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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于奇正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啊?”
舌头还没好的于福急忙说道:“少爷此言踏……此言差矣。打喷嚏不是有人在背后骂,而是有人在偷偷念着您呢。”
于奇正一副傲然朝天笑的样子哼道:“谁会念我啊?”
于福挤眉弄眼地靠近过来:“还能有谁呢?还不是秦晓鸾秦家小娘子喽。”
于奇正鼻孔朝天:“切,她会想我?”
“少爷……”于福的舌头变得顺溜了,摇头晃脑地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啊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看那秦家小娘子对您表现得像个呛萝卜,其实啊……”
虽然是大冬天,于奇正还是打开折扇摇了几摇:“其实什么?”
于福附上哈巴狗的笑容:“其实啊她心里早就钟情与少爷您了。您想想啊,别说在落凤镇了,就算在天门县乃至复州府,像您这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文武双全貌似潘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雄姿英发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那都是绝无仅有。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呕~~~呕~~~”坐在车夫身边的少女听到车厢里的对话,实在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听到前面的呕吐声,于奇正满目怒火,一把掀开帘子:“停车!”
车夫听得主人吩咐,立即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于奇正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写着“荆州”两个字的门楼。接着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少女的屁股上,把她踹下了车。
摔到车下的少女尖声叫道:“你干什么?”
于奇正冷冷一笑:“干什么?荆州城已经到了,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
狗腿子于福也从车厢中伸出狗头,尖着嗓子说:“就是就是。要我说啊,你就是癞蛤蟆上脚面,仗着自己癞蛤蟆吃骰子,就想追咱家少爷。我告诉你啊,你这就是癞蛤蟆吃天。我呸!癞蛤蟆爬香炉不说,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于奇正也冷笑道:“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呕吐?少爷我可告诉你,咱不吃这一套,你的阴谋诡计本公子早已知晓。想来应是不守女贞、与人偷情,导致有孕在身,方才孕吐不断。又被男方无情抛弃,然后无依无靠被弃于荒野。本公子好意带你一程,现在在城门口呕吐,欲栽赃与我。简直是蛇蝎之心,丹顶之毒!送你三个字,滚犊子!车夫,咱们走。”
马车启动,于福又从后面帘子探出狗头:“我再送你一句话,以后啊,还是癞蛤蟆吃萤火虫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少女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好女不吃眼前亏”,跟着他们的车回荆州。结果一上车就被羞辱一通,被赶到和车夫坐在一起。这也就罢了,现在都到荆州城了,还这么来一通。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是知道的,可这什么癞蛤蟆上脚面、吃骰子、吃天、爬香炉,还有最后那个吃萤火虫是什么意思啊?等我回去问清楚是什么意思了,一句就让你吞一只癞蛤蟆!
还有,不守女贞、与人偷情、有孕在身、孕吐不断、无情抛弃、无依无靠、弃于荒野、蛇蝎之心、丹顶之毒……你会说四字成语是吧?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半个时辰后,于奇正终于在驿站里等到了自己的伯父于沧海。
于沧海倒是挺开心,拍着侄儿的肩膀说道:“上一次见到还是你周岁的时候,现在都这么大了。”
于奇正急忙以子侄之礼相见。
伯侄二人闲扯几句之后,于奇正就开口说了:“伯父,这边虽说各方面条件都好,但毕竟也是外面。您回来一趟不容易,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家里人都盼着您呢。”
于沧海先是笑了一阵,随即面色黯然:“少小离乡至鬓角风霜始得归,越是近乡越情怯,不知还有几许旧相识呢?”
于奇正劝道:“伯父此言差矣。所谓人生四喜久旱甘霖、他乡故知、洞房花烛、金榜题名,这是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但这富贵还乡、荣归故里之乐,可是少之又少。伯父正值壮年,得享此美事,当是不负人生之快事,何须悲苦?”
听罢此语,于沧海哈哈大笑起来:“吾侄所言甚是。”
于奇正用探询的语气问道:“那伯父觉得,咱们何时动身为佳?”
于沧海抚着长须沉吟道:“贤侄啊,伯父也是归心似箭啊。只不过啊,现在还不能走。”
于奇正问道:“为什么?”
于沧海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外传。圣上已派太子来到荆州,协理荆州城墙修缮一事。”
于奇正不由得有些诧异:“修个城墙还得派太子来督阵?”
于沧海肃容道:“荆州,天下腹也。自古以来,此处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荆州城固,则中原稳。中原稳,则天下安。太子前来督造荆州城修缮,便可从实际中了解城防之要领。”
于奇正还是不明白:“可这也是什么兵部户部的事吧?您又不负责那个。再说了,您是回来探亲的,和这事也没多大关系吧?”
“幼稚!”于沧海斥责了一句之后,还是解释了起来:“圣上年事已高,朝中政事已逐步委任太子监国。”
“我明白了。”于奇正笑道:“您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储君搞好关系吧。”
于沧海叹道:“伯父也是两鬓斑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不是想给你们这些后辈栽点树,让子孙以后好乘凉。”
于奇正躬身答道:“伯父一片苦心,实乃我等晚辈前世所修之福啊。”
“好了好了,”于沧海摆了摆袍袖,再度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件大事。你且附耳过来。”
于奇正依言凑了过去。
于沧海凑到于奇正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啊,长阳公主嫌宫中气闷,听说兄长来了荆州,也偷偷跑过来这边来了。”
于奇正苦着脸说道:“可这和咱家又有什么关系?”
于沧海脸一板:“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关系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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