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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府。
苜萍郡东南一个小荒山上,十多个人,隐藏在山顶大石后,悄悄探头,注视着山下。
“将军,咱们动手不?”
刀疤脸迟都尉身侧,一个心腹校尉,有些按捺不住的低声问道。
刀疤脸横了一眼过去,“要动手你动,想投胎自己去,别特么拽着老子。”
听了前半句,手都握刀柄上的校尉,讪讪地收回了手,不解看去。
“这厮不好对付,咱们这几个人下去,无非就是再给送盘菜。且等等,早晚有他好看的。”
迟荥春摸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投向下方的目光,似饿狼一般凶狠,带着刻骨的恨意。
但他更知道,就凭自己带来这十几个人,不可能是山下歇着的宁郃的对手。
初时接到主家传信,他也没将这一小小县尉当回事儿。
同样出身军伍,且他早已跻身内宇境多年,本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对江湖上的道衍武者,并不多待见,没拿之当个人物。
是以也同样不以为费劲巴力杀了个道衍武者的宁郃,是个什么需要正色的人物。
但那夜突袭客栈之后,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逃出之后,不仅对宁郃有着浓烈的恨意,更有不愿承认的恐惧。
今晨遇上哥舒青戈一行,剑拔弩张之下,他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比他都会舔,在主家那向来以从顺得宠的刘祁,怎么会跟别人里应外合,明知主家看重哥舒家一众的情况下,去擅自袭杀哥舒武。
左右一番交涉,这才觉得哥舒青戈他们所说另一人,极像宁郃,尤其是卡在哥舒武肩头那支梭镖,更是让他确认九成。
遂言说过去,解了冲突,屎盆子一股脑都扣在宁郃头上,言称全是宁郃奸诈狡猾的挑拨,才起误会,并承诺,定将哥舒武伤势治好,为他们安排妥善存身之所,许以不少承诺,才让哥舒几兄弟应下。
他此来,名义上是支援带回哥舒家老九和老十三,免得再遇宁郃追杀,实际就想自己来确认一眼,是否真是宁郃。
想着若确认无误,再跟主家多要点人来,大伙儿合力,找机会把宁郃做了。
可不料他寻路过来,远远就见一人把一伙马匪杀散,带着三百多流民,来这荒山下歇息。
当即绕行过来,趴在山顶,远远观望。
现在确认是确认了,就是不太好离开了。
这荒山光秃秃的,宁郃那厮就离着他们不足二百步远,吃饱喝足后,还在四下寻摸着,他可不敢乱动,只盼着宁郃快点儿带人滚蛋。
宁郃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就是总觉得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窥视感,怕是因为不远处的血腥味,引来什么猛兽环饲在侧。
他自己倒是没太大所谓,但正在啃着干粮的一堆流民,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真有猛兽来了,怕是得有几个遭殃的。
对哥舒武一行来说,这些流民在他们不便花钱募工的情况下,也是一笔急需且不可或缺的财富,所以没有擅动杀手,也没有遗弃,而是选择带走。
但对于野兽们来说,相对羸弱无力的他们,就是最好捕杀的猎物。
宁郃虽武力不凡,却也终究只有一个人,真有成群猛兽扑过来猎杀,他也顾不过来这么多人。
所幸四处寻摸了一小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待一众流民干粮啃的差不多,体力也稍缓了些,宁郃就带着他们继续上路,渐渐远离了荒山。
迟荥春见状,连忙带人绕了圈子,远远离开,回返驻地。
而宁郃也没有一直带着这么多流民的打算,把他们又送回了哥舒武先前那个营地,那里有粮有钱,还易守难攻,其实是个很不错的落脚点。
为了防止自己这样的“贼人”,宁郃还简单画了个草图,告诉他们在哪个位置,怎么安置一些能阴人的陷阱,还有怎么布置暗哨后,趁夜离开,往官道回返。
昼夜不停,向西南横斜穿插,足足两天两夜,宁郃才再回到官道上。
又用了一天多,才在入夜前,重新跟雍王府一行汇合。
“这谁啊?就这一口气了,还带了回来?”
子羽扒愣了一下,宁郃带回来的刘祁,看着其眼看就不活了的样子,纳闷儿道。
宁郃摸起子羽食案上的酒肉就往嘴里塞,囫囵道:“应该是个裴家门客。”
“没人跟你抢,晃荡几天,把自己晃荡成流民了似的。”子羽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冲帐外喊了声,让亲兵找军医过来,给刘祁看看伤,随后转头没好气的看着饥民似的宁郃。
宁郃把口中吃食咽下去,苦笑道:“我也没想到,特么半路马袋让狗掏了啊,一天多没吃饭,饿死我了!”
