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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是吃硬不吃软的典型,说白了我这个人就是贱皮子。别人对我越是好言好语我越是给脸不要,相反要是拿刀逼着我,我就越是怎么说怎么是,也许这就是天生贱骨。
而花间这个人,软硬不吃。当然我也没有指望过他会因为我这一番发泄而对我有什么改观与补偿,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
血,依旧在向外冒。我擦了几次,除了一手背的血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成果,最后我索性不去管,反正又没有什么用。
花间就坐在我的面前,用那种我从前最是惧怕的目光看着我。那深沉到可怕的面容,以及周身所散发的强大气场简直让人喘不过气。若我还是从前的我,定会被吓的连忙尿遁而奔。
可是,如今这种境况,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不知会不会妥当,我却有了这种感觉。
或者是面对眼前人的感情,或者是面对眼前人的心,都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单纯。
所以此刻我并不害怕花间,相反还会觉得,花间若是在此刻的一怒之下亲手杀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目光之余,我注意到了花间的双拳正在慢慢收紧,再收紧……那秀气的双手握成拳,骨节分明,隐隐泛白。
见此,屋子里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沉静再次被打破,我冷笑着,翘起一边的嘴角,将我嘴贱作死的节奏发挥到了极致:“督公是否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想要再次杀死我呢?”
我话音甫落,便觉一道人影扑了过来。脖子被一只冰冷手掌掐住,那种冰冷简直刺骨,刺痛人心。
他向来都是心狠手辣,做事毫不留情的。民间所流传的,并不完全都是夸大。不说对别人,仅是对我就从未手软过。
记得上一次是我提出要离开东厂,他便是这般手段,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那一瞬间想要毁灭一切的戾气简直让人生畏。可那次,我并不觉得害怕。同样的,此刻的我除了觉得有些可笑之外,还是一样的心情。
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又何以为惧?
花间到底是花间,俊美无双,即便是在发怒依旧令人着迷。此刻的近距离相接触,如果脖子上没有那只正在夺取我性命的手,倒真是极好的姿势。
空气渐渐被那只手夺走,我只觉得头脑发胀,呼吸困难,想要挣扎离开,想要更多的空气。
然而这一切如果是花间想要看到的,我不会反抗。
“夜笙!你……你真是好冷的心!”
花间莫名冒出一句话,可是我的耳朵已经嗡嗡作响,任何声音落在我的耳中都已不再那样真切。即便如此,我却轻易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那股咬牙切齿劲儿。
可我却笑了。尽管这个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狰狞。
“再冷……属下也是有心之人……总要比督公您……无心的好……”
嘴硬究竟会是怎样的下场我已经不再害怕,我就是不想让花间快活,不想让他心中好过。我恨,恨不得咬死他。
看得真切,那一双细长的凤目瞬间染上一层冰霜。那种感觉与他杀人时无异,此刻的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东厂督公。
尽管已经离死不远,我却用一种平静的吓人的目光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当他真的杀掉我时,他的眼中会不会有过瞬间的犹豫,瞬间的不舍。这真的是一个应该让人大骂犯贱的心思,然而我还是忍不住。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在奢望着……
脖子上冰冷入骨的感觉突然消失,我的身子一轻,那边花间已经重新坐好,就像一个没事儿人。看他的面色,就仿佛刚才差点让我丢了性命的一幕与他无关一般。
“夜笙,并非本督不敢杀你。”
呼吸了大量空气的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而在那种难受的感觉中,我听见了这样一句话传入我的耳中。
这样的他,迟迟没有下手的他,真是让我觉得厌恶。我忍下咳嗽,回敬了一句:“那你为何不杀了我!督公,你一日不杀我,我便一日想杀你!”
花间定定的看着我,而我也在看着他。这样静默到可怕的对视,并非第一次,可是每一次都仿佛是我在作死。
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我偏偏要作死。
半晌,花间那削薄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一句很没由来,却又是事实的话。
他说:“夜笙,你现在就是个疯婆子。”
其实我一直都是疯婆子,我只是在我心底的世界,一个人疯着。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我为何不疯魔?
被咬破了嘴唇流的下巴全是血,又被我掐了脖子,很可能留下了掌印。加上身上还带着伤,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我早已丧心病狂。
见我不语,又或者是花间实在不愿与我再纠缠,他站起身朝门走去,那背影高大,却又带着一股寂寥,这种感觉是从前未曾在花间身上看到过的。我为这种奇怪的感觉而可耻着,我怎么能再对他有任何别的动容想法?
