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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令,请问您就是靠着脑子里那些风花雪月,无限想象力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吗?”徐书烟万分不解,认真地问,“正常的男男关系懂吗,男人和男人之间就不该有友谊?”
都“男男关系”了,还正常个屁。
顾容不愿意再听徐书烟瞎胡扯,他其实知道霍显应当是跟徐书烟没什么,一晚上的观察下来他看出来,霍军长不过是个徒有匹夫之勇的莽夫,徐书烟不会喜欢这种人――
若他是个满腹经纶的穷酸书生,徐书烟可能才会对他多看几眼。
两人没有什么重点的闲聊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车快到了徐书烟的住宅前停下,顾容看了一眼,就是沿着护城河很普通的居民区,夜了,还能听见几声不知道谁家养的狗吠。
徐书烟也是说结束交谈就结束,丝毫不见留恋,坐直了身去掰车门把手……这是又听见身后男人不冷不热地问:“怎么住这里?”
他掰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下,头也不回地说:“不然呢?”
“淡水居呢?”
当时离婚,徐书烟也不是净身出户。
首先顾容也不是那般薄情之人,虽然徐书烟骗他将他当做一个猴儿戏耍,但是也是真情实感地陪他睡了一年多;其次,顾容也实在是不缺那点钱。
所以他们分开的时候,顾容没怎么犹豫就把在法租界的那栋他们当时在住的三层楼的洋房留给了徐书烟――那地方很好,靠着巡捕房,治安一流,交通便利,寻常人有钱也买不到。
顾容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好的地方不住,这人跑到租借边缘的居民区里凑什么热闹。
所以眼下顺口问一句。
没想到就这么顺口一问也能招不待见。
“顾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说得便是你这样的人吧?”徐书烟转过头,黑暗之中似笑非笑地瞅着男人的侧颜,“你知道淡水居平日里要多少下人才能支撑得起正常运作吗?你知道这么多个下人一个月要支付多少工钱才能打发么?你知道若是不用下人一个人光是打扫一层的卫生要多长时间么?”
顾容被他的一连串发问问得有些懵。
“有天半夜我醒来口渴,想要到楼下喝杯水,”徐书烟淡淡道,“结果在我摸黑走到楼下找到茶壶之前,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渴死在半路。”
和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一样,徐书烟不怕早上起来脸浮肿,所以他总是要半夜起来喝水。
在一起的时候,顾容笑话他肾亏,却也总是贴心地在晚上从书房回床上时,顺道给徐书烟倒一杯清水放在床头,这样他半夜醒了摸着就能喝到。
如今被这样控诉,顾容轻易想起了这些细节,挑了挑眉正想说“你不会先倒杯水放着,没我你自己手就断了么”,想了想,话到了嘴边又因为某些原因,索然无味地闭上了嘴。
“所以那房子呢?”
“租给来做生意的法国人了。”
“你是掉进钱眼里了。”
“对,这世道,还有什么比钱更可靠的呢?”
徐书烟说着,打开门跳下车去。
关门的时候,却看见坐在后座的男人,那始终望着前方的脸稍稍偏了过来,冲着他笑了笑:“徐书烟。”
一整天下来,徐书烟听过顾容用各式各样的语气叫他的名字,而如今这样充满了柔情缱绻,温柔笑意的语气,足够叫他毛骨悚然。
“不请我进去喝口茶?”顾容笑着温和地问。
“……自己回家喝去。”
“这里都在租借边缘了,开车回去至少要十几分钟,可是我现在渴了。”
“……”
……
十分钟后。
徐书烟低头看着坐在自家沙发上,一身笔挺的军装,眉眼之间都写着贵气的少爷,眉毛都没抖一下地捧着自己用的白瓷茶缸,一口一口地喝凉掉的茶。
看了看顾容周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布,茶几上堆着的乱七八糟的打板图,还有他手中茶缸上都有些脱落的俗气金鱼印花,黑发年轻人愣是品出了一丝丝魔幻的气味。
顾容一边慢吞吞地喝水,一边打量四周――可以看得出他离开的这些年,徐书烟当裁缝当得十分认真,这就是个正正经经的裁缝铺子,到处都有生活的痕迹。
不知道为何,男人有些满足。
目光游弋在屋子里的某一个角落,就像是最老道的警犬试图在这里面嗅出蛛丝马迹,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角落里一个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鼎上,停顿。
“我之前和白初敛信件来往时,听到一些故事。”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
徐书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前世今生盆。
心中顿时骂了声脏话,心想想不到白初敛也有长舌妇的潜在属性,人类的本质果然就是八卦。
黑发年轻人心跳加快了些,男人的目光过于兴致盎然,跃跃欲试,这让他产生了些许的不安――
过去顾容一向不太在意徐书烟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对于他捣鼓那些古老的玩意也是一笑了之。
当然也知道“墨子线”的存在,可是也没觉得多神奇,有时候还调侃他是“小红娘”。
稀松平常到有时候徐书烟都愤恨不平,埋怨自己若是“点龙笔”或者是“不灭灯”传人,能有画物成活,穿越阴阳的本领,或许顾容会对他刮目相看。
而如今,顾容显然对前世今生盆忽然有了不小兴趣。
但是今夕非同往日,顾容已经不再是“亲密之人”,所以他的窥探只让徐书烟觉得如同隐私被窥探一般强行不安――
毕竟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在这乱世之中,徐书烟向来把“自己”与“其他人”分得很开,说是冷漠也好,不过也只是保护色的一种。
半晌沉默中,徐书烟听见顾容继续道:“我听说,感情不顺的痴男怨女能够经过那盆子看到一些前世今生……”
徐书烟走上前,接过了顾容手里的茶缸,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看过了,顾容,我们没有曾经。”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后者的目光如炬,漆黑深邃,徐书烟知道这大概是男人在窥探他是否撒谎。
良久。
他目光这才徒然放松,轻笑了声:“这样么?”
