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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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王家的下人都挥开后,钱盼盼率先走到一旁墙角跟,经过陈校工时瞥了他一眼。
陈校工立刻会意跟上。
等距离远些,能让下人们看见自己又不会听见两人交谈的位置,钱盼盼便停下来看向陈校工。乱糟糟的头发,垮着肩膀双手抄手的萎靡模样,以及脸上冲自己点头哈腰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你认识我。”钱盼盼收回视线,这才慢吞吞的开口。
陈校工“嘿嘿”一笑,“我这人虽然识字不多,但记忆不错。见过几面的肯定记得。”
顿了顿补充,“以前你在学校里,不是一直都跟在王小姐的屁股后面转嘛……所以我……”
话未说完,钱盼盼便重新朝他看来,眼神冰冷没有感情,看得陈校工一愣,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是那一句讨人不高兴,赶紧冲钱盼盼点头哈腰,弯着腰不说还伸手轻轻打自己的嘴巴子,“哎呀看我这张臭嘴,是经常一起玩儿、一起玩儿。”
陈校工说完冲钱盼盼有张嘴笑,满嘴黄牙看得钱盼盼皱眉,嫌弃的撇开眼去。
稳了稳情绪后才慢慢开口,“你要找的是白衣静,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转身欲走,陈校工见状“哎!”了一声叫住钱盼盼,等她站住后又说,“哎呀太太啊,我没时间等白大小姐,这个……找你……不是也一样嘛。”
这带着无赖的笑,钱盼盼一听便听了出来。她睫毛微垂,这样眼里的神色后,又慢慢重新转身看向陈校工,勾了唇笑,“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我这不是有急事,必须得赶着出城嘛。”陈校工搓着双手说,“实在等不到白大小姐了,不过……您也一样啊。”
顿了顿后又冲钱盼盼点头哈腰的笑,“太太您看,我这确实是有急事,能不能给我点儿钱好让我应急?也不多,一两百也就足够了。”
一两百?真是敢开口啊……
钱盼盼心中冷笑一声,但却““……哦?”了一声慢慢应道,盯著陈校工顿了顿又说,“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你凭什么找我要钱?……还一开口就是是一两百,你以前当校工的时候……顶天每月也就六七元吧?”
“这……”陈校工听了一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的表情。好像他替钱盼盼做了很多事,对方竟然事后翻脸无情一样急急开口,“当年要不是我帮你们,让苏家那丫头破了相,您今天也没法儿当上这王家太太吧?”
说到这儿陈校工“哼”了一声立刻拽了起来,双手抱肩抖着脚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搞的小把戏,虽然我不识字,但学校里好多东西还是记得清楚的。当年白小姐交给我的那东西,分量根本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恶作剧?要不是苏家那头运气好,那儿会只伤那么一点儿啊,那明显是想毁了人家整张脸。”陈校工说到这儿时没留意到钱盼盼眼睛一亮,一阵窃喜闪过。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钱盼盼,继续往下说,“我以前还有些闹不明白,但现在见你们两个都嫁给这王家少爷了……就什么都明白了。”陈校工横了起来,连和钱盼盼说话都变得趾高气扬。
“赶紧的。反正你们得给我钱,不然……我就把当年的事给王少爷全说了。让他知道你们两个都在骗他,到时候……嘿嘿,您这太太还做得安稳?”
原本抓到白衣静把柄,却没想到陈校工竟然这样说的钱盼盼,眼神一冷便慢慢朝他看去。
大概手上沾过血的人,身上都有和寻常人不同的气息。
更加阴冷,也更加的……感情淡漠。
陈校工在这样的眼神下竟然畏缩了下,但害怕的情绪一过便变成怒气。
对方不过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丫头,自己在怕什么啊?
想到这儿,陈校工立刻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不就是一两百而已吗?我又没要多少,再说了……”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看着钱盼盼,“到时候王家少爷真将你两位太太赶走……”
陈校工又哼笑了两声,“这白家大小姐还有白家能回。您嘛……”他拖长了音,慢悠悠围着钱盼盼走了一圈,停在她的身侧,背着双手微微凑近她耳边,继续往下说,“听说你娘也死了吧?”
