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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七日(晴)

今天早上,我被闹钟吵醒,这应该是我睡眠最踏实的一次了,但被闹钟叫起,我困得很,眼睛也是肿的。

小半天过去,我没有了记录的动力,觉得也没什么好写的,但你能看到这里,就说明我还在写,来看看我经历了什么吧。

首先是早课,没迟到,很宽裕,我坐在殿外的长椅上,想着以后闹钟可以迟五分钟。

穿宵台服的三位每次并不全相同,我看其他人进去了,我也赶紧跟上,同时没忘记录音。

按照残存的记忆,不是第一页就是第五页,不管是哪种情况,一发现不对,就立马翻过去。

想像特别美好,现实特别残酷——和昨天的晚课一样,我一点没跟上(不知道读到哪里),只好自己在下面,按自己的步调默读。

早课完,大家应该都是起床了的,因为负责人说,早课后的时间,大家都在各自做事。不需要三天,我和他们一样了,我被叫去负责玉皇殿周围的打扫,扫出来的东西倒到竹林当肥料。

【小知识:被叫做事,慈悲挂嘴边,因为这是为了来着拜神的信众。慈悲相当于谢谢,道士不说谢谢。例:“某某”慈悲、慈悲、慈悲慈悲。原因是当时联系道馆在电话里听到的,有些记不清,只记得他说不用谢,不需要谢。】

我拿到了一扫帚一簸箕,沿着走廊,我准备先从这边的尽头开始扫起,但看见后面的那一条路,特别特别脏,我就决定先从最脏的扫起。

地面是水泥的,凹凸不平,又多枯枝碎叶,还有我不认识的像石子又像谷物壳的东西,当然还有灰尘,塑料的扫帚一下一下轻扫根本不行,我便甩起双臂,将东西都聚到一起先。

把先清理出来的那一堆装进簸箕里,竟然装满了,而这些,只是后面这一条道的六分之一。

我提着簸箕走回去,想找个塑料袋之类的把这些肥料都装在一起。

一个道友看到我扫出来的东西,有些惊讶,见此我肯定了这后面应该很久都没人打扫了,只扫过左右和前面。他帮我一起找,问到了负责人,依旧没有垃圾袋。

负责人:用垃圾桶啊。

我觉得不行,里面有垃圾啊。

负责人:你先倒掉不就有了桶吗?

哦哦。

负责人:做事脑子要灵活,做多了就知道了(应该和原话差很多,但是记得和效率有关)。

我大吃惊(没想到没有想过整T的也这么上下呼应),效率,花最小的力气做好事,小聪明,这些我最自尊的地方,竟然有一日沦为到被别人教导的地步,而且当时脑子确实没别人转得快。

几分钟了,我都震惊,挥动扫帚的时候,我敦促自己,绝对不能有下次了!

鱼板声响,到早饭时间,我放下扫帚,下去吃饭。快一个小时,我才扫了后面和右边。

还没进斋堂,负责人叫住了我,说我铁门没关。

我看向哪儿,门的确开着,我不记得情况(但我平时一直有关),就没说什么,应下了他,听他又讲了铁门隔开乾道坤道的作用。

(码字时间下午,我现在也记不清我把厚外套换掉(出太yAn了,很热)的是在饭前还是饭后了,如果是饭后,我肯定我不是最后出来的,但如果是饭前,那确实有可能是我。)

关完门吃饭,粥,菜花,腐竹木耳。

吃完饭我上去(进殿要上台阶,下面的一楼是内部斋堂),继续扫地,扫了几下,我还是决定饭后先静一会儿,让血Ye向胃部供血。

稍作歇息后,继续。

前面水泥地光滑平整多了,肥料也少,省力多了。我扫着,有位信徒来,找道长写牒。我手上没停,但耳朵集中地听着。

之前写过字后,我等着再被允许去那练字,我会带上房间里的字帖,不像上次那样随便写,只熟悉了一下毛笔,但是没有等到。这也正常,那个时候是恰好有人来买牒,所以顺便让我过去,资源也不是白给的,所以我期待着又有人上门求写牒。现在就是机会!只要负责人一喊,或者手机一响,我就会放下扫帚过去。

