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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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你不是见过了。”
“……不一样啊,明天比较正式。”
“你穿什么都好看。”
“敷衍。”
魏泽杨审美:“……”
最后在魏泽杨的直男下,陆小芽选择了白色泡泡袖薄款收腰毛衣,上面嵌着珍珠(坦白说,这个珍珠陆小芽本来一定会觉得辣眼睛,偏偏穿起来又挺洋气,是清纯中带点时髦的感觉),下半身配的是黑色长款直筒裙,鞋子则选了脚感舒适的真皮小皮鞋,四五公分的鞋跟,大概腰线比较明显,从整体视觉上拔长了身高。
好了,现在没人说她是小矮子了吧。
最起码伪装成一米六八的身高了。
魏泽杨笑着说:“你是我认定的妻子,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认可。”
“糟了!”
陆小芽突然惨叫一声。
魏泽杨已经很久没见到陆小芽失礼又着急的状态了,显然她非常重视明天的见面,比任何时候都重视。
魏泽杨问:“怎么了?”
陆小芽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闷闷地道:“我忘记做头发了,本来想烫个卷发,现在理发店还不知道有没有关门……”
“够美了,不用做。”
“我当然知道自己美,但我还是想更完美一点啊。”
“好,我们去看看。”
当即,两人便跟郭大婶燕子交代了一下,出门直奔理发店。
理发店真是暴利啊,因为头发天天会长,隔一阵子就要剪,随着大家审美的提高,老百姓渐渐地不喜欢自己个儿在家绞头发(不包括吃不上饱饭的家庭),理发店生意不要太火爆,单单是京大校园内,跟港风烫了一头蓬蓬头小卷发(类似于后来的羊毛卷)的一抓一大把,当然像陆小芽这种淳朴型的,麻花辫马尾辫以及青年头的也大有人在。
魏泽杨带她去的是一家挺有名的理发店。门店大,装潢高档,嗯,收费自然也是高的。
都晚上了,里面还生意很好的样子。
有五六个顾客等着,还有五六个人坐在镜子前,头上吊着一个圆形的吸盘,吸盘下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管子,连接的是一簇簇的头发,造型有点像美杜莎女王所有的头发往上翘的即视感,挺具喜剧效果的。
魏泽杨好像跟理发店的老板认识,没让陆小芽插队,而是本来不在店里的老板特意赶来,给陆小芽做造型。
专业的老板兼‘托尼老师’说:“大妹子你瓜子脸,颅顶又高,最适合港星留的菜花头……巴拉巴拉。”
陆小芽当即拒绝了老板的好意,“谢谢,不用,你只要帮我把发梢部分烫大一点的卷发就可以了?”
说完,她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会儿没有夹板和卷发棒,“能做吗?”
听听,这话。
开玩笑!
简直在质疑老板的水平!旁边还坐着一群顾客呢!
“当然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老板满口应下。
饶是如此,陆小芽没全部放心,她对菜花头不感兴趣,生怕老板帮她把发根都给弄卷了,那真的完蛋。
在陆小芽的指手画脚以及老板的质疑声中,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造型过程中,包括了洗头,修剪长度等。
魏泽杨拿了本杂志,坐在旁边,耐心地等待。
说真的,魏泽杨是一个挺有耐心的人,有涵养,很安静。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不喜欢陪媳妇逛街,不喜欢陪媳妇做头发,总之需要等待的,通通不喜欢,哪怕有人做到,多半是不情不愿的。
魏泽杨却是掩饰的极好,连要出去抽根烟,或者伸懒腰,半点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都是颜值太高惹的祸,那些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魏泽杨看,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当她死了吗!
八百年没见过帅哥了啊!
陆小芽感觉太不舒服太吃亏了,故而特意咳嗽了一声,“泽杨,你无聊的话,去外面走走吧。”
“不用。”抬头看了她一眼。
直男就是直男,根本领会不到她的意思。
陆小芽转了一个思路:“我肚子饿了,你给我买点夜宵来,好不好?”
