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青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6章 抢夫,医色撩人:郡王,轻一点,水墨青烟,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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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醒了。

意识并不十分清晰。

唯一的感觉,头痛,剧烈的痛,想吐。

沈父站在床边上,望着沈母睁开的眼睛,浑浊的泪水就这般毫无征兆流落下来。

沈氏哽咽的站在一旁,捂着嘴无声哭泣。

自从沈母搬进这间屋子开始,他们一家人饱受煎熬。

就怕,沈母再也出不来!

幸好,他们放弃的时候,醒过来了。

谢桥替沈母检查,一切都良好。

拆开纱布,清理伤口排出的脓液,重新上药包扎。

沈母隐忍着剧烈的疼痛,只觉得头脑更昏重难受。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张口,泪水滚落。

陷入昏睡的日子里,沈氏,沈父在她耳边说的话,她都听进去,却是没有办法回应。

如今,好在还有机会醒过来。

“母亲,您醒了,身子可有不适?”朱氏满面关切之色,嘴角带着点点笑意:“您想要吃点什么东西?”

“流食。”谢桥道。

朱氏一怔,抿唇看着谢桥,不语。

沈母喉间微动,挤出一句话微弱的话音:“走,你们走……”

“母亲!”朱氏心中一慌,厉声道:“您身体不适,我们做子女的关心您,您不领情也罢了,为何赶我们走?为了三妹?三妹如今过的很好,我们之前做过糊涂事,已经知道悔过。您作为长辈,不该大度原谅我们么?”

之前,沈父将他们唤到前厅,便是打算解决谋害沈母这一桩事。

沈父有意将他们兄弟二人分出府,接着沈氏回沈府居住!

做梦!

她不会让沈氏得逞!

沈母被朱氏这句话,气得胸口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眼发直,瞪着朱氏。

沈父安抚着沈母,平复她激动的情绪。

沈母艰涩道:“滚……”

朱氏面色一变,还未开口,便被沈峰制止住。

沈峰不傻,沈母是沈父最在意之人。如今,已经查出是他们动手害沈母,已经对他们有极大的隔阂。

沈母极其不待见他们,朱氏此刻言语刺激,只怕后果更加难以承受!

朱氏心里极为憋屈,在她看来,隐忍不隐忍,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被扫地出门。

沈父安抚好沈母,忽而,撩开袍摆,跪在地上。“郡王妃的恩情,沈荀没齿难忘。”

谢桥惊诧道:“这是我的职责,无需挂齿。”

明秀搀扶沈父起身。

沈父目光环顾沈峰、沈峻、朱氏、王氏,沉声道:“你们母亲醒过来,是她命不该绝,可不代表她今后也会如今次这般幸运,若无郡王妃,只怕她这辈子再难看我们一眼。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手指笔直的指向沈峰,“我不希望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沈府兄弟从未分府而居,如今便在我手里开先例。”

沈峰、朱氏面面相觑,心瞬间提起来。

沈父说分府,并不表示他们对沈母所做的事情,一笔揭过。

果真,沈父目光落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提出让你偿命。却也不能让你母亲白白遭罪。”示意站在身后的管家,将手里的盒子递过来。

沈父自里面拿出三个封存的信封,鼓鼓囊囊。

沈峰、沈峻当即变色。

那是沈父已经将财产分配好!

三个!

其中定是有沈氏一份!

可,沈父的话,却令他们震惊的同时,生出悔恨。

“你们猜想其中有香儿一份?”沈父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你们见我偏宠香儿,便认为会将这偌大家业拱手让给她继承!诚然,她比你们两个都优秀,但是,我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她曾经是将军少夫人,沈家产业交给她打点,便不再会是沈家产业,我有何颜面百年归寿之后,面见祖先?她和离之后,我更不会交给她,给她引来不必要的事端。”

“家业,至始至终都是给你们兄弟二人平分!但是,你们母亲一事,令我对你们太失望。”沈父眼底闪过一抹悲凉,未曾料到手把手教养大的儿子,有朝一日,对他们痛下杀手!

眼中只有利益,毫无亲情可言!

太过冷血无情。

朱氏冷笑几声,冲过去自沈父手中抢过三个信封,“你说没有给沈香惠,为何有三个信封?难不成你有三个儿子不成?你们对我们很失望?何不说你们眼中有儿子、儿媳?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将一切罪责归咎在我们身上,何不在你们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倏然,朱氏愤怒的面容浮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怎么可能!

