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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来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和前朝皇帝什么关系?”
“他就一御厨。听说,奴婢也是听说,那个御厨认为皇上是前朝皇帝的臣子,谁都可以反,唯独皇上不行。还说死也不给不忠不义之人做饭。”豆蔻说着小心翼翼看一下燕来,担心她主子生气。
燕来可不会为皇帝出头。
皇帝看似对他好,还不是因为他占着平王妃的位子,让高门世家没法把闺女送进来。
“他认为前朝灭亡是父皇的缘故?”
豆蔻点一下头,“是的。”
“那真是大错特错。得亏他不乐意给父皇做饭。不然我还担心父皇吃他做的饭菜变傻了呢。”燕来说完大步往屋里去。
豆蔻下意识看桃儿,桃儿摇摇头,不要看她,她不懂。
“主子,不是吗?坊间百姓也是那样想的。”豆蔻进去便问。
燕来发现罗汉床上的方几上有壶热水,正想给自己倒一杯,发现他双腿岔开,对女子来说很不雅,连忙并拢双腿,“推翻他的不是父皇。”
“那是谁?”豆蔻拿起紫砂壶倒杯水,递到燕来手中。
燕来见状笑了,也就没卖关子:“百姓。”
“百姓?”
燕来微微颔首,“百姓。”前殿的门房跑过来。
豆蔻还想说什么,见她嘴角含笑,笑的还不怀好意,更加疑惑,百姓怎么了?忽然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惊呼道,“来了?”
燕来放下水杯站起来。
“主子,宫里又来人了。”门房停在门槛外说道。
燕来乐了,“这个又字用的好。”见其眼中流露出疑惑,也没解释,“这次是谁?”
“知礼。”
燕来嗤一声,“那她真对不起这个名字。”一点也不知礼。
“主人去吗?”豆蔻小声问道。
燕来:“为何不去?备车!真是吃饱了撑的。王爷就该等着乒临城下再出发。”
“主子别说气话。今儿风大,奴婢去拿件大氅。”豆蔻见门房还在,“快去备车。”
门房迟疑道,“知礼?”
“让她在门外等着。”燕来道。
门房觉得不好,毕竟是皇后的人。
可他见燕来说完出门左转,豆蔻毫不犹豫地跟过去,犹豫片刻,小跑出去让知礼等一会儿。没敢把人放进来。
知礼担心燕来又拖到夕阳西下,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注意到她被挡在门外。
有一有二不可有三。
皇后怎么说也是平王的亲娘,燕来暂时不好太过,回到寝室换下沾了点油烟的袄裙,披上黑色大氅就去前殿。
三炷香后,燕来抵达椒房殿门外就听到里面笑声不断。随着燕来进去,笑声戛然而止。
燕来又想冷笑,但他不想让皇后抓到把柄,索性板着脸道:“儿媳拜见母后。”
“免礼。你府上的王姑姑怎么回事?”
燕来惊着了,皇后不得了,这么快就学会单刀直入。
他该出什么招呢。
燕来回想一下剧组女演员撕逼,眼泪啪嗒落到深色木地板上。
一眼不错盯着燕来的皇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你你,哭什么?本宫不过是问你王姑姑所犯何事,有什么值得哭的?”
燕来吸吸鼻子,抬起头万分委屈地望着皇后,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皇后张张嘴,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愣是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于是皇后转向身边的宫女,快帮本宫想个辙。
“装哭。”小宫女无声地说。
皇后瞬间清醒,“平王妃,你不要装——”
“呜呜……”燕来抬手抹泪,发出抽噎声,心说装也是你逼的。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整天想着找我茬,今儿不哭服你,算我输。
皇后呼吸一窒,干脆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看着她哭,她倒要看看燕来能哭多久。
一炷香过后,燕来在哭,一盏茶过后,燕来还在哭。
燕来没哭累,皇后累了,真真怕了她,“你能不能别哭了?”
“嗝——儿媳忍不住……呜呜……”燕来满心满眼都是委屈,就差没直白的说,我也不想,谁让你三番五次欺负我。
皇后脑壳痛,“为什么忍不住?你得了哭病?”没好气道。
“儿媳一想儿媳堂堂平王妃被个奴才教训,就就,就觉得给皇家丢脸。儿媳难受,儿媳想哭…呜呜呜……儿媳太没用,这么丢脸的事竟然还传到宫里,哇……”燕来大声哭出来。
皇后吓一跳,“闭嘴!”
燕来快速闭上嘴巴。
“你你,你出去。”皇后别过脸,使劲摆摆手。
燕来傻傻地问:“立刻?母后还没说找儿媳何事呢。”
皇后张张嘴,见燕来双眼亮亮的,慌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她不能再上当。
上次猝不及防被燕来搞蒙,今天已有防备还被燕来打个措手不及,已经很丢人。再往套里钻,她就是个棒槌。
“王姑姑见懂得多,本宫担心她出去没人帮你打理平王府,就想再给你挑几个人。”一见燕来抬手,皇后眼皮猛一跳,慌忙说,“本宫又想府上就你一个主子,用不了那么多人,等泽儿回来再说。”
燕来拿出汗巾擦擦生理盐水,“儿媳谢谢母后。儿媳告退?”
