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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回应他的,只是沉默。

她仿佛没有听见,只有那一双手,在他的后背之上,继续做着她自己的事。

谢长庚回过头,看着她。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后背的伤处,一张少女的面庞,宛如湖水般明净。灯火照着她低垂的漆黑眼睫,在她的眼下,映出了两道柔和而冷淡的弧形阴影。

倘若不是那孩子就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她放下刀,拿了药瓶子,用小杵挑了些药膏出来,替他敷了药,包扎伤口。

“每日叫人替你换药,不要淋雨或是弄湿伤处。”

她说完,朝他伸来了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只洁白的,柔软的,带了几分玉凉触感的手,轻轻地压在了他的额前,探他的体温。

那手压上来的那一刻,谢长庚闭了闭目。

她很快便收了手。

“略有体热,或是因伤而起。我开一副方子,照方煎药,一日三帖,务必多休息。”

他慢慢地直起身,套回自己的衣裳。

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看他,吩咐完,转过身,走到桌边,背对着他,取了纸笔,俯身写方,斟酌着药量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突兀的声音:“慕氏,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你要如此恨我?”

她的手一顿,随即继续走笔,说:“那日我以为熙儿凶多吉少,这才一时失控,刺了你的。你没和我计较,还帮我找回了熙儿,无论如何,我须得向你道声谢……”

身后一道阴影笼罩而下,探过来一只手,捏住了她正在写着方子的那手。

慕扶兰的睫毛微微一动,依旧垂着眼眸。

“松手可好?我在替你开方子……”她说。

他将笔从她手中一把抽掉,掷了。

吸在笔毫上的墨汁四溅,星星点点,洒于案面之上。

“你知我所指!”他俯身下来,朝她说道。语气隐隐带着几分郁懑。

慕扶兰抬头,转过脸,对上了谢长庚的两道目光。

他盯着她,目光阴郁。

慕扶兰的身子才动了一下,他已攥着她的手,带着她,迫她转向了自己。

她一时立不稳脚,身子微微一歪,额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一阵潮热的鼻息,拂过她的面门。

她便如此猝不及防地被这男人困在了他的身体和桌案的中间。

他说:“慕氏,当初我求亲于你,固然妨碍了你与君山那人的好事,但我当时只是前去求亲,并非逼婚。你父王既答应婚事,便有他的考量,你身为王女,就算彼时心有所属,令尊许婚的那一日起,你便应收心,以夫为先。”

“立下婚约之后,我信守诺言,保长沙国的平安。不但如此,我一没有妨碍你暗中生儿,二没害过你的心上之人。他如何死的,与我无半分干系!”

“我无需避讳,我出身低微,但我走到今日,你以为靠着与你长沙国的联姻便一蹴而就?那三年间,我戎马关山,生死一线,三年后,我如约娶你,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要这般对我?”

他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气息阵阵扑她耳面,体温本就有些烫,此刻变得愈发灼热。那热气,仿佛沁透了两人衣裳织物上的经纬,丝丝逼入她的衣下。

慕扶兰感到肌肤悚然。

他停了下来,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平息着他此刻的情绪。

“抬眼!”

片刻后,慕扶兰听到他用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她慢慢抬眸,对上了一双正阴郁地俯视着自己的眼。

他看着她,说:“慕氏,我想过了,这回确实是我太过鲁莽,累你儿子置身险境,险些出事,是我之过,不会再有下次了。但倘若不是你此前一再欺瞒,辱我太甚,叫我实在忍无可忍,我何来的心思,要与你一个妇人过不去?”

“你扪心自问,从始至今,到底是我谢长庚对不起你在先,还是你自己行事不讲分寸,太过出格?”

四周安静了下来,耳畔只余他显了几分怒气的粗重呼吸之声,听起来分外清晰。

慕扶兰微微仰脸,和身前这个还困着自己的男子对望着,心里,忽然掠过一种有如深深陷足于宿命泥潭的无力之感。

从她回到长沙国,他追来之后,类似如此的争执,在两人之间,已是发生过太多次了。

而这一回,和从前相比,他的愤怒已是十分克制,甚至,愤怒之余,他的语气之中,还流露出了几分前所未有的郁懑,甚至是委屈。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固然,让人为他这辈子还没做过的事去承担罪责,这是不公。

但是终有一天,他的王业,会叫他显出他骨血里的凉薄,她知道。

未饮忘川水,何敢忘旧事。

她终于开口,问他:“那么,你想怎样?”

“慕氏,我无需你向我下跪认罪,我也无意再为难于你。但往后,你要给我记着,我是你丈夫一日,你便要做到为人妻的本分!”