手里的三个信封,的确是沈峰、沈峻,而另外一个却是标注着嫡长孙!

嫡长孙——

她儿子!

“不,不,不可能!你故意将给沈氏的东西,写给我儿子,让我们后悔?对不对!一定是这样!”朱氏不相信,死都不相信!她认定是沈父故意为之,就是想要看他们悔不当初!

“大少奶奶,盒子老爷一直存放在族长手中,今日一早族长遣人送回来。不信,您可以看看笔迹与落款,上面还有族长的印章!”管家为沈父澄清。

朱氏手忙脚乱撕开信封,果真看到落款处有族长的印章。

字迹的确陈旧,落款是沈氏出嫁时的日子。

也就是说,沈氏出嫁之后,家产便开始分配好。

分家而不分府。

如今,显然沈父打算分家且分府!

朱氏捏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事实摆在她眼前,依旧难以接受!

管家自她手里将信拿走,将三封信,对半撕碎。

朱氏双眼发红,死死盯着沈父的动作,扑上去抢,尖叫道:“你干什么?已经分好家,为何撕了!按照上面来分配,就按照上面来……”心中恐慌,她知道,开始分配的家产,最为公平!

如今,他撕了!

撕了!

“你们如此担忧家中产业落在香儿手里,我不成全你们,也对不住你们汲汲营营的算计。”沈父不疾不徐的语气,却令众人齐齐变色。

他的意思是——全部给沈香惠?

“疯了疯了!你疯了!沈香惠她一个女人,再有能耐,终究要为人妇!她如何接管沈家家业?父亲,你是要将沈家家业给一个外人?”沈峰情绪激动,脸红脖子粗,狠狠瞪视沈香惠,语带威胁道:“沈香惠,你敢要么?”

沈香惠站在沈父的身旁,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冷眼看着双目通红的沈峰,一字一句道:“父亲信任我,我不会辜负他!”

“够了!我不会同意!沈家的家业,只能是沈家的!”沈峰暴怒,“沈峻,你肯么?”

沈峻张口欲言,被王氏拉拽一下,原本到嘴里的话,转变主意道:“一切,我都听从父亲的安排。”

王氏垂眼,沈峰夫妻两精打细算,想要独霸沈家。他们顺从沈峰,不过是想要捡着他手指里头漏下来的。日后沈峰夫妻当家之时,不会太为难他们夫妻两。背地里做不少腌臜事,也与他们一同算计过朱氏,却从未想过他们竟敢对沈母下手!

沈父俨然是恼怒大房,他们二房被迁怒。如果沈峻顺从沈峰,绝对在沈父跟前讨不到好!

沈峰发狠的说道:“沈峻,别怪做大哥的不给你机会!”

沈峻默然无语。

沈峰含恨的看着沈父,最后一遍问道:“您一定要将家业给沈香惠?”不等沈父开口,沈峰阴冷的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灭。父亲将三妹视作掌中宝,舍得拿她这件精美的瓷器与我这块臭顽石相碰?”

“你们手里各自管着的铺面,归你们所有,算全了父子情。”沈父心意坚决,并未受沈峰的要挟而动摇。

闻言,沈峰目光狰狞。

他手里的铺子,不过是沈家九牛一毛!

沈父真正放手归在他们名下的,只有几间破铺面,就想这么轻易的将他们打发了?

“你们兄弟二人,我给你们一人一座宅院。”沈父看着近乎疯狂的沈峰,心中最后一丝仁慈消弭殆尽。“明日搬出去。”

沈峰难以置信,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他们赶出去!

明日!

桀桀笑道:“父亲以为这般便能将我给打发了?只要我不死,我绝不会放手!绝不!”

沈峻惊愕的看一眼沈父,默默顺从。

沈香惠很心软。

很顾念血脉亲情。

只要他们不再心怀鬼胎,她还是会原谅他这个做哥哥的。

想到此,沈峻拱手道:“父亲,三妹,若无事,我便回去收拾箱笼。”

沈父点了点头。

沈峻与王氏退出去。

沈氏接到沈父的示意,连忙道:“二哥。”

沈峻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沈香惠。

沈氏诚心道:“这偌大的家业,仅凭我一人之力,管不过来,不知二哥能否帮我?”

“三妹不计前嫌,二哥定当鼎力相助。”沈峻心里松一口气,他赌对了!

