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不安(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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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昀染没来得及接话，被她的惊呼声吓到的四个男孩子已然走来我们身旁，大大外的三人自然关心起满脸果汁的h昀染，唯大大凑在我身边，拉过我上下打量，确认我没事後才松口气地问我怎麽回事。

「她挑衅我呢。」我冲h昀染那方向抬了抬下巴。

「我没有！」

h昀染哭得浑身发抖，一双水汪大眼紧盯大大不放，但大大没有搭理她，而是问我：「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回个P。」大大的好友中，被他们唤作唐五的男孩子爆了句粗口，指着我怒道：「你有病啊把人泼成这样，你要不向她道歉你今天就别想走。」

我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懒得跟这个一看就是h昀染的无脑粉丝说话。

而他显然是个爆脾气，加上喝了点酒，怒气一下就上了头，大步上前想来找我麻烦。

「你她妈什麽态度啊——」

在大大拉着我到他身後的同时，站在唐五身旁的阿朔也拦下他，看向大大道，「你先送她回去。」

大大当即点了头，替我拿过包，丝毫不理会唐五在我们身後大吼大叫，拉着我向外走去。

怒气支配着行为，我在门口处甩开他的手，下意识想迁怒於他，却在对上他难过的目光时熄了这念头。

从他手上拿过自己的包，我有些狼狈地撇过头，抛下一句「我要走了」，也不待他反应，当真迈步就走。

大大很快跟上来，牵起我的手，迫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我送你。」

「不要。」我答得很快，在对上他不安的目光时软下心来，放缓了语气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让我静一静。」

大大面露挣扎，犹豫着不肯松手。

直到我再次不耐，大大才彷佛狠下心似地，缓缓松开手。他一脸抱歉地望着我，小心地问我：「那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我摇了下头，「我传讯息给你。」

他抿抿唇，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却没勉强我，「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

我对他露出笑，手自他的掌心中cH0U离，与他的不舍不同，我离开的很乾脆，直到走出好远，我也没想回头。

这事不怪他，偏偏又与他有关，我打心底被h昀染恶心到，连带的也就暂时不怎麽想见他。

不是看不出他刚才的委屈，可我也委屈，不想在那种情况下还得哄他，只想远离那里，找一个会有人哄我的地方。

大抵是脑中始终存在这样的想法，待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回家，而是到了撞球馆。

与往常一般，撞球馆的工作人员与敏谦的几个好哥们凑在巷子里烤r0U，小海与何洋也在，见我出现，众人的说笑声明显一顿，齐齐愣住後不约而同拿眼去看敏谦与小海。

适才h昀染被人围着关心的画面闪现过眼前，分明是不一样的情况，我却莫名感到难堪，脚下一转就打算走。

「来了g嘛不过来？」

没等我迈开步伐，敏谦的声音在一片静默中响起，不知怎地，我竟有些想哭。

我抿着唇转身看他，脚下没动，就只那麽紧盯着他不放。

他仔细看了我一会儿，挑了下眉，垂眼熄掉手中的烟，冲我招手。「过来。」

而我仍旧立在原地没动。

敏谦不耐的啧了一声，在他开口以前，小海突然动了，几个跨步来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你被甩了？」

「你才被甩。」我臭着一张脸，张嘴反驳她。

噗嗤笑出声来，小海拉过我的手把我往敏谦跟前带，按着我在他身旁空了的椅子上坐下，不由分说地往我嘴里塞了串Jr0U串，随後扭头就走，重新回到何洋身边。

她走後，敏谦忽然伸手r0u乱我的头发，任凭发丝遮挡住我眼前的视线。

「被欺负就说出来，哭什麽。」

我眨了下眼，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可也很快收得乾净，几下嚼碎口中的Jr0U咽下，我踹了他一脚，强辩道：「谁说我要哭了。」