然而他们进到那个小房间挺久,我也没被通知。

忽然手机一响,我的希望又燃起,可只是手机app的无关通知。我失落了一下,但也无可厚非。

趁着晴天,我终于去了照片上的地方。

沿着石板铺成的小径,在开门进去前,我先被一旁的水槽x1引住了,水龙头水管是一T的,h铜sE,做成了竹子的样式,台子是一块大石头,中间挖了一个浅浅的槽有种自然的美(不平整)。

因为刚来这喝了第一口水就觉得这里的水质很好,我看着这样的水槽,觉得里面流出来的水肯定清冽爽口,天然甘甜。我打开水龙头,把嘴伸到了抛物线出来的水流下,浅尝了一口——哕!铁锈味。

之前听负责人说是果园,但没看到什么果树,不过茶室里倒是有摆着一些水果,而且是哈密瓜,我在这里不常见到的水果。

在这里,供品一般是水果和超市有的零食,都是b较耐放的,以为那些东西会按一定周期更新,供完拿下来还会吃掉。

到这儿的第一天,我从窗户外看见斋堂饭桌上有一个黑sE大塑料筐,里面放满了水果,我兴冲冲跑过去,想着虽然饭菜有些不合心意,但幸好世界上还有水果!

走近了看——苹果、柑橘,然而个个失去了水分,有些甚至长了黑点。

虽然这个地方不在负责人说过不可以进去的地方内,但因为这瓣新鲜的哈密瓜,还有昭示着它年轻的木头味,我脚步放得更轻了。

墙壁房顶内外颜sE一致,都是橘sE,地板颜sE稍淡,是浅hsE,都带点木头的“黑点”。窗户开的很大(不透光的墙面积小),房间亮堂堂的,出除了空调、投影这些现代设备,所有摆设都是古式古风。

屋内共有三间房,都是会客的茶室,从右往左,按规模大小,二大于一大于三,椅子高度恰好也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间里摆着一床琴。我家有一张古筝,不过会弹的不是我,如果以后有机会,能上手一点古琴就好了。

从第二间房推门出去,有一片平台,架在水面之上,池子里有数条红鲤鱼,水很脏,像给鲤鱼穿上了新皮肤——黑红渐变。

从平台出去,再踏上石板,眼前较窄的水面上,有一座仿石桥,不足二十厘米高,每个部件都是圆柱形,迈开大步的话,一步就能走到对面。

木屋正面不远处,有一间更为迷你的木屋,只有一间大小,而且还在装修,只有外框架,里面的家具一样都没有。

这一片都是草坪,绿油油的,长得很好。有树有竹,有水有石。再前面就是菜园,中间垒了石墙以隔开。

这一片风景,我从自己房间后面的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窗边摆着齐窗底高的柜子,正对着洗浴室,我有时候会把凳子搬到这里,把平板摆在上面码字,早上的太yAn会从这边照进来,用烤着我右脸的温度晒g我挂在床沿上的毛巾、衣物。

那个菜园由一位老NN打理,(八日远远听到负责人和她说“西瓜现在也可以种啊?”云云,我想,等到了各自丰收的时节,看着那些成熟的生菜、青菜、西瓜一定有满满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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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有时间,我把没去过、没看过的地方补了起来。

大殿前的竹林里还有蜂箱。我想起之前打扫,空调外机上有一个废弃的蜂箱,地上有三四个窝,看起来是给动物的,但都是空的。除了一只很大很胖的黑sE拉布拉多,我在这没见过其他猫狗。g0ng观里鸟很多,竹林、屋檐都是它们常去的地方。

桂树旁的公告板我看了,发现这里有些不能烧冥币。惭愧啊有三九礼更详细的教学,我改进了下我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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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群里通知,要给那片草坪除草,没想到刚回来又要去了。

我在房间望着草,那信息说得简省(“靠东边墙,破上的杂草还没除g净,有点像艾草,拔下来收好可以用”),我想有人在那了,我再跟着做,但一直不见人去,我也没去。

9:02,道友喊去帮忙施肥,我下去。他们在生锈的铁桶里装上一些灰sE颗粒状的肥料,加水,然后说要静置半小时左右,等待的时间,去除草。

来的那天十五,清明,又艾草,我想到了这一带(我家也是)的传统食物,清明粿。

因为不吃荤腥,我想到了家里会做的那种“ziyegu(二轻二声)”差不多可以看做没有馅的青团,用“ziye”,加碱煮,再加上糯米粉、粘米粉,做出形状,蒸制而成。有时候会用地莓?毫?(这样读音的叶子)代替,而艾叶也是可以的。