沈氏点了点头。

沈峻带着王氏离开。

沈香惠心中叹一声,她大哥不会善罢甘休!

沈香惠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父亲,沈家商铺里面的运作,大哥十分清楚,我怕他会搞小动作,所以想要打破原来的规则,重新制定。”

沈父点了点头:“宝儿姓沈。”

沈香惠一怔。

“父亲是认真的。”

“可是二哥……”

“交给你,为父更放心。”沈父毋庸置疑。

良久,沈香惠点了点头,“沈业。”顿了顿,下定决心道:“明日我搬回府中居住。”

沈父欣慰的说道:“希望你莫要让为父失望。”说罢,便转身去看望沈母。

——

沈母醒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谢桥坐在酒楼雅间,浅啜着参茶,听着左右隔壁传来对她的颂扬,嘴角微抿。

她跌落泥泞,落井下石,万人践踏。

她站在云端,美誉赞扬,万人吹捧。

明秀沾沾自喜道:“那些用心险恶,抹黑郡王妃的人,如今只怕捶胸顿足,为您再造声势。”

谢桥摇了摇头,语气清淡:“风口浪尖,众矢之的。”

明秀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过,我很享受。”谢桥眼底蕴满笑意,看着那些啪啪打脸的人,心中极为爽快。

明秀顺着谢桥的视线望去,便见朱氏愤怒的挥落桌子上的碗碟。

“我是来用膳,不是听你说书!”朱氏怒指台子上说书先生,他今日说的书,便是讲谢桥救沈母事迹。

说书先生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闹场,呆愣在原地,面对愤怒的朱氏,不知所措。

“咦,她不是沈府大少奶奶么?”

不知是谁点出朱氏的身份,诸位食客,探出头来,问道:“喂!你是恼羞成怒?”

朱氏循声怒视。

“沈夫人不是你与沈大少联手谋害么?瞅着郡王妃没有把握,领着人去瞧笑话,未料到最后郡王妃声势高涨罢?”雅间里走出来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奚落道:“怎么,心有不甘,来此撒泼?”

“你不知内情,休得胡言乱语!”朱氏面色隐隐发白,她不知做的事情,为何会宣扬得人尽皆知。

“胡言乱语?有趣!”男子睨一眼朱氏,轻笑道:“为何会被扫地出门?”

朱氏咬牙,“与你何干?”她出门未看黄历,撞鬼了!

一茬一茬地事儿,桩桩件件,都不顺心!

“你这丑相,影响本公子用膳。”男子冷眼睨视朱氏。

小二请来掌柜,掌柜见到玄衣男子,听闻他的话,立即让护卫将朱氏带走,商议赔偿事宜,告罪道:“徐公子,小的已经将人带走,您慢用。”

玄衣男子哼一声,回到雅间。

谢桥望着紧闭的雅间,眉头一皱,徐公子?

“京城里,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谢桥心中闪过思虑,此人极为眼生,且掌柜对他极为恭敬。

秦蓦放下手里的碗筷,还未开口,雅间门被敲响。

谢桥与秦蓦对望一眼。

“进。”

门扉被推开,小二进来,将一碟糕点放在桌子上:“那边公子送来给您们。”

谢桥望去,只见玄衣男子端着酒杯,信步而来。

“徐愁生。”

徐愁生——

徐尚书之子徐愁生?

谢桥诧异的看向他,面容清秀,十分干净,并不十分出挑,但是身上散发出一股冷然的气息,却是令人瞩目。

他来做什么?

他姐姐是蜀王侧妃。

蜀王已经与秦蓦撕破脸,按道理,他不该与他们打交道。

“坐。”秦蓦指着空位道。

谢桥更诧异了。

徐愁生婉拒道:“今日有要事,改日再去府上拜访。”说罢,与秦蓦碰杯,饮尽,离去。

秦蓦也一饮而尽。

谢桥眸光微转,心中有一个猜测,“当年你扶持蜀王时的相熟的人?”

“嗯。”秦蓦点头。

“我们已经与蜀王撕破脸,他不知?”谢桥心中疑惑。

“知道。”秦蓦简洁的说道:“他,不参与。”

谢桥点头,置身事外。

“徐尚书是太后表弟。”秦蓦解释。

谢桥皱紧眉头,夹着一筷子脆笋,觉得略涩,吞咽进去,不再多吃。

“饱了?”

