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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盛馔门便是盛馔殿,再次回到盛馔殿正殿时,她见刘肇已是不在。

玉儿这时迎了上来,含笑提醒:“陛下去了后殿,应是去看小皇子了。”她含笑了然,准备直拉后殿时,玉儿忙道,“小姐,玉儿去查一些事。”她瞅着玉儿不明,遂却也点了点头。

后殿内奴才与宫婢早已被撤了下去,远方只有浩儿、刘保与刘肇三人,远远她瞅着刘肇拉着两孩子的手,说着:“浩儿,保儿,父皇与你们说的话,你们可都记牢了。”

两人频频点头回:“记牢了,请父皇放心。”

刘肇微笑说:“乖,不愧是朕的孩儿,个个都乖巧懂事。”

浩儿抬眸不安问:“那兴儿妹妹的事,父皇当真不怪浩儿与姐姐了吗?”

刘肇瞅着浩儿笑说:“父皇现在即便是怪你,可你兴儿妹妹也醒不过来了,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父皇不会怪你们俩。”

浩儿听后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一把搂住了刘肇痛哭道:“父皇,孩儿还以为你再也不喜欢孩儿了。”

刘肇轻叹一声,在他想着怎么处理一些事时,不想别人倒是先处理了,失声一笑:“傻孩子,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了,父皇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喃喃道,“在这帝王家活着,远不如平民百姓家快乐,有些责任不背也得背,你省得背这些责任也好,下辈子如果你们可以选择,你们就不要再投身这帝王家了。”

刘保上前不安问:“父皇,您还在为兴儿妹妹的事难过吗?”

刘肇瞅着孩子单纯的眸子,伸手将两孩子搂住闭眼道:“父皇以为随着你们几兄弟姐妹长大成人,将来只要兄弟齐心姐妹齐力定不会被其它藩王子弟所欺负,想着到时再让你们几兄弟各管一方之地,定能再创明章之治下的别样辉煌,可父皇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浩儿擦掉眼泪,不安问:“父皇怎么了?”

刘肇松开两人笑笑:“没事,记住今日父皇跟你们讲的话,父皇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她听后微怔,刘肇什么意思?难道让她将刘保一同带走?走过去屈礼:“陛下。”

刘肇松开两孩子,起身向她走来,将她扶起道:“朕知道你来做什么,你夜里动身也不迟,朕会派人前来送你。”

她小心起身,思着刚才刘肇的意思,不明问:“陛下是让妾身也带上刘保吗?”刘肇瞅着她星眸深隧,遂后一笑点头,她不安问,“那萧美人怎么办?”

刘肇宽劝笑说:“朕会给她另行安排,她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带走浩儿本就于萧美人有愧,如今还要带走刘保,萧美人因顾忌皇后服了不能有喜之物,这一生都不会有一个孩子,她这样做无疑会让萧美人在宫里孤苦无依,转而道:“妾身还是告诉她一下吧,要不实在是——。”

刘肇不温不火打断道:“你放心,此事由朕来告诉她,你就不用管此事了,宫里如今不安全,想必你也该知道。”

她垂下眸子回:“妾身已是知道。”缓了缓屈礼,“那妾身再次谢过陛下。”刘肇将她手握入怀中,她稍有不适抽了回来。

刘肇隐约有所察觉,勉强一笑瞅着她认真道:“朕知道你怨朕,这一辈子都会怨朕,即便死了也不会原谅朕。”她欲要反驳,刘肇续道,“你不用刻意来说谎,朕知道甚至在你看来,朕曾经待你一切都是假,要不也不会四年来对你不闻不问。”

她咬了咬唇,垂眸道:“但是妾身也感激陛下许了妾身的愿,这是陛下对妾身最大的厚恩,妾身永远会记得陛下的好,更会体谅陛下的不易。”刘肇松开她手,环视四周不语,她抬眸是只见刘肇笑得勉强,不知刘肇在想什么,不安再度屈礼,“妾身日后一定会日夜为大汉祈福,祝我大汉国富明强,陛下青垂万史,百姓安居乐业。”

刘肇对她这般装样子何尝不知,距离看似很近实际已是很远,叹道:“起来吧。”

她起身:“谢陛下。”

刘肇什么也没有说准备离开,走到远处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返回来停至她面前张开双臂,笑说:“最后让朕抱一下吧。”她瞅着刘肇心下一痛,犹豫之余伸手便将刘肇抱住。