他本来连番与人交战,真元损耗就很大,总觉腑内空虚,每次啃一点干粮,就是打个牙祭而已,吃了跟没吃不差多少。
这可好,他这三天回路,也不知咋的,还总遇上掏后门的,一群又一群的,烦死个人。
不止马袋被掏漏了,马都又被霍霍死一匹,刘祁都差点被造了。
更别说吃顿饱饭了。
“哈哈哈。”子羽幸灾乐祸的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宁郃扔了个白眼过去,“我容易么,好容易抓个裴家人,一句话没问出来,就昏死过去,一路上回来,饭没得吃不说,还得浪费真元吊他的命,不如一刀砍了呢。”
子羽这次倒是听清了,顿时神色一肃,确认道:“还真有裴家人??”
宁郃点点头,“不离十吧,一个道衍武者,应该只是个门客之类的,不知道具体知道多少东西。”
“来人!让他们动作快点儿!能多快就多快,务必把人给我救活!”子羽大步踏出帐外,扯嗓子开吼。
“再新备一份晚餐,五个人的量,动作快些!”
吼罢,转回帐内,不由分说就是薅来刘祁,先行自己检查起来,缕缕真元渡出,涌入刘祁内腑,帮他多吊一口气。
而后才再转向快把自己晚饭吃完了的宁郃,讶异道:“你直接入道衍了?”
道衍境,炼神还虚,在内宇境以自身做小天地的基础上,连通体外,可以以天地精气直接反哺己身,亦可以将己身真元真正渡出。
在初入中品,既神定境,化内气为真元,使其无形而有质,可催为劲气的前提下,再次升华凝粹,使之真正可为实质。
道衍境,也是因此定名。
所谓衍道于外,使带有自身特点的真元,不再只存在体内,可以显著在外,便是道衍境的标志。
刀芒剑气就是如此,只不过是伤人杀敌所用的手段。
而子羽现在所为,就是以自身真元假做药石,与宁郃吃的那种药丸,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可以拿来救人,只是效果不如真正的汤药、药石,也只对内腑和经脉有些温养作用。
除此之外,也可将自身真元渡出予人,为人洗脉活窍,或是衣钵传承,免去后人数十年苦功。
这也是江湖武林中事实存在过的事儿。
似老柯,就是他几个朋友,死前将自身真元全部渡出,既是保他经脉不碎,也是让他可以护牧柏一次生死危急。
只是即便是一个上品境武者的真元,也只能予人存留体内,而无助人破境之能。
且终究是外来之力,得需炼化,跟吃药丸子也没差多少,甚至还不如草木精萃炼化简单容易,只是量更足而已,所以也极其少见这种特例。
可不论如何,这都是道衍境及上品境才能拥有的手段。
宁郃能将劲气凝汇紧实,有可以媲美剑气刀芒的能耐,子羽倒是确信,祭星一式,他也是亲眼得见过。
但用真元给人吊命,就这几天功夫不见,宁郃就有这能耐了?
“早着呢,就勉强能挤出来一点儿。”
宁郃淡定回道。
“操!”子羽却是淡定不了。
神定境卡死天下九成九的武者,不得再进,道衍境把剩下的又卡去九成九。
怎么到了这犊子这里,这万丈天堑就成了坦途阔路了呢?
让不让人活了!
宁郃得意的耸耸肩,他现在比之道衍差的只是积累,真元不够浑厚是一,没有彻底走出自己的路也是一个原因。
但自从祭星一式创出,道衍境与他而言,就已经没有了太多秘密可言。
他但凡入得内宇境,便可一日再入道衍。
要不他怎么敢一次次直面道衍境武者,不太将之放在眼里呢。
无非是多少有了些,足以应对的本钱么。
拉扯虽然拉扯不过,但一波流,他还是可以搞一下的。
世上很多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天赋和悟性,更是如此。
刹那一瞬的灵光,本就是最璀璨的风华。
只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子羽这副惊讶的样子,却是让宁郃理解不了。
子羽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都入道衍不知道几年了,也是天资悟性极佳之辈,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不显老?”看着宁郃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子羽无语说道。
“好吧。”宁郃张张嘴,他还真不知道子羽具体多大岁数,只以为比自己没大太多呢。
这么看来,以后倒是不能太没大没小。
子羽见他瞬间收了痞赖样,笑着摇摇头:“也不必太过拘束,照旧便可。”
随后再道:“详细说说你此行经过吧。”
宁郃点点头,娓娓道来。
先是把自己切身所知,不加半点儿水分的说出,让子羽了解清楚。
这才又接着说起自己的看法和猜测:
“若是此前两次,他们真都是为试探而来,我以为当事不过三。而哥舒武等人,虽不如狼骑,但也不弱于大溱和北律边军精骑太多。若非我是趁夜偷袭,他们不太善于步战,而是在野外平原遇上,我大概也难以讨了好去,应该不太可能被用于试探之举,有些浪费。若给他们一队,不用太多,只需五六百轻骑辅助,咱们这一行,就够呛能吃的下来,很可能被用于最后定局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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