所以我奔着艾草而去,卖力地折着艾叶。

我伴着音乐折了二十多分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连根拔起的话,艾草不就要再长出来了吗?可是艾草挺有用的呀,不仅是做成食物,还可以做成艾绒什么的,成为药或者保健品,为什么不让它长。

问了道友后,知道了,这片只让长小草,是土地设计的原因。

我赶紧改正,把艾草拔出来。有些艾草,生命力顽强得很,都没我小腿高,我都拔不动。

拔了一个钟头多,还是有很多杂草,但道友说不拔了。

我问他今天谁做饭,他说是他,我说想吃那个东西,他说不会,某某可能会,或者自己直接做也行,没有那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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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菜很丰盛,有五样那么多。我想是沾了今天有人做法事的光。

之前泡化肥的时候,有问过道友相关:法事有YyAn之分,一般和Si人有关的是Y法事,Y法事的供品不能吃。

今天的是Y法事,所以可能一起做,分量多,提前分开的。

青椒茄子、土豆丝、笋片、青菜,白菜。

是到现在我吃过最好的一顿,虽然很咸,茄子、白菜醋味很呛,笋有点苦。

难得的太yAn,我没有直接回房,出了斋堂侧门直走,有两座凉亭。第一天逛的时候就知道了,那里座位很脏。我用手指把石椅上的灰扫了扫,在晒得到太yAn的地方坐下了。

两座凉亭建在水池之上,中间相连。忽然有人走来向我搭话,停在中间的桥上。我马上放下手机走过去,手背在身后拿着手机。

“你以后是要去道教学院吗?”

“嗯嗯!”

接下来,他和我讲了一些那个学院的情况,也问了我为什么要去。

以下是一些在对话中涉及到的内容(发生了太多,我没办法一字一句一点不差地记下来,我会把我记得的,大概说一说,尽可能还原,但有隐去太明显的指向。):

·道教学院学得多,杂,但是不深。

·毕业去了别的道观当然可以继续学,但是每个g0ng观擅长的不一样。(科仪、术数、道医)

·考基本知识,例如道教谁创建的?什么时候?八大圣人是谁?

·四点多起,先练功,然后诵经再吃早饭或者先吃早饭(他忘了),课程满,一早上有四五节,中间休息时间和以前b少了,就去个厕所四五分钟的休息。

·夏天也要穿两件(道装),有些热。

·到那先一个月,顶着大太yAn,有类似军训的东西,很辛苦,会有不少人退出。(那个时间也有考核,不合格会被辞退)

·在校不能剪头发,会被开除,去之前可以剪。

我:头发有什么用吗?

他说不上来,就是传统。

我:过时的传统就要抛弃掉啊。

说着说着,一只蜜蜂开始跟着我,我去哪它去哪。

说错话了吧,蜜蜂来了。

我实在甩不掉,求饶:我不说了!

我还是甩不掉,他也开始帮我拦,说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然后蜜蜂开始近距离贴他了,不过最后还是被赶走了。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吃糖,我想起那次去超市我买了一包彩虹糖,但我是不喜欢吃的,我正想着回话的逻辑,他问是不是喜欢吃零食。我嗯了。他说零食有糖招蜜蜂。

·不吃r0U,因为慈悲,不杀生。

我:植物也是生命啊。

植物没有动物怨念那么强。

我:那不是欺小怕大?为什么不提升自己让自己不用怕动物的怨念?(码字时间晚上回20:25,我现在又想到,不是说慈悲吗,因为怨念的话不就是恐惧吗,这算什么慈悲?)

他好像说r0U有浊气,会影响自己的修行。

我:那功课经里有句话说“男清nV浊”。

不是那个意思,是说男人yAnb较多,nV人Yb较多,YyAn到处都有,天yAn地YYyAn都有,平衡才行。(第一天负责人教我手势,说它代表的YyAn时提及:nV人内Y外yAn,男人内yAn外Y。)

讲了半小时左右吧,对话的停顿中,我想不起我的问题了,而手里的手机因为误触播放起音乐,他便告辞离开了,他待会儿还有法事要做。

--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为什么问我Ai不Ai吃零食,在我开始吃午饭前,因为姐姐说过想看我吃什么,所以我正在给饭拍照,突然有人叫了我,我吓了一跳。

是那个道友,那天去超市就是他开的车,刚刚拔草也是一起的。

他告诉我,放在框里的都是撤下来的供品,可以自己拿。

我应了下,问他零食都是谁买的。(这么快就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一早就有想过)

他说是他。

我问可以买点我喜欢的吗?