钱盼盼眼睫一抬,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半响后她才慢慢的扭头看向陈校工,眼如细针,刺得人一阵阵的感到痛痒。
她慢慢的勾了个笑,温柔应声,“好,今晚老码头,我给你送钱来,你拿了就直接走。”
这倒是合了陈校工心意,到时候他拿了钱刚好就能就近找一艘船离开。
便连连点头,露出一口黄牙冲钱盼盼笑,“那就劳烦你啦,二少太太。”
说完不等钱盼盼回答,哼着小曲背着手便摇晃着走远了。
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钱盼盼正慢慢抬眼看向他。冰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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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白衣静从外回来,刚进大门还没走到客厅,听见动静的丫头便赶紧跑出来,一面说着“大少太太回来了。”
“嗯。”白衣静将薄风衣脱下来递给丫头,一面朝楼上看了一眼后漫不经心的开口,“王世耀的爹妈呢?”
今天回来竟然没在客厅见到人,也是稀奇了。
白衣静在心里默默吐槽。
她虽说已经嫁到王家了,可对于王老爷和王孙氏却没多少尊重。当着王世耀的面倒是会做做样子,但王世耀要是不在,白衣静不是出门逛街买东西看电影跳舞,就是干脆回白公馆待着。
她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王孙氏,自然不耐烦去讨好她。
毕竟白衣静在家里的时候,可是从来没将白三姨太放在眼里的。但王孙氏呢?竟然跑去讨好她?!
想到这件事白衣静便忍不住哼笑。
至于钱盼盼倒是会卖乖,将王老爷和王孙氏哄得团团转,加上怀孕了,更时不时的敢跟她暗地里较较劲。
等着吧,什么时候把她惹火了,别说现在还没生下来呢,就算生下来了她也能弄死。
白衣静想到这儿时丫头听了自家小姐的话,赶紧回答,“晚饭前就出去了,说是在外面吃,之后……一起看戏。”
“一起?”白衣静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丫头,面色不愉,“少爷陪着那个小的一起去了?”
好哇,这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啊。
正当白衣静怒气翻腾时,丫头听了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少爷下午就打了电话回来,说有应酬,要很晚才能回来,不用等他。”
“唷?”这话出口白衣静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不过依旧不满,所以秀眉微跳口气讥讽的又说,“那他们三倒是挺开心的嘛?哎……真是一点儿都不想个刚刚死了妈的呀~”
这话当然说的是钱盼盼,但丫头听了这话可不敢跟着应和。只继续弯着腰站在那儿,毕恭毕敬的等白衣静踩着高跟鞋上楼后,这才站直,朝她离开的地方微微摇头后,这才拿着白衣静的风衣离开,去给她熨烫好。
而这边等白衣静回房间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正对着梳妆镜做保养时,便听见敲门声。
看着镜子随意的说了声“进来吧”,门这才从外打开。
“太太,喝点儿甜汤吧。”
白衣静瞥眼看去,不是自己府上带来的丫头又是谁?
当初知道有钱盼盼这么个贱|人后,白衣静便从白公馆带了不少丫头和老妈子过来。日常开销什么的全从白公馆出,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等到了王家后,她就在王家各个地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保证这王家就跟个铁桶一样,绝对不会再出现钱盼盼这样的事。
虽说白衣静带了这么多人到王家,让王孙氏有不少怨言,可自从知道不需要王家给工钱后,便使劲儿的用白家的人。现在出门都得带上四个丫头来装排场,得意得很呢。
根本没想到这其实是白衣静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别说去过哪里,就算是上过几次厕所,打了几个嗝。只要白衣静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这丫头进来后,将甜汤端给白衣静,便弯腰站在她身边将今天一整天王家的大小事给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一点时顿了下,好像在犹豫这件小事有没有告知的必要。
白衣静立刻察觉到,汤勺微顿便朝丫头扭头看去,丫头接触到她的眼神,立刻被吓得一激灵,赶紧垂眼避开,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今天下午的时候,门外又个闲汉说是要找您,姓陈,说是您以前学校的校工。”
白衣静一听就知道是谁,但没想到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便示意丫头继续说下去。
“我们说您不在,那人便在门外等,之后钱……呃,那个贱……人回来了,就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这个校工就走了。”
“……知道了。”白衣静沉吟,将甜汤放到梳妆台便后,冲她挥挥手,“你下去吧。”
丫头点头,拿了托盘这才退出去。
等门关上后白衣静才一面疑惑,一面慢慢往脸上抹着保养品。
半响后她才像是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叫这个校工做过什么一样,猛的撑了梳妆台站了起来,甜汤一下子掀翻在地,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钱盼盼!
白衣静才不管地上碎掉的碗,狠狠捶了下桌面,满脸愤恨。
――你以为能抓到我的把柄吗?!
“太太,怎么了?”刚刚才退出去的丫头听见房内动静,赶紧折返敲门,担心白衣静出事。
“没事!”白衣静盯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冲门外的丫头吼,“滚!”
