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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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们两人善解人意的模样，谢父心中越发的愧疚。

“老婆，韫儿，我知道你们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我不好。”

“算了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要是怪你，也不会让你把程程带回来了。”

摆了摆手，谢母一脸的温和，语气也是十分的温柔，“都是一家人，就别说那些客气话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先去换衣服洗漱吧，我和韫儿再说两句体己话。”

“好，你们母女聊吧，但是别聊太晚，我回房间等你。”

“知道了，当着女儿面说什么呢。”谢母满面绯红，娇嗔不已。

见状谢韫捂着嘴偷偷地笑了笑：“爸，晚安。”

“晚安。”

谢父站起身，先行上了楼。

待到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之后，谢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反观谢韫也是如此。

丝毫不见方才温婉的样子。

轻咳一声，谢母端着杯子，喝了口热茶，低声问道：“那个小贱人又闹腾什么了？”

刚才谢韫说的是真是假，她比谁都清楚。

母女两人之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谢韫抿了抿唇，也压低了声音，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是胡闹！”

听闻缘由，谢母气的火冒三丈，强忍着才没有当众发火，只是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

见状谢韫急忙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妈，别生气，小心被爸爸发现了。”

谢母微阖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稍微的平复了激动地心情。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妈当初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用尽手段爬上了你爸的床，怀了谢程程，以为从此就能一步登天。结果呢，还不是个短命的，孩子生下来了，人却死了。没想到我养了她这么多年，还没改正她性子里面天生的低贱，居然还算计到了你的头上，真以为这个家里没人能治得了她了是不是？”

此时的谢母，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爽朗大方，眉眼间写满了愠怒，言语更是尖酸刻薄，像极了市井中嗑着瓜子咒骂的妇女。

谢韫柔了柔有些发痛的额角，低声道：“没办法，谁让咱们一开始就盘算着要惯着她，捧杀她，让她从根子就坏了，现在这样，也是必然的结果，我也只能答应。”

闻言谢母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咒骂道：“那个不要脸的小女昌妇，要不是现在时机还不到，我怎么会允许她这么嚣张！”

“好了好了，妈，没必要这么生气，其实我也没受什么委屈，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就当是陪她玩玩，以后总有机会让她还回来的。”

经她这么一劝解，谢母的心情这才算是好了不少，点了点头，面带倦意：“你知道怎么做就好，记住，绝对不能吃亏。”

“放心吧、”

看了看时间，谢韫拉着谢母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今天去参加宴会，一定已经应酬累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吧，爸不是还等着你呢嘛。”

“我也稀罕让他等？”谢母轻嗤一声，面带不屑。

见状谢韫倍感无奈，她妈妈有些精神洁癖，对谢父出·轨的事情其实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未曾表现出来。

但是私底下的时候，那股浓郁的厌恶，是遮掩不住的。

“你不稀罕他，但是他稀罕你啊。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谢韫几乎是半推着将谢母送到了卧室门口，眼看着她进去之后，这才默默的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谢家便开始了一天的运作。

谢程程照例是最晚起床的，洗漱完毕，睡眼朦胧的走下来。

也不与众人打招呼，便径直坐在餐桌旁，叫嚷着：“我的牛奶呢？”

“在这里。”

佣人急忙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了她的面前，“二小姐，牛奶温度刚刚好，可以直接喝。”

“用你提醒我啊。”

虽然之前谢韫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是谢程程的心情依旧不怎么样，说话都不免带着火药味。

本是好心，结果却被训了一顿，佣人很是委屈，咬着唇欠了欠身，急匆匆的走到了一边，离这个小公主远一点儿，省的再被迁怒。

谢父看着谢程程当着自己的面竟然都这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不由想到，在他不在的时候，她指不定怎么欺负谢韫。

况且谢韫对外倒是雷厉风行，刚柔并济，但是对内，尤其是对谢程程，简直是无所不应。

这样的后果，却只有一个——她被欺压。

一想到自己最得力的女儿竟然还要受这样的委屈，谢父顿时就怒了，冷哼一声：“谢程程，这就是你学的规矩？见到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对着家里帮佣无缘无故的呵斥，你的教养呢！”