“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看着买,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口味吗?”陆小芽不敢挪动脑袋,只是眼珠子斜斜地冲他撒娇。
那一把甜腻死人的嗓音,着实肉麻。
可魏泽杨不,他觉得好听。
事实上陆小芽非常好养活,她自己厨艺好,却从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等到魏泽杨走了,陆小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不过烫头发的过程是很无聊的,她隔壁座位的大妈又开始找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陆小芽稍稍搭腔唠嗑了几句,大都是赞美她好看,她对象好看之类的,发现还是挺能消磨时间的。
本来陆小芽也得大半天,她强烈要求老板缩短时间,因为不想太卷曲,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想法。
等魏泽杨买完吃的回来,看见老板正在给陆小芽吹干头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一头黑发中分,铺散开来,发尾七八公分是蓬松而充满弧度的波浪卷,称得肤白貌美,下巴尖尖的,既特别又美丽。
她的眼光总是与众不同。
“太漂亮了!”
“老板,我也想烫她这个发型!”
“那可不行啊,你已经做了菜花头。”
“老板,我还没开始,你帮我瞅瞅,能不能做?”
“……”
理发店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来,一时混乱一片,老板和理发师一个一个去应付。
陆小芽没想到大家的审美还是挺前卫的,大卷战胜一群菜花头真的不容易。老板见状,死活非要给陆小芽拍一张照片,洗出来之后放大,挂在店里当招牌。
魏泽杨皱眉:“不行。”
老板:“……”语气太肯定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陆小芽偷笑,她知道魏泽杨为啥不同意,是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照片。
老板开了几年的理发店,为人精明,眼珠子转了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转念想了个办法,把脸挡住拍,总行吧?而且可以给她们免单。
看在他给自己烫得不错的份上,陆小芽同意了。毕竟这手艺、这理解度,是个非常有前途的托尼老师。
反正不露脸,谁也认不出她来。
魏泽杨也不再吭声了。
等拍完挡脸照,魏泽杨递给她一个报纸包着的烤红薯,问她是在理发店吃,还是回去吃?
陆小芽脱口道:“当然是边走边吃。”
这两人倒是先走了,留了一个‘烂摊子’给老板,不过老板还美滋滋的,因为创造了一个新发型,以后在京都,他就是独一份了。
……
“这个红薯好好吃呀,好甜。”
“别吃太多,晚上睡不着。”
“不会的,红薯本来就是通肠,利于排便的。”
“……”
陆小芽将自己咬过的递到他唇边,“你也吃一口。”
香气馥郁。
红薯上面还有疑似她的牙印,魏泽杨自然不嫌弃,就着牙印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两人便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一路上把两个烤红薯给吃完了。
回去之后,窗口的灯灭了,郭大婶跟燕子已经睡下了。
陆小芽问他:“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你紧张吗?紧张我陪你。”
“你确定,只是陪?”陆小芽尾音拖得极长,有些耐人寻味。
“不然呢?”他笑得清风霁月,一脸无辜。
好像她才是那个胡思乱想的人。
陆小芽问:“到京都来几个月,你都睡在公司里吗,有没有回你父母家里住过?”
