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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

秦蓦盯着书案上的公文,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入眼。

蓝星立在一旁,主子从荣亲王府回来,神思不属的枯坐大半日,堆积如山的公文,半分没有处理!

“主子,属下给您泡一壶茶?”蓝星心里担忧是不是发生大事,可除了目光阴沉,面色紧绷外,并无其他异常,一时琢磨不透。

秦蓦目光幽邃的瞥向书案上抽屉里的两封信,眸子雾色蔼蔼,晦暗而阴郁。

一封是李菁菁亲启,一封是嘉善亲启。

不论哪一封书信,都与玉倾阑毫无瓜葛。

而她——偏偏将信给玉倾阑送去!

浑身的经络仿佛被堵塞,身体各处都不对劲,想要发泄身上积攒多余的力量,出一身通透大汗,仿佛这样才会舒畅。

“不必。”秦蓦合上公文,关上抽屉,拿起供桌上一把长剑:“走两招。”

蓝星浑身一颤,便知秦蓦果真是不畅快!

从练武场上下来,蓝星四肢发软。动一动,身体的骨头咔咔作响,宛如重组一般。

噩梦终于结束!

蓝星拖着酸痛的身躯,接过秦蓦手中的长剑:“主子,在哪里用膳?”

“再说!”

秦蓦的精力似乎用不完,将蓝星操练一番,并不觉得酣畅淋漓。

沐浴出来,蓝星递上一杯热茶:“郡主请您去前厅用膳。”

秦蓦一口饮尽,去往前厅。

秦玉与瑾姨早已坐在桌前等他。

“哥哥近日公务繁忙?你许久不曾与我们一同用膳。”秦玉起身相迎,言笑晏晏道:“本来不该打扰哥哥,但是今日家宴。我们兄妹许久未见,趁机叙叙。”

瑾姨替秦蓦盛好一碗汤,面容慈祥和蔼:“那位容小姐对老奴有恩,郡王可以请她来府上一趟?我有些话要问她。”

“好。”秦蓦应允。

秦玉眸光微闪,含笑道:“容大小姐?瑾姨,容小姐她乐善好施,想必举手之劳并未放在心上。”拿起公筷夹一块水晶豆腐放在瑾姨的碗里,忽而皱眉道:“哥哥,我原以为是容小姐的药吃得见效,雪儿表妹的药令我愈发病容恹恹。可这一回我按时按量吃,夜里心悸梦多,醒来后头痛欲裂难以入睡。”

秦蓦搁下筷子,抬眼看向她,乌沉沉的目光令秦玉心头一颤,似有种被洞悉的感觉。

“雪儿表妹她医术虽不精,配的药于我的病情有利。你能不能……让雪儿表妹给我诊断?”秦玉再次提议道。

卫如雪被送往祖籍家庙,若要给她治病,势必要回京。

秦蓦胃口尽失,深深地看她一眼,眼中掠过一抹失望。

“马上要入夏,京中炎热。南陵气候温和,待你成亲之后,我将马数调到南陵,正好避暑也可以让卫如雪给你治病。”秦蓦并没有遂了她的心愿。

“哥哥!”秦玉倏然站起身,眼圈发红,委屈至极的说道:“你是不是讨厌我?这几年我好不容易回京,你又要将我赶出京城。我这身体,不知此次离开,今生我还能不能再见哥哥!”

秦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上扬,透着凌厉的弧度:“谁说的?你不用多想,安心养病。”摸了摸她的头,冷冽嗜血的说道:“谁若敢在郡主面前搬弄是非,割了她的舌头!”

柳嬷嬷心里升腾着一股恐惧,一道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手脚发冷,浑身哆嗦一下。那记眼风,如芒刺细细密密扎在她的背上,刺得皮肉生痛。

秦玉似被他那句话惊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瑾姨,送郡主回去。”秦蓦面色阴沉,阔步离开。

晚风徐徐吹拂而来,秦蓦心里的烦闷并未随风消散,反而更加不得劲。乘坐马车去军营,却将马车赶到辅国公府。

银白月光下,辅国公府的牌匾上几个金色大字闪耀着冷芒。

秦蓦陡然回神,将马车赶离。

……

重华楼里,谢桥沐浴后,身着白色底衣端坐在铜镜前。

白芷拿着毛巾替她绞干湿发。

半夏拿着一张信纸进来,面色怪异的递给谢桥:“洗衣房里的玉蓝送来的。”

谢桥看一眼,扔在一旁并不理会。

白芷好奇的窥一眼,忍不住碎嘴道:“小姐,您不去吗?”