所以下一秒,为了那一句疯婆子,更为了心中所有的怨恨,我直接从床上奔了下去,甚至连鞋也没有穿。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身后的异动,花间刚转过身就被我扑了个满怀。我得承认的是,那片刻的温暖与结实实在让我想要一直依赖下去。
真想时间就这样停驻,或者从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我依旧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每日无忧无虑的无节操小太监,然后停留在花间的怀抱中,享受甜蜜。
一晌贪欢。
终究……只是一晌贪欢。
下一秒,借着花间的惊愕,也借着我的丧心病狂,我隔着花间那不算厚的雪蚕丝,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带着所有的怨怼,带着所有的愤恨,带着心中已久的积怨,全部都在这一刻发泄而出。
我有多恨,有多怨,有多么痛苦,我全要在这一刻报复回去,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归还到花间的身上。
他的肩膀,承担的不仅是整个东厂,更有天下,有着整个未央,而现在,也有了我的嘴一张。他本身就比较瘦,却瘦的匀称,这一口下去,有肉有骨,我只有把能使上的力全都用上,否则我怕他没有感觉。
我紧紧抱着花间的腰,那样的瘦,那样的让人爱不释手。而我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啃咬在他的肩上。那种熟悉的腥甜充满整个口腔,我仍然在继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唯一知道的是,花间的肩膀已经湿了一大片。有我的口水,有花间的血。即便是如此,花间他从始至终,未曾吭过一声。寂静的屋子,一直很寂静。
我抬眸,却撞上花间那双淡漠如常,毫无情绪的细长凤目。
“咬了这么久,下巴很酸的吧……”他的面部以极缓极缓的速度绽开一个很淡的微笑,花间抬起右手,轻柔的拭去我下唇上沾染的,就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贝。
我不动,静静的任他擦拭。
然后,我看着他的右手以及他的右手拇指,带着我唇上的艳红色,抚了抚自己的左肩。他一直都在用极其温柔的力道与动作,这样的他让我觉得以前那阴冷心狠的他,都是假象。只有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移回看着左肩的目光,在那目光看向我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种致命的温柔,让我在那一瞬间想要抛弃一切外物去沦陷其中,不可自拔。
只怕我一直沉迷一直陷入的,正是他的这种温柔。尽管我并没有见过几次,可每一次都让我难以抗拒。
“很疼的,夜笙,真的很疼。”他顿了顿,垂眸半晌,重新看向我。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缓缓开口:“若是这种方法能让你宣泄所有,我可以为你忍住。”
我凉凉一笑,泪水却夺眶而出,无法遏止。“如果我告诉你,这点肉体上的痛苦其实不及我心底的万分之一呢?花间,你有没有试过将自己的一切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却被他狠狠抛弃的感觉?你能否体会得到,我千方百计的前去寻你,最后却被你一句话,重伤到现在,不知何时能康复的感觉?”
我哽咽着,那种压制不住的酸涩感实在难以忍受,可我还是要说。
“比起心底的痛,那种狠狠伤害过的感觉,这一点疼痛又算什么?你所感受到的,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泪落如雨。一滴又一滴。那些过往,统统变成了利刃刺进了彼此的心脏,让双方伤痕累累。就算假装着,也是结了疤的平静。一旦揭开,则又是血淋淋的痛。
我做不到就这样豁达的原谅花间,我承认还爱他,但这不代表就会因为他的一点举动就忘掉那一切。有些东西,早已被深深刻在心中,是忘不掉的。
所以,此刻的我根本无法理解,为何在他作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面对我,还能像以前那般说对我怎样就怎样。真的很想问一句“花间您究竟是多厚的脸皮”,可是问了,又会怎样呢?
花间终究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他,东厂督公。则慕说的不错,他只是看中了我是则慕的妹妹这个身份。至少,则慕是认定这一点的。
回想起来,我甚至要怀疑那次在山崖上,花间是不是故意用我去挡刀,借此让则慕发现我,然后……达到他一直以来的目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事情的真相将心中的幻想伤的支离破碎,造就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我。
敢咬花间的人,还会有第二个吗?
我吼出这些话,最后的答复也只是花间那沉思的模样,不发一言的沉寂。我简直厌恶死了这样的他,这算是逃避,算是不敢面对吧?想不到花间也有这样的一面,我看着便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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