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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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田坡村下起大雨，黄佳艾也有没有带厚的衣裳，连续好几日的工作，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前一天，由于村里的文件没有整理完，黄佳艾害怕误事，就一直熬夜整理。

困了就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又继续工作，等她把数据整理完，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放羊一般起的很早，黄佳艾生怕和牧羊人错过，只睡一个小时就赶紧出门。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饼干吃完，太早小学又没有早点，她就饿着肚子去爬山路。郑自亮她倒是找到了，但郑自亮并不打算帮她，以为她又要纠缠自己赔偿梨树苗。

郑自亮不理睬黄佳艾，赶着自己的羊就往山里面走。不等他走过十米，黄佳艾就晕了过去。

这可吓坏郑自亮，他虽然不想理她，可毕竟人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晕倒的，他可不能不管。

黄佳艾只是低血糖，吃了半个包谷饼就恢复过来。她还乐呵呵的跟郑自亮开玩笑：“我就晓得你不是硬心肠。”

郑自亮无奈，凶巴巴的吼了黄佳艾几句：“你个憨娃娃，要是我孙女，打死你！”

“嘿嘿，爷爷，你才不是个心肠硬的，我让你打，你也下不了手。”

那天郑自亮照顾了黄佳艾整天，连羊都没有吃饭，但就因为这一件事，黄佳艾更是笃定郑自亮是个好人。

之后的好几天，黄佳艾每天都去找郑自亮，有时候会送方便面，有时候送些山里的野果，要么就是什么也不做，在他的院子里办公时不时逗逗小羊羔，郑自亮也不管她。

郑自亮被黄佳艾磨的烦了，也会回她几句话，不讲还好，黄佳艾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后来，黄佳艾才发现，原来郑自亮也不是孤僻，他的话有时候能比自己还多。

尤其是讲起越南自卫反击战，他就一改往日的形象，讲起经历来绘声绘色，比起脱口秀的演说家毫不逊色。

两人这才算真正的结识。

当然，羊生病的解决办法，黄佳艾第二天就知道了，郑自亮也不忍心看着那些羊就这么死去。

田坡村的房子改建将进行半年，在那次地震以后，田坡村里面建了一个信号塔，现在大家的手机都能够上网，也能够打电话，仅仅是一年多，田坡村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佳艾最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住的屋子老鼠比之前少很多，也许是这段时间的老鼠药起了作用。

“今年山上的梨花开得真好。”黄佳艾翻着自己的手，挑几张拍得好的发给“母上大人”。

黄妈还没睡，照片才发过去，视频就弹过来。“小艾，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在村里遇到什么困难？”黄妈把手机贴在脸上仔细观察黄佳艾，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怼上了镜头。

黄佳艾忍不住笑出声：“妈，没有。我这不是看到好看的，就给你们也分享一下嘛。”

“好看好看，小艾拍的都好看。你怎么又瘦了？本来就长的矮，你在瘦些，在人群里都看不见。”

“妈，没有瘦，每次你都说我瘦。其实我在村里吃的可多，只是运动量比较大，消化了而已，不过身体可比以前强壮了呢。”黄佳艾拉开自己的衣袖，握拳扬扬的手臂：“看到我的肱二头肌没？”

“你那是瘦肉。”

“刚刚不还说没肉嘛，管他是什么肉？有就行啦。”黄佳艾小声问道：“妈，我爸睡了没？”

黄妈点点头：“他睡得早。”

“我爸是不是还不理我？”

“你别往心里去。自从那一次你回来，你爸没提过你？”

“可能真的不管我了吧？”

黄妈安慰道：“咋可能？他是你老爸，只是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忤逆过他，你这次突然做这么大的决定，也不顾我们的阻拦，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他还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妈，我爸那边，你帮我说说好话，多安慰安慰他。还有一件事，工资卡我放在家里了，密码就是我的生日。就放在我的床头柜里，你明天拿出来，想吃什么就去买。”

黄妈责备道：“你这孩子，一个人在乡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暖，怎么还不把银行卡带上？你要是带点钱，饿还能买东西吃。”

“我自己留着的，之前读研的时候，我去给人当家教，那时候也存了些钱。再说村里包吃包住的，我基本上也用不到啥。哎呦，你就别担心我了，照顾好你们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黄妈说道：“那你一个人在那边好好的，有啥事就回来啊。”