谢桥黛眉紧蹙,他行事愈发乖张!

大半夜,约她后门相见!

他不睡,别人还要睡!

“不见!”谢桥拢了拢青丝,趿着鞋子走到床榻边,倒头卷着被子翻身到里侧埋头睡觉。

半夏瞪着缺心眼儿的白芷道:“你真糊涂!小姐与郡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这大半夜见面,被人撞见了,小姐声誉还要不要?”

白芷面色一白,咬着唇道:“可他是郡王,小姐若是得罪他……”

“得罪便得罪了!”半夏截断白芷的话,天大的事儿也抵不过女儿家的清白!

听到她们二人离开的脚步声,谢桥昏昏欲睡。

啪——

谢桥眼皮一颤,捂着砸痛的背,反手在床褥上摸到一块石头。石头外面裹着纸条揉成一团,上面写着磅礴大气的两个字——后门!

后门你妹!

谢桥怒火翻腾,扬手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出去,拉着被子蒙住头躺下。

“啪——”

纸团砸落在枕畔。

谢桥伸出一只手摸到纸团,就着月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烦躁的踢蹬被子,坐起身来,面色阴沉的抓起屏风上的纱裙穿在身上走出去。

听到响动,半夏醒来,朝谢桥的背影喊一声:“小姐——”

谢桥避开人来到后门,只见秦蓦坐在马车辕横杆上。一手执鞭,一手握着两个纸团滚动。

“来了!”秦蓦慵懒的开口,声音暗哑。

谢桥将纸团朝他脸上砸去。

秦蓦头一侧,避开了。便听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半夜,你有什么急事?”

“杨副将他的手臂有知觉,我带你去看看。”秦蓦面不改色道。

谢桥深吸一口气:“白日里去不行?”

“他急着要见你,许是有其他要紧事。”秦蓦眉宇间透着不耐,仿佛对杨副将深更半夜扰人清梦的举止十分不满。

谢桥面色一肃,不敢耽搁的坐上马车。

秦蓦一扬马鞭,马车缓缓行驶。一路颠簸得谢桥沉沉睡去,忽而,马车停下来,谢桥身子朝前一栽,撞进掀开帘子进来的秦蓦怀中。

秦蓦猝不及防,搂着她跌在马车里。

谢桥只觉得浑身失重,朝地上倒去。千钧一发,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的腰扶住,拥在怀中。

“你这是对我……投怀送抱?”

低沉沙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明明问得极其的认真,可她却从其中听出几分调侃、戏谑的笑意。

谢桥头压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耳边传入,谢桥觉得脸上滚烫,一片酡红。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抬起头来,对上他漆黑幽亮的双目,眼中漾着浅淡笑意。

谢桥张了张嘴,听见他道:“舍不得起来?”

瞪他一眼,谢桥看了眼他搭在腰间的手,咬牙道:“撒手!”

秦蓦松开。

谢桥迅速起身,整理着微乱的衣裳。

秦蓦目光在她腰间流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看什么?”

“你是女人么?腰这么粗!”

谢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觉得在他面前难以保持冷静,他极有本事挑起她的怒火。

秦蓦黑眸闪亮,唇边掠过一抹淡笑。

谢桥转身一记腿风扫去——

秦蓦好心提醒道:“别自找苦吃。”

谢桥想起他硬邦邦的胸口,收回脚,却已经来不及。

嘭——

谢桥只觉得踢上一块钢板,震得她从脚趾到小腿发麻。又不愿让他瞧笑话,面色古怪,强忍着脚趾上的痛,跳下马车。

“你能走?”秦蓦皱紧眉头,看着她腿有些瘸。

谢桥仿若未闻。

秦蓦走在她身旁,突然将她抱起来。

谢桥双腿腾空,惊地挣扎。

秦蓦双臂一收,越抱越紧,两人之间紧密无缝,显得颇为暧昧。勾唇道:“你再动,掉下去就不是脚瘸的事。”

“你离我远一点!”谢桥怒道!

