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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俞向北愣住,眼神有些呆滞,喃喃:“为什么?”
齐斯湛别开视线,不敢看他。
作为老板,管言自然要先同他解释对俞向北的安排,和徐导的合作他是不放在心上,但他知道俞向北很看重。
这些年在圈内经历了风风雨雨,俞向北珍惜每一个机会。
齐斯湛是他老板,他是星娱唯一的艺人,徐导是他的长辈,他没想走后门进去,只是卑微的要个试镜机会。
但现在,齐斯湛就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他的经纪人告诉他——
这部戏你不能去。
齐斯湛不敢看他,板着脸别开视线。
管言和俞向北对视,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小北,我知道你想要演戏,但是我却坚决不同意你现在就开始拍戏,时机未到。”
俞向北再次愣了愣,点了点头:“好。”
他乖得有些出奇。
管言诧异,就连齐斯湛也挪回了视线,看向他。
俞向北笑道:“好吧,虽然很伤心,但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笑起来很好看,只是眼底有一层落寞,让人忍不住心口一紧。
俞向北此人,宁愿被全网黑,冒着自此火不起来的危险和皇耀解约,归根结底,只是想要摆脱皇耀,转去演戏。
“小北,我说过的,你必须要惊艳出场,现在你的演技还需要打磨。这一个月网上虽然已经没了谩骂声,但那是因为你没有任何消息,只要你出现,定然还会有大量黑粉踩你。”管言解释,言语直白。
若是别人,他或许不会解释,但俞向北……总是让他忍不住多说几句。
俞向北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的演技需要打磨,他毕竟没有系统的学过,虽有一腔热血,却也实在还不是资本。
他想要惊艳出场,以一个别人拒绝不了喜欢的姿态出场,那就不是现在。
“管哥,我什么时候学表演?”俞向北问。
他已经锻炼了一个月,他不觉得管言会做无用功。
管言露出笑容:“不让你去试镜还有一个原因——明天上午十点的机票,我们去H国一个月。”
俞向北大惊,捂着脸:“哥,我不整容!”
管言:“…………”
他一脸无语:“谁告诉你我们是去整容的??”
俞向北懵逼:“那去H国做什么?”
管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学艺。”
俞向北:“…………”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齐斯湛脸有些难看,俞向北明天就要去H国了,虽然他知道,他们去一个月就要回来,之后再去另一个地方。
但那是一个月。
三十天。
俞向北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一些要用的东西管言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也没什么要带。
他想了想,干脆往行李箱装衣服。
刚刚装了两套进去,管言手上用力,将箱子合上了。
俞向北一脸懵逼:“管哥,我才装了两套衣服……”
艺人出门长达一个月,衣服哪有只带两身的?!
管言嘴角往上,笑得意味深长:“这些就够了,放心。”
俞向北:“……”
他不仅一点也没有放心,相反,还越来越慌了。
和管言相处整整一个月,说不上多了解,但也相当熟悉了,每当这位笑得意味深长、高深莫测时,就是他要倒霉的时候……
收拾好东西,行李箱放在大厅,俞向北做完一些特定训练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最近一个月他都睡得非常好,但可能是即将出国,也可能是外面暴雨即将来袭,他竟然有些失眠。
想了想,他翻出手机,登录小号。
一个月前的腥风血雨早已经过去,微博粉丝掉了近一半,现在只有六百多万的粉丝。其中还有一些僵尸粉,活跃的粉丝聊聊无几。
他搜了“俞向北”三个字,还有人孜孜不倦在骂着他。
言语难听,将他骂得一无是处,有白辰的粉丝,也有职业黑粉,还有崔文楠的粉丝咬着他不放。
俞向北一笑而过,一点也不在意。
他又点进超话,最新的一条微博是有人问——
【鱼儿在寻找小北:小北去哪儿了?】
超话一般都是粉丝在活跃,也因此,下面的几条评论都是粉丝的——
“我也想小北了……”
“哥哥已经下线一个月了,和皇耀解约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有人说……小北被封杀了,是真的吗?”
“啊!不要!好想小北!”
……
俞向北眼眶有些红,眨了眨眼睛,没让眼泪流下来。
他今年已经21岁,圈内也混了四年,怎么可能哭呢?
俞向北不敢再看,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他一定要努力,等他,他会回去的。
用一个让他们骄傲、让他们自豪的状态回去。
夏季多雨,外面的大风终于带来了雷雨,“哗哗哗”的雨声,伴随着“噼啪——”的闪电声、雷声。
这么吵闹的声音中,俞向北反而渐渐有了睡意,皱着眉头睡了过去。
“扣扣——”有人敲门。
刚刚入睡的俞向北倏的坐起来,一脸懵逼,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外面闪电和雷声、雨声依旧在继续。
“谁呀?”俞向北声音不耐。
大概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敲门声更大了。
俞向北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齐斯湛皱着眉头站得笔直。
楼梯口灯是开着的,俞向北可以借着光看清楚穿着真丝睡衣的齐斯湛,他很高,身形也非常完美,就是一套黑色睡衣,也被他穿出了走秀的时尚质感。
俞向北挠挠头,呆呆问:“齐总……?”
