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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已经下班,又在看电视,手里掐根黄瓜,嚼得咔哧脆响,听见开门声,回头看,被那个整齐的头帘吓到了,“怎么弄得中学生似的?”
葛棠对这效果感到满意,不过仍没忘埋怨,“你回来早也不说去接我,我坐错车,多花了一半钱。”
百岁有些不耐,“别不讲理,人客户交钱快,我回得才早。再说这也不早了……”他看下挂钟,又一阵吃惊,“姐姐,您这一脑袋鼓捣了七八个小时!多少钱?把你姐那张卡败光了吧?”
葛棠瘫坐在沙发上揉腰,“不差钱儿。”
其实也没鼓捣上那么长时间。做完头发,她还和16去吃了顿饭,虽然是快餐,也用了近一个小时。回来正赶上晚高峰,她又走了冤枉路,弄到现在才到家。
江齐楚也是刚回来,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看了葛棠的新发型,嘿嘿一笑,“好玩。”
葛棠纠正他,“好看!”
百岁抢着赞扬,“好看好看。你让我想起一个国际巨星,樱桃小丸子。”
江齐楚只说:“小棠从小就会打扮。”
百岁撇撇嘴,“当饭吃啊?饿了,谁去做饭?”
葛棠四顾应该出现的人,“葛萱呢?”
江齐楚说:“一个合作方来国内考察,余翔浅在外地,她去给招待一下。”从茶几下翻出送餐电话,“百岁儿叫外卖。”
葛棠伸手,“外卖钱拿来,吃啥我做。”
江齐楚失笑,“小财迷。”
葛棠是有底气说这话的,她中学起就给家里做饭,按厨师的级别论,连续从事本职业工作8年以上,都算技师了。
炒了两个菜,看到还有百岁洗完没吃的黄瓜,准备再拌个凉菜。正当当切丝,葛萱回来了,直接冲进厨房,欣喜妹妹的改变,“好看好看。”
葛棠告状:“百岁儿说像小丸子。”
葛萱点头,“好像好像。”
葛棠漠然道:“谢谢,你可以滚了。”厚厚的齐刘海,切菜时忽扇忽扇,她还不太习惯,不时以手背轻压。
葛萱大笑,“谁给你剪的?这么有创意。”
“16。”抬头看她姐表情。
她姐茫然,“石榴?那是哪位……”
葛棠放弃刺激她,“不说陪客户吃饭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吃完啦,给他劝酒店倒时差去了,明天余翔浅就回来,不用我管了。”
“你这种对付的态度,余翔浅还不炒你,太有问题了,也就江哥放心,还让你给他当秘书。”
葛萱不在乎地嘻嘻直乐,听江齐楚在客厅喊她接电话,急匆匆跑出去了。
葛棠摇头偷笑,视线追着她背影。
百岁不知何时进来厨房,弯腰从碗柜里取筷子,然后淡淡瞥了她一眼。
葛棠竟没理解这一眼的含义,却莫名有些狼狈。
两小时前吃进的面条尚未消化,上桌来也没什么食欲。
倒是据说刚陪客户吃完饭的葛萱,大半碗饭很快就见了底儿,也不知那上千块珍馐吃到哪儿去了。
百岁见葛棠掐着筷子只看不吃,不由生疑,“下毒啦?”
葛萱解释,“不用管她,她吃饭论粒儿的。”
百岁低头扒了一口饭,嚼着打量她,“难怪干巴成这样。”
江齐楚笑道:“小棠也是,做饭这么好吃,喂不胖自己。”
葛萱突发奇想,“棠,你别找工作了,在家给我们做饭吧。”
葛棠瞪她,“我又不是来给你当保姆的。”
江齐楚逗她,“那你来干什么的?”
葛棠稍稍思索了一下,“待一阵子,见见朋友,然后赚个路费回家。”
葛萱追问:“再然后呢?再待一阵子,再来?”
葛棠干脆放下碗筷,“不来了,在家好好待着。开个补习班,完了找个男人——”抽张纸巾擦擦嘴,“或者养条狗。”
黄瓜丝切得太细,百岁一呛,直接钻进气管里了。
饭后百岁问葛萱:“葛棠姐受过什么刺激吧?”
葛萱不觉奇怪,“她本来就是老师,打小就想开个补习班赚钱。”
百岁搓着下巴嘀咕,“我是说,她干嘛把男人和狗放一块儿说?”
葛萱眨眨眼,“因为她喜欢狗啊,她说狗比猫听话。不过小的时候,她养兔子可厉害了,七八个月,养得肥大扁胖的……”
百岁摆摆手,“行行我知道了。江哥真可怜。”
这是一对潜意识里就真正不懂男人自尊为何物的姐妹。
葛棠其实是在认真回答问题的。
过了几年流浪式生活,心情也调整过来了,最后一站是北京,帮好友把愿望达成,顺便见习一下她姐的平静生活,就可以回归安定了。
唐宣没嘲笑她老气横秋,主要是好奇,“你今年几岁了?”