秦蓦认真道:“那还怎么抱你?”

谢桥手肘顶撞他的胸口,一手狠狠按住他的痛穴。

秦蓦吃痛,倒抽口冷气,咬紧牙,将痛呼声吞咽进去。隐忍着没有撒手,而是快步走到营帐前将她放下。

谢桥目光如寒冰碎雪,冷冽的射向他,掀帘而入。

营帐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人呢?”

“大约睡了。”

愤怒在她胸腔里激荡,闭了闭眼,冷声道:“郡王,戏耍我好玩么?”

秦蓦点头,这一路来,他心中那股烦闷消散,浑身都舒畅。

谢桥抿紧唇,眉眼冷清,转身欲走。

秦蓦拽着她的手腕,想了想,方才的确多有冒犯。只是他从未说过道歉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良久,生硬的说道:“你为何把信给玉倾阑?”

谢桥一怔:“为何不能给?”心念一转,寻思着他不会是因为这书信的事,所以大半夜折腾她?“给你们谁不都一样?”

秦蓦眉眼沉敛,是都一样,反正都落在他手里。

只是,细想下,还是觉得哪里不一样!

秦蓦目光幽黯的的注视着她,默然不语。

谢桥一根一根扳开他紧握的手指,挣脱手来,揉着发红的手腕,甩帘而出。

“瑾姨邀你去郡王府……”秦蓦见到她眼中讽刺的笑,瞳孔一收,面色冷峻。

谢桥等半晌,他没有再开口,掉头就走。

“我不是戏耍你。”秦蓦深邃幽冷的双目一瞬不顺的凝视她纤细单薄的身影,低喃道:“抱歉。”

谢桥惊愕的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也会道歉?

秦蓦锐利的眸子里复杂难言,步伐矫健的越过她去:“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相顾无言。

谢桥下马车,推开门进府。突然,身后传来低沉醇厚的嗓音:“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谢桥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马车已经疾驰离开。

高兴?

谢桥拧紧眉头,隐隐想到他所表达的意思,却没有再深想下去。

……

谢桥练完一套太极拳,春竹递上干净的巾帕。

自从她一觉醒来,二小姐被关进祠堂,姚黄、赵粉、魏紫都被关押之后,一直惴惴不安。

她向来浅眠,心中疑惑那一日怎得睡那般沉?以至于错过重要的信息,就算变着法子打探,人人皆对那日之事守口如瓶!

“小姐,热水备好了。”春竹见屋子里的人待她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不同,提着的心渐渐落下。

心想:定是她还有用,所以二小姐没有暴露她。

但是她的哥哥已经不再是管事,成日里被嫂子瞧不上眼,家中闹得乌烟瘴气!

“小姐,您的那方砚台制定的盒子到了。”明秀捧着红漆木盒子,递给谢桥道:“您看,墨砚放进去刚刚好。”

谢桥睨一眼,随手递给春竹。

明秀却从春竹手中接过来,紧张的说道:“这可是先帝用的墨砚,若是碰碎了如何是好?这样好的东西,太子都在……”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戛然而止。

春竹眸光闪了闪,低垂着头,远远听见谢桥训斥明秀太莽撞,须得谨言慎行。

……

容嫣关进祠堂,不许任何人探望。

大夫人心里焦急,没有想到容嫣会吃败仗!

不但没有解决周姨娘,反倒周姨娘从落胎后,更受容阙宠爱。

牡丹院,他竟是一步都不曾踏入。

她拉下脸去赔罪,请他来牡丹院用膳,他竟是随意将刘嬷嬷打发。

按揉着额头,大夫人心里无计可施。

谢桥愈发得意,而她们母女却越来越落拓失势,尤为担心容嫣如今处境,嫁给太子怕会更加艰难。

“夫人,春竹求见。”刘嬷嬷通传道。

大夫人脸色一沉:“她来作甚?”想了想,冷声道:“让她进来。”

春竹弯着腰进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奴婢来将功折罪!”

