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点点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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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孙欸，你回来啊喔？紧去把册包放着，来呷面！」NN看见孙子回家了，那和蔼的脸庞又多上几分疼Ai。「你以前最Ai阿嬷卖的面，阿嬷今天重新把摊仔摆出来，紧来呷款卖！」

汪旭然松开紧皱的眉宇，搀扶着年迈的NN进屋，一路上NN开心的用台语跟他说了好多话，而失语的汪旭然虽然没有回答，却用笑弯的眼神凝视着她。

一进到屋内，他从衣架拿起一件外套披在NN身上，她还像个孩子般兴奋诉说着当年卖面的回忆，他轻轻抚了抚NN布满皱纹的手，就像是回应般。

黎丝荷怔怔的望着这一幕，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他一定也想回答NN，也想用语言接住NN的热情，但他没办法，一般人不曾担忧过的开口说话，在他心中却是最深的坎。

过了几分钟，汪旭然从屋里跨步走出来，黎丝荷一见他独自站在面前，全身神经顿时都绷紧了。

而仔细一瞧，他手中还拿着一本胶装的纯黑sE笔记本。

在她身旁坐下，汪旭然迳自拿起她碗中的汤匙，尧了一口清汤，送入嘴里後立刻皱起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她心虚的别过头，紧张得不断搓r0u手心。

翻开黑sE笔记本，汪旭然快速动笔。

你是笨蛋吗？这麽咸，是怎麽把一整碗吃完的？

「阿嬷很开心，我不忍心说太咸了。」黎丝荷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不会反抗的孩子，要她把如此残忍的事实说出口，堪b登天。

汪旭然静静的写字，这次写了很久。

阿嬷从今年初开始失智，味觉也因为生病不正常了。那个面摊是她以前做生意用的，搬家时也坚持要带过来，可能又想到年轻时的回忆，才会重新推出来摆摊。

黎丝荷没想到男孩会向自己解释那麽多，惊讶之余，却有点开心。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NN是为了赚钱才突然出来开店的。」她又看向屋内正独自休息的NN，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的，我很能吃咸，我妈煮饭很难吃，常常放太多盐巴！」

他的唇角g起至一个苦涩的弧度，看似是微笑，却又没有笑意的JiNg髓。

这次动笔时，有别於以往的乾脆，写了一段话後又反覆用橡皮擦拭去，再重新刻上几个字。

过了半晌，修修改改大约重复了五次，才又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

谢谢你。

三个字映入眼帘，黎丝荷脸颊一瞬间绯红了。

没想到汪旭然犹豫这麽久才写出的三个字，竟然是道谢。

「这没什麽啦！」她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向他。「倒是我，那天下午在布告栏……真的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过，汪旭然只是耸了耸肩，很快消失在眼前，他一溜烟便跑进家门，过了几秒才又匆匆回到她面前。

「怎麽了？」她一脸茫然。

他摊开手心，一张皱巴巴的OK绷歪歪斜斜躺在手掌中。

黎丝荷全身一怔，羞涩的问：「为什麽要给我OK绷？」

汪旭然低下头，快速转动眼珠子，像是寻找什麽般，最後目光定住在她红肿的手肘，那片微微结痂的伤口上。

她缩了缩身子，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那片伤口是上周他们在辅导教室外时，她跌倒时留下的，当时，明知道是自己偷看在先，黎丝荷依然强说是因为他才跌倒。

接过皱皱的OK绷，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我原谅你。」

汪旭然一愣，唇角失守笑了出来。

看见男孩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黎丝荷打从心里感受到一片暖暖的欢喜，那一刻，她觉得他就和正常同学一样，都是内心单纯温暖的少年。

「这样我又多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黎丝荷垂下头，有些困扰，捏着下颚思索一会儿又说：「我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这样吧，你这本笔记本给我，我下次写一个秘密还你。」

男孩困惑的挑起眉，为这逻辑思维感到不解。

「我不习惯欠别人。」她挠挠後脑勺，「像上次那样，我知道你无法说话的秘密，我就必须担心你以为我泄漏秘密，如果你也有我的秘密，那我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汪旭然扯了扯唇角，在纸页上写下潦草的回应：笨蛋，那你就要担心我会不会泄漏你的秘密。

「不会，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黎丝荷用力摇摇头，举止间流露十分稚nEnG的坚定。随即吐吐舌头报复他骂自己笨蛋：「而且我也想不到你可以告诉谁。」

男孩挑起眉，确实无法反驳，模样就像是反正自己吵不过这nV孩。他在班上没有朋友，更是不会说话，想泄漏都必须动脑花一番心思。

黎丝荷像是抓着把柄般笑了起来，汪旭然望着她大笑，不自觉也g起一抹微笑。

背着金h的斜yAn，男孩的身影在光晕中有些模糊。

nV孩怔住了，那张笑颜像是会发光般，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