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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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如妃你风姿不减当年啊。”诚贵妃看着如妃，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声音无比沙哑道。

如妃闻言，恭声道：“娘娘谬赞了，臣妾也伺候皇上多年，早已不比当初了。”

诚贵妃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娘娘重回景仁宫，臣妾本该去请安的，只是前两日五阿哥抱恙，臣妾忙着照顾他，未得空闲，还请娘娘恕罪。”如妃沉吟片刻后，看着诚贵妃道。

“不碍事，对于我们这些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了，如妃你是有福之人，身边还有五阿哥承欢膝下，本宫却没有这个福气了。”诚贵妃摇了摇头道。

“臣妾的五阿哥不就是娘娘的孩子么。”如妃笑道。

诚贵妃闻言微微一怔，猛的停下脚步来。

“娘娘，臣妾许久未见娘娘了，想和娘娘多说会话呢。”如妃笑道。

“本宫也有许多话想要和妹妹你说，就去本宫的景仁宫吧。”诚贵妃低声道。

“是。”如妃见诚贵妃心有所动了，暗自点了点头，跟着诚贵妃往景仁宫去了。

其实如妃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劝说诚贵妃和自己共谋大事，但只要有一点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她不担心诚贵妃会去皇后那儿告发她，因为她知道诚贵妃有生之年都不会和皇后和好的。

到了景仁宫，诚贵妃命人上了茶后才看着如妃道：“妹妹说吧，找本宫有何事？”

“娘娘如此爽快，臣妾也不拐弯抹角了，娘娘当初自愿去佛堂，多年不见天日，这其中的缘由，臣妾也能猜出一二，是因为三公主得罪了皇后，娘娘您为了保住公主，才去了佛堂吧。”如妃看着诚贵妃道。

诚贵妃闻言原本很淡然的脸上突然抽搐了几下，她盯着如妃，眼中满是怒色：“你说这个作甚？本宫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娘娘……三公主尚在人世时，臣妾也时常和公主见面，公主之所以年纪轻轻便去了，这都是因为她失去了腹中孩子，不能再生育，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啊，难道娘娘不想为公主报仇吗？若当初公主在木兰围场没有和皇后斗上，她也不会失去孩子，更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娘娘……三公主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对付皇后，想必娘娘最清楚了。”如妃看着诚贵妃，一字一句道。

如妃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了诚贵妃的心，诚贵妃浑身都在发抖，她摇手指着如妃道：“你给本宫闭嘴，你给本宫滚出去。”

“娘娘……公主若不是为了您，何苦去对付皇后，公主为了您失去了一切，连命也丢了，您身为她的额娘，难道就不想为您的女儿报仇吗？”如妃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个好机会，岂会放弃，她步步紧逼，走到诚贵妃面前问道。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诚贵妃猛的捂住了耳朵，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

这么多年来，诚贵妃一直在佛堂之中礼佛，可潜心礼佛的人本宫心无旁骛才是，她为何满头生出银发，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那是因为她心中有放不下的事儿，打从女儿死后，她每日都活在自责之中，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每日都活在对皇后的恨意之中。

尽管她日日念经，却平复不了她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永远忘不了女儿离开人世那一日，她出宫见女儿时的场景。

她的女儿啊，年纪轻轻便已生华发，人因为病痛被折磨的骨瘦如柴。

“额娘……为何您不是皇后……您若是皇后……儿臣便不会有今日了……儿臣不甘心……不甘心啊。”

女儿临死前握着她的手说的话至今还在她脑海里回响着。

为此，这么多年来诚贵妃也每日都问自己，为何自己会一无所有连自己唯一的女儿也保不住，皇后却能稳定后位得到一切包括皇帝的心？

“娘娘……。”如妃见诚贵妃似乎痛苦极了，有些担心了。

诚贵妃毕竟老了，若太激动一定会伤到身子的，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本宫错了，若本宫当初能够再狠心一些，能计划的再周祥一些，就不会害了三公主。”半晌，诚贵妃终于从深深的悔恨和痛苦中醒来。

“娘娘不想为三公主报仇吗？”如妃趁热打铁问道。

“本宫做梦也想啊。”诚贵妃没有再隐瞒下去。

女儿死后一个月，她原本只生出少许华发的青丝，几乎全部变白了，这几年更是加速衰老，不仅皱纹爬满了脸，就连腿脚也不利索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痛苦，太痛苦了。