这大晚上的,干啥呢?
齐斯湛板着脸,面无表情,他比俞向北也就高一点,但就这一点,在此刻却带来了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他张嘴,声线冰冷:“打雷了,你害怕。”
这是个肯定句。
俞向北一脸懵逼:“我不怕呀。”
面前这人要是不叫他,他可以一觉到天明,睡得可香了!
齐斯湛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也越发冷冽:“你怕。”
“我真的不怕。”
“你怕!”
“我真的不怕!”
齐斯湛眼睛半眯,带着危险的气息:“你怕吗?”
俞向北:“…………”
半响,他声音有气无力:“……好吧,我怕。”
齐斯湛心满意足,点点头,像是施恩一般地说道:“那我就和你一起睡吧。”
说完,大摇大摆绕过俞向北,进了屋。
俞向北:“……???”
三分钟后,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枕头挨着枕头,两人之间保持着二十厘米的距离。
俞向北很久没有和人一起睡同一张床了,但想到对方是起始站,他便也没有那么不习惯。
虽然他不肯承认,但齐斯湛确实是俞向北生命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人。
——哪怕他们只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四年前他对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记忆中那张苍白的脸还死死印在脑海里。这一次齐斯湛出现,他变了很多,但俞向北总还是能在一些接触中,找到记忆的碎片。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其实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到了高中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和齐斯湛关系还可以,齐斯湛只有他一个朋友,也只和他一个人说话。
有一个周末,俞爸出差,俞向北就留在学校住宿,宿舍只有他和齐斯湛两个人。
那也是一个雷雨天,那天晚上他打完游戏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上铺一直沉默的齐斯湛有些打颤,俞向北叫了他两声,没人应。
他以为齐斯湛生病了,就爬到上铺去。
却发现……齐斯湛紧闭着眼睛,白着一张脸发抖。
他想去试探他的温度,被齐斯湛抱住,抱得很紧,不撒手。
俞向北踢了他几脚,他没有松开。
在当时的俞向北看来,两个男人睡觉根本没什么,见齐斯湛没发烧,就干脆挤在一张床上睡了过去。那晚他也做了梦,在梦中被一座大山压着,翻不动身。
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是齐斯湛将他抱得死紧死紧。
自那以后,偶尔齐斯湛会直接睡在俞向北的床上,只要天气不热,挤一起俞向北赶不走他,倒是也不会生气。
俞向北想到了什么,但因为在梦中,便没有抓住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
他睡着了,睡得很香很香。
齐斯湛却睁开眼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借着外面的闪电光看着俞向北。
半响,他伸手,摸了摸俞向北翘起来的头发。
他刚刚其实就很想摸了,只是一直忍着,摸完翘毛后,他将人抱进怀里。
随即他闭上眼睛,手紧了紧,嘴角微微往上。
四年了,终于又能在雷雨天睡着。
俞向北起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齐斯湛已经上班去了。
他有些奇怪,往常的周末,他不是都不上班吗?
但他也没有在意,洗漱干净之后,戴上帽子,和管言一人提着一个箱子,前往机场。
一路上,俞向北忐忑地打听。
“管哥,我们为什么要去H国啊?”
“学什么艺?”
“我们在H国哪儿学艺?”
……
面对这些问题,管言笑得高深莫测。
俞向北……脊背发麻。
到了机场后,他提着两个箱子,在头等舱休息室等着管言。
无聊的时候,俞向北掰着手指头玩。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
有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被一堆人簇拥着进来,机场的工作人员、保安都护着人走进来,排场极大。
还有人不断在喊着——
“让一让!”
“外面的人不可以进来!”
“保持安静!”
俞向北挑眉,显然,这是个有些名气的明星呀。
等人走进来后,俞向北却是微微一顿。
哪怕就是带着帽子和口罩,他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白辰。
对方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却在距离门口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哪怕俞向北只有一个人,哪怕休息室还有别人,哪怕俞向北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白辰还是通过那低头没有双下巴的半张脸,认出了俞向北。
或许别人会忽视,但白辰却觉得这个人显眼极了。
尤其那精致、低头没有双下巴的脸,化成灰他也认得!
消失一个月的俞向北,竟然突然出现在机场,他们还……偶遇了。
两人都曾经想过再见面时,一定要狠狠将对方踩在脚下羞辱!
但这一刻,明显是白辰气势更强。
毕竟……俞向北是一个人,而他被人簇拥着。
过气和正当红,区别相当明显。
白辰快步走了过来,整了整帽子,站在俞向北面前,因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所以白辰俯视着俞向北。
他冷哼一声:“哟,这不是我们过气一哥嘛。”
俞向北抬头看他。
皇耀正在捧白辰,手段比当初俞向北时期更加进步了,再加上是踩着俞向北上位,白辰现在正犹如日中天。
见俞向北不说话,白辰又讥讽道:“你怎么一个人?助理都养不起了吗?”
这时,俞向北终于说话了,声音平静——
“白辰,你有双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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