“哦?”大夫人挑高眉梢,端坐起来。

“奴婢听闻太子在寻先帝用的墨砚,那方墨砚奴婢偶然瞧见在大小姐的书房里。”春竹将墨砚的外形描述,随即道:“夫人若是寻着一块相似的墨砚,奴婢拿去替换出来,也好遮掩不被发现。”

“当真有此事?”大夫人略微沉吟一番,若是属实,将墨砚进献给太子,也可稍微拢络住太子,对容嫣颇有益处。

想到此,大夫人连忙吩咐刘嬷嬷去容嫣书房中找一块类似的墨砚。

过了两日,风和日丽。

大夫人特地准备金丝楠木盒子,装放好墨砚,穿红戴翠的乘坐马车去茶楼。

太子早已到多时,对姗姗来迟的大夫人,颇感不悦。

大夫人脸上堆着笑,并不在意太子阴郁的面色。递给刘嬷嬷一个眼色,刘嬷嬷将盖着红布的盒子放在太子的面前。

太子不知她玩什么把戏,揭开红布,露出金丝楠木盒,目光顿时变幻,立即打开盒子,小心翼翼的捧出那方墨砚,和颜悦色道:“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宫寻找多日,半点音讯也无,没有想到在辅国公府。”

“臣妇并不知太子在找这方砚台,昨儿个偶然得知。这不……立即给您送来。”大夫人投其所需,只是为了替容嫣赔罪。希望太子看见这放墨砚立功的份儿上,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嫣姐儿她并未见过多少世面,我将她管束得紧,不知人心险恶,这才做了糊涂事,还望太子大度,不与她计较。”

太子解决一桩心事,大手一挥道:“自然。”

突然,太子嘴角的笑容收敛,目光渐渐冷沉,眉宇间染上一丝煞意。

大夫人敏锐的感受到雅间里气氛变化,抬眼看向太子。眼前一黑,墨砚迎面砸来。

大夫人想躲,却是不敢躲,吓得花容失色。

嘭——

墨砚落在她的脚边,四分五裂!

大夫人浑身发颤,惊慌道:“太……太子……”

太子面色阴冷,眼中带煞。“蠢妇!竟拿假的糊弄本宫!”

若非方才一缕光线照射进来,他怕是真的给蒙骗过去。到时候敬献给父皇——

想到此,太子不禁出一身冷汗!

大夫人心中惊乱,没有想到竟是块假墨砚!

太子勃然大怒,令她心中惴惴难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不可及之事。恐怕没有帮助到容嫣,反而害了容嫣!

越想越心惊,连连告罪道:“臣妇并不知是假的……”

“够了!”太子懒怠听她辩解,拂袖离开。

大夫人瘫坐在地上,双手尖利的指甲在桌上留下长长的抓痕!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谢桥!

定是这贱人搞的鬼!

回到府中,大夫人怒意难消,打砸一通发泄,心中方才好受。

刘嬷嬷再次劝慰道:“夫人,您还是寻求他帮忙,只要除了心头大患,才能高枕无忧!”

大夫人想要拒绝的话,哽在喉中。沉思良久,眼底闪过幽光,仿佛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刘嬷嬷欣慰一笑,立即去准备马车。

……

重华楼里,谢桥打开木盒,里面那块墨砚上的朱砂印记不见,嘴角缓缓上扬。

就着日光,砚台上原本细密的裂纹,如今光滑莹润。

倒扣墨砚,只见底部镌刻着‘惠正’二字。

惠正是先帝的封号。

“小姐,春竹她告半日假。”明秀道。

谢桥颔首。

明秀凑过来端详谢桥手中这方墨砚,幸灾乐祸道:“若是大夫人知晓她用一方真正的墨砚,换走赝品,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等一会便知。”谢桥眼底闪过冷芒,因着出了容嫣一事,春竹办事不利,她哥哥从管事变成马夫,整日里家中吵闹不休。她如今见得到机会,断然会去将功折罪一番,好替她哥哥求情。

而明秀每日都要打开盒子看上一眼。粗略一眼,并不细看!

春竹定会为了蒙混,便想出偷梁换柱的法子。

容嫣喜爱收集墨砚,大夫人定会让人去容嫣屋中去找。

这块墨砚并不常见,绿如蓝,润如玉。容嫣能造出假的来,真的必定在她的手中。

果真如此!