他低着脸,注视着她,慢慢地从口中说出了这一句话。

案头烛火跳跃。

那片晦暗的眼波之下,仿佛有暗流,在无声地涌动,那只攥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依然将她圈在他和她身后的桌案之间。

片刻之后,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试图从他滚烫的掌心中脱出来,低低地说:“方子还没写好……”

“我前些日在外头,一直没睡好,乏了。晚上我会早些回房休息,你煎好药等着。”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语调平平,说完,松开了手,走了出去。

……

戌时中,熙儿洗过澡,换了睡觉的衣裳,坐在床上。

这一趟她出来得急,身边只跟了丹朱和茱萸两名侍女。两人这会儿在隔壁屋里,在替熙儿铺床。

慕扶兰检查着孩子足底的伤口。

伤恢复得很好,都已愈合,长出了新肉。

“娘亲,我早就不痛了。”

慕扶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想起他傍晚偷偷溜去谢长庚的书房找他,说:“但是这几天,你还是不能乱跑,知道吗?肉还没长结实,小心又磨破了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熙儿点头:“我知道了。今天我是想给小马起个名字,才跑去找谢大人的。娘亲,大人夸我勇敢呢,说小马和我一样。”

孩子的语气,带了点小小的骄傲。

慕扶兰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拿了一双柔软的袜子,套在他的小脚上。

仿佛感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熙儿不再提那个娘亲好像不喜欢听的“谢大人”,闭上了口。

“娘亲,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慕扶兰缚着袜带的时候,听到孩子忽然这样问自己。

她抬起眼,看着熙儿望向自己的眼眸,正斟酌着该如何回答,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的小马驹现在还小,它就适合长在河西,去别的地方,容易生病,至少要到明年春天,它半岁之后才好离开。你愿不愿意在这里陪它长大?”

“谢大人,你回来了!”

熙儿叫了他一声,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仿佛想要下床去,看了眼自己的娘亲,又停了下来。

慕扶兰回头。

谢长庚进来了,人就站在隔屏旁。

“娘亲,谢大人说小龙马现在小,还不能走,那我们能不能等它大了再回去?”熙儿看着慕扶兰问,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慕扶兰还没来得及答,听谢长庚说:“她没摇头,就是答应你的意思。”

“娘亲?”

熙儿睁大眼睛,看着慕扶兰。

慕扶兰慢慢地点了点头。

熙儿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

侍女走了进来,说道:“翁主,小公子的床铺好了。”

慕扶兰见谢长庚的两只眼睛看着自己,压下心中涌出的一阵烦乱之意,对着床上的孩子柔声说道:“熙儿好睡觉了。娘亲送你去你屋里,好不好?”

熙儿看了眼谢长庚,点头。

慕扶兰正要抱起熙儿,谢长庚走了过来,说:“你叫人替我备水,把药送过来。”

他俯身,抱起床上的小人,转身走了出去,送到相连的隔壁那间屋里,将人放在床上,命他躺下去,给他盖上了被。

“睡觉!”

熙儿立刻闭上眼睛。

谢长庚环顾了一圈四周,走过去,关窗之时,身后传来童声:“谢大人,你背上现在还很痛吗?”

他转过头,见那孩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坐了起来,正在看着自己。

“大人,你不要怪我娘亲,好不好?我会和她说的,让她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对你了……”

谢长庚望着床上的这个小人,心忽然间,慢慢地软了下来。

他关了窗,走了回来,对那小人说:“已经不痛了。我不怪她。”

熙儿松了一口气,说:“谢谢大人。那你也记得听我娘亲的话,不要怕药苦,好好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长庚点了点头,让他重新躺好,说:“睡觉吧。”

熙儿再次闭上了眼睛。

谢长庚转过身,正要出去,听到那孩子又叫了自己一声。

他停步,转过头。

“大人,往后每个晚上,你都要和我娘亲睡在一起吗?”

他看见那孩子又睁眼了,小声地问。人缩在被窝里,蜷成一只小小的肉球模样,只露出一张小脸,两只眼睛看着自己。

谢长庚一怔。

“茱萸姐姐说,大人和我娘亲是夫妻,晚上要睡一起的。她叫我听话,自己睡觉,不要缠着娘亲。她和丹朱姐姐会陪我的。”他又补了一句。

谢长庚回过神来,对着那双望着自己的似懂非懂、清澈纯粹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仿佛正和小孩夺他心爱之物般的心虚之感。

他咳了一声:“你要是不想自己一个人睡,那就回去好了……”

被窝下的那孩子摇了摇头。

“大人你去和她睡好了。我就是想求大人,你能不能对她好些,不要欺负她?还有,我娘亲的胆子很小。打雷的时候,她害怕,抱着我,我就抱她,这样她就不怕了。下次要是遇到下雨打雷,大人你记得要抱她。”

谢长庚禁不住暗暗一阵面红耳赤,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那孩子絮絮叨叨,终于叮嘱完,仿佛安下了心,打了个哈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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