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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蜜糖似瘾

(二)

近于疯狂的一个吻。

商迟把她扣怀里,高大身躯将她牢牢禁锢,像铜墙铁壁,限制得她没有丝毫抗拒挣扎的空间。

薄润冰凉的唇咬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白珊珊脑子是懵的,舌根生疼,有种连魂魄都要被他吸出天灵盖的错觉。

“唔……”她濒临窒息,仿佛汪洋里的一叶孤舟不知浮沉,只能被动地仰起脖子,迎合这个吻。眉头用力拧紧,双手竭力却徒劳地在他胸前推搡。

男人在力量上本就有先天优势。

怀里的姑娘小小一只,细胳膊细腿儿,反抗的力气也形同于无。商迟微一用力便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中,他沉黑的视线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略微凌乱的黑发,看她绯红的颊,和那双水雾迷蒙中依稀可见怒火的眸。

白珊珊觉得自己要着火了。

有时实在费解。

为什么一个如此残忍冷血的人,会有那样眷顾温柔的眼睛?

呼吸是混乱的,头也是晕眩的,但万幸还尚存一丝理智。在商迟手指下滑触到她礼服拉练的那一秒,白珊珊眸光惊闪,喉咙里呜咽闷哼,下一瞬把心一横,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舌尖尝到了丝丝腥甜味。

商迟眼底滑过了一丝异样的光,挑挑眉,终于松开她的唇。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血珠,又意犹未尽地轻轻舔了舔她的嘴角。

白珊珊像一只重新被放进水里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察觉到这人过分亲昵的举动,她皱眉,挣扎着侧过头想要躲闪开,哑声道:“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随时都会报|警的我告诉你。”

闻言,商迟轻笑,指尖若有似无描摹过她羞红白皙的脸蛋儿,眸色深不见底,“你看起来很害怕。”

“……”

你被个发|情的变态跟啃肉骨头似的强吻你不害怕啊?

白珊珊有点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动动唇刚想说什么,低头一扫,注意到两人之间奇葩的树袋熊抱抱式门咚造型,默。

她足足沉默了一秒钟,才说:“你先把我放下来。”

黑暗中,商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拒绝得干干脆脆:“不放。”

“……什么?”

他很冷静:“我要抱着你。”

白珊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哭笑不得地直接噗嗤出一声:“……不是,大佬你什么毛病啊?”

商迟非常冷静,“我还没亲够。”

“……”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本正经满脸冷漠地说骚话?就不能清心寡欲一点么?

白珊珊羞窘欲绝,脸红得快滴出血似的,咬咬唇,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你已经被套路过一次了,这次说什么也必须把主导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绝对不能稀里糊涂就又进坑。

她承认她喜欢他。

这位变态大佬长了这么一张脸,富可敌国商界鬼才,她一个十年单身狗,喜欢上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太正常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规定喜欢他就要追着他跑围着他转,世界以他为中心,她小叮当脸蛋美身材好,追她的人不说排到法国,排到布达拉宫总是可以的。她才是大爷好不好?

一番心理建设心里暗示,白珊珊小拳头一握,瞬间觉得坦然自如多了。

于是她淡定地树袋熊宝宝一般挂在商迟怀里,淡定地仰起了脖子,淡定地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对他说:“商先生,你不觉得有很多事我们都还没有说清楚么。”

商迟静了静,道:“我可以解释。”

“行。”白珊珊应得很爽快,竖起只小白手一副“好说”的豪迈表情,“把我放下来,我们谈。”

商迟微合了眸子,低下头,额头在黑暗中轻轻贴上怀里姑娘的小脸儿。然后蹭了蹭。

白珊珊脸上肉肉的,粉嘟嘟的颊被他蹭得有点变形,又挣不开,只能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一副“==”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联想到某种大型犬类。

大狼狗。

黑暗中一切都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亲昵。

白珊珊小脸儿红红的,掌心汗湿,心跳也急,就在她实在受不了想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紧紧贴着她的商迟有了动作。

有力的手臂往上托,瞬间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儿给托抱了起来。白珊珊条件反射地把他脖子抱更紧,随后便看见商迟转过身,迈开一双大长腿,大步流星笔直笔直地走向了套房里侧……

的卧室里……

的床???

白珊珊:?

白珊珊两只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直接傻了――说好的谈事情呢,说好的解释呢,大佬您直接抱着她往床走是几个意思啊?