那样深入骨髓的痛没有人能够了解，她做梦也想为女儿报仇啊。

“娘娘，宫中早有传闻，皇上钟爱四阿哥，有易储的打算，这正是我们翻身的绝好机会啊，不瞒娘娘，这次娘娘之所以能离开佛堂，臣妾也出力了，臣妾想和娘娘共谋大事，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如妃看着诚贵妃笑道。

“本宫当初在佛堂时，三公主就告诉本宫，你时常关心她，护着她，所以……你才知道一些只有我们母女知道的事儿……如今你又找到机会让本宫得见天日，本宫自然会帮你，共谋大事谈不上，本宫风烛残年，活不了几年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对本宫来说也是过往云烟，本宫就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皇后失去一切，仅此而已。”诚贵妃看着如妃，一字一句道。

“多谢娘娘。”如妃闻言立即开口谢道。

“本宫也是为了自己，不必谢本宫。”诚贵妃摇了摇头。

“娘娘，如今四阿哥得宠，臣妾看得出二阿哥早就心生不满了，虽然皇后从中擀旋，对二阿哥也很好，但……事关皇位，二阿哥一定不想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要对付皇后，就要让她和二阿哥彻底翻脸，他们若是狠斗，得利的便是咱们了。”如妃笑着说道。

“让他们狠斗？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二阿哥早就是内定的储君，身边的势力也很大，皇后经营后宫多年，加之娘家势力大，也不容小觑，他们斗在一起，我们确实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诚贵妃点了点头。

“娘娘，紧紧让他们狠斗还不一定能够除掉皇后，须知……这些年皇后对二阿哥极好，很是用心，她这继母在旁人眼中是无可挑剔的，即便皇后失势，若不能将她从后位上拉下马来，她还是能东山再起的。”如妃低声道。

“嗯。”诚贵妃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若能让她和二阿哥斗个你死我活，再无回转的余地，最好能够……。”如妃说到此伸出手在自己脖子处轻轻一划。

诚贵妃见此猛的一窒。

“到时候臣妾的五阿哥继承大统，即便皇后能保住性命苟延残喘，她的生死也是你我说了算，想怎么折磨她都行，娘娘意下如何？”如妃继续说道。

诚贵妃闻言看着如妃，心中顿时明白如妃的意思了。

自己想要对付皇后，是为了给女儿报仇，而如妃却是要给她儿子争皇位啊。

不过既然要合作便是各取所需，她也不会计较这个。

“好，本宫会竭尽全力，你我一起合作，必定能够得偿所愿。”沉吟半晌，诚贵妃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娘娘。”如妃见此也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说，今儿个皇帝下旨封四阿哥为端亲王一事，的确在后宫和朝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的心意。

毕竟四阿哥今年才十四岁，尚且年幼，而三阿哥是其一母同胞的哥哥，竟然只得了个郡王的爵位，比之四阿哥的亲王爵位低了一等，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儿。

即便皇帝偏爱四阿哥，也不该如此才是。

智亲王王府内，刚刚从宫中回来的智亲王绵宁正坐在木椅上，脸色变幻不定，他的嫡福晋佟佳氏陪在身边，此时是大气也不敢出。

“皇阿玛怎么能，他怎么能让四弟做亲王，四弟今年才多大？”许久，绵宁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拍在桌子上，沉声喝道。

“王爷息怒。”佟佳氏浑身一震，随即劝道。

“这么多年来，本王一直小心翼翼的，只想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唯恐出了丝毫差错，没想到皇阿玛还是起了易储的心思。”绵宁双拳紧握，无比消瘦的脸上多了一丝狰狞。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皇帝暗中立下的储君，这在朝中也不是一个秘密，这些年，但凡皇帝吩咐的事儿，他每一件都兢兢业业的去做，没想到皇帝对自己还是不满，有了易储之心，他岂能坐以待毙。

“王爷，皇阿玛封四阿哥为亲王，或许只是因为偏爱，皇阿玛老了，四阿哥这些年又承欢膝下，皇阿玛偏爱也是情理之中，依妾身看，皇阿玛不会动易储之心的，王爷切莫自乱阵脚啊。”嫡福晋佟佳氏思虑片刻后说道。

“本王也不愿相信，可如今这事容不得本王不重视，本王决不允许任何人和本王抢夺皇位。”绵宁说到此已站起身来，快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