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彼时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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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我杀了一个人。

一头乱发的青年，走入了挂满皮革布条的高堂，他的手上挂着铁链，脚踝也不例外。

「纳本·桑玛欧，因犯下了杀人罪，现在要处刑你！」

「…快点吧…别浪费你我时间了。」纳本的眼神空洞，毫无血sE的脸蛋，如已Si之人。

「呃…动刑！」屠夫举起了大刀，即将劈下首级时，长老却忽然举起了手。

「慢着…我有别的提议。」

什麽啊！这种奇怪的展开…Si刑还拖拖拉拉的。

「带他去见那位大人。」话音刚落，好几个人站了出来。

「不行！他是犯人，怎麽能见高尚的nV神呢？」

「我附议，他绝对不能去！」

就是这样…我不需要同情，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杀人犯。

「…神在天上，我们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着。」

在众人沉默之中，长老拎着纳本来到了神殿。

空无一人嘛！老实说，我没来过这里…神住的地方，原来这麽近的吗？

「…看来神不在。」长老叹了一口气，转头要走。

「喂！有什麽事吗？」

一个小nV孩…年纪这麽小就学大人挂耳饰，说起话来真让人不舒服，这位可是翼人族长老，给我用恭敬的语气啊！

不怪纳本会这麽想，翼人族里的rEn，必须在耳朵上挂着坠饰，以彰显自己已过了成年礼，而眼前的小nV孩，恐怕b六百岁的翼人族小孩都还年轻。

「嗯？」nV孩歪着脖子，把视线拉回到了纳本身上。

看什麽…没看过一心求Si的犯人吗？啧！

「大人，我带了一个…」

「犯人，我知道。」

「…不愧是您，小人这就告退。」长老主动松开锁链一头，相当於放了纳本自由行动。

什麽啊！我是犯人欸？让我和一个nV孩共处一室…就不怕我挟持人家吗？

「那你试试啊～」

「试什麽…欸？」

「什麽嘛～原来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个哑巴，一个内心贼吵的哑巴。」nV孩挠着头发，来到了纳本身边。

「哑巴仔，我们去云下面逛逛吧！」

「我…我能拒绝吗？」纳本眼神闪躲，不敢与之相视。

她是怎麽听得到？蒙的吧！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离开…既然想SiSi不了，那我自杀总可以了吧！

「那麽想Si，我成全你啊！谁叫我是最、最宽容的神呀～」

…臭小孩，这麽小就会装神弄鬼，等等！她…她又听见了…

「你刚说我什麽？」

「你…你不会真的是…彼苍大人吧？」

「正是本神～咳咳！天上的掠夺者、凌驾万物之神，我，无所不能！」彼苍拍着平坦的x脯，一副骄傲无b的模样，恰如渴望夸奖的小孩子。

「…」

「给点回应，哑巴仔！」

我叫纳本…

「好bAng、好bAng！伟大的天空之神。」对於纳本敷衍的掌声，彼苍竟没有怪罪，反倒真当一回事了。

「哼哼！哑巴仔，我欣赏你，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咕…好的。」

纳本跟着她，拍动起了双翼。

「对了，飞行的时候，有这鬼东西超不方便的吧！」

「哐啷！」纳本手上、脚上的锁链应声碎裂，他彻底的获得了自由。

「走了，哑巴仔。」

「…是的，大人。」

那天，一个原本将面临Si刑的男人，遇上了改变他的神。

「啪嗒～」看到彼苍停在了前方的山顶，纳本也跟着她止步，并收回展开的翅膀。

「哑巴仔，你看那边。」

「？」纳本顺着她的指尖，看到了山下的人们，那是属於人族的领域，由碧淼管辖。

「为什麽…他们脸上可以有这麽幸福的表情呢？」

「…小的不知道。」

「无论是翼人族，还是恶魔族…都没有露出过这种笑容…难道是我不如碧淼吗？」

纳本的心一紧，深怕说错任何一句话：「怎麽会呢？您是吾神、立於顶端的主宰，本就无法随意评价。」

「…真的？」

「真的。」

真好哄…

「好哄？是什麽意思？」

「我是说，您果然是最宽容的神，非常好说话！」纳本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在神面前，哪怕是一句抱怨都有可能被听见。

「那可不是嘛！」彼苍cHa着腰，意气风发的抬起头。

「…您不好奇，我犯的罪吗？」纳本最担心的，无疑是自己的身份，没有被彼苍提起，因此，他选择主动询问。

我这样的人…凭什麽资格站在神的旁边？

「嗯…你的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来，好吗？」彼苍思索片刻後，当即回答：「我说你有资格就够了，谁都不行改变我的决定。」

「谁都不行…？」

「哼哼！没错、没错！」

「即便…我罪无可赦？」

彼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待纳本解释。

「…我杀了我的朋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纳本的声音略有哽咽，好似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内。

「就这样？也没什麽嘛～你知道吗…我啊～杀了成千上万的生命哦！」

「…！」纳本知道，那是关於几百年前的战争，三神种族对上恶魔族，近乎一面倒的战况。

「嘿嘿～反正挥一挥手，又能创造生命了，多Si几个又何妨？」

神…原来不在乎生命的吗？

「我g嘛要在乎呢？而且，除了翼人族，其他的不归我管。」

「…小的，是被您在乎的族人吗？」

「齁齁～哑巴仔，我超级在乎你们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使徒。」彼苍手一伸，捶在了纳本的大腿外侧。

「…谢谢您的恩赐。」纳本的命是她救的，假如他能够报恩，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去做，可惜…对方是神，是他的生命耗尽，也无法报答的对象。