在这个家里，谢程程最怕的就是谢父，每次他脸色一沉下来，她就胆战心惊的。

只是今天她心情不好，或许是胆子肥了，也敢梗着脖子和谢父唱反调：“又不是多久没见了，打不打招呼有那么重要吗？又不是不认识。”

“你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本来若是谢程程低头认错，谢父并不会太过训斥她。

毕竟他心里最疼惜的还是谢程程。

但是谢父没想到的是，她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毫不知悔改，蛮横无理。

简直气死人！

“谢程程，你长本事了是不是？我谢家人人有教养，怎么就你这么没素质！果然还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白费了我们的苦心！”

“胡说什么呢！”

谢母一脸惊讶，连忙打断，继而关切的看向谢程程，“程程，你，你别多想，你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太生气了，你快跟他认个错就行了。”

让谢程程认错？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谢父这句话说的简单，却是不小心戳中了谢程程脆弱的内心。

对于自己私生女的身份，她其实一直都耿耿于怀，极为的敏·感。

平时外人谈及此事，她都要大闹一场，没想到如今谢父竟然也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怎么受得了。

“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我是个白眼儿狼？是啊，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我是多余的那一个。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吧，是不是正想着办法赶我走呢？想赶我走直说啊，我也不会死赖着不动弹！”

“你——”

谢父被她气的胸口疼，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气喘吁吁。

见状谢母急忙招呼佣人取速效药来。

“程程，你怎么能对爸这么说话，快道歉，不要一直倔着了。”谢韫皱着眉，神情凝重的提醒着她。

见谢程程没反应，她伸手去拉她。

没想到谢程程却是突然大喊一声：“别碰我！”

随即用力一甩手。

谢韫没有丝毫的防备，直接被她的力道甩向了餐桌，带着上面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

啪——

碎片碎了一地，谢韫手一不小心就压·在了上面，顿时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哎呀，大小姐受伤了！快，拿医药箱来！”

众人四下慌乱不已，谢母喂了谢父药之后，谢父虚弱的说道：“赶紧先去看看韫儿怎么样了。”

“我，我这就去。”

谢程程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甩手，竟然弄伤了谢韫。

看着地上流淌的血，再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手，谢程程张了张嘴，想要去看看情况。

这时谢母冲了过来，直接将她一把推开，扑到谢韫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看到伤口的模样，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韫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伤成了这样。这要是伤到了筋脉，手都要废了。来人啊，快来人，赶紧叫救护车啊！”

“没事，妈，不用紧张，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看着谢母担忧的模样，谢韫连忙安慰着，只是她的脸色也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

见状谢母更是心疼不已：“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还说没事，是不是傻了？不行，得赶紧去医院，快，打电话！”

“夫人，已经，已经打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一名佣人怯生生的说道，很是担忧。

此时谢父情况有所转缓，起身走到她们面前，看着谢韫坐在地上，被谢母捧着的手的血还在流，地上都已经积攒了一小滩。

而一旁的谢程程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一点情绪都没有。

“谢程程，你姐姐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她那么疼你，你居然也忍心伤害她，你还是个人吗？”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谢程程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急忙解释着，“是她先来拉我，我下意识的抽手，但是没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小心，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推脱责任？”

闻言谢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忍无可忍，抬起手，朝着她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

这一声，明显的比刚才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要清脆响亮得多。

“你给我滚！滚出去！”

谢程程捂着被打的脸，又痛又麻，半边脸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她没有哭，只是难以置信。

这一巴掌，她完全没有想到。

“你，你竟然打我？”

“你做错了事情还蛮横无理，我难道不应该教训你吗！”

谢母皱了皱眉，说了一句：“别打孩子。”

只可惜没有人在意她说了什么。

谢程程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父，一句话也没有说。

半晌之后，她突然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我爹，给我吃给我穿，就像是我的主人一样，当然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能说什么吗？”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看着谢父勃然大怒的模样，谢程程觉得心里特别的舒坦，挑衅的笑了笑，没有再理会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捂着脸转身跑出了家。

“有本事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