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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王婷却是缓缓张开了双眼,看着泪眼朦胧的好婶儿媳,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好婶儿媳见王婷醒了,慌忙擦了眼角的泪水,只见她对王婷笑了笑,很平和的说道:“你醒了,是不是婶子打扰到你了,你好好休息,婶子出去了。”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她的手,却是被王婷那只还算完好的手跟拉住了。接着就听王婷虚弱的说道:“婶子。”好婶儿媳被王婷一叫,身子立时一紧,但她并没有回过头来,而是就这么背对着王婷。
王婷对好婶儿媳的表现,并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而是就这么拉着好婶儿媳的手,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婶子是个好人。”王婷的话,让好婶儿媳身体微微一颤。
王婷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继续说道:“其实我看的出来,婶子的内心是很苦的。”好婶儿媳听到这话,脸色立时就白了,身体更是僵的厉害。而她背对这王婷的脸上,却是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也许这样的沉默让她的内心更加安宁,即便王婷说破了她的内心世界,她依旧没有说话。王婷不知是不忍,还是勾起了自己心中的伤痛,只见她轻轻咬唇,眼角已然滚下了泪水。
虽然是显得憔悴,虽然在哭,但是依旧无法让王婷那倾城的容颜失色分毫。似是感受到了王婷的情绪变化,好婶儿媳的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只听王婷语调有些低沉的说道:“好婶子,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在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
躺在床上的王婷,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那个微微颤抖肩膀。一时悲伤的厉害,这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滚了落,浸了鬓角,湿了枕头。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只见好婶儿媳背对着王婷,抬起另一只手,在脸上擦抹一番,这才转身看向了王婷。可她眼中的泪水好像擦也擦不完,转头没多久,就又从眼角偷偷溜了出来。带着几分强笑的好婶儿媳,只好抬手再去擦。
泪流满面的王婷,却是没有松开被她抓住的那只手,而是眉头微皱,一脸的哀伤,用那充满渴望的眼神,望着好婶儿媳。
那一刻,好婶儿媳再难抑制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眼泪刷地一下就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只听她带着哭腔道:“婶子答应你,婶子答应你。”
泪流满面的王婷,终于松了开了被她拉着的那只手,只见她面带微笑的抬起手,为自己的婶子轻轻擦拭这脸上的泪水。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婶子,我连夜赶制了一幅刺绣,就在那边的绣架上。”说着向着那边绣架望了一眼,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那绣架上,早已空无一物。
而好婶儿媳扭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心里顿生疑惑,但她并没有打断王婷。
只听王婷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绣功达到了什么水平,但我想那幅刺绣应该能值些银子,婶子,到时你取了那幅刺绣换些银子,就去好一些的地方置办些田产,再盖间好一点的房子。”
听着王婷这么说,好婶儿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只听她有些紧张的说道:“我要银子做什么,我只希望咱么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这就足够了。”
王婷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感动,但转眼却又一苦,只听她很是悲伤的说道:“只怕是天不遂人愿,或许我本就是他们口中说的祸水灾星。”
好婶儿媳闻言忙抓着王婷的手,摇头说道:“说什么傻话,我们婷婷这么乖巧,这么招人疼,怎么会是什么灾星,那些昏话信不得。婷婷乖,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等养好了婶子,婶子带你去镇上玩。”
竟在不容王婷说话,王婷看着眼前的这个婶子,这个内心凄苦的女人,微微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婶子,你听我把话说完。”
心中不安的好婶儿媳慌忙摇头,竟不想让王婷再说,似乎她在害怕,害怕失去这个乖巧的孩子。
王婷见状,留着泪说道:“婶子,有些事是躲避不了的,你就让我把话说完吧。”好婶儿媳依旧哭着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王婷见状,虽然心痛,但是还是狠心说道:“婶子,不要难过,你永远都是婷婷的好婶子。”说着王婷的神情显得有些痛苦……
好婶儿媳看着王婷痛苦的神情,心里十分的悲伤,忙开口制止道:“听话,不许再说什么傻话了。”
王婷看着他这个婶子,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就听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婶子,我……”