春竹将真的拿来,换走假的。

“小姐,大夫人怒火冲天的回来,将春竹给绑走,叫来牙婆子发卖到迎香楼。”半夏这时匆匆进来,半喜半忧。喜的是春竹恶人自有恶人磨,忧的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一着不慎便下场凄惨!

妓院?

谢桥点了点头。

“准备马车,我出府一趟。”谢桥拿着墨砚收好,带着出府去墨宝斋。

伙计将谢桥迎进去:“客官随便看。”

谢桥道:“你们这里可以订制墨砚?”

“可以。”

“请你们掌柜出来,我与他细谈。”

伙计立即上楼将掌柜请来。

“小姐,请问您要订制哪一款墨砚?”掌柜上下打量谢桥,她穿着不俗,想必家境殷实,态度上便更热情几分。

谢桥打开盒子,掌柜斜眼一看,谢桥‘啪’合上。

掌柜左右看一眼,做一个请的姿势:“客官,入内细说。”他入行几十年,只一眼,便瞧出那方墨砚绝非凡品。

伙计捧上热茶。

谢桥浅抿一口,直言道:“我要一块一模一样,可以以假乱真的墨砚。”

掌柜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工艺上没有问题,只是这墨砚的绿石极其难得,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最后几个字加重语气。

“价钱不是问题。”谢桥从袖中拿出银票,推到掌柜的面前:“这是定金。”

掌柜苦笑:“并非是价钱……”

“我再加一倍。”

掌柜极为为难。

这时,伙计走来对他耳语一番。

掌柜道:“小姐稍等片刻。”起身上楼。

片刻,掌柜面带笑容的走来:“小姐,正好东家手里有一块绿石。东家一万两购买入手,原价售卖给您。至于工艺费,另加五百两!”

白芷眼皮子一跳,没有想到一块破石头那么贵!

谢桥付了定金,将墨砚留下,约定时日走出墨宝斋。突然,谢桥抬眼望向二楼,只见到一袭青衫男子,墨发不扎不束随意披散,容貌俊美非凡。

惊鸿一瞥下,谢桥心口一跳。

“小姐?”白芷轻唤一声。

谢桥回神,再度望去,窗口空荡荡并无一人。

“小姐,您怎么了?”白芷顺着视线望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谢桥收回视线,浅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那东家是何方人物。”东西这般难得,他不赚取一分一毫,不得不令她多想。

商人本色,本就唯利是图。

既然无利可言,那便另有图谋!

白芷搀扶着谢桥上马车,谢桥无意间一瞥,掀开帘子的手一顿。目光犀利的看向不远处的茶楼,一位戴着幕篱的妇人谨慎的走出来。

大夫人?

谢桥目光沉敛,放下帘子:“回府。”

……

时间飞逝,转瞬到容嫣出嫁的前一日。

辅国公吩咐将人放出来。

容嫣久不见天日,浑身透着阴沉沉的气息。

洗漱好,当即跪在福寿堂请罪。

朱氏心中痛恨容嫣,可她到底是要嫁进东宫,只得借口身体不适将人打发。

容嫣派人送野参、鹿茸送去朱氏院子里。

朱氏让曹嬷嬷拿几张地契送到芙蓉居,算作额外贴补。

容嫣看都不看一眼。

收惙好,去往书房。

无论太子如何记恨她,只要等她新婚夜,将墨砚进献给他,断会态度扭转。

捧出盒子,容嫣面色大变。连忙打开,果然空荡荡!

东西呢?

哪里去了?

容嫣失了冷静,四处翻找。

满屋狼藉,仍旧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绿石墨砚。目光狰狞,挥手将盒子拂落,厉声道:“姚黄!姚黄——”

并没有人响应。

容嫣这才想起来,姚黄她们被她派去的人解决。

谢桥!谢桥!

我不会放过你!

绝不会放过你!

容嫣精致的面容扭曲,‘啊’地一声,将摆放整齐的墨砚全部挥落。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外面新派来的丫鬟,却是不敢靠近。

突然,容嫣朝库房跑去,里面放着嫁妆的全都不见了。

“嫁妆呢?”容嫣尖锐的询问身后跟着的婢女。

“嫁妆太子昨日里让人抬去东宫。”

容嫣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没法出,掌掴她一耳光,冷声道:“没用的东西,为何不与我说?”