商迟人高腿长,白珊珊思绪乱飞的几秒间,他已经把她放在了黑色大床的正中央。

白珊珊慌得不行,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后背刚沾上柔软的床铺便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跳下床溜之大吉。

然而没等她把这个念头付之于行动,背后便伸过来一只手臂。与此同时大床的另一侧受重下陷。

软软的细腰被勾住,白珊珊脸红到脖子根,瞬间被对方捞小鸡仔似的捞过去……

后背贴上坚韧有力的胸膛,修长的手臂将她紧紧箍住。

“……”白珊珊羞得要冒烟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躺床上搂在一起,但是……

商迟把怀里的小东西紧抱着,微低眸,唇在她头顶的黑发间落下轻柔地吻了吻。连四肢都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一室之内仍是漆黑,好半晌都没有任何人说话。

白珊珊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蜷成一只虾米,食指屈起,无意识地紧紧抵住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墙上一副抽象的名家油画。战战兢兢,心跳如雷鸣。

良久,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嗓音,低沉而平静,说:“你想知道什么。”

白珊珊抿了抿唇,道:“你能告诉我什么。”

商迟说:“关于我的一切。”

闻言,白珊珊眼底突的闪过一丝诧异。

商迟身世成谜,他十四岁前的所有成长历程,都是一片空白,当初有传言,商氏的竞争对手为了弄清楚商这位年轻国王的来历,曾砸下重金请了美国最杰出的侦探团体进行调查,但仍无法窥探出分毫。

很明显,商迟不想让人知道他那段过去,所以将之刻意抹杀殆尽。

白珊珊没有料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白珊珊嗫嚅了下,微皱眉,道:“一切是指什么?”

商迟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掰过来,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吻。哑声道:“我的身世,我的家族,我的成长,我和你。我所有的过去。”

商迟的母亲叫做阿丽莎。

Alisa,这个美丽的名字在英语中的寓意是“一个快乐的姑娘”,很显然,阿丽莎的父母在她出生的时候,对这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寄予了最淳朴也最简单的希望,他们希望她能够健康成长,一辈子平安快乐。

但,这个名字却没能如大家期望的那样,为这个家庭带来好运。

在阿丽莎十三岁那年,阿丽莎的父亲意外身亡,之后,她的母亲便成日以泪洗面,积郁成疾,也在第二年的冬天离开了这个世界。幼小无依的阿丽莎不得不离开她从小生活的费城,跟着姨妈来到了内达华州的拉斯维加斯生活。

姨妈是阿丽莎母亲最小的妹妹,三十岁不到,丰|乳翘|臀,拥有一头东方美人标志性的黑色长发,非常美丽。

新州和内达华州相距太远,阿丽莎从小和这个姨妈的接触并不多,和姨妈并不亲近,即使是同住在一个屋子,她们的交流也非常少。在阿丽莎的印象中,姨妈总是喜欢浓妆艳抹,叼着一支烟懒懒地倚在老街区十字路口的路灯下。

而路过的男人们,总是不怀好意地对姨妈吹口哨。

姨妈从不生气,只风情万种地笑骂那些男人两句。

阿丽莎不知道姨妈是以什么方式谋生,只知道,姨妈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那些男人们在姨妈这里的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有的数分钟,有的数小时,随后姨妈便会衣衫不整地把这些人送到门口。

阿丽莎不知道这些男人和姨妈是什么关系,但这些男人们看姨妈,甚至是她的眼神,都令她非常的不舒服。

小小的她下意识地躲着这些男人。

每当姨妈家有男人来,她都会偷偷跑出去。隔壁街住了一个养着许多小狗的老爷爷,阿丽莎喜欢那些小狗,便经常从姨妈家拿些小肉肠来喂那些狗狗。

然而,即便如此,阿丽莎还是没有躲开命运的捉弄。

在某个放学后的寻常傍晚,她被人□□了。□□她的人是姨妈的一名熟客。那个熟客见阿丽莎白净稚嫩,模样漂亮,已觊觎她很久。

姨妈得知这事后,起初十分愤怒,找到了那个熟客讨要说法,却意外地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金。