“这天也不早了,饿了吧,婶子去给你弄些吃的来。”好婶儿媳不想在这上面跟王婷纠缠,不由打断道,“对了你想吃点什么,嗯,那婶子就做些你爱吃的吧。”好婶儿媳不待王婷回答,就这么自顾自的说着。
王婷看着自己的这个婶子,不由苦笑,只得开口说道:“婶子,婶子……”
“好了你身子虚,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我这就给你弄吃的。”说着再不理王婷,自顾自的出门去了。
王婷连叫了几声,好婶儿媳都没有理会。她出了房门慢慢将王婷的房门带上,竟然就这么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王婷的房间不是很大,躺在床上就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知道婶子并没有走,她就站在房间外面。一时间心中也是五味繁杂,或许这一刻也只有那无声的泪水,以及那凄苦中,带着无奈的笑容,才能表露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好婶见媳妇去看王婷跟袁锋,却是这半天没有动静,如今都快过了吃饭的时间了,依旧不见媳妇,不由心下疑惑。
好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王婷跟袁锋那边瞧瞧,于是对坐在饭桌旁的儿子道:“我去瞧瞧。”
说着刚要起身,她就听自己的儿子起身制止道:“娘,这点小事交给儿子就行了,您还是好好坐着吧。”说着挪开一旁的小凳,就要往王婷袁锋他们那边去。
好婶见状,不由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有些嗔怪的说道:“王婷袁锋都那么大了,你就不知道避嫌?”好婶的儿子一听,心中已知不妥,顿觉尴尬。一时竟站在了那里,显得有些不值所错。
“你坐下吧,有我老婆子去就行了。”说着起身去了。好婶儿子见状,只好又坐回到了位子上。不过在他心里,同样有着按耐不住的疑惑与好奇。
其实好婶家的房子,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些,然后又在里面分出了几个小房间来,自然了这也是顾及王婷跟袁锋,两个孩子渐渐长大的缘故。
好婶家毕竟只是一户小小的农家,不想那些达官显贵,光是庭院就是三进三出。好婶家哪里盖的起什么亭台楼阁,一家人也只能这么凑合着住了。
因为王婷是女孩子,房间比较靠里,因此好婶要多走几步。好婶还么走几步,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这让好婶心头顿时一紧,这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几分。
当好婶儿媳伴着轻声的哭泣,微微抖动的身影,出现在好婶视线中的时候,好婶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看着儿媳站在王婷门口轻声的哭泣。一时间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好婶儿媳哭了一阵,很快擦了眼角的泪痕,转身间,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婆婆,这让好婶的儿媳也是微微一愣。接着就听好婶儿媳,带着几分惊讶,轻声说道:“婆婆?”
好婶忙对媳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媳妇会意,再不多言。遂跟在好婶身后,一同向外走去。直到远离了王婷的房间,好婶这才低声的询问道:“王婷还好吧。”
媳妇见婆婆问,忙开口说道:“婆婆放心,婷婷她很好,只是……”听到这个只是,前面走着的好婶,身形不由微微一顿。
好婶突然停下,好婶儿媳,微微一惊,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只见好婶转身盯着媳妇,语气尽量平静的说道:“只是什么,婷婷怎么了?”
好婶说的虽然平淡,但是看着好婶面无表情,紧紧的盯着她。好婶的儿媳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忙摇头说道:“没,没什么,她没事。”好婶在听到媳妇的回答后,心里也是一阵释然。在确定王婷没事后,这才率先向前走去。
媳妇间婆婆如此,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开口了,只得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婆婆。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面的好婶,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着回头看了媳妇一眼。
媳妇见婆婆看向自己,这才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道:“只是王婷身子虚弱,要好生调养才是。”
好婶又看了看这个媳妇,倒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好婶严肃的说道:“我不想让王婷再做绣工了。”
媳妇微微一怔,却是有些不解婆婆的意思,心道:“王婷做的不是好好的吗,这怎么又不能做了?”
好婶似是知道媳妇的心思一般,只听她继续说道:“一个女孩子,总是抛头露面的也不好,况且咱家也不缺这点钱,就是把银子堆成山又有什么用呢。”
媳妇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十分的震惊。那哪里是一点点钱,王婷做绣工,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个七八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很宽裕的过上一年了。
不过好婶之后说的这些说,实在有些道理,一家人开开心心衣食无忧,这已经是极大的好事了,那么再多的银子,放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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