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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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锋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天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真的疯了，若是这老头真的疯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袁锋愣在原地，心乱如麻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间里又一次响起了梁老有些焦急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不帮我找呢？”

袁锋听到这个声音，立时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只见他有害怕的盯着有些不高兴的梁老，弱弱的说道：“许是，许是从外面跑进来的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梁老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说什么？”这下真的吓到袁锋了，本就紧靠床边的他，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却是咚的一声，后脑磕在了床楞上。

声音很大，谁都听得出来这下磕的不清。可是内心极度紧张的袁锋，却是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他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麻了一下。在他心里，更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老头真的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怒无常。

担惊受怕的袁锋看着梁老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又紧张的小声重复道：“许是，许是从那飘……飘来的。”

这次梁老终于听清了，原来袁锋说的是这个，不由一阵失落的说道：“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随即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喃喃的说道：“他怎么可能发现，看来我真的是太紧张了。”说着又四下翻找去了。

看到这样的梁老，袁锋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这时他才觉得后脑疼的厉害，不由抬手去摸，手刚碰到，就是一阵疼痛，他不由咝地一声，吸了口气凉气。

听到这个声音，寻觅无果，一脸失望的梁老，扭头看向了袁锋，微微顿了一下的他，随即缓步走了过来。

袁锋见状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想往后挪挪身子，怎奈王婷躺着的这张床，挡在身后，又出于保护王婷的念头，结果彻底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惊恐的看着梁老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最后，袁锋甚至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结果他心中想象着疯老头，怎么凄惨的对待自己的虐待自己，等等的一幕幕，并没有出现。听到的却是一个有些失落的声音，只听梁老说道：“我瞧瞧。”

话音刚落，袁锋只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扶住了自己的头，然后在自己磕起包的后脑处轻轻碰触了一阵，随即松开了袁锋。

他看着紧闭双眼的小袁锋，心里是既感慨又无奈。直到这双温暖的大手消失，又等了一会儿，袁锋这才小心翼翼的张开了双眼……

小心翼翼睁开双眼的袁锋却是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温和老人，竟有一种亲切感。如此判若两人热表现，他的脑子一时间竟有些翻不过个来了。

梁老看着呆呆的盯着自己看的袁锋，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失神的袁锋，立时清醒了过来，忙赔笑着摇了摇头，梁老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房间里的那股奇香，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退去了，除了微微有些呛人的灰尘味道，再有就是那跳跃的炭火，散发出来的烟火气了。

梁老很是不甘心，又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却是没有任何收获。这让他心里是一阵失落，脸上更是写满了无奈的悲情，随即发出了一声不甘的长叹。

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梁老的袁锋，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梁老这一系列的古怪举动，但又不敢多问，只好这么静静的看着。犹豫了好一阵子，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将梁老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递还了回去。

心情有些烦闷的梁老，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接了袁锋递来的衣服穿在身上，这才尽量的平复了一下失落的情绪，随即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婷，有些担忧的说道：“她的身子需要调养，耗在这里，终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你两先到我的药铺去吧。”

说着来到火堆旁，将火灭了，这才来到床前，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小王婷。看到梁老抱起了小王婷，袁锋心里是莫名的一阵紧张，他真的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打量自己之后，小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种悲伤。

梁老什么都没说，抱起昏迷不醒的王婷就往外走，其实他是想看看袁锋的毅力与悟性。袁锋见梁老抱走了王婷，立时就有些急了，只见他将一些东西收拾了一下，就这么往药箱里一丢，抱起药箱就追了出去。

刚刚下过雨，天上的云还没有悉数散尽，屋檐枝叶处，还缀着晶莹的水珠，偶尔便会有水珠从上面坠下，咚的一声溅落在水洼里，溅落在泛亮的地面上。

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刚刚踏出房门的袁锋，只觉一阵寒气袭来，让他起了身的鸡皮疙瘩，不由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尽管如此，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梁老，眼见梁老越走越远。

