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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五月份,帝都都开始热了,到了西部却还是冷,我们深夜落地,风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上了车,我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一会儿。
肚子已经很重了,这样来回折腾,我确实玩不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脚也开始水肿,脸上也不是很好看。
“我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折腾,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呢。”江宇腾随口说了一句。
我记得某人走之前还在和我闹脾气,轻哼一声,“我还有账要找他算呢,他最好是平安无事。”
否则,欠了我的,我到哪儿都要追回来。
江宇腾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对劲,自觉地闭了嘴,在车上就开始配药,先让我吃了一把,我把药吃下去,已经饱了,一点食欲都没有。
“家里关着的人,不会出问题吧?”我想起上官夫人和林翰那一伙人,有点不放心。
顺哲坐在前面,转过头来,“放心,家里的人比我们带出来的还要保险,又有老爷子坐镇,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总在突突,大概是终于要和范云齐交手了,既害怕又紧张。
我害怕他真的一点父女情分都不顾,杀了我的丈夫,甚至是我和我的孩子,让我重蹈妈妈的覆辙。
当年妈妈和秦老鬼一起来西部,大概也是我这样绝望害怕的心态,最后终究是没能斗过命运。
“放心吧,你嫁给了我哥,不会像从前一样倒霉的。”江宇腾扫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你不懂,我这个人,运气差的谁也救不了。”
“从小到大,我好像一直都很倒霉,唯一一次运气好,就是遇见宋祁言了。”我闭上眼睛,靠在车窗边上,“老天爷要是把这唯一的好运也收走,那就太残忍了。”
车里一片安静,他们都没有说话,大概是想让我休息一会儿。
然而我心里乱的很,西部绝不仅仅有范老鬼,还有当年让秦老鬼都害怕的存在,水太深了,根本不是我能想象的。
车晃晃悠悠,开进了一家迎宾馆,顺哲把这里包了下来,只有我们这一行人住下。
宾馆挺大的,卫生条件差了点,老板瞄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话,只是叮嘱我不要碰坏东西。
一步步走进去,那股霉味就散了出来,逼得我连续咳嗽好几声。
顺哲皱皱眉,“来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只能暂时住这家,等明天我就出去看看有没有别家。”
我摆了摆手,“算了,不用,我们这么多人,已经够打眼了。”
“行。”顺哲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吩咐人把我住的房间再打扫一遍,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又放了不少鲜花水果进去,总算是闻着舒服了点儿。
“门外有辆车,应该是那家的。”
我正在脱外套,听到保镖的话动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她消息真灵。”
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不知道这回又想玩什么把戏。
“别管他们,尽量减少接触。”
“是。”
江宇特捧着药汤进来,捏了捏自己的耳根,“赶紧的,趁热喝了,喝了就赶紧睡觉。”
我笑了笑,“我来是有正事的,睡什么觉。”
他撇撇嘴,“大晚上的,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妖魔鬼怪一般都是大晚上才出来搞事的。”
我刚说完,外门就传来的敲门声。
“看吧,妖魔鬼怪来了。”
“夫人,有位小姐想见你。”
“请她进来吧。”
“是。”
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身长袍的那黎,她摘下帽子,将周围打量了一圈,叹息一声,“他要是知道你吃这种苦,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你都能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我来体验体验也没什么。”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的人,要不是克制力还在,我真的想要过去掐死她。
“你是来体验生活的,我可是被逼无奈来求人的。”她叹了口气,在我床边坐下。
“那小姐,好歹披着人皮混了这么多年,你能少做一天狗吗?”我歪着身子躺下,瞥了她一眼,“上次在那小庙里,我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搞到最后是你压根就没良心,一路都在玩阴的。”
“我要是告诉你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个问题问的有点不符合你的智商。”
“算了。”她耸耸肩,表情坦荡,“反正我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干脆就不洗了吧。”
“你最好赶紧说清楚你是来干什么的,要不然我没空陪着你闲聊,只好让人送你出去。”
她笑了笑,“我知道宋祁言在哪儿?”
“因为那份邮件就是你发的,是吧?”我扫了她一眼。
她愣了一下,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给他发邮件,是我抓了他,还是帮别人抓了他,你以为宋祁言是傻的吗?”
我闭上眼睛,“你如果要取信于人,至少要拿出一点干货来,比如你应该告诉我,上次秦老鬼给我的信你是哪来的。”
“他亲手给我的。”
“在哪里给你的。”
她扶了扶额头,“我家。”
“你看,连你自己都不信。”
她双手叉腰,有点无奈,“我知道说不清,确实是无头冤案,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但那封信你总不会说是假的吧?”
我抬起手,不想和她啰嗦,“宋祁言在哪儿?”
“塔依村,那里有个地下城,整座村子都是掩护。”
“你怎么知道的?”我睁开眼睛,探究地看着她,“这种事情应该是绝密,那小姐,你手眼通天啊。”
“那家帮着范云齐做了很多事,我差了不少,这个地方也是前段时间才找到的。”她转过身去,语气严肃,“但我发誓,宋祁言会去这个地方出乎我的意料,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去,知道消息的时候我也大吃一惊。”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要找人去探一探路,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我盯着那黎,“那小姐,你不止要一个那家吧?”
她闭了闭眼睛,压低声音,“我想活命!”
“什么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撸起袖子,手臂上的东西露了出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你这是怎么回事?”
“很可怕吧?”她笑了笑,眼底慢慢升腾起恨意,“我那个好爷爷,从小就悄无声息地给我灌药,灌了十几年灌出来的。”
她的臂膀几乎都是黑色的,就跟纹身似的,但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黑色是从血液里渗出来的,看着特别骇人。
“这会死人?”
“当然了。”她放下袖子,咬牙切齿,“把我养大,让我替他处理了他不方便处理的事,再把我处理掉,老家伙想得可真完美。”
我想不通,“老头子不是只有你一个孙女吗?他傻吗?”
“他当年那个儿子没死,在实验室里躺着呢,估计要醒了。”
卧槽,可真够精彩的。
我正了正身子,有点犹豫,“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杀人。”
我:“……”您可真够直接的。
“杀了那个快要醒来的人,到时候老爷子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自然不能杀我。”
我翻了翻眼皮,“你这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他要是真被逼急了,提前弄死你都有可能。”
“那就大家一起完蛋呗。”她说的轻巧,轻轻晃悠着双腿,“反正我也活腻了,这世上好像没什么值得我特别留恋的,唯一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这二十几年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我默了默,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故事很真,但我已经不敢相信这货了,她编故事的能力和她搞事的能力一样流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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