「轰隆隆———」

巨雷响动，时间过了五十年，以翼人族的寿命来说，他们是所有种族中，寿命最长的，恶魔族为两千岁，他们是三千岁以上。

而纳本，他今年刚满一千一百岁整，离rEn阶段还要等上一百年。

「啪嗒！」

「您果然在这，大人。」纳本来到了熟悉的山头，在他的目光下，是一脸忧郁的彼苍。

「上面好无聊啊…果然还是人类这里，我能放下心来。」

「…长老之位仍未定下，翼人族们产生了争执，还请您回去主持会议。」原本的长老因为心脏病问题，於五年前辞世了，这在翼人族中，说不上什麽大事，毕竟心脏问题是基因遗传，是所有翼人族都有的。

「…不要。」

「大人，请您不要耍脾气。」

「那行！你告诉他们，从今天起，你就是翼人族的长老，谁敢有异议，叫他来找我。」

纳本没有感到震惊，应该说这句话，彼苍说了非常多次，每当他真要上位时，彼苍就会把他抓回来。

“想走？不行！你当了长老，就变成我要来找你了。”

翼人族的长老，必须负责族人们的衣食住行，以及安全维护，等於一天到晚都要四处奔波，没有一刻空闲，所以彼苍的理由很简单，她懒得东奔西跑。

「…大人，小的年纪轻轻，当不了长老。」纳本这一次的回答，让她十分满意，後者回头扑向了他。

「嘻嘻～纳本，你不准走！」

「大人，我不会走的…您刚刚是叫我的名字？」

「纳本，纳本对吧？嘻嘻！我当然记得你的名字。」

…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能一直看着你的身影，这样就好了。

「对了，今天你生日，我送你这个吧！」

「？」看到彼苍摘下了耳饰，纳本急忙道：「不行！那是您的东西，我怎麽敢收下…」

那一定是贵重的吧！给我这种人，太奢侈了…

「哼哼！叫你收好，就给我收起来，绝对不是因为我忘记准备礼物！」

纳本哑口无言，说起来，彼苍这样的个X，作为一个神来说，缺陷多到数不清，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我会珍惜的，这是我的荣幸。」

「哈哈～哑巴仔，你真会说话！」

又换回来了…

等纳本回去後，在彼苍的神殿外，站了一位面容姣好的nV子，她有一头蓝sE大波浪卷发，穿着金sE和粉sE相间的长裙，关键是她的背後没有翅膀。

是…谁？她是怎麽上来的？

「彼苍，你又私自闯入人族领域了。」

「哎呀～被发现了，劳烦你上来一趟啦！」

「…东西交出来。」nV子面无表情，说起话来像是冰冷的寒冬。

「交什麽？」

「神器，破穹。」

「！」纳本一愣，当即说道：「放肆！在你眼前的这位，是天空之神，你是…唔！」

我的舌头…不见了？

「聒噪。」nV子说完，纳本倒飞了出去。

「啊！真的变哑巴仔了…姐姐，不要欺负我的使徒嘛～」

「…交出来，是你亲口说再犯的话，下场就是上缴神器的，别想装傻。」nV子是三神之首，碧淼。

「把哑巴仔的舌头还来！」

「…破穹交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欸～姐姐，你不是最聪明的吗？怎麽不会数数了，这就是第三次啊！」

碧淼眯起双眼，整个神殿忽然被藤蔓紧紧缠绕、封闭。

「好啦、好啦～很Ai生气欸！姐姐。」彼苍噜起宽袖，露出手腕上的金甲，随着她轻轻触0表面，一柄长剑从远处飞来。

「喏！破穹。」

「嗖～」碧淼收回魔法，拿走了浮空的剑。

「下一次…再被我看到你怠忽职守，我就让她把你关在天上。」

「为什麽不能下去？我也没怎麽样啊！」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他们身为你的族人，实在是太可悲了。」碧淼的话，宛如刀片划伤了彼苍的心，她们身为姐妹同胞，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感情。

「我明明有努力过了…」彼苍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直到看见纳本急匆匆地飞回来，她赶紧上前关心：「没事吧！你的舌头…」

「回来了。」纳本说完，还把嘴巴张开，给她确认。

「呼～差点以为哑巴仔真成哑巴仔…好了，我们去开会吧！」

「现在？等…等我，我这就去通知族人。」彼苍的个X就是这样，连纳本有时也会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会议现场，纳本站在了彼苍旁边，以他的年纪来看，是最不该参与其中的人。

「…」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纳本，令他感到了十分不适，b起面对Si亡的公审，这种场合，他会更加不自在。

「下任长老，我推荐佛洛哥，他是族里飞行能力一流的顶尖好手，论战斗本事，也是继承了勇士之血的後人，我想不到有更好的人选。」

「确实，长老职位非他莫属。」

「附议！」

等到众人确认了人选，将目光落在彼苍身上时，没想到她竟转头望向了纳本。

「你觉得呢？」

「！」众人炸锅了，简单的一句话，让他们对神的印象跌至谷底。

神…不应该自己主掌一切吗？

「…小的，没有意见。」

「嗯…那就他了吧！会议结束。」彼苍伸起懒腰，一把捎上纳本，飞离了这里。

殊不知…某种问题逐渐发酵…

「对了，还记得你之前说，你杀了自己的好朋友吗？」

「是的，我不会忘记…」纳本说到一半，彼苍打断了他：「不是你杀的，人家是在b赛的中途，心脏病发而Si，与你无关。」

「！」纳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反倒是彼苍为此特地去调查了一趟。

「…我是无辜的？」

「那可不是嘛～快夸我！我超bAng的。」

「大人…谢谢您…谢谢！」纳本泪眼汪汪地抱住了彼苍，一时忘记了两人的身份与地位。

「！」一旁，刚要踏入神殿的新任长老佛洛哥，撞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