丫头听了禁不住畏缩了下,不敢再敲门,赶紧拿着托盘退了下去。
一面低头快走一面拍着胸口,庆幸自己运气好。不然……要是这个时候进去了,指不定怎么被白衣静怎么撒气呢。
还好还好,还好没进门。
丫头喃喃自语。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份“运气”的。
另一边,在老码头等了大半天的陈校工搓着双肩,站在路边探头探脑,心里则嘀咕着“这钱盼盼不会骗他,自己不来了吧?”
现在已经入秋,天一黑气温跟着降,加上这里是黄浦江边,风一吹更是带着一股子寒气。
“……呸!敢骗老子。”陈校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正要找个地方顺便对付一宿的时候,却听一声音从背后传来――
――“谁骗你了?”
“哇!!”这声出现得突然,吓得陈校工大叫了一声,吓得往前一跳,却被树枝一绊,要不是双手撑得快,估计得摔断门牙。
他连滚带爬的往前爬了两步,这才转身反手撑地。等看见钱盼盼取下斗笠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一面爬起来一面没好气的开口,“你差点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钱盼盼听了也不动怒,只是站在原处看着陈校工说,“我也想不到你这胆子会这么小。”
谁胆子小啦?
陈校工没好气的瞪了钱盼盼一眼,拍着手站直后不耐烦的开口,“赶紧的,你给钱我走人,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
他话才出口,钱盼盼便冷冷清清的说了句“不行。”
陈校工一听,“嘿……”了一声,以为她要反悔便跳着脚说,“怎么?你想反悔啊?没问题啊!你要反悔我现在就跟你回王家,我把你和白衣静当年做的那些事,全给王家少爷说了你信不信?!”
他瞪着钱盼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进城的方向说。
这个过程中钱盼盼一直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好像陈校工是在演戏一样,等他话音落后,反而是陈校工在钱盼盼过于冷静没有波澜的眼神注视下,显得有些胆怯游移。
正当心里泛着嘀咕时,钱盼盼却开口了,“你要是嚷嚷完了。就跟着我去拿钱。”
说完转身就要往树林里走。
这让陈校工有些迟疑,看着她的背影嚷嚷,“为、为什么还要跟你走啊?!你现在给我不行吗?”
钱盼盼重新停下,扭头看向陈校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爹没娘,我要有钱刚刚白天的时候就直接给你了,还要等到现在?当然是白小姐给你钱啊。”
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
“还有,我们既然要给钱,自然也要防着你一点。”见陈校工没出声后钱盼盼又说,“等会儿你坐我们安排的小船离开,免得你走到半路上觉得钱不够,又回头来讹我们。”
“而且……”钱盼盼顿了顿,又摸了摸肚子,“我现在可是怀孕了,以后母凭子贵可是有享不完的清福,真要对你做什么,来的就不是我了。”
这话出口,原本就已经信了七八成的陈校工现在是信了十成十,态度一变便搓着双手,嬉皮笑脸的朝钱盼盼跑过去,点头哈腰的说,“哎呀……太太,我刚刚就是跟您开个玩笑,闹着玩儿的,您别介意啊。”
“那什么,现在我们往哪儿走啊?”陈校工朝树林里左右看了看,没看见白衣静的人,“这还灯瞎火的,可不敢让你们这些精致人儿在这种地方留久了。不然出点儿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听说这儿啊,有几处暗藏的悬崖呢,掉下去可不得了。”
钱盼盼听了笑着点点头,“是啊,掉下去了……可真的很不得了呢……”
顿了顿后她温温柔柔的看向陈校工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好好好。”陈校工连连点头,殷勤的上前伸出手,弯着腰对钱盼盼笑得谄媚,“太太,这黑灯瞎火的您小心脚下。”顿了顿后又说,“要不……我点个灯?”
“不用了。”钱盼盼摇摇头,“你点灯不要紧,万一让别人看见我和衣静了怎么办。”
“哦哦哦,对对对。”陈校工觉得她说得对,扶着钱盼盼的手往前走。
等走了几步后心里便有些心猿意马,不得不说这富家太太就是和女学生不一样啊。
这不过是差了几岁而已,但这身上的香水味儿,还有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娇嫩玉手,甚至借着一点儿月光隐约能看见的纤细腰肢。
啧啧啧……抛开脸不看,这钱盼盼还真是个尤物。
想到这儿陈校工不由舔了下嘴皮子,又笑得殷勤的开口,人也朝着钱盼盼的身旁挨过去,距离近得令人讨厌,“哎呀钱太太,这里太黑了,要不……我扶着你的腰吧?不然您要是不小心跌倒了……我不就罪过了?”