“我知道了。不过在这村里，能有啥事？”黄佳艾笑嘻嘻的：“妈，时间也不早了，您赶快休息吧！”

“好，小艾。过年能回来吧？”

“还有一个月呢，到时候我跟你们说。”

黄妈叮嘱道：“别的事我都行，但过年你一定得回来。”

“我晓得了。挂了啊~”

黄佳艾关下手机，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过年在即，她也希望能够休息，好好在家多陪陪父母。

一阵老鼠的惨叫伴随着很大的动静，黄佳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屋顶上照照，没发现什么东西，她安心睡下，估计是野猫在抓耗子。

黄佳艾抱着一摞书跑到四年级的教室，同学们，已经早早的在打扫卫生，看到她走进来，同学纷纷向她问好。

“同学们早，过一会儿让班长到我办公室抱作业。”

李村长大早上急急忙忙跑到希望小学，找到正在交代事情的黄佳艾。

“小黄，原来你在这呢。”

黄佳艾回答道：“对村长，我在呢。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县里面又要送树苗，你赶紧跟我去统计一下村里的人数。”

“但是马上就要上课了，第一节还正好是我的课。”

李村长道：“赶紧去看看办公室里谁在，让他帮你看着一下，领树苗的事情比较急，不能耽搁。”

“诶，好的。”黄佳艾向校长说明情况，后者一直这样冷冰冰的，就打了一句“嗯”。

黄佳艾也不计较，向校长告了别，跟着李村长跑出了校外。

“小黄，我发现你最近没有说起校长的事情，你之前不是对他的意见很大吗？”

黄佳艾喘着气说道：“校长的确是个好人。”

“之前一见到我，你就要反映他的问题，今天还帮他说起话来，女孩子啊！真像别人说的善变。”

“之前我是对他有误会，看到希望小学的学生，明明就犯了一小点错误，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把人家骂的狗血淋头，一点情面也不讲。你看学生都怕他，高年级的见到他就躲着走，低年级的向他热情的问好，他就点一下头。”

李村长笑着说道：“他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人，而且一个人要带领一个学校着实不容易。他要是温柔的话，很可能就压制不住那些学生。你想想看，以前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老师越温柔，那堂课也就越乱？”

“你说的有道理，也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我本来以为他只追求教学质量，对那些孩子过分的严厉，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关爱。”

“那么黄佳艾同学，是什么事情让你对他改观？”

李村长的步子很快，黄佳艾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追得上，她停了一会儿，似乎又看到校长的身影。

“怎么不走了？”

“因为有一天我发现我错了。”黄佳艾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笺纸：“村长，你看，这是初三的同学写的。”

村长借过那张皱巴巴的信笺，看完之后，眼角竟有泪花。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抹平，又对折了两次，然后交给黄佳艾。

“我欠那个校长一个道歉。”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未往心里去。”李村长把手放在黄佳艾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吧！我们不是独自在奋斗。”

黄佳艾点头如捣蒜：“嗯。我说过的，田坡村一定会被建设成为美丽家园。”

“加油。”

梨树成活率的确很高，正因为如此，村民们对领梨树的热情愈发高涨，而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几日，黄佳艾又要忙得不可开交。

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对梨树的发放，以及对梨树的管理，更加的井井有条。致富树送来的很快，连续好几日在田坡村的街上看不到村民，大家都在田地里忙活。

黄佳艾和村长商量着，仅仅是田坡村的田地想要致富还是很困难，大家应该更多的开垦山上的荒地。

黄佳艾指着被翻得起了毛毛的笔记本：“有好几块地土壤肥沃，有阳光雨露，唯一不好的就是在的远。”

“这些土地不能集中让一户村民种，我的意思是打散了分，否则分到这些地的村民就会有意见。”

“村长，你说的对，我跟你想的一样。只是打散分的话，村民们走路又要花上很多的时间。”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是在想能不能让他们把家搬过去。”

“这个有些困难，毕竟我们现在并不富裕，就算是盖一间普通的房子，大多数村民也是盖不起的。”

黄佳艾又想想：“不如就搭几个补给棚？”

“这个也不太现实。”

“但问题是，我们想要开辟山里的土地，只能想这些办法。”

“其实就是山路难走，要不组织村民修路吧。”

“对，如果他们愿意一起修路的话，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