“退下吧。”皇后再次抬抬手。
燕来福了福身,干净利落走人。
皇后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
“主子就这么放她走了?”知礼不可思议地问。
起先皇后打算的很好,把燕来叫过来数落的羞愧难当,哭天抹泪。然而没等她开口,燕来就哭给她看,偏偏皇后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毕竟燕来是皇帝亲自挑的儿媳妇。
可再数落她,说的再难听,结果也是把燕来数落哭。
这就好比明知对方是团棉花,使再大力打过去都是软绵绵的,还再出拳,她和傻子有什么两样。
皇后不傻,目的没达到意难平,也不想再做些什么。因她怕燕来在心里笑她蠢。这点并不是皇后多想,凭燕来敢说她老,敢说她病得不轻,必然敢在心里诅咒谩骂她。
这么丢人的事皇后不想让旁人知道,“不让她走,让她继续哭?”
知礼哑口无言,又不甘心,“平王妃会不会认为您怕她?”
“我怕她,我还能管她叫母后?”皇后转向她,“你是不是又去见王姑姑?”
知礼忙说:“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少跟那老奴来往。”皇后收回视线,“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又比那小丫头大二十多岁,结果没到一天就被赶出来,还好意思找老三媳妇告状。老三媳妇也是个蠢的。”
知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顺王妃误以为王姑姑是主子的人。”
“她拿我当枪使,以为本宫不知道。老三媳妇过来跟她说本宫累了,让她回去。”皇后说完就回内室。
“主子,歇会儿。”豆蔻把马车里的被褥推到最边上,“枕着被褥,到了奴婢喊您。”
燕来今日哭的久,也没法跟前世比。前世他演技精湛,哭戏信手拈来,不表示搭档也和他一样。
不是感情没到,就是台词忘了,或者笑场等等,通常一场哭戏至少要拍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他还要入戏,还要记住台词。哪像对付皇后,想什么说什么。
别看他眼睛红了,可心里舒坦。不但逼得皇后服软,还过了一把戏瘾。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豆蔻和家丁吓到了。
哪怕他解释好几遍自个没事,他们也不信。
燕来的哭戏好,但他最怕的也是女人哭,这点跟平王不相伯仲。以免豆蔻哭哭啼啼,燕来便听她的躺下。
“吁……”
马车慢下来。
“怎么了?”豆蔻撩开车帘。
“前面好像顺王妃的车。”
车夫的声音传进来,豆蔻转向燕来。
燕来抬抬手示意继续走。
“顺王妃要是给咱打招呼呢?”豆蔻问出车夫最为担忧的事。
别说燕来前世是个男人,他是女人,也懒得跟女人叨叨来吵吵去,跟个斗鸡长舌妇似的,“我喊她嫂子,她也不会把我当弟妹。我们不搭理她,她也不能吃了我。”
豆蔻:“她会找皇后告状。”
“母后怕我。”燕来话音落下,听到一声“驾”,马车跑起来。
燕来乐了,这个平王府有趣,没了王姑姑那狗奴才,一个个都变成小机灵鬼。
“四弟妹,四弟妹,四弟妹,是我,你三嫂……哎,走那么快做什么?”
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来,燕来眉头微蹙,“快点!”
“是!”
马车颠簸了几下,顺王妃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豆蔻掀开车帘,一阵冷风吹进来,燕来坐起来,“追上来了?”
“没有。好像停了。”离得太远,豆蔻看得不甚真切。
燕来:“大概没想到我连面上工夫都懒得做。”
“有可能。”豆蔻点头,“真没事?主子。”
燕来:“没事。除非顺王能把忠王丢的城池夺回来。”
“顺王有那等本事,还有咱家王爷什么事。他就一书生。如今看来还是个心术不正的书生。”豆蔻说着皱了皱鼻子,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燕来仿佛看到了他侄女。仔细想想豆蔻也就比他侄女大一岁。
“奴婢说的不对?”豆蔻见燕来看着她笑,心里莫名发虚。
燕来:“对!”话锋一转,“快到家了吧?”
“启禀王妃,快了。”车夫的声音传进来。
燕来示意豆蔻把被褥收起来。
豆蔻刚把小被褥放车上的暗格里,马车就停下来。
豆蔻下去就冲燕来伸手,燕来正想问她干吗,见她曲着胳膊,瞬间明白这是让自己扶着她的胳膊下车。
燕来想说他没这么娇弱,可他如今不但是女人,还是王妃,谱总是要摆的。
燕来深吸气,扶着她的胳膊,踩着杌子慢悠悠下来,长舒一口气。
“主子怎么了?”豆蔻好奇地问。
燕来没怎么,只想笑,笑他也有今日。
“羊肉该做好了。”
豆蔻愣了愣,反应过来眼中一亮,“对!主子,奴婢去看看,您先去歇会儿。”
燕来正好感觉裆部不对劲,黏糊糊的像出汗,又觉得不可能,正想瞧瞧怎么回事,就直接去寝殿。
关上门,燕来解下裙,手缓缓往下探,心中一震,慌忙拿出来。
“主子,好了。”豆蔻推门进来,脚步一顿,“主主子,您受伤了?”看到她手上通红,大惊失色,“怎么伤的?来人——”
燕来急急道:“别!”
“主子您——”豆蔻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汗,“哪儿不舒服?告诉奴婢,奴婢去宫里请太医。”
燕来眨了眨眼,试探着问,“我那里流血了?”往下指一下。
豆蔻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说您……”顿时松了口气,“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病了。不是生病就好,不是生病就好。”说着松开她,“奴婢去拿东西。”
“我真是来那个了?”燕来不死心的问。
豆蔻笑道:“当然!”
燕来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倒去。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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