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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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被掐了一把的衙役冷不丁的叫喊出声，使得元文亮才回过神来，很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叫着的衙役。

“李步瑶，本官来问你，你可认得那死者张美？”

“回大人的话，民女与怜……小莲昨日夜里路过张公子家门前，因一时找不到可以投宿的客栈，实属无奈，便上前敲门，想要借宿一晚。”

“然后呢？你就把人家给杀啦？”

于步瑶微皱了下眉，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子当官儿的，问话也问的这么没有水准，一看，就不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连崔阳也感觉元文亮的问题好白痴，虽知道她好色，却不曾想到在公堂之上，他也能这么放肆。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并未杀死张公子，我们离开时，此人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于步瑶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怜儿，心里还真有些心虚，莫不是她们离开以后，又出了什么事？

“你们几时离开？”

“已快四更。”

“这个时辰天还没亮，你们既是借宿，却为何又半夜离开？”

“这……”于步瑶不知如何开口为好，自己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若是说那张美想要，却未随他愿，若是此话哪日传入严启东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

“回老爷的话。”怜儿看出于步瑶的心思，忙抢先一步开口，“是那张公子见我与小姐两个弱女子，便想占便宜，是我，拿了桌子上的花瓶将他打晕，然后才逃出来的，所以，就算是那个张公子不幸死了，也是被我打死的，与我们家小姐无关，还请大人明查。”

“唉呀呀呀呀呀，我就知道是你，你家小姐怀有身孕，就是再美，那姓张的也不敢动歪念，你看看你，怎么就那么不自爱，怎么就那么……”

于步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一脸不解的看向怜儿，以眼神询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崔阳其实也早已料到是这么一回事，但，对方不是那个叫小莲的丫环，而是这个叫李步瑶的小姐，很显然，那丫环有在撒谎。

“大人，那张美是被火烧死的。”崔阳没好气的提醒，果然惹来元文亮的一阵白眼。

“火？”于步瑶与怜儿均是一脸吃惊，怜儿忙看向元文亮，“老爷，我与小姐并未放火，那张公子却是被火烧死，可是与我等无关的呀。”

“闭嘴。”元文亮忽然拍打着惊堂木，很不高兴的看着怜儿，“你这个下人，可是胆子不小，你刚承认自己杀了张美，如今又说与你无关，你以为我这常州知府，是你闹着玩的地方吗？”

“元大人？”于步瑶没想到这个元文亮竟是个连清字都不沾一点儿边的昏官，“既然那张公子是死与大火，我们并非放火，之前也只是将他打晕，却不致死，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弱女子，就是有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啊。”

“你当然没有。”元文亮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个我知道，都是你的这个丫环，你看看你，怎么就找了这么坏的下人呢？这次算你万幸，遇到本大人，还能明察秋毫，将案情查了个清楚，要是遇上别的大人，你可就惨啦，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步瑶心中不禁冷笑，她现在就已经到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地步了，看向怜儿，见她对着自己猛摇头，附在自己耳边说道，“小姐，只要你没事就好，你还要去苏州找严公子，不敢耽搁。”

“不。”于步瑶摇着头，看向元文亮，“元大人，人是我杀的，是那张公子……想要侵犯与我，我才失手杀了他，一切都是我做的。”

崔阳看到于步瑶的举动，不免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舍身护着自己的奴婢，也由此，他更相信，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再不然，就真的是张美自己不小心使得房子里着了火，才送了命的。

“你……你这个李步瑶，怎么不知道好歹？”元文亮明显对她的举动有些生气了，“这样子的下人，你还要她干嘛？净给你惹祸，你……”

“她虽是下人，却比有些坐在高堂上的大人还要看得清，看得明，她对我来说不只是下人，更是我的亲人，老爷，你要么就撤查此案，要么就把我们俩都关起来。”

“你……糊涂。”

崔阳却再次感动，好一个有情有意的烈女子，若自己是那个下人，也会为有这样的主子而高兴，再看看元文亮，同样是人，他却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元文亮看于步瑶一脸倔强，实在无奈，便下令，将她们二人一起关了起来，崔阳心里虽对元文亮的作法感觉甚是荒唐，却也是人在屋檐下，敢怒不敢言。

知府的大牢里，于步瑶与怜儿均是一身囚服，坐在里面仅有的一张木板床上，怜儿看着于步瑶，一脸的心疼。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你没看到那是个昏官啊？他是不可能会查清真相的，所以，你留下来，只会耽搁时间的。”

