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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裴一关上门,便着急地撩开纱帐,一看到言芷这才放下心来。言芷依然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半卧在纱帐里,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笑什么?”萧子裴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个图案他的确曾在言非默的身上看到过,那是他身上的玉佩,于是怅然问,“你送了个什么东西给那个楚天扬?你真是偏心,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送过礼物给我。”
言芷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萧子裴悻悻地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说吧,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真话?刚认识的时候,你骗我是个小文书,京卫营那贪污军饷的案件了结了以后,我在大殿上看到陛下封赏你,整个人都懵了。”萧子裴一想起前事就恨得牙痒痒的。
“后来你骗我是个男的,害我以为自己真是个断袖,跑到秦玉楼去验证,真真像个傻瓜。”
言芷嘴唇微启,又吐出两个嘴型。
“你又骂我!”萧子裴嘿嘿笑了,“你再骂我我就再给你灌药,让你一辈子都这样乖乖地躺在我身边。”
言芷白了他一眼,敛了笑容。
萧子裴心里一慌,急急解释说:“小芷你别生气,我说着玩玩的。你看你骗了我的兵符,假冒我去调了兵,我都没生你的气。”他的语声渐轻,将脸轻轻地贴在她的脸上,“明晚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再骂我。”
说着,他吹熄了床头的烛火,抱着言芷,心满意足地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依稀觉得仿佛有人轻轻地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子裴”他轻唔了一声,感觉到有一双手慢慢地围了上来,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紧接着,一个柔软的吻印在他的眉头、他的眼睛,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萧子裴微微呻吟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含住那个柔软的唇瓣,吸吮着梦中人的甘甜
可能是梦太美,萧子裴从梦中笑醒,一看天色才刚刚晨曦微露,再想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旁言芷侧头靠在他的胸膛睡得正香,萧子裴不想吵醒她,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唧唧啾啾的鸟鸣虫叫,心里觉得无比的幸福。
按照计划,萧可悠闲地带着方文渊一起在大楚京城闲逛,逛了茶楼逛戏院,逛了戏院逛市集,逛了市集以后看到了一条街上有好几家妓院,萧可兴致勃勃地绕着门来回走了两圈,还想往里去,被方文渊一把拉住了。
“这功夫了你还有闲心逛这个?”
“我体察民情,看看这个大楚和大衍有什么不同。”
方文渊气急败坏地拽着他往回走:“难道你还想和人深入探讨大楚和大衍的姑娘有什么不同吗?”
“哎,你别拉我啊,这也未尝不可啊”萧可笑吟吟地看着方文渊,暧昧地问,“文渊你有没有去过?别脸红啊,去过也很正常。”
方文渊恼羞成怒,一声不吭地走了。
到了午膳后,萧可带着方文渊去拜访了楚天扬,期间支开方文渊数次,楚天扬试探着问了几次,萧可表现得十分迫切,让楚天扬心里十分满意。
六横馆里,萧子裴已经都安排好了,一共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座位下有个夹层,他亲自把软褥子铺好,摒退了左右,将言芷抱到夹层里。言芷惊异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疑惑。萧子裴笑着说:“怎么这么看着我?舍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吗?”
言芷轻轻地唔了一声,眼波流转,落在他的脸上,张了张嘴,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萧子裴凝视着她的脸,不舍地亲了亲她,狠下心肠,把她放了下来,柔声说:“小芷,这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三天,我不恨你啦,你也别牵挂我,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的病其实没什么,都是我故意夸大了气你的,你骗了我这么多回,我总算骗回来一次。”
言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低声说:“你要干什么?”
萧子裴顿时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能说话了?”
言芷的脸微微发红,瞟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她的语声低柔喑哑,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
萧子裴呆呆地看着她,忽然想起昨晚那个缱绻的吻,顿时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那昨晚是你”
“谁说是我?你是在做梦吧。”言芷抿嘴微微一笑。
萧子裴定了定神,怅然一笑说:“一定是我在做梦。小芷,你在这里呆一会儿,再过二个时辰,你的药性就彻底解了,到时候你护着小殿下一起回京,一路上多加小心。”
“你呢?”