他说可以。

这些发生的时候,他在对面应该都看见了。

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呢,不过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缺点。但我在这里要买的都不是因为嘴馋,而因为饿了,又不是饭点,必须吃点东西垫一垫。明明吃饭的时候都吃到吃不下了,过会儿还是会很饿。

--

在房间里的时候想起了艾草,它们被我放在了厨房里,我计划了一下,决定吃完饭后顺路去收拾。

--

晚饭又见面片汤,这次大锅里只有面,我刚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发现自己错了,还有配菜,在厨房中间的不锈钢桌上,是中午剩下的,有笋片、茄子,和只有汤的青菜。

吃完晚饭揪着艾叶,负责人捧着饭碗进来了,看到这些,问艾草还能做菜啊?

我做的算主食。问原来是准备做什么,我只用一些。

他:泡脚。

怎么泡?

他:把叶子r0u碎,放进热水壶反复煮、反复煮。

中午和道长聊过后,我回去就想了很多问题记在本子(虽然我忘从家里带本子来,但房间有一本没外封、薄薄的、A5大小的本子)上,我决定循序渐进地问。

(隔太久了。那晚回去就写了,但内容太多,没写完。后面心态变化导致又拖到现在(四月九日、十日),只能把记得的写下来了。)

我们这里最擅长的是什么啊?

他:科仪,科仪好啊,包含的东西很多,毛笔字要好吧,文采也要好

为什么没有全能的道观?

他:样样JiNg太难了,人的JiNg力是有限的。

我嗯了,但还在想——为什么不把各个方面的人才都聚在一起,让g0ng观变成全科都行,是人才还不够、g0ng观太多吗?不过好像东西功能越单一越好,g0ng观也是这样吗?

在这里之后,我还想去天一的g0ng观看一看,有什么地方推荐吗?

他脸sE一变:天一不能去!天一的都不在道观你怎么学啊。啊,整天穿得很好看,出去【怎么怎么样】,【说他不像全真这样有那么多戒律清规】,你很容易被影响一下子长歪了。

我嘴上应下来,但心里还是有想法。

我还有很多想问的,琢磨着先挑了一个简单的,洞天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个其实上网搜一搜可能就有答案了,不过虽然我经常想着要搜要搜,可是那个时候也还是没搜。

他:这个啊,你要自己去悟,不能像外面那样,填鸭式教育,巴拉巴拉告诉你一大堆,你要自己去想,从名字大有洞天,什么是大,什么是有。

哦哦。我点头应着,心想这些字代表的有很多,也不能自己乱想吧,而且我都没实际见过。

他(大意):你就是问题太多了,东一个西一个,想一出是一出,想太多啊伤神。胃和【??】相连,你这样【??】吃东西肯定很挑(我刚听到还很吃惊,觉得他说得真准,我这两天就是这样,不过几秒后,我明白我行为那么明显看都看得出啊),【忘记说什么了】先把身TGa0好。

在这里都不跑步,怎么锻炼身T?

他:Ga0好身T,【开始示范声如洪钟】,老祖宗的东西都很好的,你看我每天早上诵经的时候,(示范),气多足,【好像提到了yAn气】,音字怎么写?

(是的,上课时他的声音最突出,像一个人用了扩音器。)(二更,只有那第一天很响很夸张,之后没那么突出)

一个立,一个日。

他:对嘛,早上的时候就是补yAn气的时候,什么时候g什么事。【好像是说让我跟着g0ng观里的人做事,他们g什么我g什么】,像X道友(也是义工,不过昨天祭祖的时候,挨个上香的时候,负责人喊他是义工,我是学徒。我也是当义工来实践的,学院能不能被录取还不知道呢。),我只说了两次,他每天就上完早课去后面院子扎5分钟马步,扎马步是最好的,跑步哼哧哼哧,气都散了。你跟着,什么时候能扎5分钟马步了,哦,那就很厉害了。现在啊,把早晚课都跟上,读熟,会唱【总之是说重要X(不是我不记,是和中午那位道长说过的Ga0混了,这个是谁说的?)】

我点点头。

斋堂那里都有一架跑步机,跑步不好为什么还买了呢?

