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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风傲递过来的手,我怔了一会儿才算反应过来。
说实话,我看不透这个人的内心,也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种看不透与花间那种却不同,凌风傲不会让我觉得不安,而花间却相反。
想我跟在花间身边也有几个月,却从未真真正正去了解明白他,而面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却能够看的明白,这真是无法言明的悲哀。
在这个我最凄惨的境地,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原来只有他一个。我不能否认这一刻心中的感动,也没有掩饰这种感动之情。
我缓缓将我那发颤的右手够向凌风傲的手,就在两只手的指尖相触之际,我突觉心口发闷,一个没忍住,再次吐了一口血!
我苦笑不迭的看着地上的鲜血,只怕这次是伤了内脏,否则不会吐了两口血。这一吐不要紧,却使我错开了凌风傲就在眼前的手,痛苦的支在地上。
然而这时,凌风傲做了一个十分令我吃惊的举动,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双臂硬生生将我从地上扯起,不顾我的疼痛,然后就这样大庭广众的紧紧拥住了我!
这一拥,竟是永生难忘的力道与温暖。
细想来这些年要的是什么,不过是这一个让自己觉得心安的臂弯而已,而这一个紧密的拥抱,却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根弦,使自己在瞬间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双手垂在身侧,只是呆在那里,便是之前最抵触的与他接触如今也已经不在。
智商在这一刻全部脱落,哪怕人来人往眼神怪异甚至指指点点也都无妨,身上再多的伤又怎样,都在此时被治愈。
“凌……”
“不要说话。”
话未出口便被他打断,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哽咽与自责。我不自觉的闭上嘴巴,忽听他接着道:“小笙笙……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没有及时救你……”
这语气,自责与哭腔兼有。受伤的明明是我,他却像是比我还要激动一般。我不由得想要出言安抚,却又被他阻止。
“怎么舍得让你受伤……”我默然无语,竟是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凌风傲从前的种种作为。初次相见,是在那个宴席上,他风流浪荡,像极了负心公子。当夜,我被他压在墙上,好一顿轻薄调戏。
却难忘他的那一句愿意用西厂来换我一个人为妻。
他一直在按照这句话的意思来做,我一次次的将那些话当作戏言,当作耳旁风。因为我从不会相信这些虚浮的诺言。
我曾多次出言重伤于他,最后都被他厚脸皮的化解。我自己都觉得那些话是极其伤人情面的,他也不曾在意。
我从未将这样一个人放在心中,因为彼时,我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始终无法磨灭的身影,一个令天地变色的绝世男子。当心中被一个人全部占据时,是无法容下另一个人的。
但是同样的,当那个人化身成针的时候,会把你扎的很疼,却不会流血。伤人于无形,毁人于无迹,在你最不会防备的时候,给你最重的一击。
这样的话语,倒是不曾有人说给我听的,自然而然,我也不会知道此时该回什么才比较妥当,亦或是,什么都不要说,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
我想我不会忘记这个清晨,在江南的小镇上,曾有一个人对我说,不希望我受伤。这是生命中第一份让我有发自心底流泪冲动的紧张,我会拿命珍惜。
心中无依,还能去哪里好呢?天大地大,何处是家。
西厂在今天算是彻底与东厂崩裂,并且已经公开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与态度,以后西厂自当全心全意服务于锦衣卫。
想到锦衣卫,就不免要想到那些黑衣如铁,白色衣领严肃的锦衣卫们。而最为打眼的,当属锦衣卫的都督则慕无误。
花间与则慕的明争暗斗一直都未停息过,却难以预料这两个男人谁才能雄霸江山,睥睨天下。是阴谋诡计多端莫测的花间,还是表面严肃正直实际内心另有算计的则慕?