唐宣,也就是给葛棠重新造型的16号。
葛棠猜得没错,情急之下能顺嘴蹦出来的,当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唐宣欣赏这姑娘的反应速度,只是不知这是小孩子的机灵,还是经年历练。现在的女人很难让人猜出年龄,即使是他这种常年同女人打交道的行家。
葛棠回答:“25。”
数字在他预料范围内,唐宣点头,“这年龄想结婚生子,也很正常了。”
葛棠说:“就是啊。”气声一出,不知怎地很想叹息。
到底是人生观不同,一般人很容易就能理解的行为,商百岁小流氓却活受了偌大刺激的模样。趴在实木桌面上,指尖贴着冰冷的瓷杯外壁,轻轻摩挲。
座下是家名叫“禁止右转弯”的咖啡小店。葛棠去见一个高中同学,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公交车坏在附近,她下来等车,被身后巨大玻璃窗里的秋千架吸引。才进来坐下,就接到唐宣的电话。
葛棠诧异他如何能找到自己,忘了自己有个近30岁仍然很容易相信人的姐姐。
店里播一支柔悠悠曲子,音量很低,不扰至顾客谈话。葛棠听曲调异常熟悉,猛一下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歌。问唐宣,唐宣在走神,根本没听到音乐。
葛棠跟着哼调,似乎歌词就在嘴边,越熟越陌生,纠结了起来,拍着桌子直问:“这什么歌来着?”
唐宣侧耳听两节拍子,“女人花嘛。”
葛棠哦圆了嘴,竖一根食指摇摇点点,动作男孩子气。
唐宣看她一笑,“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葛棠顺嘴说道:“没固定的。”重新趴到桌上,做作地烦恼。
唐宣笑不出来,“小葛——”
葛棠身子一震,举手掌阻止他,“那是我姐,你还是叫我小棠。”想了一下又说,“要是觉得像在叫你自己,就叫葛棠。”
唐宣笑笑,“没人叫我小唐,一般都是十六。”
葛棠接道:“或者堂主。”抚抚手臂,觉得这称呼很雷。
唐宣理解了她的动作,并没追究,继续前一话题,“什么叫没固定的?”
葛棠不耐答道:“没人跟我固定呗。”
没固定的和没有,在唐宣听来不是同一意思,可看葛棠表情,似乎又是一回事儿。她说话绕,他似懂非懂,对自己是否应该此时表明态度,拿不定主意。
葛棠听不到说话,枕着手臂瞄他一眼,结果瞧见趣事,嘴角弯出邪圆窝。
唐宣定定看着杯中调匙上,开始不察被盯住,一眨眼发现她的注视,直觉地把视线调开。
葛棠噗哧一笑,“你要当啊?”
唐宣心惊,欲盖弥彰,“我猜你一个人在这儿喝咖啡,就是没有男朋友,还说什么想结婚定下来……”话落懊恼半死,他应该听不懂的。
葛棠果然大笑。
唐宣是那种面貌朗朗的人,不漂亮,但很帅气,长得一点邪气也没有。这让葛棠想起最初认识的小凯。
那时的小凯,给人感觉就是这样,看着非常舒服,放心接近。病了以后,虽然心态还是豁达,可就多了分忧郁气质。也可能是自己心理作用。
想起小凯,葛棠又有些失眠,加之晚上咖啡喝了不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怕影响到姐姐明天上班的,干脆起床去阁楼看花。
阁楼是江齐楚最爱的小空间。葛棠听姐姐说,当初买这房子,江齐楚就是看上这个有天光的小阁楼,因为可以做温房花室。
扑鼻满室馨香,一簇一簇植物栽在精致的花槽里,最多的是青草黄花,与栽在自家老房前园里的那些一样。全株可食,俗称黄花菜,还有个诗意的名字叫忘忧草,植物学名:萱。
葛萱的萱。
这些都是江齐楚的最爱。
姐姐的幸福,满足了葛棠对爱情的全部想象。葛棠离家的这几年,也正是姐姐人生最混乱的时期,要不是江齐楚陪着,葛棠相信,她姐不会是现在这个一如从前般憨直纯净的葛萱。
葛棠无论走到哪,不会忘的事就是给她姐打电话,听她说和起江齐楚的种种,然后转给小凯听。
小凯很感动,常说:如果我能到北京,你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葛棠应允。
这个愿望虽然至今无法实现,不过每个人都幸福着,葛棠自己也特别幸福。挑大朵的花采了一把,正准备扎起,身后响起一个突兀的酒嗝。
葛棠想事情太专注,竟没察觉有人上来。
百岁完全没有偷看被抓的心虚相,站在那里捂着嘴,一件衬衫褶褶裥裥,做了什么勾当让人一目了然。
葛棠继续摘花,“刚喝完回来?”