“嗯。”

“回去罢。”秦蓦起身,扶着谢桥,一同离开。

谢桥经过徐愁生雅间的时候,一瞥间,竟是见到蜀王。

秦蓦目不斜视,径自离开。

雅间内的蜀王,也见到谢桥,冷笑一声道:“她倒是幸运,沈夫人明明要死的人,又活过来,竟让她声望空前高涨。”

本来已经臭了。

如今,又挽回了。

不但如此,更上一层。

徐愁生脑子里闪过谢桥平凡的面孔,突然找到秦蓦为何娶她了。

“你方才过去,他们如何说?”蜀王想起要紧事。

“姐夫,我只是与郡王打声招呼罢了。对你的大业,很不感兴趣。”徐愁生眉宇间尽显不耐,仿佛他再多说一句,翻脸走人。

“愁生,姐夫也逼不得已。你难道不为你姐姐着想?”蜀王迫于无奈,徐尚书也不愿帮他,徐尚书最在意徐愁生,他便想说动徐愁生,如此,徐尚书不帮也得帮。

“她只是我姐,仅此而已。”徐愁生抛下酒杯,起身离开。

蜀王面色铁青,咬紧牙关。

母后担忧他受委屈,所以,将徐尚书之女嫁给他为侧妃。当年徐尚书并不明显拒绝他,却也没有接受。如今,徐尚书拒绝得彻底,只怕是太后授意!

太后不希望他登位。

但是,他不甘心!

——

郡王府。

蓝玉将报名的名额递给谢桥。

“原来的三十个人,还剩下十九个,沈夫人苏醒过来,各自慕名而来的大夫,都报名了,目前有四十三个人。”顿了顿,蓝玉嗓音低了几度,“原来退出去的人,又想要报名加入,拒绝后,想要闹事,已经被压制下来。”

“嗯。”谢桥点头,称赞道:“干的不错。”

蓝玉冷漠的脸上微微有一丝情绪波动。

明秀道:“郡王妃,叶舟从西域回来了。”

谢桥手微微一顿,诧异道:“这么快?”

“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提前回来。”

“正好,让他在医馆帮忙。”谢桥紧皱的眉头舒展,叶舟不在,她的确多了许多事情要做。

如今,叶舟回来,她可以轻松许多。

“您不打算让叶舟随海爷出海了?”明秀紧张的询问,她不希望叶舟出海,他一走,便是近一年。

谢桥改变主意:“不了,我与海爷有协议在。”

明秀嘴角微扬,克制住:“我与他说一声。”

谢桥揶揄道:“何时备嫁?”

明秀面色羞红,忸怩道:“全听郡王妃做主。”

“年前成亲?”

明秀比她小一岁,她与叶舟情投意合,早些成亲也好。

明秀心中高兴,又很紧张,但是真的快要确定婚期,犹豫了。咬着唇瓣道:“郡王妃,再推一推。”

谢桥不禁看向明秀,不解道:“为何?”

“我想等您生下小世子。”明秀心中有自己的考虑,叶舟说过,成亲后他会想要生孩子。眼下郡王妃还未有好消息,她嫁给叶舟,若是有孕,只怕照顾不到她。

谢桥一怔,心中百味陈杂,轻轻叹息道:“真是傻丫头。”摸了摸明秀脸上淡淡的伤痕,感叹道:“我家明秀也要嫁人了,你不知我心中有多欢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若是因为我而耽误,我心中亦会十分难过。孩子,是需要缘分。即便你有身孕,无法照料我,我身边还有蓝玉、半夏,她能够照顾好我。”

明秀眼眶微热,抹了抹脸,手上一片湿意。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听您的安排。”

“嗯,你唤叶舟明日来一趟。”谢桥示意她们都下去。

浑身软软的躺在美人榻上,困顿的阖上眼。

秦蓦进来,看着她眼睑下的青色,在她身边坐下:“很累?”

“嗯。”谢桥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脸,最近很容易疲倦。

“沈夫人已经苏醒,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秦蓦看着她和衣躺下,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凉。抱着她躺在床上,脱掉鞋袜,盖上被子。

谢桥拽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道:“陪我睡一会。”

“好。”秦蓦应允,脱掉鞋袜,和衣躺下。

谢桥靠近他的怀中,一个坚硬的物什硌着她,伸手去摸,被他大掌按住。

谢桥抬头望向他。

秦蓦抿唇,并不多做解释。

谢桥眼睫微微一颤,他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

以往没有。

有危险了么?