我自当知道,锦衣卫则慕能走到今天的地步,能令花间觉得忌惮,自然不会只是看起来这般正直的,从花间得政到现在,多少正直人式成了东厂的刀下鬼还是个有待考察的数字,所以不能说则慕是因为这正直才能坚持至今,怎么看他都是另有让人青眼相加的地方。
凌风傲身为西厂都督,轮官位,并不见得会比锦衣卫低,然而他对锦衣卫和东厂都要恭敬有加,实在是因为实力不如人。更何况西厂实在没有做大的必要,而且朝廷一向以东厂为尊,西厂的存在才是鸡肋。
医馆大夫收回为我诊脉的手,叹息了一口气,捋着山羊胡道:“这位姑娘只怕得修养许久才能完全恢复,若这次修养不好,以后怕是会落病根啊。”
我听完之后很是平静,然而凌风傲却紧张地道:“劳烦大夫多费心,药材并非大事,只要能让她尽快好起来。”
“嗯。”大夫听完后,慎重地点点头,然后道:“稍后我会写下几张药单,只是上面有几味药材倒是极为珍贵,若是加以服用定会早日好起,若是寻不到……其实倒也无妨,只是拖的久些,修养起来也较为麻烦。”
“有劳大夫了。”
看着这位老者刷刷写了几张药材,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大半年的样子,希望不会也成为一味药材才好。
凌风傲重金感谢了前来医诊的大夫,在他开完方子之后,亲自将他送出去。
而我望着躺在桌上的药方,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
花间。
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直念到心中痛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人迹寥寥的早上,当着那些百姓的面,就在这万里江南,隔着几层轻纱,冷漠高高在上的态度残忍将我拒绝。
那种被狠狠抛弃了的痛楚,便是深夜熟睡也会因此惊醒,那种心酸泪落的伤痛,直教人难以承受。
他纵容手下伤我至此,又称呼我为夜公公疏远于我,将这些与早上在客栈得到的消息相结合,他似乎……早在知道我被则慕带走的时候便退了房,正是那日!
他根本就没想过救我。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凌风傲那颀长身影便闯入眼眸之中,就像他突然闯入了我的声音一般。
“夜笙?你……你哭了?”他微微惊讶,也微微难受,总之这种声音让我很不好过。
可是……我在哭吗?我拭了下眼角,发现果然是湿的,可我却在想着,原来我还是会哭的,我还有血肉。
此时我的心中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哭,更是不想为了花间而哭,所以我摇摇头,对他道:“没事,我大抵是眼睛太酸了。”
却见他低头沉默片刻,忽然道:“也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让人疲惫的事情,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准备一些吃食。有些事,睡醒一觉便过去了,不必太过放在心中。”
“嗯。”我点点头,休息一下也是好的,能让我安定一下心神,头脑清晰一些。
凌风傲见我的表现还算正常,便放了心似的出去了。我怔怔的看着合上的房门,最终还是选择闭上双眼,潜心睡去。
一觉醒来,早已不知今昔是何年,唯一的知觉便是自己上身部位又酸又痛,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
我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到那一个画着秀水青山的屏风上。原来我又回到了妓院中,则慕的妓院。
我支起身体,谁知这一平常的动作竟引发了我一连串的咳嗽声,那种咳嗽就像是要把肺吐出才罢休的感觉。
“妹妹,怎么咳的这么严重?”
则慕大力推开门,迅速的跑到床边,极其紧张的替我拍抚着后背,我转眼由地面看向他那线条坚毅,仿佛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太多表情的脸。
妹妹。
恍惚之间,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一个被称为哥哥的人在世。而他,正是东厂的最大敌人,则慕。
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情,难伪难辨。我不知则慕是哪里来的勇气与底气,他就是那般肯定。甚至我一次次否认着想要离开却落的一个关进房中不让外出的下场。
哥哥都是如此对待妹妹的吗?我想笑,但她还怕笑完后自己又咳个不停。
“多谢则都督,都督纡尊来此,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在真相未明之时,我只能与他保持一个正好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心底就无法承认我是他的妹妹。
至少,没有一个亲哥哥会将妹妹关在屋子里半个月,没有哥哥是这样的。用一个更加离谱的理由,那就是我与则慕之间没有任何的心灵感应,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并不在。
则慕面容坚毅,修竹般的浓眉蹙起,语气略带不满与责备:“不要喊我都督,我是你哥哥。你为何这般生疏于我,是因为那半个月的禁足,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管怎样,你都要说出来,我不想我们兄妹之间有任何芥蒂。”
“我不相信会有哪个哥哥只因妹妹不肯与自己相认便将她禁足房中半个月,并且一次不曾探望。”我如实道出心中的不悦。
则慕坐在我的床边,算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就这样与我对视,波澜不惊。“若是当初你的心中还有一个人,若是当初你已看清了他的面目,若是你当初和现在一般,我断断不会禁足你半个月。我并非禁足你,乃是保护你啊……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妹妹。”
本来面目,是啊,本来面目。也许今天发生的事则慕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因为花间的举动伤害了我,也在我面前暴露了本性,让我知道我喜欢上他根本就是错的。这样一来倒是免了他日后劝我的口舌,也让我长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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