听不出是不是为他们的感情无法挽救而遗憾。
徐书烟低低“嗯”了声,放下茶缸后转身把前世今生盆推回了隐蔽的地方,他腿脚不方便,做这事儿有些吃力……
最后还是男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帮了他一把,他力道到底是大,有了他的帮忙,很快那玩意就被塞回了原本落灰的地方。
“我听说这东西扭转乾坤,消除孽缘后,救了白初敛的副官的命,”顾容靠在墙边,淡淡地看着用帕子擦额头上的汗的黑发年轻人道,“所以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徐书烟擦汗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望向顾容。
后者懒洋洋靠在那,回望他笑:“徐书烟,傻子也知道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若是有了这东西,世间痴男怨女的情结都可以解开,那月老庙不如供奉你的雕像。”
“……”
狗嘴吐不出象牙。
徐书烟懒得理他。
顾容站直了,跟在他身后:“你确定你都把里面的利弊给每个使用者说清楚了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以后人家觉得不妥了找你算账,你这治安又不怎么地……”
“你今晚话很多,”徐书烟忽然回头,“如果没事的话,你先回去?”
顾容猛地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忽然转身同他面对面的人――
屋子里灯光昏暗,月光从窗外泄入,照在黑发年轻人一侧脸上,他实在是算不上什么顶尖倾城……相比起这小小古盐城戏园里的名角儿,都差了一个档次。
嗯,唯独眼睛倒是生得极好。
顾容猜想他今晚确实是陪白初敛喝了不少酒,不然这个时候,他并不会鬼使神差地伸手抬起面前人的下巴,然后亲吻下去。
……
当男人冰凉的唇碰到黑发年轻人那温暖柔软的唇瓣时,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声类似于怀念的叹息――
这唇他曾经造访光顾千千万万回,哪怕是平日里出门前,站在家门口将人搂过来敷衍地一亲一蹭……
如今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如此的熟悉。
就像是整个人这会儿才真正的魂魄归位回到了奉城。
这里有他熟悉的一切――
街道,建筑,气候,以及,人。
事情的发展出乎顾容的意料,已经懒得去琢磨他刚开始真的其实也就是想把徐书烟送回家里,免得他跟许焉纠缠不清,吹不该吹的枕边风坏自己的好事……
这些都不重要了。
嗤。
开什么玩笑,毕竟他刚开始踏入奉城的时候,还没准备见徐书烟哪怕一眼呢?
反正事情都乱了套。
男人耐心地将怀里的人唇瓣染红,然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黑暗之中凑近了他,嗓音粗哑:“卧室在哪?”
司马昭之心。
曾经在外留学时,男人也有无数次质疑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娶了徐书烟这么个玩意儿――
先不说他是个骗子,但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实在也用不上以身相许……
事实证明,后来他对何唐生也没有半毛钱想要以身相许的意思。
顾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现在,当这人结结实实地抱在怀中,他那因为长久岁月而模糊了记忆,所以诞生的问题迎刃而解――
并非他鬼迷心窍,是“小顾容兄弟”,实在是贪恋他得紧。
仿佛滴血认主过一般,沾上了这徐书烟的一丝头发,他这小兄弟就活蹦乱跳地兴奋了起来。
没等徐书烟说话,男人已经金戈铁马地随便踹开了一个屋子的门――就像是猜奖似的,顾司令运气不错,看到房间里面那连被子都没叠的乱糟糟的床时,他为自己的幸运欢喜得嗤笑了一声。
大步流星走过去,将怀里人压在床上。
就在顾容将手伸向腰间的皮带,指尖一弹打开第一颗扣子,被他压在床边的黑发年轻人却忽然抬起头。
黑夜之中,那双黑色瞳眸泛着清冷的光。
“顾容,吐出来的东西又吃下去,你不嫌恶心啊?”
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顾容以前从来不知道徐书烟是如此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现在他知道了。
但是也无所谓。
“不嫌,你嫌啊?”站在床边,男人抽出了皮带,懒洋洋地回答,“箭在弦上,别给我装纯――你会不知道邀请单身男人到家中喝茶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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