心急的袁锋，再也顾不得许多，甩开步子就追了过去，啪啪踏水洼的声响，不知不觉竟成了袁锋的一种节奏。

有时地面泥泞的很，竟将鞋子粘成了泥土，他甚至需要挣扎一番才能摆脱泥淖的纠缠。即便这样，袁锋始终跟梁老保持了一个稳定的距离，这让他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衣服本就潮湿，在这雨后初晴的山野，里呆的时间久了，是一阵凉似一阵，冻得袁锋有些发颤，但他出于保护王婷的信念，依旧不遗余力的坚持着。

走在前面的梁老，偶尔也会悄悄打量一下身后的小袁锋，袁锋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小袁锋，他有时也会有意放缓步子，有意无意的照顾一下袁锋。

袁锋的心思都在王婷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梁老呢，他的目的就是想考验一下袁锋，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王婷身上散发的一丝淡淡的幽香，正是他在屋里找寻的那股清香，只不过现在淡的微乎其微，甚至到了不留心就很难觉察的地步。

梁老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因为在他一个医生者的角度看来，一个女童就会有体香，实在是有些荒诞。

不过袁锋的表现，多少弥补了一些他心中遗憾，他甚至想到了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被别人议论的说道：“瞧，这就是神医xxx的师父。”“是吗，那他的医术一定十分精湛。”“那当然。”等等之类的话，之后他会自豪而又骄傲的对众人，微微点头示意。

想着想着，梁老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对他却是有些躲闪，眼见躲不过了，这才有些勉强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婶，她心里正为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自责不已呢，现在又遇到了当事人，不尴尬那是假的。想入非非的梁老哪里会，沉浸在美丽的幻想中，哪里会注意到好婶。

“梁老，这是回去呀。”说着好婶尴尬的有些脸红，在心里她真的觉得对袁锋十分愧疚，更是尴尬于自己的表现。

幻想到一半的梁老，见是好婶，不由笑着温和的说道：“是呀，好婶这东西都置办好了？”

好婶强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是啊，本该早些回来的，不想被雨给截在了镇上。”说着似是抱着小孙子有些酸，又将小孙子往上包了包。

远远的就看到好婶的袁锋，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就连小脸上的神情也不由认真了几分。在他看来好婶太过自私了，兴许一个馍，对她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世上，还有好多连馍都吃不上的人呢。

他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这也会为什么，他要不遗余力的去照顾同命相连的小王婷的一个原因。好婶有些不敢接触，袁锋那专注而又严肃的目光，在她看来袁锋的目光就像尖刀一样，在拉锯着她的一颗心。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婶要么就望向一旁的原野田园，要么就是打量梁老抱着的王婷，亦或者哄哄自己的小孙子。不过他的小孙子早已熟睡，这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梁老自然看出了好婶的尴尬，自然也不能点破，但他还是有意无意的瞄了袁锋一眼，心道：“这小子有着一颗仁爱之心，这是医德里，最为难能可贵的动心了，看来我老人的家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吗。”

想到了这里，又想起了怀里的王婷来，在他看来，王婷的资质还要再袁锋之上，只可惜是个女娃，想着心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失落。

好婶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梁老就是不听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家长里短，一些生活近况罢了。

可是这回他真的错了，因为好婶先前见到王婷时，就觉得有些熟悉，可是自己又想不起来，现在又遇到了梁老，自然要询问一下。

起初好婶看着趴在梁老肩上，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侧脸的王婷，微微蹙眉，疑惑的说道：“这娃子是谁家的，还别说，跟王玉的女儿还真的有几分想象，你是没见到那女娃子生的有多水灵，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说着还心有不甘的想将王婷看个清楚，在她看来真的很像，她想知道这个娃子，到底是不是小王婷……

好婶问了一下，又打量了伏在梁老肩头的王婷一阵。她原本以为梁老会马上答复自己，可是等了半天，梁老却是一声未吭。

仍旧没有弄清，梁老抱着的究竟是不是王婷的好婶，随将心中的疑惑，尽数转嫁到了梁老身上。

她这一看不要紧，心中立时又多了几分疑惑，不由关切的询问道：“梁老这是怎了，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袁锋对好婶看待那半个馍一事，虽然心存芥蒂，但是并没有以偏概全，将好婶的为人完全否定掉。听到好婶关切的话语，他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便不再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