魏泽杨思考片刻,回答:“好像只有一两晚。”
好吧。
估计她背了一口黑锅。
当晚,魏泽杨陪到她睡着为止,才离开的。
日子越接近,陆小芽心里越焦虑,今天弄完头发,好像缓解了不少。
翌日。
深秋的风瑟瑟,初冬的味道慢慢地浓郁起来。
269
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要以最好的面貌展现给大家。
一早上,除了梳妆打扮之外,她做了两个食盒的精致点心,低配版的蛋黄酥,雪花酥,一个八寸左右的水果蛋糕。魏泽杨事事想的周到,在四合院的厨房专门隔了一块区域给她做烘焙室,电烤箱,冰箱以及各种模具一应俱全。严格说起来,她还是第一回在四合院做蛋糕和点心。
为了保持最新鲜的口感,陆小芽特意选择早上做。
魏家本就富裕,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何种绫罗绸缎没穿过,礼物自然是稀奇又有诚意的好。
大概十点左右,魏泽杨准时来接她和蹦蹦跳跳的燕子,开的是一辆红旗小轿车。
陆小芽记得顾城也有一辆,非常拉风。
魏泽杨在车子方面是很随意的,更多的时候,他直接打出租或者步行,跟那些京都的纨绔子弟是截然不同的。
魏家的老宅其实跟陆小芽的四合院距离没多少远,二十分钟左右便到了,是最接近故宫的一批居民住宅地。
这里头,不管房子多破多烂,寸土寸金,往后只管数钱吧,都是以亿元为单位起步的。
陆小芽十分艳羡地从窗外看去。
魏泽杨忽然问她:“你不是说想买四合院吗?”
陆小芽点头,“是啊,这边大概多少钱能买到一套啊?”
魏泽杨说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几万块到几十万不等吧,也看大小的。
陆小芽想了想,大概几个月,她就可以去看房子了,趁价格还没暴涨,赶紧下手,能多囤几套是几套。明年她肯定不随便拿钱投资了,除非自己的身价超过百万。
车子停在一条宽敞的马路边,两边已然停了好几辆豪车。
走几步,是异常气派的朱红门前,院墙绵延,雕梁画栋,门口有两头异常威严的狮子,中间的牌匾写着魏宅两个字,门栏两边分别贴着对联,上面的字笔走龙蛇,颇有风骨。
陆小芽推断,应该是个占地面积超过五六百平米的院子,至于几进几出,有几间客厅啊耳房啊厢房啊,她也没什么头绪,建筑系的同学比较擅长研究这种老房子吧。
魏泽杨介绍说:“是清朝时候的建筑。”
陆小芽脑中浮过价值连城四个字。
燕子从两人中间探出脑袋,局促地问:“魏叔叔,爷爷奶奶凶不凶啊?”
魏泽杨直接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不凶的。燕子那么聪明可爱,他们会喜欢你的。”
其实关于燕子今天过来,陆小芽心里也有疑虑,因为魏母明确的表示过不接受她的女儿,她担心燕子会受委屈。
可魏泽杨却给她吃了定心丸,她也相信身边的男人,能够处理好一切。
三个人刚刚走上台阶,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迎了出来,“泽杨少爷,你回来了……”
褂子,吊三角眼,尽管在笑,给人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了陆小芽和燕子身上,闪过一记不自然,随即道:“快进来吧,老爷总念叨着呢。”
陆小芽认得他,他就是上次来蛋糕店‘闹事’,又装逼又盛气凌人的那位。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所以那天车里的人,应该是魏父无疑。
魏泽杨没有接话,反倒是目光凌厉,声音沉了下来:“海叔,你虽然名义上是我们家的管家,可到底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她们是我最亲密的人,也是我父亲和母亲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们。”
陆小芽没想到魏泽杨会生气,不过管家把她跟燕子忽略掉,不打招呼的样子,除了没礼貌,便是一种骨子里的蔑视与瞧不起,正如那天晚上在蛋糕店里一样。
那么管家的态度,是不是代表魏父魏母的态度呢?
陆小芽微微思索着。
闻言,海叔变了脸色,诚惶诚恐地道歉:“这位女同志和小同志,刚才是我失礼了,这两天太忙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请见谅。”
陆小芽观察此人明明不情愿,顷刻间态度派若两人,分明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角色,可魏家家大业大,能当上宅子里的管家,定然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人物。不就是笑里藏刀么,谁不会啊!
陆小芽眯眯笑着:“管家是吧,不妨事。”就是因为他改的快,才让陆小芽提防着。大家庭里,肯定有什么利益相关,她同魏泽杨在一起,一定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惹了很多人不快。
燕子还傻呼呼地喊了一声伯伯。
陆小芽心里头翻了一个白眼,又不能教孩子没礼貌。算了算了。
待他们进门之后,三个人没有看见的是,管家脸上的惶恐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神渐渐阴鸷。
管家没跟来,陆小芽问:“不要紧吗?”