“我知道，可是让我留下你一个人在此受罪，我怎能忍心？”

“怜儿当然知道小姐你心疼我，可是……”

“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定，这昏官若真不查明真相，只要让我出去，我一定将他告下。”

怜儿不禁失笑，“你呀，若真是能出去，还是尽快帮肚子里的宝宝找到爹爹才好。”

于步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温柔，“最近，这孩子可是开始踢我了，好调皮。”

“那一定是位小少爷了，相必严公子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呢。”

于步瑶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严启东有没有派人去得无锡，有没有让家人去到自己家中提亲，还有他的母亲，病体可已安好？

“瞧你，一提到严公子，把你美的嘴都合不拢了。”怜儿说完还不忘伸伸舌头，自知言语上有些过分，但她知道，于步瑶是不会怪罪她的。

“等这个孩子出生后，我们可能要一直生活在苏州。”说到此处，于步瑶不禁伤感起来，“相必父亲是再也不愿看到我了。”

“小姐别太难过了，等你和严公子见面成了亲，再一起回去见老爷，相信他也不会再那么生气了。”

于步瑶轻叹口气，“但愿如此吧。”

怜儿背靠在墙上，一脸不解，“真想不通，那个张美，怎么那么短命，竟然被火烧死了，唉，他这一死不当紧，还把咱们给连累了。”

“你别这么说，他年纪轻轻就送了性命，也已经够倒霉了，希望这个元大人能够用些心思，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光是为了要还我们清白，最重要的是，要让张美的死别不明不白才好。”

怜儿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下一秒又轻叹出声，“倒是委屈了小姐，你现在的身体正是需要好好调养的时候，竟然被关在这里，受这份无名罪，怜儿真怕影响到你肚子里的胎儿。”

“放心，我会注意的。”

好客来的客栈里，今天的生意格外好，凤姐招呼着楼上的，顾不得楼下的，不过，虽忙，她也笑的跟朵花似的。

谁让她这客栈里还兼着饭店呢，一到吃饭的时辰，来此用饭的客人，那叫一个多啊，凤姐好似也习惯了，每次到了客流量高峰期，她都会提前把自己的肚子垫上些，生怕正忙活的时候顾不得自己的五脏庙。

终于，忙碌了一天，凤姐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往嘴巴里送着，忽然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忙将茶杯放下，边招呼着边转过身子。

“客官这是要住店啊？”凤姐的声音，在看到对方那张脸时，立刻停了下来，也没了笑容，甚至还有些冷淡，“你怎么来啦？”

“凤姐好似不愿意看到我？”奕绍一脸笑意的径直走到一把凳子旁坐下，又见凤姐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别瞅啦，就我一个人。”

“谁瞅啦？”凤姐一脸不承认，再次惹得奕绍掀动起嘴角，“看你这生意不错啊，怎么也不多招几个伙计，可别累着自己了，不然，庆山一定会把你抓回去的。”

“那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凤姐说着为奕绍倒了杯茶水，递到跟前，“我看你这模样，不会是专程来这里看我的吧？”

“怎么？不行吗？”

“你说呢？”凤姐很不客气的白他一眼，“凭我对你十几年的了解，你应该没那么好心，当然，也没有那个闲功夫。”

“我……最近没有什么可忙的，就是想到处走走。”

凤姐见他有些反常，又好似有什么心事，随开口问道，“怎么了？”

奕绍看着凤姐好长时间，在心中犹豫着该不该开口，但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他的心里有些烦躁，端起面前的茶杯，一仰头，茶水便进了肚子。

此时，从门外又进来两个客人，凤姐忙起身招呼，奕绍独自坐在那里，心情也很不好，他有时候很想笑自己，跟那于步瑶才见过几面而已，说过的话也是少之又少，根本就谈不上熟识，竟然会这么牵心与她，真的让他很是想不通。

是，他很坦然的告诉自己，他是对于步瑶有好感，也可以说，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可是，人家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且也已与他人私定了终身，更何况还有了人家的骨肉，虽然，他一再的感觉于步瑶太过冲动，在那张自己曾见过的乖巧的面容下，竟也有如此叛逆之举，他不至一次的想不通，所以，他很想见见于步瑶为之倾心的那个男人，很想很想见一下。

直到凤姐再次坐到他的面前，又让店里的伙计为奕绍做了几个小菜端上来，他都还依然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而且还紧皱着一双眉头，使得他平日里本就有些冷漠的脸上更添了一份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