谢桥猜想,却不确定。

或许,她多想了。

“别乱动,睡觉。”秦蓦抓握住她不安份解开腰带的手,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

谢桥抽出手,“你身上的衣裳脏,脱掉外袍睡。”

秦蓦沉吟片刻,妥协。

谢桥依偎在他的怀中,小声问道:“你很忙么?”

秦蓦颔首,随即,看着她埋进胸口的脸,淡声道:“不忙。”

“你喜欢男孩、女孩?”谢桥迷迷糊糊的问道,不等秦蓦开口,自己先说道:“我喜欢男孩。”

秦蓦一怔,调整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为何?”

“我怕是女儿,出嫁时你会哭。”谢桥道:“我会嫉妒。”

秦蓦哑然,不知她这是何理论。

谢桥心想,生个女儿,秦蓦肯定娇养着,最后舍不得出嫁,一定会犯怂的哭鼻子。

那画面,不敢想。

所以,还是生儿子好。

“你都没有为我哭过。”谢桥说完,意识到这话,似乎不是什么好话,讪讪笑道:“瞧我这乌鸦嘴,我怕你对她的好胜过我。”

秦蓦失笑。

谢桥没有得到回应,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秦蓦粗砺的指腹轻柔的抚摸着她细腻的面颊,静静地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的一抹弯弧,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替她盖好。轻手轻脚起身,穿着外袍去书房。

徐愁生在书房等候已久,不耐烦的时候,秦蓦迈步而来。

“哄你家女人睡觉?”徐愁生盯着他胸口皱巴巴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你好事了。”

秦蓦难得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娶妻便知了。”

徐愁生受到惊吓,从未见过带笑的秦蓦,“你是假冒的吧?”

秦蓦面色一沉,徐愁生长舒口气:“这样才正常。”

秦蓦面色一黑,冷声道:“回来了,明日去军营。”

徐愁生愁眉苦脸,“不能再缓缓?”

“不能!”

“我娶妻都没有时间,不该怜悯我,这大冬天的,没人暖被窝?”徐愁生控诉着秦蓦,“你有了小娇妻,忘记兄弟的……”

“代替我的位置。”秦蓦截断徐愁生的话。

徐愁生话音戛然而止,呆怔的看着秦蓦,一副他疯了神情。

秦蓦淡淡睨他一眼,将印章扔给他。

“诶?不是!你不怕我叛变?投靠我姐夫?”徐愁生捧着手里的令牌,一脸不可思议:“你急着撂担子,赶着去生娃娃?也对,你成亲都半年多了,郡王妃还没有动静,难道是你不行……”说罢,目光落在秦蓦的下半身。

秦蓦面色铁青,目光阴寒的看向他。

徐愁生眼皮子一跳,怕秦蓦公报私仇,随便给他塞个女人,连忙说道:“我立即去述职!”

哐当——

门扉重重关上。

秦蓦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也不禁思索着徐愁生的话。

不行?!

他觉得很行!

也很努力。

只是,为何她怀不上?

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

秦蓦心里不淡定了。

谢桥曾表示不想生,莫不是觉察到他有问题,怕伤他自尊,安抚他?

秦蓦坐不住了。

左思右想,策马进宫。

——

秦蓦起身离开,谢桥就醒过来了。

睁开眼,盯着庭院里光秃秃的枝桠,手里紧握着一把沉重,冰冷的匕首。

秦蓦将她放下的时候,袖中的匕首滑落下来。

谢桥举在眼前。

古老而繁复地图腾,手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与寻常的匕首相同,却又透着一丝不同。

她说不出的感觉。

拔出匕首,寒光乍现。

锋利。

谢桥第一感觉。

藏在枕头下,谢桥抱着被子,睡意全无。

索性起身,披着衣裳,坐在书案后,整理出沈母的病例。

秦蓦回来的时候,谢桥正好整理完。

“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谢桥合上手札,揉捏着刺痛的腰椎,朝秦蓦走来。

走近了,方才发觉他的神色不对。

“怎么了?”

“无事。”秦蓦袖中空荡荡,便知是他的匕首掉了。“你收好。”本来是给她准备,之前在床上,不许她碰,怕她迷糊间伤到手。

“为我准备的?”谢桥惊讶。

还以为是他留着防身。

“嗯。”秦蓦心不在焉,目光状似不经意扫过她平坦的小腹。他特地让太医院院使诊脉,除抑制的毒素外,身体一切正常。

想问谢桥,难以启口。

不问,神思不属。

良久,方才道:“你准备一下,今夜有宫宴。”

谢桥一怔,疑惑道:“宫宴?宫中有喜事?”

