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习以为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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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反正横竖左右现在闲着也是无事，在你死前，本大人就再让你长长见识，此阵，阵内为阴，阵外为阳，阵内为死，阵外为生，它是以天地规律布设的一座大阵，运用的乃是天地之力，所以要想破阵而出，那你得有把天捅破的能力，依本大人之见，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一起联手，也是无法打破的，因为这根本就是在逆天而为。”

西帅本已收回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无尽的虚空。

“逆天而为？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不是说任何阵法都有阵眼所在吗？找到了阵眼，还破不了此阵吗？”

阿来眼中继续冒涌着精光。

“话是不错！绝大多数法阵皆是如此不假，可刚才本大人不是说过了吗？此阵是以天地阴阳布设的一座大阵，所以它自是有所不同，此阵确有两处阵眼，一处阵眼为阳，在阵外，另一处阵眼为阴，自是在阵内，即为阴，那这阵内就无处不是阵眼所在了，说白了就是，这整个阵内就是一处阵眼，所以找不找阵眼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要破阵，就必须要有把天捅破的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西帅昂头绕了一圈，进一步解释道。

“你这？说来说去等于没说？难道除了逆天之力，就真的一点机会没有了吗？”

阿来还是不死心。

“额……，话也不能全然这么说，要说机会嘛，也不是一点没有，唯一的机会就只能寄希望于布阵者在布设时出现失误，所布设的大阵有瑕疵或者是漏洞，这不是一座完美的大阵，如果能找到瑕疵或者漏洞，我们一样可以破阵而出。但是以阴玄魔君之能，你觉得他会出现失误吗？反正本大人以为这种可能性，是零。”

西帅干脆直接躺在了虚空之中，驴蹄不停地划着圈圈。

“哎……，西帅大人，你这又是一堆废话！”

阿来使劲白着眼。

“嘿！你个臭小子，不是你问的本大人吗？要不是你问，本大人连废话都懒得与你说！”

西帅扑棱一下站了起来，驴蹄点着阿来。

阿来不再理会他，而是将罩住众人的整个光罩变成了每人一个，然后才继续说道“那阴玄老儿也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代表他就不会犯错误，我还就不信了，偌大个阵中，一点毛病找不出来，走，我们分头找，认真仔细地找，不要放过阵中任何地方。”

说完，阿来掠到远处，神识散开，开始一寸一寸搜索起来。

众人见状，也各自寻了一个方向，与阿来一样，开始了寻找。

只有西帅，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愣了好久，方才不情不愿地去找了。

阵中各处，无不充斥着浓郁的死气，死气是有味道的，那是一种腐朽的，潮湿的，苦臭的味道，阿来仔细认真地搜寻了一处又一处，发现无论每一处虚空都是一模一样的，死气就充斥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即便自己从中掠过，也带不起丝毫。

随着找得范围越来越大，找得时间越来越长，就像这无尽的漆黑虚空一样，阿来的心渐渐地沉入到了谷底。

这座让人死亡的大阵，这座阴玄魔君修来准备弑仙戮神的大阵，真的是完美无缺的吗？真得没有一丁点漏洞吗？

阿来一遍一遍不停地问着自己，心思在有与没有之间不停的徘徊，问得遍数越多，徘徊的时间越长，阿来那原本升起的无限信心，变得越来越少。

就像曾经陷在六道轮回自我心念中那种类似绝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不同的是，那次是孤独的，绝望的，而现在绝望却并不孤独，因为有雪儿他们陪着自己，可正因为如此，此刻，阿来的心是痛的，这种感觉，远比当初陷在六道轮回里面更加让阿来无法忍受。

“不！雪儿，我一定把阵破了，我一定要带你们出去。”

虽然心中已被绝望与痛苦溢满，可阿来还是坚持不懈地搜索着，这种搜索什么时候是个头，阿来不知道，阿来也不想知道，相比一点希望没有，阿来反而更愿意这种搜索可以一直进行下去。

“或许能一直寻找到死去也是幸事。”

神念耗损的太多，阿来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能同时搜寻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小，阿来不得不加快了掠动的速度，只有靠这些更多的动作，阿来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昏睡过去。

