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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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怕狗，妾与刘佳姐姐不怕，倒是没有被吓到，不过……那狗若是发疯似的扑向妾身，妾身不怕也会被吓个半死，瞧见它撕咬芙蕖时的疯狂了吗？若它不是小福狗，而是厉害的大狗，怕是能将人的脖子给咬断。”完颜芳菲拍了拍胸口道。

“可不是吗，所以，即便是小福狗也是很危险的，咱们以后都得离这些畜生远一些。”喜塔腊氏深吸一口气道。

“看来咱们王府不养这些猫啊狗啊，的确是对的。”完颜芳菲点了点头。

马车渐渐向前驶去，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多久便回到了王府。

侧福晋刘佳氏在大丫鬟夙卉搀扶下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北园。

“福晋今日累了，早些歇着吧。”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夙卉随即说道。

“我有些头晕，去把妆匣子里的舒和胶拿来吧。”刘佳氏低声道。

“是，主子。”夙卉闻言，立即去将那舒和胶拿了过来。

“主子，咱们只剩下这一盒了，今儿个被福晋打翻了一盒，真是可惜，这里头的药材都很珍贵，太医们制起来也很费精神，看来明日奴婢要去请太医再制一些了。”夙卉一边帮刘佳氏擦拭舒和胶，一边说道。

“是啊，不过……夙卉你可曾发现了，那福狗起先是要往福晋身上扑的，可福晋手里的舒和胶被打翻后，那畜生便扑到了芙蕖身上，那舒和胶可是全部倒在了芙蕖身上，特别是她肩上和胸前。”侧福晋刘佳氏冷笑道。

“难道这事是咱们福晋所为？”夙卉今儿个一直伺候在主子身边，自然也是瞧见了的，在她看来，好好的福狗不可能突然发疯，且只攻击芙蕖福晋一人。

“这我倒是不知了，不过……既然咱们都看出来了，想来芙蕖也该也有所怀疑了，更何况她身边还跟了个人精，那景嬷嬷可是什么都知道的人。”刘佳氏冷笑道。

“万一她们未瞧出来呢？福晋何不卖个人情给她们？让芙蕖侧福晋和嫡福晋相争，不是很好吗？”夙卉低声道。

“我可不趟这浑水，王府这些事儿，我样样不想管，不想插手，在她们眼中，我向来是不多事，不争宠的人，我只需看好我的三格格便成，否则……我就会像失去大贝勒一样失去她，夙卉……我已经失去了大贝勒，我若是再失去三格格，我会死的。”侧福晋刘佳氏一脸伤怀道。

“主子就没有想过重新得到王爷宠爱，以后再为王爷生下一位小贝勒吗？”夙卉急声道。

“不想了。”刘佳氏摇了摇头。

“主子，难道您要让您和王爷之间的误会就这样一辈子不解开吗？”夙卉看着自家主子，只觉得无比心痛。

“解开了又有何用？解开了，我的大贝勒就能起死回生吗？”刘佳氏说到此不禁掉下泪来。

“可是……王爷一直误会您，以为是您害死了大贝勒，主子……。”

“夙卉。”刘佳氏忍不住打断了她，颤声道：“别说了，他不会明白，不会明白做额娘的哪里会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夙卉……曾经，他是我的全部，是我的一切，是我一生的依靠，可……如今什么都不是了，一个人已经心死了，再强颜欢笑博得恩宠又有何用？”刘佳氏自嘲一笑，随即拍了拍夙卉的手道：“去备一些热水吧，我要梳洗歇下了。”

“今儿个是大年夜，主子不守岁吗？”夙卉问道。

“不必了，今日出了意外，王爷必定陪着芙蕖，福晋也未让人过来传我去正院守岁，想来她也被吓得不轻，去备热水吧。”刘佳氏摇摇头道。

“是，主子。”夙卉立即领命而去。

看着夙卉的背影，刘佳氏笑了，心道，笨丫头啊，不是你主子不争气，而是主子我即便想争气也力不从心。

再为王爷生下一个小贝勒吗？刘佳氏笑了，只是眼中含着泪水。

这一生，她都没有这个机会了，且不说她根本不愿再和他生下一个孩子，即使她愿意，也是徒然。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在她心中，这王府便是一个飞不出去的笼子，她多想毁了这笼子飞出去，带着女儿远走天涯，她一直在努力，就看老天爷愿不愿给她这个机会了。西院之中，宁煦躺在嘉亲王怀里，早已睡下了，原本今日应该守岁的，但经过宫中那一场意外，嘉亲王便下令让众人歇下了，只是这一夜，宁煦睡的很不安稳，被噩梦纠缠到了天亮。