敏谦不置可否地笑，向不远处抬了下手，得到他示意的阿秋当即端了盘食物过来，放在一旁的矮桌上，一边说着让我多吃点，一边学敏谦刚才的样子也r0ur0u我的头发，然後在敏谦的轻啧声中赶紧溜了。

随着阿秋的离开，原先坐在敏谦周围的人也默默挪动位置，各自聊天去，留给我俩单独的谈话空间。

意识到这点，我想起自己对大大的承诺，有意把其他人再喊回来，可这念头不过在脑中过了一圈，很快又被我打消。

这约莫也算不上什麽单独相处吧，大家都在呢。

正出神想着大大，敏谦忽然开了口，问起我与小海，「你跟小海怎麽回事？」

先前因为与我置气，他也没在医院碰过我，不晓得我与小海关系上的改变，自然对小海今晚的举动感到讶异。

虽然他脸上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我想了想，回了他个「不知道」。

算不上是和好如初，到底也没有先前那样剑拔弩张，大概是她住院期间我去找她吵架的次数多了，也不知怎地，我们虽再无法像从前那样与对方倾诉心事，却习惯了拿话刺彼此又不听进心里的互动方式。

自她出院後，倒也没有特别与她联系过，多是她从私中的朋友口中听见关於我的事情时，特地拿话来刺我，我才会反击回去。

敏谦睨了我一眼，看上去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事，见我这麽回答，也没再多问，只从盛满食物的盘子上又拿了串Jr0U串给我，单方面中止了这个话题。

盘子转空时，我也差不多填饱肚子。见状，敏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起身说要送我回家。

心情这会儿已经好转许多，疲惫便一口气全涌上来，我於是顺从地点头，与其他人道过再见，熟门熟路地坐上敏谦的车。

而一直到送我到家，敏谦都没问起我今晚发生的事，我也乐得不想说，在他叮嘱我早点休息的声音中下了车，摆手与他道过再见。

引擎声在身後逐渐远去，我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大大的声音却突然自身後响起。

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我讶异地转身看他，却见他满身是汗的站在身後不远处喘气，脸sE着实算不上好看。

稍早前发生的事这会儿早顾虑不上，我忙走近他，不管不顾地拿手给他擦汗。

「你怎麽——」

「你去找学长为什麽不传讯息给我？」扯下我的手，他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嗓音有些发颤，「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後知後觉想起自己离开前答应他的事，我又是抱歉又是懊恼，却拉不下脸道歉，只说：「我不是故意的。」

但一出口我就反悔了。

我是真的抱歉，可这话别说是他听在耳里，就是我自己听起来，也像是在辩解。

大概是喝了点酒，又担心了我好一段时间，大大这会儿情绪明显不对，听完这话以後当即收手退开，看着我的眼里带着怒火。

「所以我就活该担心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耐着X子想与他解释，但他并不想听，随即打断我，「还是你就是刻意不说，因为你要私下见他？」

大大约莫是有些控制不好脾气，这话质问的意味很重，连带着挑起我的怒气。

「大家都在的场合，我怎麽就私下见他了？」

「他送你回来难道不是私下？车上难道还有别人？」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扯向他，「小小，你答应过我的。」

腕上传来痛感，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因h昀染而起的委屈逐渐回涌。

「你就没想过我为什麽会去找他吗？h昀染跟我说的话她敢告诉你吗？」

听我提起h昀染，大大顿时哑了声，张了嘴却没发出声来。

「她没说，是吗？」我忍不住冷笑，「她不只没说，她还告诉你我怎麽欺负她了对吗？然後你那群朋友，就全站在她那头，替她一块骂我。」

「我没信她——」

「我知道你没信，可那不表示我没受到委屈。」

大大抿紧了唇，在他眼中已然找不着刚才那点怒气。

沉默半晌，他闭了下眼，长吁出一口气，重新走近前来，一把抱住我。

「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声音近在耳旁，他低声道歉，「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我却丝毫没觉释然，心中不住涌上的疲倦感，让人隐隐心生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