杏儿浑身哆嗦的跪在地上。

容嫣瞧着碍眼,一脚将她踹倒,匆匆回屋子里去。

翌日。

天还未亮,尚书夫人便来替容嫣梳妆。

谢桥与容姝、容凝一同过来,说几句喜庆吉祥话。

突然,容嫣看向谢桥:“大姐姐,我大喜的日子,你没有话想要对我说?”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嫣儿妹妹想要听别的话么?”谢桥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有!只是想今日出了这道门,日后咱们姐妹再见,大姐姐就该对我行跪拜之礼了。有些什么话,便不如闺中这般随意。”容嫣笑容加深,染了口脂的双唇,鲜红浓烈的如同涂抹了血,透着丝丝诡异。

谢桥勾了勾唇,眼底闪过寒芒:“嫣儿妹妹果真好颜色,这么一打扮,艳光四射。只可惜……”目光落在她身上粉红色的嫁衣,惋惜道:“大红的颜色,更称你的肤色呢!”逮着她的痛脚,狠狠踩下去。

容嫣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容姝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人,连忙说道:“二姐姐,时辰已到,迎亲的队伍来了。”

太子并没有来,来的是他身边伺候的内侍。

辅国公府的人,齐齐变色,没有料到太子会如此羞辱!

红盖头下,容嫣气得眼泪落了下来。

东宫冷清,并没有张灯结彩,宴请宾客观礼,草草行礼后,便将容嫣送到新房中。

从晌午等到月上中天,太子都没有来。

容嫣屈辱难当,揭开盖头,冷声道:“来人,伺候我洗漱!”

杏儿张了张嘴,想要劝容嫣再等一等。可方才守在门口,听见宫婢的议论声,不敢多嘴。

待容嫣沐浴出来,陡然瞧见太子一身常服坐在床榻边,微微一愣。

太子讥诮道:“怎么,等得不耐烦了?”

容嫣柔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妾身累了,以为太子不会来,便先行洗漱。”

“你这是在怪罪本宫?”太子目光阴柔,逼视着容嫣。

容嫣咬紧唇瓣,委屈的摇头:“妾身不敢!”

太子忽而一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贴着她的耳边说道:“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本宫?”

容嫣只觉得一道热气吹入她的耳畔,面色羞红,摇了摇头:“没有。”

太子手下用力,紧紧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视他:“当真没有?”

容嫣痛得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太子似触碰到脏东西一般,猛然收回手。从被褥中拿出绿石墨砚,揪扯着她的长发,冷笑道:“你母亲拿个假的糊弄本宫也罢,真的墨砚在你手中,你却派人告诉本宫,东西在容华手里!怎么?想借本宫的手替你除掉她?随后你再拿出来进献本宫,本宫对你另眼相待?你可知,本宫最恨被人利用!”

容嫣脸上血色尽失,没有料到绿石墨砚在他的手里!

“本宫若是没有搜查你的嫁妆,还不知你心思如此深沉!”太子厌恶的说道:“警告你恪守本分,否则,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痛不欲生!”太子猛然推开她,拿出帕子将手指擦拭干净,厌弃的丢在她的身上。

容嫣知道,他一旦踏出这条门,她的命运就会如同前世一般——

她怎么能甘心?

“等等!”容嫣忍下太子对她的羞辱,牵强的笑道:“我在辅国公府这些时日的情况,想必您心中十分清楚。母亲何时拿假墨砚给你,我一无所知!这块墨砚,我原是想新婚之夜给您,但是我没有找到,以为丢失了,便没有告诉你。”

太子眼底透着冷嘲,不耐烦听她狡辩,大步离开。

容嫣焦急的说道:“秦蓦对你心怀不轨!他手中有东宫的地势图纸,隐秘的机关地道他都十分清楚!”

太子脚步猛然顿住,骤然转身目光逼人的看向容嫣。

容嫣见太子停留下来,勾唇道:“你说,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怕他不信,容嫣手指遮水,在桌上快速画出来:“这是我偶然在秦蓦书房中看见。若不是当时机警,恐怕早已被他灭口!”

太子变了脸色,东宫的图纸格外隐秘,素来都是历任皇上保管,册封太子时便传下来。而他为了防范,新设置几处机关与一条暗道。

可,秦蓦都知道!