他大大方方承认,“我当闹贼了呢。你五更半夜折腾什么?”
葛棠看了他一会儿,“你还知道五更半夜,赶紧去睡吧,明天不上班啦?”
他嘟囔一句什么,又打了个嗝,想是胃里不舒服,掉头下楼。一转身又停下来,疑惑地盯着葛棠手里那把花。
葛棠眼色从容,“明天我要拌了吃,今天先摘下来晾一晾。”
百岁冷哼,“你等着挨骂吧,啥都敢吃。”
葛棠贼笑,“不能,我就说葛萱要吃。”
百岁没再多说,捂嘴下楼。
葛棠听见扑通通乱响,跟着是低低咒骂声,好笑地跟到楼梯口,警告那蹲在地上揉脑袋的家伙,“葛萱明天起早出差,你把她吵醒了才挨骂呢。”
百岁瞪她一眼,用力揉着被摔痛的皮肉,忍不住迁怒,“靠,你笑个屎!”
葛棠把那束花放在脚边,走下去搀起他,笑道:“居然还有人敢灌你。”
他哼道:“百岁爷自个儿喝的,又黑了一傻缺儿,乐呵。”
葛棠不屑,“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喝酒跟咽药似的。”
百岁歪下头,斜眼睨她。
葛棠笑着求饶,“行行行,百岁爷千杯不醉。”
他竖起食指,贴近来指她的脸,“告诉你,奉承我也没有,你今天干的事,我全看见了。我知道你想什么。”
葛棠敷衍这酒鬼,“替我保密。”
百岁颇为得意,拍拍她搀扶自己的手臂,向上摸,摸到肘关节,皱眉。
葛棠咳一声,“别乱摸,我不会拿身体给你做封口费的。”
他嫌恶道:“我还不要,你瘦得好恶心,胳膊像小白龙。”
葛棠看看自己并不白皙的胳膊,“那是什么东西。”
他答:“最恶心的东西。”仰头想一想那东西学名应该叫什么,脚底下一个踉跄。
葛棠慌忙挡在他前面,手抵住他胸膛,妄图阻止他摔倒。结果就是在重力与惯力的双重作用下,两人叠成一撂。
几乎是昏迷状态的百岁,在她后脑勺与地面相触前一秒,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掌做肉垫,然后痛呼。
葛棠耐心摔飞,数落道:“你疼什么,我在这儿垫着呢。”
百岁艰难地翻个身,与她并排平躺在地板上,全身的疼痛已经不知道让他该揉哪处好了,“没你垫着只怕还好点儿……”摔得不疼,被她硌得好疼。
葛棠摔得不轻,一下也起不来,只偏过头,负气瞪着他。
落地窗收进大束银色月光,照着他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五官。颈后那条小辫子在翻身时绕到脸前来,辫梢发丝沾在他嘴上,他烦燥地吹了一下又一下,吹不掉,也不动手拨开。
酒精捉弄了他脸颊艳红,像害羞表白的少年。
葛棠抬起手,轻拈下那缕发丝。
非常安静的夜,钟摆与心跳互为和声。
江齐楚从房间出来,正遇见葛萱开门,弯腰在她嘴角啄了一下。
睡美人醒过来,揉着眼呵欠,“小棠一晚上没回来。”
江齐楚惊讶,“我昨儿睡觉前看见她回来了。”
葛萱点点头,继续呵欠,“那可能在卫生间……咦?”卫生间她刚用完,没人啊。
江齐楚抓理她头发,“醒醒。”一扭头瞄见客厅里那只活物,苦笑,“留神别踩着。”
葛萱蹲过去,伸指戳戳,“百岁儿?”叫两声没反应,求助地望向老公。
江齐楚挥手,“甭管他,赶紧去弄早点,吃完我送你去机场。”弯下腰准备把人拖起来,忽然笑道,“这小棠干的吧,还给盖个被。”
葛萱刚把面包从冰箱里取出,闻言看过来,也跟着笑起,“我妹太善良了。”
江齐楚费力搀起百岁,“这丫头,也不说喊我一声,就把人扔这儿冰凉睡一宿。”
把人送回自己房间,出来吃早点,端着牛奶杯习惯性先去阁楼浇花。
一上楼来,傻眼了。
花明显是刚浇完没多久,一株大红扶桑的阔叶上,水珠闪亮尚未蒸发。葛棠睡在旁边一只布艺沙发里,脚边是收割下来的萱草,像秋年的稻谷一样,一簇一簇整整齐齐地摆放。
萱草的木槽干净极了,看得江齐楚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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