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晨与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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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之後，我们一直见面。明知道那天没有在那公司的面试，我仍然会找他。我从来没有数日子过了多久，因为我其实都不知道这样的寻找会在甚麽时候完结。既然如此，何必令自己伤心。

找他，或者是因为他眼睛的美丽。那双眼睛，好像看穿一切，好像明白这个世界，好像知道我的未来。那眼睛的悲伤，令我惊讶，也令我思考，我是不是见过他。

在他对我说「故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想，或者我应该要认识一下他。这个男人，虽然不多话，但是，他身上的神秘气sE令我感到兴趣。之前成为酒店业一员的我，面对那麽多不同的人，自然也有观察的能力。

所以，我说好。

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打电话给我。每天回家之後，我都会坐在家中等待，但是永远没有回音。或者是他仍然没有准备好，在他的心中仍然记挂着那个「故人」，所以，他不敢有太多接触。

有一天，我们终於有了更深入的交谈。我留到了半夜，看着他，笑着。手上拿着资料，而他在我的旁边。气氛有些嗳昧。

「找了工作那麽多个月，我好像已经忘记本来的自己了。」我叹了一口气。

「在这里工作了差不多四十年，我也忘记了本来我生存的意义。」他站了起来，看着窗外。

「四十年？看你的样子和我应该相差不远。」

「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而我的身份注定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的一切。」他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下去。

其实，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他的说话的意思。但，我没有追问下去，反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挑起话题。

「你有没有手机？」

2017年，这个城市推出一项奇怪的政策。为了保障网络供应商的利益，在买手机的时候需要购买那些公司的月费计划。政府说这样做可以防止人们过份使用无线网络。於是，每一次去买手机的时候都要拿出身份证明。

而我这样问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因为我希望他可以把号码写下来，让我可以打电话给他。

「没有。」他放下杯子，转身离开。「夜了，回家吧，明天还有其他公司的面试。」

那一天的完结如此突然。但，到了後来，我逐渐习惯了他眼中的深意和奇怪的说话。有些时候他会看着我，说我终於可以看到你了，又或者有些时候他会看着我，一言不发。而这一看，直到我终於叫了他的名字。

心中太多的疑惑令我曾经问他这个问题。

「那一天你找我，只是因为我像你的故人？」

不是伤心，只是，有些事情我仍然希望可以知道清楚。心中或者有一根刺，我的心底也不允许我成为别人的替身，所以，虽然知道他会有这些举动，但我仍然问他。

「你就是那个故人。」他笑着，但看着他，我知道他在哭。「我曾经见过你，但，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未来？」我发现，文字的深意终於令我听不懂他在说什麽。每一个字我都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之後，我却无从得知，就如他身上的秘密一样。

「对，在很久之後的未来。」他停下头收拾杯碟，说。「就算我们再次见面，你其实也不会理解。」

而的确，到了之後的见面时，我仍然不能把两者连结。

这个寻找工作的旅程，有了他这些奇怪的説话，令我可以有些乐趣。当然，我不会只在一间公司找工作，所以有些时候我会晚上前来，而有些时候我会陪伴他。

第二天去找他的时候，是因为第二轮面试的出现。我成功进入该面试，而这也是我的藉口前来。第三天去找他，是因为另一个他在找我，但是我知道，我并不Ai他。

直到後来，其实再没有其他原因了。想来了，也只可以来。父母已经退休，整天在家，连呼x1也会变得更困难。家中变成困兽斗，所以这或者是第三个原因。

我从来没有向他说家中的一切，而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心中的秘密。我们互相相Ai，但是我之间仍然保持秘密。或者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我捉不住他，也不能了解他。Ai，或者是因为他的X格，他的整个人。

他有很多x1引我的地方，而我坚信他的故事b我所知道的更深。这些不同的故事g起了我的好奇心，令我接触他。

又或者延续Ai的材料，就是对一个人有好奇。每天都会感到好奇，每天都可以因为他的改变而高兴，从而感到Ai。如果没有这个动力，就会陷入厌恶、疲倦，然後，我就不会再来到这里，再面对他，再继续Ai他。

今天，是十九号。我从公司走了出来，看到那个人的态度，我知道，是不成功的，也许我可以说，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那麽快便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我慢慢地走入那餐厅之中，现在正是繁忙时间。

从那个位置中看到他在工作着，那认真的态度，与对着我的时候不同。他只愿把自己的神秘感交给自己所亲近的人，或者，他其实已经把我放在心上吧。无论我是不是那个「故人」，其实也不再重要了。

我无意去深入了解他的故事，因为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我的这个故事因他而起，已经足够了。我Ai他，已经足够。

站了很久，他走向了我，我也走向了他。

我想起了他曾经所説的话，那一天的日子我已经忘记，但我们站在街上，看着日落。

「顾嘉晨，我可能会辜负你。」他说。

那个时候，我没有回答，但是现在的我会告诉他。

「我不介意。」

顾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