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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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于思奇和安神父几乎都待在火堆边，不曾离开。因为思绪太乱的缘故，所以于思奇没有选择继续睡觉。反观宫辰那边，倒是仍然对着墙壁发呆。

‘借着冷静之名来和自己保持距离吗？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思奇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毕竟从根本上来讲，这场人为的祸端终究还是因他而起。况且安神父不是说了吗？现在与他保持距离，对彼此双方都有好处。

看着锅中的气泡起起伏伏，于思奇自己的心情也是如同过山车一样，骤行骤停。随着眼中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头脑慢慢放空的他进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精神状态。

通过这样的状态，于思奇见到了一些很不真实的画面。比如在半封闭环境下的洞部居然会飘起鹅毛大雪，而且那些雪花虽在空中飞舞，却不曾落下。打算用手去摸，却又只能让它们在指间溜走。

‘幻觉’吗？

于思奇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单纯的只是因为自己又在做梦，还是怎么了。反正不论如何，更加诡异的画面浮现在了他的眼中。只见那些无法触及的雪花在他目光的注视之下，渐渐化身成为了一把别致的花伞，立在了他的肩头。

手臂微微向后轻抬，眼看那把花伞的伞柄落在他的掌心，于思奇下意识的接住了。同时也注意到这伞柄的触感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根据他以往撑过的伞来看，伞柄多以硬木或者是塑料把为主，几乎不太可能有这种摸上去犹如少女的肌肤，轻可吹弹。

沉浸在把玩伞柄，甚至是将花伞在手中翻飞的体验中的于思奇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在现实世界里，安神父正和威廉一同看着于思奇拽着万婕的手，在火堆边翩翩起舞。

就这样，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于思奇他自己都有些累了。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严肃的万婕被自己牵在一旁。

“你我你不是在睡觉吗？”

“对，本来是打算接着去睡的。但是因为口渴所以想过来喝点水，结果就被你拽着跳了几支舞。不得不否认，你的舞技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从于思奇手中抽离的万婕向他解释了一遍她所经历的事情，同时也坐到了他们的中间。她的这副随和反而令于思奇有些尴尬，要知道，在他的那种状态下，他只是举着伞玩了一阵啊，跟跳舞无关的。

和于思奇的一时无言相比，万婕倒显得很自然。只见她和安神父他们正式的打了个之后招呼，就说起她的担心了。

“天已经亮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什么？现在才凌晨两点不到，怎么会就天亮了呢？别以为我不懂时间。”

感觉到耳背在稍稍发热的于思奇为了避免自己继续尴尬下去，决定把这句话给接住。

面对于思奇的质疑，万婕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洞外说“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自己看吧。”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于思奇偷瞄了一眼洞外，发现现在的外面确实比之前要亮堂了许多。

‘这是什么情况？’

于思奇不解的看着万婕，后者则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吹了几口热气，然后喝了一口说“其实这也是我会醒过来的第二个原因。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另一个我恐怕现在已经吸收了其他二柱中的另一股力量，不然天不会亮这么早的。”

“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安神父随口应了一句，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心不在焉。于思奇很确信神父他多半又在想些什么，不然以他的作风，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沉默寡言呢。

倒是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圣嘉，此时此刻却突然发表起了自己的感言。

“何止不是什么好消息，简直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如此的气急败坏，圣嘉便道出了自己的担忧“假如你所说的情况基本属实，那么估计要不了几天，整个万家塘将再也没有黑夜一说了。”

“你的意思是——‘三柱合一’吗？别开玩笑了，不可能的。就算她真的能够完全吸收另外两柱的力量，那她也必须去灰木林才能彻底融合那股力量。我记得很清楚，灰木林可是夜之民的地盘。当初主母大人就是为了避免我们互相争夺彼此的力量才把融合的地点安置在我们毕生都无法前往的地带，这样不光能够断掉我们的念想，也能够让光明与黑暗达到一个接近平衡的临界点。”

万婕果断否决掉了圣嘉的假设，并说出自己的观点，然而却引来了对方的不屑。

“任何规则都有漏洞可钻，我不也是依靠程序的漏洞才得以离开自己的工坊吗？不要太看轻世人的想象力了。很多时候往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话虽如此，可是光说漂亮话又不能印证你的说法。况且这本来就是件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你没看到我都懒得去朝那方面想吗？”

万婕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是在于思奇看来，她其实有点强词夺理了。不过好在圣嘉没有继续跟她计较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

“难道你不心疼自己所失去的那些？”

“除非我没有心，否则我必然会心疼那些能够给自己带来权力和地位的东西。但是，有些时候你不可能总是只在意得失。这是罗宁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以前很少能听得进去他的话。现在想想，或许是曾经的自己太傲慢了。”

万婕理性的劝说让圣嘉不再反驳，同时也让于思奇意识到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像某个他所认识的人，又完全不像。但是不论如何，她们之间的对话好似激起了安神父的兴致一样。

只见他突然站起了身，朝着在场的其他人发出了邀请“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的不妙。我想，与其在这里虚度光阴；不如趁着天色稍早，和我一道去军械库转转，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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