并且,熟客还告诉姨妈,如果能让她家中的小女孩儿继续陪他,每次他都会固定支付嫖|资。

姨妈本就是个妓|女,社会最底层人士,利益诱惑下,她的良知被魔鬼肢解蚕食。同意了熟客的提议。

阿丽莎的噩梦就此开始。

久而久之,整个红灯区便都知道了――妓|女凯丽家里有个白嫩漂亮的小雏|妓,收费不低,但是物超所值。

闻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

姨妈收钱收到手软,乐开了花。

阿丽莎也从最初的痛苦反抗,绝望至极,变成了麻木。久而久之,她学会了抽烟,偶尔也会像当初的姨妈那样,叼着烟风情万千地站在红灯区的十字路口。

只是,与姨妈凯丽不同的是,年轻姑娘阿丽莎眼中有厌世般的颓废和冷淡。

在接客之余,她还是坚持着去老爷爷家喂那些小狗狗。只是,老爷爷看她的目光,却从最初的和蔼喜爱,变成了鄙夷冷漠。

阿丽莎就当没看见。

偶尔,她会抱着一只叫波比的小狗坐在小广场的长椅上,托着腮,发着呆,幻想着日子能发生一些改变。

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而又绝望,糟透了。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改变也是好的。阿丽莎想。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阿丽莎的祈祷,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晚上,改变发生了。

那是个难得走运的夜晚。姨妈凯丽顾念着阿丽莎的生日,并没有让她接客,而是给她准备了一份烤牛肉和蛋糕。随后姨妈便去幽会老情人去了。

阿丽莎胃口不佳,在屋子里发了会儿呆,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狗叫声。非常急促。

阿丽莎打开房门一看,是波比。这只已经是只成年犬的圣伯纳体型巨大,冲着她不停吠,传达出一种十分焦灼的情绪。

阿丽莎没多想,跟着波比跑了出去。

波比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几分钟后,它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处。

阿丽莎不解,凑近一看,吓得骇然失色差点惊叫出声――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周围光线暗淡漆黑一片,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出这人的身形非常高大。

“……”阿丽莎惊慌失措,手指发颤,挪着凑过去探了下那人的鼻息。

微弱,但不是没有。

他还活着。

波比吐着舌头望着她,亮亮的眼睛里写满困惑。

“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伤……”阿丽莎道。也不知是对波比说还是对自己说,颤声自顾自道,“送他去医院么?但是我身上没有钱……”

波比歪了歪脑袋。

几秒后,阿丽莎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定定神,试着把手伸向那人的肩膀。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大力狠狠将她纤细的手腕攥住。

“噢上帝!”阿丽莎吓得低呼出声。

男人一下撑身坐了起来。阿丽莎是亚裔,骨架子娇小,瞬间跌坐在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男人的面容从暗处浮现出来,苍白俊美,英俊逼人,竟也是与她一样的亚洲面孔。他气息很弱,但充血的黑眸里杀意毕现。

阿丽莎听出这人的发音不似内达华州一带,支吾道:“我不会伤害你……放轻松,放轻松。”顿了下,看一眼他身上的伤,“你和人打架了么?”

红灯区时不时就会有人街头斗殴,有的甚至还会持枪,阿丽莎下意识认为这人也是街头混混中的一员。

在确定这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之后,商锦弦眯了下眼,贴近她,冷冷地道:“救我。不然就杀了你。”

……

阿丽莎就这样收留了商锦弦。

她把他藏在姨妈家堆放杂物的阁楼里。姨妈嫌起那地方又脏又破,几乎从不踏足,都是吩咐阿丽莎偶尔去打扫卫生。

阿丽莎善良的天性并没有在日复一日的无望中泯灭。她找出了家里的纱布和药,仔细地为捡回来的陌生男人清理完多处伤口,甚至还把姨妈给自己准备的蛋糕和烤牛肉也带到了阁楼上。

“你饿了吧?”阿丽莎一手端盘子一手拿叉子,坐在阁楼的破床旁边,“这是蛋糕,吃吧。”

商锦弦面容疲惫而冷漠,冷冷地瞧着她,没有说话。

阿丽莎静默了会儿,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我的生日蛋糕……没有毒的。”说着,她用小叉子叉起一块儿放进嘴里。

甜甜的奶油在唇舌间化开,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此时的她穿着干净的衬衣格子裤,黑发及腰,素面朝天,看起来和好人家的十七岁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商锦弦没说话。

阿丽莎无奈:“……你还是不吃么?”

商锦弦面无表情,语气不耐而冷淡:“我的手臂有伤,动不了,怎么吃?”