“大庆公主,来京了。”秦蓦言简意赅:“我们去去便回。”

谢桥蹙眉,大庆公主,雪珂,她早就来到大周京城,宫中不曾有动静。只能说,她是秘密进京。

今日来到京城的只怕是她的仪仗。

当日在墨馆楼,她明显的表露出对柳自清感兴趣。

好在,大婚之时,并未出乱子。

雪珂不敢轻举妄动,只怕是不敢泄露行踪。

而今,护送她的队伍到达京城,今夜的宫宴,会发生什么?

希望与夜色一般宁静。

夜凉如水。

谢桥盛装,从枕头下,拿出匕首塞进小皮靴中。

马车停在宫门口,秦蓦抱着她下马车。

谢桥遇见兰阳、柳自清。

兰阳脸上并无丁点笑意,见到谢桥的时候,欲言又止,点头打招呼。

谢桥睨一眼她身后的柳自清,心中微动,唤道:“兰阳,我有话与你说。”

兰阳回头对柳自清道:“你等我。”

“嗯。”柳自清点头,目光落在谢桥身上,转瞬,收回视线,落在地上的倒影。

谢桥与兰阳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询问道:“你因为雪珂不高兴?”

兰阳睨一眼柳自清,他身姿颀长,宛如修竹,背对着她们,应该听不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兰阳压低声音,却也不很低:“嗯,我调查过她,并非会轻易放手的人。我怀疑她提前进京,是来探探底细,未免宫宴上,太过被动。”

只是,想不到雪珂会看上柳自清。

如果她提,她很担心,柳自清会不会拒绝。

兰阳抿唇,抬眼望向柳自清,似有所感,柳自清此时转身,四目相对。

兰阳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柳自清疏淡的眉宇紧皱。

兰阳嘴角的笑渐渐隐去,豁达道:“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和我抢男人,也要看她有无过硬的本事!”

谢桥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不气馁,不退缩,守好你的男人。”

兰阳重重点头。

男人被抢走,那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心中仍旧升腾着一股子不安。

谢桥站在秦蓦的身旁,看着柳自清扶着兰阳坐进轿子里,也跟着坐进轿子里进宫。

宫宴设在宝华殿。

大臣携带这内眷,陆陆续续到来。

众人对大庆雪珂公主,很好奇。

如果,她选的是一个王爷,那么原本皇子们制衡的势力,便会发生变动,严重的失衡!

或许,雪珂公主选中的人,会是离宝座最近的人。

也有可能,失之交臂。

他们的心中,雪珂公主是大庆皇后所出的嫡女,身份高贵,唯有皇子足以匹配。

所以,根本没有想过,雪珂公主会看上一个寻常大臣之子。

可,往往有些事情,总会失控,超出他们意料。

例如,此刻——

雪珂公主给明帝行礼问安后,落座。

明帝直奔主题道:“朕,皇子颇多,不知雪珂公主,可有如意人选?”

连明帝,也自然而然的以为,雪珂一定会选皇室中人。

唯有兰阳,宴会还未开始的时候,雪珂便拦住她说:你做好准备了么?你的男人,本宫要定了!

而此刻,兰阳目光淡然的盯着酒杯,心中却极为紧张。

冰冷的手,被温热的手握住,一根一根的扳开她紧掐在手心的手指。

柳自清垂目,注视她手心月牙般的印痕,“不要伤害自己。”

兰阳一怔,耳边传来雪珂的话:“皇上是优秀的帝王,您的皇子,自然不差。可雪珂自小在宫禁中长大,向往平凡的生活。”

兰阳手陡然捏紧,柳自清却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望着她微微发白的脸,柳自清贴耳道:“不必担心。”

兰阳不可能不担心。

此刻,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明帝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并不会择选皇子为夫婿、

大臣们,心中不解,却也紧张,不知公主看中谁家儿郎。

齐齐看向雪珂。

雪珂却望向一处。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在兰阳的席位上。

众人微惊,却又觉得多想,不敢妄自揣测。

兰阳清晰的看见雪珂眼底的挑衅,只见她纤细的手指,指向柳自清,红唇微启:“翰林院编撰柳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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