她怨他没有错,她是真的很怨他,怨他说离她时什么也不说,怨他总是这样让她难过,怨她在下一秒又总是对她好,怨他什么事都藏着不再对她说。可是她却又心疼他,她的男人她不疼谁疼,他管着天下事事无法均分,她不去理解谁理解,可为什么总在她心疼他之时,他却毫不留情的伤她的心,可以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自此一别从此两不相见,过往一切恨与爱或许该由此随风而去,如果爱是一场痛的旅程,她会永远记住这个痛,痛让人记忆深刻,可让人永生不忘,可是却也同样让她不想再记,失声道:“陛下保重。”

刘肇搂着她紧了一分,失声道:“绥儿,朕待你之心并无假,朕做的一切或许——,朕以后一定会善待你家人,不会让你家人出事的,所以请你不要怨朕。”

她看到的是他眸中的真诚,再怨如今也不想再怨了,这四年怨得她头发都白了不少,一切重新开始她会忘记这里,忘记这座皇宫,微笑点了点头。刘肇松开她随后扬长而去,她瞅着背影一点点消失,最后再也不见顿时痛哭不已,原来在爱与恨之间徘徊着,在这两者间来回拉扯会这般难过。

她明明说过再也会体谅他,可为何每每一知他的无奈后,她总是会忘记他对她的残忍,为什么看到他所背袱的包袱后,却还是会不由得心疼他,忘记他对她的绝情,人是真的这么善忘吗?

浩儿不安过来,拉着她手劝道:“母亲,不要哭了,再哭就真会变成猪头了。”

刘保打了浩儿一下,嘀咕道:“你怎么老是猪头猪头的,你又不是属猪的,怎么对猪就那么念念不忘。”

浩儿横过眼瞪道:“姐姐,你没看到浩儿是在安慰母亲吗?”

刘保反驳道:“有你这么安慰的吗?我可看不出来。”

浩儿气得脸白,无语道:“不与姐姐说了。”

她被两孩子一打扰,心情反倒是平复了不少,吸了口气笑笑说:“浩儿这般会哄母亲开心,想来以前也定是常哄你父皇。”

刘保忙提醒:“可不是,浩弟最会抢父皇的宠爱了。”

她伸手将两人抱了起来,笑问:“那你们最爱的是谁?”

刘保随口便应道:“父皇。”

浩儿撇了刘保一眼,笑说:“母亲与父皇都是最爱。”转而瞅着刘保笑问,“原来母亲在姐姐心里并不是最爱呀?难得母亲平日对姐姐那么好,母亲知道原来姐姐这么没心肝,母亲真不知得有多伤心了。”

刘保欲要反驳时,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转而问:“对了,贵人母亲,我母亲呢?她怎么没来?”

她是没想刘肇会不让刘保见萧月华最后一面,笑回:“她现在有事离不开。”刘保轻‘哦’了一声,浩儿突然打了个哈欠,她笑说,“浩儿要是累了就睡吧,母亲搂着你睡。”浩儿点头,刘保也倒在了她身上,她笑笑将两人一同搂在怀里,两孩子压在她身上时,她渐渐觉得也有点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如果一切只是一场骗局,或许从一开始许多事就不该开始。四周烟雾四起,混合着刺鼻的烧焦味,她睁开眼便发现玉儿倒在地上,再看四周已是一片火海时,微怔之余缓下神来,忙将两个孩子唤醒,两个孩子醒后被眼前的景色所吓,只晓得将她紧紧抓住。

她上前将玉儿扶起,不安唤:“玉儿。”唤了几声后玉儿才挣开眼,却是在下一秒吐出血迹,她不安追问,“玉儿,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玉儿瞅着她苦笑回:“咱们在陛下的默许下得以重见天日,可是紧接着宫里就接二连三出了这些事,如今四皇子也没能救活,所以有人在皇后耳边挑唆,说这一切都是小姐的原因,说小姐是这宫里的克星,小姐如果不死三皇子定也活不下来,所以她们便要对小姐下毒手。”

她不安追问:“那你怎么会受伤的?谁干的?”

玉儿苦笑回:“云晴。”

她不明问:“这倒底怎么回事?”

刘保哭了起来,掺着她手腕害怕道:“贵人母亲,保儿害怕。”

浩儿围着她不语,努力压着害怕的模样,她忙劝道:“别怕,你们父皇一定人来救你们的。”

玉儿撑着身子起来,瞅着四周火海失声笑说:“四年前云晴所做之事,玉儿心里一直就有一些疑惑,如今总算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她不明问:“什么意思?”

玉儿沉声提醒:“云晴是来复仇的,来找整个大汉人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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