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下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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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清晨的玉露方才滑过叶尖儿,鸟雀喳喳聊个不停儿,将枝头踩的颤动,随即又扑棱棱的仗着翅膀飞走。
阮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苏羡已经穿戴整齐的去开门,原是觉月过来回禀事情,在外面说了会儿。
阮软这阵子睡眠浅,早上被点动静吵醒后就睡不着了,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小姑娘靠在坐在床上,一脸颓色。
“醒了?”苏羡走进,手里端着碗黑色的汤药,是小翠亲手煎的,热腾腾冒出热气。
“嗯”她揉了揉眼睛,磨蹭从床上下来,肚子上一只水囊顺着她的动作掉到地上,捡起来,掌心里还能感受到温热。
“是你放的吗?”阮软心里暖意融融。
苏羡淡淡回“昨晚小翠来过。”
所以是小翠放的啊,真是贴心。阮软对她的好感度又上升好多。
洗漱完后,药也变温了。
她在桌前坐下,接过苏羡递过来的药汁,也没有问是治什么的,直接一股脑全都哗哗的倒进肚子里,好苦。
咧咧嘴,问“这是什么?”
他冷冷的说“毒药。”
“嘻嘻,又在吓我。你不可能下毒害我的。要是我死了,就没人陪你睡觉了。”阮软笑嘻嘻的说。
“咳咳。”
苏羡呛住,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陪他睡觉?明明是你在你的床上,我在我的床上。若真的想陪,倒也不是不可。
总之他乐意奉陪。
“喝之前怎么不问?”
闻言,阮软不正经的回“大哥递的药,就算是毒也甘之如饴嘛。”
今儿的小嘴像是抹了蜜儿,倍甜倍甜的。
淡定的喝茶,眼底的一丝笑意微不可察,苏羡端起茶盏。
他已经看破阮软的心思,但就是故意不说。与此同时,享受着她的讨好与恭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简单的说,他飘了。
阮软抢过他手里的茶壶,无比热情的为他倒好茶水。
笑意柔柔“大哥,刚刚觉月和您说了什么啊?”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糕点,下毒,小孩的词汇。猜的没错,应是和她昨夜中毒有关。关于这件事情,她很好奇是不是“小铁”做的。
心里总觉得小孩儿不会害自己。
“忘了。”他抿了口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说“对了,你不是卡姿兰大眼睛吗?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我当然知道。”阮软开始圆从前的谎,“你们不就是在说昨晚我中毒的事情嘛。怎么样,那小孩在知道我死了之后,有没有做什么意外的举动?”
“嗯。”他颔首,呷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我哎呦呦。”
阮软扶着脑袋依在桌上,“脑子疼,昨晚的毒还没消化掉,哎呦呦,头疼。”
“毒进脑子了?”苏羡玩味的勾唇,“那可如何是好?找白大夫给你看看脑子。”
“苏羡!你真是!”
阮软一掌颇有气势发拍在桌子上,在看到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阮软咽了咽口水,“真是太帅了,帅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帅的惨绝人寰。”说着竖起大拇指称赞。
“不是违心的话?”
“此乃肺腑之言。”阮软指着心窝子,“在这里,你就是最帅的。”
他挑眉“没有人比我更帅?”
阮软愣愣点头,脑子里闪过无数明星帅哥的名字,眼睛盯着苏羡的脸,这家伙似乎比他们都好看,眉眼如画,&nbp;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邹忌讽齐王纳谏》),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白石郎曲》)。
世无双也。
苏羡放下杯盏,道“昨夜消息传出后,那小孩被塞进马车送往城外。”
尾随其后的觉月一直跟着到郊外的偏僻林子里,直到发现发现有杀手暗藏在前。
他们是来取小男孩性命的,挥着亮剑直接劈开赶马的小厮,而后挑开门帘
听到这,阮软心头一震,“觉月应该救下了那孩子吧。”
“嗯。”确实是救下来。
只不过,马车的小男孩被人喂过眠药,现在还没醒过来。至于那些刺客,败在觉月手下后全都自尽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剩下。
“天呐,这群人是什么来头。”阮软惊的咂舌,在她的认知里,能对自己下毒手的人都是很恐怖的存在。
你想,一个人对自己都那么狠了,对别人呢?
“大抵都是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就算是查到了也摸不清根源。”
听完苏羡的话,阮软只觉得后背脊发寒,半张着嘴说不出话,像是被五雷轰顶后炸在原地的。
莫不是把她吓到了。苏羡心里琢磨些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小姑娘深深吸了口气。
“我面子这么大的吗?现在连亡命之徒都扯出来,要是剧情再继续扯些,是不是能让我认皇帝老头儿当爹?”想了想觉着不妥,改口说“要不让我当皇帝也成,不枉我来这一趟。”
要是旁人听的这混账话,怕是惊的下巴都要脱臼。皇帝陛下的威严是能随便挑战的吗?就她刚刚说的,字字够她脑袋落地。
苏羡听完后只说了三个字“有志气。”
都是些感慨话,吐槽完完后心里舒坦不少。阮软幽幽叹息“我想去见见那孩子。”
人被关在临水阁一处闲置的空房中,刚走近便听见抽抽搭搭的哭声。
觉星和觉月守在门外,见主上来了,上前作揖行礼,“主子,那小孩儿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哭。”&nbp;什么也没说,就是哭的特别伤心。
阮软径直推开房门,里面的小孩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时,吓得“鬼啊”的大叫一声,眼珠子往上一翻,又昏了过去。
白大夫赶来施完针后,地上的男孩才慢慢睁开眼,面前出现的那张脸照旧的熟悉。
“先别急着晕。”阮软蹲在他身旁,立马说道,“我还没有死,不是鬼。”
“你哇!”
小六大哭起来,一把抱住阮软的腰,“姐姐,呜呜呜”
见他哭的可怜,阮软让觉星倒了杯水来。
他对此颇有微词,一个下毒的害人精,有何好心疼的。&nbp;若不是觉月不准许,他定要拿刀劈了小屁孩。
不对,应该是把那包剩下的糕点塞进他嘴里!
“诺,水。”没好气的递过去。
小六抽咽着摇头,“姐,姐姐,不是我,我,我没有下毒。”
阮软取过觉星递来的水,“先喝点,嗓子都哭哑了。”
温水润过喉咙,丝丝甘甜。
“姐姐。”小六用袖子抹了把泪,“我不知道那包糕点有毒。不然我不会拿给你吃的。”
“那是谁给你的?”阮软问。
小六身子颤了颤,眼里露出惊恐之色,嘴巴张了张看向门外。
阮软也听见脚步声,回头。
王恒逸双手背在身后,眸色深沉,“我道是谁拿了我的手下,呵,原来是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在他的眼里,苏羡顶多是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至于阮软他倒是感到诧异。探子回禀说她已经死了的。
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是白养了探子。
情报根本不准确。
“你不用说了。”阮软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垂眸道“我已经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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