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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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那个当初“让我好好上学，把那些人好好踩在脚下”的流浪汉大叔。

见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和看到了亲人一样，终于哭出声来。

流浪汉大叔把我身上清理干净了，说：“小伙子，你跟我来吧！”

我就和一个木头人一样，跟在大叔身后，走了好久，我才发现大叔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偏僻的桥洞。

我没有问为什么，面前的这个流浪汉大叔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我却感觉他比我那相处三年多的老同学张虎靠谱，我没来由的特别信任他。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他睡觉的地方。他很神奇的按了隐秘处的一个开关，这破桥洞里竟然有点灯，灯开了，这深夜变得就没那么可怕了。

我仔细打量起他栖身的地方，一床脏兮兮的旧铺盖攒在地上，一堆用过的垃圾袋泡面盒子啤酒瓶扔在一边，看起来寒碜无比。

大叔没有说话，用桶里的清水先把手洗干净了，然后从桥洞缝隙里抽出一张折叠小桌子，用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把塑料布抽掉后，这小桌子竟然干干净净的，简直一丝灰尘都没有。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位大叔竟然还会有这么干净的小桌子，可我想不明白，他为啥突然给我看一张桌子。这小桌子平淡无奇，就是学校宿舍里头那种人手必备的小折叠桌。

“大叔，这是干什么的？”

“我叫高进，你叫我进叔就好了！”

“那进叔，这张桌子是干什么用的？”

“你待会就知道了！”他神秘的把铺盖翻开，铺盖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盒子，他满怀敬畏一般把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难道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暗自猜测。

进叔没卖关子，他打开盒子，我赶紧看过去，发现里面就只有两幅扑克牌，还有三个筛子。

进叔只拿了一副扑克牌出来，右手单手握住牌问我：“你想要几？”

“啥？”我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老男人好像有些莫名的兴奋感。

“快说！”

“那……红桃a吧！”

“好，自己抽！”进叔把牌放在我面前，让我拿最上面的一张，我拿起来一看，果然就是红桃a。

我心中了然，原来进叔会一些小把戏，想来是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吧。我有些颓废，但还是很感恩进叔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陌生人最关心我。

“小子，再要两张牌！”

为了不浪费进叔的好心，我随便说了两张，结果上面两张牌还是我说的那两张。

然后是三张、四张、五张、六张……

我要到8张牌的时候，进叔终于失误了，他遗憾的叹了口气说：“这十层罗汉的境界我还是差点啊！”

“什么？”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进叔。

进叔把牌放到我手里，让我检查一下一下牌有问题吗，我也正好奇，在村里的时候我可是牌王，可是从来没见到过进叔刚才玩过的把戏。

我反复检查几遍，确定这幅扑克牌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我震惊地看着进叔：“怎么做到的？”

我刚才还以为进叔手里的扑克牌是魔术扑克，因为刚才他找我要牌的时候，右手只是活动了很小的幅度，在我看来，那样根本没有洗牌的可能，他不可能每次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进叔满脸沧桑的笑了笑：“小子，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我在村里虽然见过的世面少，但也听说一些大人们会吧一些牌技比较好的人称为老千，想来面前的这个脏兮兮的大汉就是传说中的老千了吧。

我把心中所想告诉进叔，进叔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已经不是老千了！”说着竖起左手，我这才意识到他的左手食指已经没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进叔说：“小子，你叫王栓，是二中高一一班的，住在你表哥李强家里，你表哥有个漂亮嫂子叫韩雪……”

他把我的事情娓娓道来，把我的底细说的一丝不差。

这下我更吃惊了，一脸谨慎的问他：“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进叔笑了笑：“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调查你吗？”

我摇摇头。

进叔说：“你半年前发传单的时候你还记得吧，那时候天气热，有一个人不小心饿晕在大街上，你把他扶到阴凉的地方，还把你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虽然……只是两块钱三毛钱……”

我张大嘴巴盯着他：“那个人是你？”

我记性很好，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当初那个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干干净净，在我们县城起码是白领以上的级别了。而面前的进叔，脏兮兮的一张脸，胡子拉碴，衣服更是破的不像样，我怎么也没认出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我不明白的是，曾经西装革履明显家庭条件还不错的进叔，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进叔满脸痛苦，说：“以前的事，我会慢慢告诉你，以前你帮过我，现在你混成这样，我自然也要帮你！但是我收徒有个条件，背景必须要干净，所以我才调查你……好在，你符合我的条件！”

“那你……”我其实想问，你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帮我啊？

难道进叔还是武林高手不成，就和武侠里演得那样，教我一身绝世武功，然后我回到学校见谁打谁，称王称霸？

我很快放下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农村出来的孩子，总是很现实的，我早就知道那些轻功什么的都是杜撰出来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人。

进叔见我一脸不解，重新拿起扑克牌，扑克牌在他的手里就和有了生命一样，不断拉长变换，飞舞翻腾，看得我眼花缭乱。

要知道这可是普通的扑克牌啊，我从来没有想到一副扑克牌竟然还有这种玩法，我要是学会了，到吴一凡那群煞笔面前一展示……好像也没什么软用……

进叔最后把手一收，一副扑克牌又整整齐齐的躺在了他的手心，他很郑重的看着我：“王栓，我要教你——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