他走后,过片刻,我开始问身旁那位道友他的看法。虽然负责人叫我少问,但我要问的不一样,想问他对世界的看法,不过目的都是相同:想要借此明确,道教是否让我信服。

除了看起来有些虚幻的信仰,道教还有很多较实际的东西,b如道医什么的,这是我当初选择道教的原因,至少有些东西肯定是真的、有用的。而对于供奉着的满殿仙君,我敬畏,但还没真正相信。

他表示没什么看法,他没有信仰,只是在这里做事,为了心里的宁静。对神像的态度也和我差不多。

我继续聊,我说自己,自己对道教的看法、感受,如果道教是真的,那为什么呢?

负责人说的话,对是对的,但是如果道教不真,或者真的宗教有很多,而我不想信这个,那他就有点像PUA。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投身进去,若g年后发现是一场空,多残酷。

(道友话b较少,可能是还不熟,我就只能自己多讲了。)

我说我这个人有点很矛盾,既喜欢自由,不被约束,又想要被规定着,让我不必思考,机械地按照别人给的要求做——

当时口条没这里那么顺,我感觉自己还没表达好,他就以情绪高昂的声音打断了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读大学了!”

我手做握话筒状,伸到他x前:“为什么?”

他:你是一个很理想的人。

en——差不多是对的。

负责人对正一贬低的话,我也持保留态度,因为毕竟他们是两个派别,可能会有王婆卖瓜的行为。

他:正一不好,别去。

他说得如此坚定,我好奇有什么原因。

他一共去过三个道观,其中一个正一的,感觉不对劲,待了七天,一声不响就跑走了。

我问感觉是骗子吗?

他只发出了几个音节,伴着难以言说的表情,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说了一些我世界观变化的经历,他听着,然后说要看一下我的手相。

看过之后,应该是没找到他了解的那个形状,没说出什么。

之后我的话空了,厨房安静下来,正当我想着扯些什么话题?闭嘴做事?的时候,他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我了一些他的故事:

·曾经去过拉萨,但感觉也就那样。没出现高原反应,提前买的氧气瓶都没用上。

·特地找了一个没人的荒庙,下山都要两小时,而且没有wifi,受不了待了一天就走了。

·到这里暂时不想走了,我问是因为这里很好吗?他说倒也不是,就是想安定下来一会儿,心里还是有想法,想要再去一次拉萨,穿越川藏线。

他b我还小,才18岁,但是就已经能这么厉害,自由地来去,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有丰富的人生,这种能力真好啊,让人钦佩。

我第三次问起妈妈“ziyegu”有关的事,问她这样够几人份?

g0ng观有十个人(包括我),b我之前(刚到这儿,还分不清谁是谁)想的要少,我还以为好像有十几二十个呢。

叶子摘得差不多后,我说可以了,他说都摘完吧,于是我就继续了。

又有道长来,是中午那位,问我们在做什么。

他答泡脚。

于是那位道长也来摘。

我问他几岁了?

他:哈?

他反应有些些大,然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不能问道士的年龄。

我一惊,之前问了几(3)个了,难怪那位回答得没那么爽快。真是不好意思,

一旁的义工说那个告示板上都有。

我不信,今早不是还看过一遍了吗,有g0ng观名字的由来,有斋主办法事的要点,三九礼的教程,就没提不能问年龄。

他说真有,看来下次我要再看上一看了。(验证了,的确有。)

道长继续讲着道士三不问,不能问年龄,不能问籍贯,还有一个,他挠挠脑袋,想不起来了,这时候,又有一位进来了,他就问他。

来的是我第一天上早课和负责人Ga0混的那位,面相很和善的那位。

我在内心惋惜,以前不知道犯了就算了,从现在起就不能再冒犯了,可是所有人中,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位道长了。他皮肤看起来很好,但是嘴唇是那种,上了年纪常见的、有点瘪进去的。

(刚刚三个人的时候,有个小cHa曲,我忽然想起来,义工道友之前和我说过,他是18,我当时因为发现竟然有b自己还小的,所有很惊讶,可是刚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他和我说他38,我惊叹:你皮肤好好啊!然后我问,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你是18岁吗?他说对啊最后发现,是我听错的乌龙。)

道长想起来了,最后一个是修行。

我不解,这也要藏着呀?