“主子醒了？”景嬷嬷见宁煦睁开了眼睛，立即上前伺候着她起身梳洗了。

“主子，这是太医送来的安胎药，奴婢已经先尝了，无异常，这药需在早膳前喝下。”景嬷嬷让含烟端了药上来道。

“嗯，王爷呢？”宁煦低声问道。

“启禀主子，王爷回正院了，今儿个是大年初一，按照规矩，今儿个王府众人都要去正院给王爷磕头，不过……王爷走时特意吩咐奴婢，咱们屋里的人不必去了。”景嬷嬷笑道。

“嗯。”宁煦喝了药，用了早膳，将屋里的奴才打发出去，只留下了景嬷嬷一人。

“昨儿个的事儿，嬷嬷怎么看？”宁煦看着景嬷嬷，低声问道。

“启禀主子，必定是人祸。”景嬷嬷斩钉截铁道。

“为何？”宁煦心中也认定了是有人故意害自己。

“主子，那福狗一直很乖巧，怎会突然发狂？而且……它不伤害别人，偏偏要伤害主子您，须知当时主子您离它是有些远的，可那畜生就认准了主子您，只伤害您，这便奇怪了，若是疯狗，那可是不认人的。”景嬷嬷皱眉道。

“嬷嬷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宁煦深吸一口气问道。

“奴婢当时站在主子您身后不远处，可是看的真真的，那畜生一开始是扑向嫡福晋的，可是嫡福晋手里的金盒子打翻后，那盒子了的东西便倒在了您身上，紧接着那畜生竟然放过了嫡福晋，扑到了您身上，而且……。”景嬷嬷说到此微微一顿道：“奴婢将您昨日的衣裳也带回来了。”

“可有发现？”宁煦听了景嬷嬷的话，心中也对喜塔腊氏起了疑心。

“袍子上被浇上了药膏的地方就是您被那畜生啃咬的肩上还有前胸，奴婢昨儿个夜里一直在查看那药膏，里头全是药香味，薄荷、樟脑等等，奴婢今日一早又派人打听了，这药膏是侧福晋刘佳氏的。”景嬷嬷说到此，面色凝重道：“刘佳氏身边的大丫鬟说，那药膏名舒和胶，是她们主子用来治老毛病的，日日都不离身，昨儿个是她家主子见嫡福晋脸色不好，才给嫡福晋用，没曾想被打翻了，奴婢特意将她们屋里剩下的唯一一盒给拿了过来。”

“拿来瞧瞧。”宁煦深吸一口气道。

景嬷嬷点了点头，将金盒子递了上去。

宁煦打开金盒子用力闻了闻，入鼻气味芬芳，十分好闻，想来是加了许多带香味的药物所致，甚至还有甜味。

“这里头有麝香，主子有身孕，切勿多闻。”景嬷嬷低声提醒道。

“嗯。”宁煦颔首，将金盒子还给了景嬷嬷。

“嬷嬷，即便咱们知道，是嫡福晋将这舒和胶倒在我身上，才让小不点往我身上扑，想伤害我，但即便我们说出去也无凭无据，更何况那小不点可是成亲王福晋的，也是福晋带入宫的，难不成是和亲王福晋与嫡福晋一道害我？”宁煦轻轻皱眉道。

“主子，成亲王福晋与咱们嫡福晋向来走的不近，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理由害您啊。”景嬷嬷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成亲王福晋会害我。”宁煦也不信。

“这事太匪夷所思了，奴婢一时也想不明白，这舒和胶是刘佳氏的，那小不点又是成亲王福晋的，咱们嫡福晋能使得动这二位一道害您？”景嬷嬷也觉得这事儿十分棘手。

“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宁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奴婢明白。”景嬷嬷立即颔首。

“有机会，不如多问问侧福晋刘佳氏身边的人，还有……我记起来了，成亲王曾说，这小不点是两个多月前，他寻来送给富察婧琪的，嬷嬷去查查，这小不点从前是谁家养的。”宁煦低声吩咐道。

“是，主子。”景嬷嬷颔首应道。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若小不点是因为那舒和胶来咬我？难道那舒和胶内有令他发狂的东西吗？”宁煦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有所不知啊。”景嬷嬷闻言面色凝重，随即低声道：“内务府中养了十几条猎狗，个个高大凶猛，这些猎狗能闻味儿找人、找物，甚至能寻味儿吃人。”

“吃人。”宁煦脸色猛的白了。

“是。”景嬷嬷点了点头，随即压低声音道：“宫中奴才若是犯错被送入慎刑司审问不愿开口的，都会受尽苦头，这其中非常可怕的一种刑罚便是将犯错的奴才身上涂抹上一种香膏，那些猎狗便会扑上去，专找有香膏的地方啃咬，一口一口咬下去，非常残忍，若奴才不愿招供，审问的太监便会往他身上涂抹更多的药膏，一日换一个地方，只需几日，人便会被猎狗生生给吃了。”

宁煦闻言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道：“你的意思是……那小不点便是被人刻意训练出来的，舒和胶中一定有让它想要啃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