魏泽杨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管家,郑重其事地道:“我们付出酬劳雇佣他管理宅子,如果他尊重主人家,还留着他干嘛?”
留着他过年么。
听见他如此维护自己同燕子,陆小芽蛮感动的。
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呢。
陆小芽一只手握紧了他的大掌,另一只手提着三四层的食盒,心中充满着勇气与信心,穿过假山小桥和池塘时,看见三四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应该是亲朋好友家的小孩,忘我地在追追逃逃的游戏,也没顾得上跟魏泽杨打招呼,三人到了主客厅门外。
其实院子没有大的非常夸张,一眼可以望到底,精在细节,处处透着一股文人的雅致与精巧。
客厅外是一处花架,花架下有许多张石桌,有品茶的有对弈的,另一边还有坐着聊天嗑瓜子吃水果的,谈天说地的,更有收音机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京剧,粗略估计加起来最起码有三十多个人,基本是一些年长的长辈,衣着随意,但气质这块拿捏得妥妥的,都是在放松休假的成功人士。
秋千架那边有两个姿容气质不错的年轻女孩子,也有两个保姆在其中端茶送水,场面相当的和谐……陆小芽粗粗环视了一圈后,收回了目光,她只认识魏母一个,人太多,脸盲症分分钟要犯。
从她踏入,到目前为止,投注她身上的视线并不多。
陆小芽最近几年混得如鱼得水,在杭市,在海城,在京大,甚至去了港城参加了两次聚会(其实是用美貌得到了关注),没想到来了魏家,毫无存在感,被忽视得彻底,到底是他们太专注,本就养成了不动声色的常态?还是故意的?
陆小芽倒是没有什么落差,面上不显,始终仪态姣好,挺直了背,目不斜视。
燕子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亲妈的压力与严肃,也不敢放肆,小脸绷得紧紧的。
“泽杨来了啊!”
终于有人发现了魏泽杨,是一个中年妇女,别具一格的旗袍,外面套开衫,打扮得富丽堂皇。
陆小芽感慨了一下,越是这种京都的上流大户,越是喜欢旗袍。
但旗袍真的是一直流行,从未过时,但是穿出韵味来的少之又少,不过能用金钱跟涵养叠加出来,也是一种气质。
魏泽杨喊了一声小姨,不知道是不是亲的,这位小姨眼尾挑起,从头到尾打量完陆小芽,表情似笑非笑的,有善或者轻视,陆小芽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三人便朝着下棋那边的花架走过去。
“爸。”魏泽杨不轻不重地叫道,燕子被他放了下来,“小芽和燕子都来了。”
“嗯。”
好像听到了有人模糊地应了一声。
可下棋的观棋的都坐在一簇,陆小芽倒是还没认出哪个是魏父。
燕子猝不及防地对着一个穿着对襟外套的戴着老花镜的年过半百的老爷子,甜甜地喊:“爷爷好!”
她女儿也忒自来熟了吧?性格到底像谁呢。
此时陆小芽终于从老花眼镜的老爷子的五官上找到了与魏泽杨相似的部分,还有身高也是,尽管坐着,因为年纪大了背部略有下沉,不会少于一米八,他正是魏泽杨的父亲。
魏母也算是中等个子,怪不得魏泽杨能长到一米八五左右,基因站了很大一部分。
原以为会踢到铁板,魏父却出乎意料地道:“小丫头看得懂下棋吗?”
虽然脸上不含明显的笑容,语气还算温和。
燕子摇摇头。
“想学吗?”
“……”摇摇头。
简直太不上道了。
不过魏父并没有生气,与他对弈的同辈则笑了笑,说:“老魏,你这是下不过我,故意耍赖。”
魏父:“什么耍赖,这局是和棋。”
“……”
陆小芽暗自纳闷,怎么回事?为什么魏父的态度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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