容嫣一改方才的卑微姿态,从地上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说道:“不但如此,他还知晓你遂养兵马,挪空国库。”

太子心中一震,便听她娇笑道:“您别管我如何得知,只须知道,我知道的隐秘之事太多!凭借我一人之力难以事成,若是与你联手,便如虎添翼!”

……

原本都在等着看容嫣独守空房的笑话,却没有料到太子连着几夜夜宿她那里。

白芷不耻的说道:“定是她使狐媚子手段!”

谢桥却不以为然,容嫣还是颇有几分手段,这么快就将太子给笼络住。想起她往日的种种反常,心下不安。

这时,半夏传话道:“小姐,郡王府的马车来接您。”

谢桥放下药草,拍了拍手,正好她也有事找秦蓦。

郡王府,瑾姨在门口等着她。

谢桥心中诧异,随即便想到那日夜里秦蓦说的话,许是这回瑾姨找她。

“容小姐,您可算来了!”瑾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慈祥的说道:“您与您母亲实在是太像了,那日在安业寺我不敢认,便把那串珠子给你。若你当真是李夫人的女儿,必定会再去找我。”

谢桥道:“正是如此。”

那比容嫣迟了一步,所以没有机会问话。如今,她的身份揭晓,便也没有顾忌:“您对当年之事知晓多少?”

瑾姨目光一变,浑浊的眸子里染上幽幽火光,充斥着恐惧。良久,摇了摇头:“我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那日镇国公府被抄家下狱,长公主便遣散府中的奴仆。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老奴仆,除了我,恐怕都没有生还。”

谢桥问出心里的疑问:“公主信佛?”

瑾姨点点头:“长公主自从搬到公主府便一直信佛,半点荤腥都不沾。”

吃素?

“那么面首的事,真的还是谣传?”谢桥总觉得面首的事情疑点重重,若是假的,为何就连与长公主最亲密的人都信了?

瑾姨方要开口,突然看到站在桃树下的秦玉:“郡主。”

秦玉步态轻盈的走过来,望一眼谢桥。娇嗔道:“哥哥真是的,请容小姐来府中,竟不与我说一声。”顿了顿,询问道:“哥哥他在府中吗?”

瑾姨无奈的说道:“郡王他今日去军营,怕是不会回来。”觉得秦玉还和小时候一样,格外的黏秦蓦。

心里极为的欣慰,随即,眸光黯淡。若是长公主还在,如今恐怕他们兄妹俩早已成家了!

何至于到眼下,都还孤身一人?

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她一个为奴为婢的人,能够妄议。

秦玉眼底闪过失落。

瑾姨轻叹一声,安抚道:“郡王他忙于公务,待清闲下来,他说带你去游玩。”

“真的?”秦玉绽放出一抹清甜的笑容,兴奋的说道:“容小姐,你到时候也与我们一同去?”

谢桥笑而不语。

秦玉并不在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转而,言笑晏晏的说道:“可惜我的身子骨不好,前儿个嫣儿表妹成亲,我都没有去添妆。”毫无心机城府的说道:“不知嫣儿表妹如今过得如何了?她几次来府中,我瞧着她见到哥哥便心不在焉,怕是中意我哥哥呢!”随即,长叹一声:“她也是个命苦之人,不能嫁给心爱之人。容小姐若是有空,要时常去陪陪嫣儿表妹。”

也?

还有谁?

她吗?

谢桥并没有附和她的话:“郡主的身子现在如何了?”

秦玉眸光闪烁道:“那药我吃后头疼难忍,夜里多梦,醒后便难以入睡。”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掩住眼底的忧伤,苦笑道:“我这病,是不是不能治?”

“能!只是何时好起来,在于你自己。”谢桥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玉心中一滞,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谢桥端详着她的面相,气色比上回她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面色红润,不像久病之人。

谢桥猝不及防的握着秦玉的手腕,手指搭在脉搏上。

秦玉一惊,连忙挥开谢桥的手,退后好几步。惊呼道:“你干什么!”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之色。

“我看看郡主的身子如何了。”谢桥心中震惊,她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点!

她过去的脉象,明明就是久病垂危之人。

而眼下——

“你的毒早就解了!”谢桥目光直直的看向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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