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相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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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擦过脸颊，带走心中杂念，我专注向前奔驰，满心想着的全是将会等在终点的人。

原先薄弱的胜负yu因他而强烈，在维持了一圈半相同速度後，我加快脚下速度，逐一超过前头的参赛者。

纵然明白即使抵达终点，她们也未必会瞧见等在那的大大，我仍拚尽全力保持在最前头，只为当第一个看见他的人。

耳旁尽是风声呼呼，心脏在x口处剧烈跳动，x1吐配合着每一次踩踏在地的步伐，终於，醒目的红线横拉在眼前。

还有那个八百公尺以来占据我心头的身影。

我咬紧牙，调整呼x1与步伐，在最後一段距离前加速冲刺，直到腰身撞过红线，哨声响起，我顺着跑道又跑出一段距离，才逐渐慢下脚步，最後落入熟悉的怀抱之中，同时另有两双手从旁搀扶住我。

抬头一瞧，是大大温煦的笑，程濬在他身旁露脸，向我竖起大拇指。

然後是邓嘉佳的欢呼响在耳旁。

「小小你超厉害！第一名啊！你永远是我的超级偶像！」

对她浮夸的称赞感到好笑，我扬起唇，却实在没力气说话，只能抬手捏捏她脸颊算作应和。

大概事先讨论过，尽管主要是大大环着我，程濬与邓嘉佳也没离开过我左右。三人簇拥着我一路前往科教楼，确定楼梯下方的空间里头没人，他俩才松手，嘻笑着以把风为由先走了。

这会儿我已经缓得差不多了，刚出了一身汗，这地方又不通风，着实热得很，便轻轻挣开大大的搀扶，蹲下身子拿手搧风。

大大学着我蹲下，动作轻缓地用面纸替我擦汗。

「看来是真没勉强。」

「就这点程度。」我睨他一眼，拿过他搁在脚边的矿泉水，待他收手後，仰头一口气喝下约莫一半的水量。

「明天还b什麽？」以手为扇替我搧风，大大问道。

咽下嘴里的水，我想了想，说：「两百公尺而已。」

「没参加四百接力？」

我摇头，「那得留校练习。」

大大笑了笑，替我把滑落在颊侧的发丝塞到耳後，语气随意地又问：「那来看我b赛吗？四百接跟一百公尺。」

他掩饰得不是太好，那点忐忑仍就落入我眼中，我忍不住笑，没有戳穿他，还是如上午那般答得乾脆俐落。

「好。」

「送水也可以？」

我挑眉看他，答应下来，「可以。」

大大双眼微亮，唇角越发上扬，「再送个毛巾？」

见他又得寸进尺，我瞪了他一眼，「最多卫生纸，Ai用不用。」

「用用用，你用过的卫生纸我也用。」

大大一开心，就容易油嘴滑舌，什麽好话不管再浮夸，全都不管不顾往外冒。

「少恶了。」我嫌弃地回了他一句，起身换了个姿势预备拉伸，舒缓肌r0U。

「对了。」没有接续先前的话题，我拉筋时，大大就在旁蹲着看，向我抛出个来自程濬的临时邀约。「程濬约唱歌。」

「又唱歌？」我压着腿，狐疑地扭头看他，「这次是什麽名目？他生日？」

「不是，是他失恋。」

尽管大大极力忍笑，唇角还是十分不受控地上扬，显然在程濬失恋这件事上，他并没打算予以任何同情。

不过程濬这失恋速度也真是够快的，分明上学期期末才一块出去过，甚至直到几个礼拜前邓嘉佳还抱怨他们感情太好，让她都不好意思若无其事去找程濬，这才没多久，居然就分手了。

我对程濬的恋情没多大兴趣，也就没细问原由，只问他：「你想去吗？」

「想。」大大没多考虑就给了我答案，「在外面自在点，还可以多跟你相处。」

「那就去吧。」我挑了下眉，逐渐习惯他把话说得这样直白，换了个姿势压另一条腿，问道：「什麽时候？」

「後天晚上。」替我拨开滑落到眼前的浏海，大大凑到我身旁来，「到时候一起走？」

「好啊。」我想都没想地果断应下。

什麽公开、什麽传言，都暂时被我抛在脑後。

校庆的第一天在高中部男子一千六赛事结束後来到尾声，各班在C场集合後统一放学。

与邓嘉佳在校门口分别，我在回家路上随意买了碗汤面作为晚餐，回家吃完洗过澡便赖在床上再不想动弹。

虽说已经拉筋过，不至於在休息一晚後造成酸疼，但久未运动带来的疲倦还是实打实地留到了第二天。

校庆的第二天一直到午後都以园游会为主，整个C场被摊位占据，并不举办任何赛事。

按着同学们事先安排给我的工作，我只跟随同样排班在第一梯次的邓嘉佳一道收了钱，换班後就又回到休息区补觉，直睡到中午才被邓嘉佳喊醒吃午餐。

「高二的一百公尺几点开始？」接过邓嘉佳地来的午餐，我等她坐稳在塑胶椅上时问道。

但她还是被我的问题惊了一下，片刻才稳住身子，四处张望了下後，凑近我小声问：「你要去看学长b赛？」

我点点头，夹了口炒面送进嘴里细细咀嚼。

「你不是……」

她话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想说什麽。

我停下手中动作，垂眼盯着手中的炒面，有一瞬的恍神，「我也不知道。」

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了，也不知道当类似的谣言再次蔓延开来时，我会不会後悔做出这些决定。

我只是凭心而动，觉得不能让大大在这些事上感到受伤难过。

那样对他就太不公平了。

他那麽温柔也那麽好，什麽都看得明白却也什麽都没说过，无声包容着所有，而我所能做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这麽点小事而已。

「他开心就好。」我笑了下，这麽对她说。

虽然有些迟了，但似乎直到这时候，我才有些明白恋Ai的意义。

曾以自我为中心的那些念想，在碰上喜欢的人以後，原来会在不自觉间有了变动。

他能为我拦下那些我所不喜欢的事，而他喜欢的，我也可以试着为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