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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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心浮气燥地处理药局业务，不断看着时间等待下班那刻到来，可馨也感觉到我的烦燥，而我只用生理期搪塞她。

我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高铁，一下高铁就直奔Ｔ市立医院，孙奕谦孤身伫立在急诊外的人行道，他第一次没以灿笑迎接我。

「回我家。」我命令道。

他没有异议，载着我返回我家。

偌大的家里只有我跟他，我摆了一杯水在他面前，然後与他面对面，相距稍远地坐着。

「解释吧，从头开始。」我靠着椅背，等着孙奕谦的表演。

他拱背坐在沙发上，眼眸低垂，双手互握，很是不安。

「那个nV生怀孕几周了？」我单刀直入。

「六。」

六周，一个多月。

荒唐。我忍不住嗤笑，说：「我们也才交往三个月啊。」

他没出声。

「所以你交往一个月时就劈腿了？」我觉得荒唐，更多的是不可置信，这是我印象中正气凛然的孙奕谦吗？

「不是。」他抬眸看我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呢喃：「不是……」

他不说，就由我来问。

「还是你在交往前就认识那个nV生了？」

他轻轻点头。

「所以……我是备胎？」我的嗓门不自觉提高，嗓音也高了好几个度，尖锐得让喉咙有点痛。

「不是！」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这是他从刚才到现在最真挚的眼神。

「所以呢？」我嗤笑，问：「所以她是备胎，结果不小心怀孕了？」

「因为她说她有吃事前避孕所以……」他的视线再次低下，对於我的假设，他倒是默认了。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需要一点时间缓冲，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她几岁？」

「小我们一届。」

「升大四？」我蹙眉，冷冷地问：「会拿掉吧？」

他竟然没有回答。

这有什麽好犹豫的？我做起身子，斥责地问：「你该不会想要养吧？」

「她妈妈不希望拿掉……」他逐渐蜷缩，双手抵着额头。

「然後呢？你要养她吗？你家人呢？知道了吗？」我忿忿站起，朝他扔去一连串包裹着怒气的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麽可以不知道！你做之前没想过後果吗！」我朝他失控地咆哮，我从来没有这般失态。

即使我的理X告诉我现在发脾气没用，但再不如此，我就要内伤了！

我被劈腿了啊！对方还怀孕了！

孙奕谦始终没有抬头，抱头的他像极了鸵鸟，那样没担当的样子让我瞬间冷却，这个人，我不要了。

「分手吧。」我终於舍得说出这句话。

他登时抬头，然後缓缓地站起身子，他似乎想要伸手触碰我，但我双手环x，向後站了一步。

我的心里已经对他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他哽咽着，不断重复着道歉。

从昨天到现在，我已经听了数十次的对不起。

我抬眸看他，他的眼睛红了，还妆点着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许是因为男生的眼泪太有杀伤力，看见满脸愧疚的他，竟然让我忍不住生了一丝怜悯。

「RU486必须在七周内使用才有最大的效果。」我叹了一口气，尽量温和地说：「你好好处理吧，别後悔了。」

孙奕谦离开我家了，离别前，我们没有拥抱。

我拿起那杯他几乎没动的水杯，喃喃一声：「对不起。」

如果，如果我没有跟他在一起，他会不会就不那麽纠结了？

也许还会成为一桩奉子成婚的喜事。

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的白月光是一种信仰，是年少的我曾经那麽喜欢的模样，可是如今，白月光成了白米饭，还是发了霉的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