世界彷佛崩塌了。

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而她却无能为力。

再乖、再努力、成绩再好又有什麽用？她在这世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多余，孤寂令她窒息、每每闭眼就想起那天雨夜继父令人作恶的眼神、哥哥决绝的背影。

她想念过去盈满面包香的店面、爸爸忙碌的身影、妈妈和蔼的笑容，一家人开心幸福的日子。

但都回不去了，如今只剩她一个人，而她……不想再一个人了。

她双手搭上栏杆，桥下涌起的风冷得让她心尖发颤，却不及她心底的寒意。

——她真的尽力了。

「喂，你在g嘛啊？」

突然一声高喊还有手臂传来的力气将她拽回，她抬眼对上一双晶莹的眸子。

＊多关Ai自己，也多关心周遭的人。自杀防治谘询安心专线：1925；生命线协谈专线：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