阿来扭过头，迷胧的双眼第一次看向身后，却发现雪儿等人依旧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以自己的掠动速度，明明应该飞掠出去了很远很远才对，可为什么却像停在原地没动一般？”

阿来吃惊极了，这一发现让阿来早已昏沉的神经都激灵了一下。

“是了！这座大阵，向身体里面灌注的是死气，从身体之中抽离的是生气，就像呼吸一般，循环无休，而这个过程，根本就与空间没有任何关联，无论是在天涯，还是在海角，从生到死的过程，都是一样的，所以这阵中无尽的漆黑虚空，根本就是唬人的，这无尽的虚空根本就不在阵内，而是在自己的心中，这无尽的虚空是自己给自己幻想出来的，雪儿他们与我都是一样的幻想，不，或者说所有陷入到这个阵中的人，都会这样想，因为这本就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可恰恰是这种习以为常，让人们完全丧失了打破它的能力。”

想通了这点，阿来再次缓缓浮身坐了下去。

“其实破阵与探墓与寻仙一样，是我又迷惘了。”

阿来放弃了神念的搜索，放弃了在阵中四处飞掠的打算，全部身心沉入到了寻仙诀之中，所有的注意力转到了张合的鼻息之上。

腐朽、潮湿、苦臭的味道满溢着鼻息，阿来渐渐适应了这种味道，适应到对于这种味道，慢慢地再也感知不到，再也分辨不出。

但这绝不是阿来的嗅觉已经丧失掉，而是阿来对于它的熟悉程度，已经熟悉到了将它从神识中忘记。

因为只有这样，阿来才有可能找到那可能存在的一丝不同的味道。

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众人仍在不停地寻找着，而阿来就一直那么浮身悬空盘坐着，一动也不动。

“找到了！”

阿来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精光一闪。

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润的，干燥的，腥甜的气息在阿来正前方出现，那是属于外面天地法力的味道，每渗入的一丝天地法力很快就被腐朽、潮湿、苦臭的味道覆盖，如果不是阿来鼻息足够敏锐的话，阿来是断不可能发现的。

身形一闪，阿来瞬间出现在那丝若有若无的温润的，干燥的，腥甜的气息附近，眼睛紧盯着那处，一样的漆黑，看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突然，阿来掌心中仙力喷吐，将盯紧的那处周围的死气尽数逼迫开。

没有了死气掩遮，阿来盯紧的那处，有四行小字显露了出来。

天命非因莫强求

何许迁怒生灵仇

时空不同爱做舟

纸鹤碧鸢共遨游

“什么情况？这是梦蝶最后留给夏谪誊的四句话？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这四句话成了夏谪誊心中的破绽？还是，这大阵中的这丝漏洞，根本就是夏谪誊有意留下来的？可这是为什么？”

种种猜测在阿来心间泛起，一时间，阿来心中没有答案。

“嘿！小子，快过来看看，功夫不负有心驴，你别说，这漏洞还真叫本大人找着了！”

突然的一声惊呼，打断了阿来的沉思，阿来心中再度一惊。

“还有漏洞？”

阿来再次仔细地看了一眼这四行字，确定记清了它们所在的位置之后，腾身朝着西帅所在的方位掠去。

待阿来掠到身边，西帅抬起了驴蹄，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出现在了西帅的蹄下，这道漏洞，比自己方才找到的那丝更为明显。

“这又是什么情况？”

阿来心中不免又是一惊。

“西帅大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慎重起见，阿来必须得问清楚来龙去脉。

“怎么找到的？小子，你好好地感受一下这道裂缝的周围！”

阿来神识瞬间扑上，细细感受开来，在这道裂缝周围，阿来察觉到了一丝域外领主慝丂暜的灵魂气息，只是它太淡了，而且没有一丁点的味道，怪不得自己闻了那么久，竟没有发现此处。

“域外领主慝丂暜的灵魂气息？不应该啊？这又是为什么？有什么阴谋不成？”

阿来心底更加迷惑了，脑间比方才自己找到的那丝漏洞还要乱。

“西帅大人？看样您对域外领主慝丂暜的灵魂气息不是一般地熟悉啊？”

阿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西帅。

“哪有？哪有？本大人不过是在此感受到了一丝凶邪罢了！慝丂暜是谁啊？本大人好像并不认识啊？”

西帅赶忙打着哈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