“……啊,抱歉。”阿丽莎回过神,清清嗓子,只好拿叉子挑起一块蛋糕喂给他。

商锦弦盯着她。

东方少女也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

片刻,商锦弦把蛋糕吃了。

“我和我的姨妈住在一起,她不会收留你的……当然,除非你给她一大笔钱。所以你平时不要发出声音,我会偷偷给你送饭。休息吧,再见。”阿丽莎自顾自地絮叨,喂完蛋糕和牛肉,她扑扑手,转身走了。

突的,

背后一个声音,“你叫什么。”

阿丽莎闻言一怔,回头,笑了笑,“Alisa”

商锦弦头靠在破木板的床头,闭着眼,淡淡地说:“HappybirthdayAlisa”

……

年少无知的少女很快堕入爱河,喜欢上了这个不知来路的陌生的英俊男人。热烈的情潮驱使下,他们甚至在一周内便发生了关系。

故事的开头,像极了王子和灰姑娘的初遇。然而,现实毕竟不是童话。

在某个清晨,阿丽莎没有见到商锦弦的人影,自那以后,那个男人就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仿佛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是中国人,姓商。

阿丽莎是在两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的。

姨妈听说后,又是发火又是好笑,责备她为什么不做好安全措施,说她们这种女人,怀孕真的是天大的笑话,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阿丽莎只是沉默。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姨妈要求她去把孩子拿掉。

阿丽莎仍旧是沉默,无声而倔强传达着反抗。

姨妈皱眉,骂道:“我的上帝,你居然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天,阿丽莎你疯了。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是被撒旦诅咒过的,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孩子自身也会非常不幸!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活在嘲笑鄙夷和谩骂侮辱中么?”

阿丽莎回答:“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也有义务保护他,让他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

“阿丽莎,你不要忘了,你是个妓|女!”姨妈尖声,“你带着个孩子还怎么赚钱做生意!”

“总之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

……

天真的少女对那段露水情缘抱有天真的幻想。最终,阿丽莎固执地生下了孩子。姨妈凯丽认为“妓|女的孩子”会带来灾祸,把这对母子扫地出门。

阿丽莎带着孩子搬进了一个破旧的屋子。

她到二手书店低价买了一本中英文对照字典,翻着书,给孩子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商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商迟逐渐长大,阿丽莎却依旧没能等来孩子的父亲。

在这种漫长又毫无希望的等待中,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了红灯区里最普通的亚裔妓|女之一。每天,她叼着烟和嫖|客讨价还价,领着嫖|客回她的破木屋。

偶尔喝了酒,她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会打骂年幼的商迟。她会骂道:“当初不该生下你。灾星,魔鬼,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都会不幸……”

这个女人,在命运残酷的折磨下,长成了她最讨厌的姨妈凯丽的样子。

商迟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长大。

他冷漠,阴郁,自闭。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一次,住隔壁的几个黑人喝多了酒,把瘦弱的小少年拎到了跟前,肆意辱骂。那些黑人用手摁住他的头,把他的脸摁向他们洒在墙边的尿。

小少年双眼充血,拼尽全力挣脱开,然后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砖。

几个黑人头破血流落荒而逃。

这一幕刚好被黑市里地下拳场的老板看见。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动了念头,觉得黑拳市场里还从来没有这么小的小孩子出现,把这个小少年诓过来,一定能吸引不少赌徒下注。

地下黑拳,输就是死。但是无所谓,一个妓|女生的小杂种,谁在乎他的死活。

拳场老板打着如意算盘,笑盈盈的,领着鼻青脸肿的小少年进入了那个炼狱般的世界。

小少年一战成名――残忍,冷血,嗜杀,就像撒旦在人间的化身。

整个地下拳场都为之震惊疯狂。

直到后来,一个穿一身挺刮西装,看起来无比尊贵体面的上流社会中年人找到流着鼻血蹲在角落里啃着一块干面包的他。蹲下来,淡笑着对他说:“商迟少爷,我叫布兰特。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

一段很长的故事,由商迟说出来却只淡淡几个长句。他低着眸,脸色平静而优雅,轻描淡写,仿佛根本无关痛痒。

白珊珊听完却整个人都震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他的性格这么极端偏执可怕……她过去也曾猜测过,他拥有一段不太好的童年。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好一会儿,白珊珊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面朝他,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声音哑得厉害:“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

商迟眸色很深:“因为我要你知道,我属于你。”

因为,我的公主,我要向你宣誓我的忠贞。

我属于你,我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属于你。那些过往,好的,坏的,不堪的,罪恶的,我此生不愿向任何人提及的,我都愿意毫无保留地交付与你。

我有无坚不摧的盔甲,却愿意向你袒露最柔软的胸膛与后背。我赠你最锋利的匕首,你能用它杀死所有敌人,也能用它轻而易举将我置于死地。

但又如何?

我是如此地迷恋你。

哪怕是场浩劫,会让我堕入地狱万劫不复,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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