钱盼盼又不傻,自然知道陈校工的意思。笑了下后温柔回答,“那就麻烦你了。”
陈校工听了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今天还有这样的运道,连声说着“不麻烦!不麻烦!”便挨了过去。
当然这手放在人家身上时,也不可能真的老实。但陈校工仗着自己手上捏着她和白衣静的把柄,各种嚣张揩油。
一面动作时还禁不住“嘿嘿”笑,将猥|亵两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钱盼盼一路眼帘低垂,加上视线昏暗,好似没什么反应。这默许的姿态更是让陈校工肆无忌惮。
甚至到最后他有些遗憾钱盼盼现在怀了孕,不然……借着此刻荒郊野地,和王家少爷……做做“亲戚”也是可以的嘛。
哎……可惜了。
正当陈校工不住的朝钱盼盼身上瞄,手也没消停的时候,两人不知不觉竟已走出小树林到一缓坡处。
前方视野开阔,夜风夹着水汽席来,惊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钱盼盼停下脚步对陈校工说,“衣静就在前面,你去吧,我在这儿把风。钱也在她手上。”
“啊?在哪儿啊人?”陈校工色眯眯的回头看向前方,听到钱字更是松开钱盼盼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探视。
借着光这才看见前面是有个人影站在那儿,应该就是白衣静了。
“哎呀,白小姐,见您一面可真难啊。”陈校工笑着冲那人打招呼,可却没得到回应。正心生疑惑便觉背后有棍风声。
电光火石间陈校工猛的睁大眼,扭头朝身后钱盼盼看去的瞬间,一直藏在云层里的月亮终于显露了出来,照亮了钱盼盼脸上带着狞笑的表情。
还有她挥过来的棍棒。
“?!”
棍棒击打在头上有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但很快便被夜风卷走。
陈校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想试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哇!”的一下从口鼻中呛出一口血。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钱盼盼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件事杀自己。
对了。白小姐,……白小姐还在那儿站着的。总不能……总不能两个人都想杀他吧?
他不要钱了,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放过他吧?放过他?!
钱盼盼那一棍子用的力有些大,所以陈校工倒地后她用棍子当手杖撑着地面,一手叉腰捂着腰侧缓了好一阵的劲儿,才稍微缓过来。
之后拖着木棍慢慢走近陈校工,在他身边蹲下。
好像是打算凑近了观察一下他的死状,但还没靠近便听见他破风箱一样的抽气声。
钱盼盼蹲在那儿听了一阵后笑,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陈校工说话,“和我娘那时候的声音一样。”
此时陈校工看向钱盼盼的眼里只剩惊恐,他努力的翻身,一面吐血一面盯着还站在前面的白衣静,艰难的朝她爬过去。
好像只要到了白衣静跟前,自己就能得救一样。
这个过程钱盼盼动都没动,她只是蹲在那儿看着,甚至带了点儿好整以暇的味道欣赏着。
等陈校工爬出小段距离了,这才慢悠悠的借助木棍站了起来,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边,好像在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一样。
陈校工当然知道钱盼盼就在自己身边,可他不敢停下来,他只能往前爬。好像往前爬就一定有生路一样。
但等他好不容易爬到白衣静的脚边,努力的抬了头后,却看见一个纸扎人,正诡异的盯着自己,咧着猩红大嘴笑。
陈校工满口都是鲜血,他不住的发抖,瞪着这个纸扎人将眼睁得更大。
“看,我让它下去陪你,也算不错吧?”钱盼盼笑眯眯的开口。
陈校工听了,头小幅度抽搐,朝她一点点的扭过头去,嘴张张合合却没声音出来,好像在问为什么。
钱盼盼看清后只是笑着举起木棍,狠狠的再次挥下。
再挥下!用力将他打倒在地后又朝着那张脸打了几次,这才丢开木棍,一屁股坐在地上。
钱盼盼仰头喘气,半响后才用脚将固定纸扎人的矮木棍踢到。
纸扎人失去平衡,缓缓的朝后倒去,竟一下子从钱盼盼眼前失去踪影。
――原来在纸扎人身后,便是一处悬崖!
钱盼盼再用刚才打人的木棍,将陈校工的尸体一点点给推到悬崖边缘,直到他失去平衡滚落悬崖,她才将那根木棍也跟着丢下去。
估摸着戏院的时间大概差不多了,钱盼盼这才站起身,看着前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轻笑。
“谁叫你……要用我娘来威胁我呢……”
钱盼盼有些神经质的瞪着虚空,抖着肩膀低笑,状似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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