刚来的道长解释了一些,随后又说,其实修行高的都见不到了,时间很紧。

我问,长生不老了时间不就不重要了吗?

他说太简单了,不回答。

我倒x1一口气,抿住嘴。

是的,问太简单的问题是会烦人,我同意。

--

我回去反思一下,我太心急了,没有慢慢来,看相关的书,多了解一些只是,只是想着发问,希望通过别人的解答快一点知道,我最想听的,就是什么真事印证全真道教的合理X,然后了解它描述的世界。

然而这种事不一定谁都有经历过,而且人家判断要不要和你说,快不了,这就是两边的矛盾吧。

我也想,他们想弘扬道教文化,那就要说服大众啊,也就是满足我的需求;但可能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是传教对象吧,不然要出问题。

--

中午的那位道长摘够艾叶走了。

我问后来的那位,为什么选择道教?

刚开始理解错了,答非所问,后来我又解释了一遍,他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等着他的故事,他还是垂眸摘着叶子,叹着气,又说了一次,说来话可就长了。

在我的邀请下,他终于开始说了,第一句话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我以前是信佛的。

他久不开口,我轻声问询:“然后呢?”

他鼻子出了一口气:后来身T不好。

一旁的义工噗嗤一笑。

他:遇上个大师,大师说学佛就是会伤身,身子会虚,道教就还会练身。

我想起之前某天,在斋堂外,有一位道长和另一位分享,说他身T原来哪里哪里痛,但是做完法事(是别的斋主办的,他有参与做)后,就神清气爽、好多了。

虽然他前面铺垫说故事很长,但说到这儿就完了,或许删减了一些吧。然后他话锋一转,问我对钱有追求吗?

这个——当然要有啊。我刚说完前两个字,他变了问题: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说到一个不再会有yUwaNg的状态,就是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但也不能太差。(能自洽的人生就不会有疑惑了吧。)

他嗯嗯之后说了一些什么我忘了,后面说到了《龙门心法》,问我看过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应该是这时候他提到的,如果记错了,看下面就行,下面的我可以确定)

他说首先第一步要找好老师,先判断要不要跟着他学,可以看你的问题他回不回答得上来,回答得好不好;其次呢,就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教;然后再想别的。

(断片)

他走了后,我和义工道友还继续摘着叶子。

在之前,我和他说我不再想要去天一了,不是觉得他们不好,而是因为他都找不到真正的天一派道长,我就更不用说了。

可能因为天一的特点,骗子冒充门槛b全真低,所以可能天一风评是被骗子还有无道之士败坏了。

而也是他们不同于全真的宽松,我更想学他们的门派,而且我也想都T验一下看看。

我b较不认同全真给自己加上那么多的限制,“酒r0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虔诚不就好了吗?就像“一流学校抓学习,二流学校抓卫生,三流学校抓纪律”,一些形式真的有必要吗?那些规则真的是必须的吗?

我想起之前在家,找这里的相关资料时,看见一个网页,是中国所有合法登记的g0ng观,两派皆有,我想,从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不骗人、b较正规的正一派道长。

我把我的想法和道友说了,他可能不是很清楚,只是笑笑。

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个火龙果。

--

回房间的路上,我大步流星,不再烦恼。虽然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也不重要,当时我高高兴兴地,对之后的计划很明确,先在这里实践后,尝试找一找靠谱的正一观,有最好,没有也随便,以后最好能进入道教学院,不行也算了,没事。

睡前。我抓紧把那么多事写下来,很用功了,但拖到十点多还是没完成,我匆匆记下几个关键字,躺上了床。

(实际做过,才发现《论语》的编纂原来并不简单,以前还因为它只是把孔子说过的话记录起来而小看编纂的人们,是我年少无知,是我错了。)

当晚气温没什么突变,但我全身火热,连一向容易冰凉的腿部也热热的,只有我的手和平时一样是凉的,也不容易捂热。

才刚有一天安睡,我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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