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岔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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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当天晴空万里，一望无际的蓝天没有几片云，彷佛是上天给予毕业生的祝福，在未来的道路上可以畅通无阻。

我站在全身镜前，制服因为穿脱麻烦又不透气，在高中时期很少穿上，不过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是能以高中生的身分穿着制服的最後一天。

「倩啊，你好了吗？」妈妈在房间外喊着。

「嗯，等我一下！」

我拿出cH0U屉里的小盒子，从得到至今我开启了无数次，却没有让内容物真正发挥它的功能，我在耳朵上编织小辫子，轻柔地捏起盒中的发夹，水钻在灯光下折S光芒。

「你什麽时候买的？」妈妈轻抚我的发夹，左右观看後说：「蛮漂亮的。」

「不是我买的。」我羞怯一笑，但我没有说出它的来历，只说：「平常用这个太浮夸了。」

「是没错。」她张开双臂，对我微笑说：「来，抱一个。」

我向前拥抱她，我们一路走来相伴这麽多年，即使相处的机会不多，不过我知道她很Ai我，如同以往，今日她会出席典礼，因为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我走进教室里的时间不晚，但教室里已经有许多人，难得团聚的班级萦绕着难以言喻的氛围，我拿起桌上的x花，小心地别在x前。

啊……真的要毕业了。

「倩！拍照拍照！」其敏冲过来拉住我的手，高举手机连按好几次拍照钮，她检视照片後说：「你的发夹好闪喔。」

原来这麽显眼，这样我就不必担心他没发现。我微笑说：「因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

毕业生按时间依序入场，在在校生的掌声下我们就座，典礼的流程一项一项进行，我上台领德育奖的奖状，也看见妈妈在台下猛按快门，我扬起嘴角，让她拍下这令她骄傲的一刻。

「毕业生代表致词。」司仪宣读着下一个项目，「请毕业生代表三零六班孙奕谦同学上台。」

台下掌声响起，我们班级更是疯狂欢呼，我拍手望着台上的孙奕谦，他先前忙着毕业典礼的事，所以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今天的孙奕谦，更帅气了一点。

他带了隐形眼镜，浏海也梳理过，用发蜡抓成有型的样子，穿上衬衫的他特别帅气挺拔，改变造型却没有削减他的书生气质，他以轻柔和缓的语调娓娓说着，字句带领我们回忆着高中点滴，渐渐有人开始哭泣，啜泣声像花粉一样飘散，拓及周围的人。

孙奕谦停顿片刻，深呼x1後缓慢且深情地说：「期待未来，我们再次相遇。」

毕业歌随之响起，在歌声中毕业生们泣不成声，先前还恶补背诵歌词，现在却哭得一句都唱不出来。

芷芸抱着我痛哭，而我的眼眶泛泪，压抑着内心的感慨，我不想在众人面前大哭，我不想做那种不顾形象的事。

「哭成这样，像个猪头。」我捏捏芷芸的脸颊，笑说：「本来就没多好看了，还哭得这麽丑。」

「你才是没血没泪咧！」芷芸拨掉我的手，反击道：「你是毫无留念啊？半滴泪都没流。」

我不禁笑出来，眼角的泪因此滑落。

「这三年真的谢谢你了。」

我拥抱住她，发自内心地向她道谢，三年里的点点滴滴，无法以只字片语来概述，友谊之贵，将恒存於心。

典礼结束我们班级举行谢师宴，一群人吃过饭後做了最後的道别，走出餐厅後，同学有人往左有人向右，如同我们的人生道路，得朝不同方向前进了。

我独自一人回家，妈妈在典礼结束後就回公司加班，我将裙子换成短K，开始整理典礼中拿到的物品。

将花束拆开cHa进花瓶後，我坐在沙发上浏览相簿，我有和班上大部分的同学自拍留念，可惜孙奕谦就是那少部分，我只有拍下他在致词时的模样。

谢师宴时他也待在男生群里，我数次想接近却又觉得不妥，我没能靠近他，他也没来找我，这使我想起一句话。

——不是他太忙，是你不够重要。

我们其实对视过很多次，却一句话都没说上，与其安慰自己说是他cH0U不出身，我更偏向的是我对他不够重要。

也许，他是真的对我没特别的想法，否则在珍贵的最後时刻里，他怎会分秒都没有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