“我?”萧子裴笑笑说,“你在担心我吗?我随后就来。”
言芷有些狐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夹层的盖子盖上:她的四肢虽然已经可以动了,却依然绵软无力,不一会儿,马车动了起来,她听到高天和方文渊上了这辆马车,听到萧子裴在叮嘱高天,听到马车踏踏地驶出府外飞奔起来。
言芷凝神听了半晌,只听到两辆马车的声音,却没有听到一起驻入六横馆的王府亲随跟上的脚步声,心里渐渐发慌起来,不由得暗悔这两天为了看萧子裴的笑话没有认真去解身上的药性。她思忖片刻,气沉丹田,小股真气在体内流转,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芷清醒了过来,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马车仍然在路上飞驰,她凝神细听,外面高天的声音传来:“方大人,将军为什么严令我不能离开这辆马车?说是车在人在,车亡人亡,唉,我坐在这里脑袋都疼了。”
方文渊调侃说:“高大人是不是惦记着前面的听云姑娘啊,不如我和听云姑娘换辆马车,这下你的脑袋就不会疼了吧。”
高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她就是想骗我的那时候给了我好脸色,被我戳穿后就一直冷着脸,快冻死我了。”
方文渊哈哈大笑起来:“活该,你就不会假装被她骗倒了,那她就会一直对你好言好语了。”
高天悻悻地说:“方大人你真会幸灾乐祸。”
言芷在夹层里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们提及萧子裴,只得在夹层顶上敲了敲,叫了一声:“停车!”
马车里的两个人愣了一下,高天一反身将方文渊护在身后,“苍啷”一声,宝刀出鞘:“谁!”
言芷推了推夹层,发现板从外面扣死,她微一发力,外面的插扣顿时断开,她打开盖子,猫腰从里面钻了出来,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问:“小殿下在哪里?”
言芷仍穿着莫急的那件灰衣,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肤如凝脂,声如冰泉,看得高天和方文渊都呆了一呆,高天略带狐疑地问:“你是莫急先生?怎么化成言大人的模样?让将军看见了就糟了,还不赶紧去换掉!”
方文渊终于回过神来,惊喜地叫了起来:“停车!快停车!小殿下,快来看,这是谁来了!”
不一会儿,萧可和听云从钻入马车,萧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他颤声问:“你真的是非默哥哥?我的生辰是几月几日?”
言芷微微一笑说:“小可,虽然我不是你的非默哥哥,不过你的生辰我是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你母后都喜欢亲手给你煮上一晚长寿面,你都是吃上一口就央我偷偷倒掉。”
萧可顿时眼圈一红,哽咽着叫了一声:“姐姐!你骗得我好苦!”
言芷的眼圈也微微发红,却依然笑着说:“小可你别怪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萧可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恨恨地说:“好,姐姐既然这样说,就再也不许走了,你要是再走,我就算把大衍翻个底朝天都要把你翻出来。”
言芷轻叹一声:“好,我不走了,就算走也和你告假,行了吧!”
“好,”萧可眼睛一亮,“到时候我也和父王告假,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
一旁方文渊嗤笑了一声,看到萧可不满的眼神扫过来,立刻头朝天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高天站在旁边,张大嘴巴,一副傻呆呆地样子,听云冷笑一声,说:“傻瓜,虫子要飞进来了。”
高天呐呐地问:“听云姑娘,我没看错吗?真的是言大人?她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听云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家姑娘的心思,你能看出来?你要看得出来我就头朝下绕着京城走一圈!”
“真的?”高天顿时精神抖数,“不用走一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好,就这样说定了。”
听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悔自己失言,正想拿话补救,只听得高天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凑到听云耳边说:“你看言大人费尽心机接近萧将军,巴巴地给他治病,一定心里惦念将军的紧,等等马上要问萧将军了。”
听云刚想驳斥,只听见言芷敛了笑容,沉声问道:“萧子裴人在何处?你们这般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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