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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所苏并不乐见迟以蔚就这样离开,因此当她接到电话怔愣在原地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让人去退了机票。实际上以他的身份再来十张那样的机票他也不会心疼,只是不希望一会迟以蔚回过神来时,还能凭借那张机票离开。
W市毕竟不算大,因此虽然是发展中的城市,也有出国的航班,但一天只有三趟而已,他买的又恰好是今天的最后一趟。即便等会迟以蔚想走,只怕也是没有票了的。
苏转身不免又想叹气,哪怕当年是他自己和那人要分开的时候,都不曾像他们这般为难。说到底不过是不舍得,迟以蔚只是败在自己太容易心软,而迟衡则是感情上太迟钝又太优柔寡断以他们的这种身份,别说是没有血缘关系,哪怕真有了又能如何呢?
只可惜一个太执着,一个太矫情。苏边摇头边走上去,有些闷闷的想着,原本接近她不过是想要对付迟衡,可是如今依他自己看来,哪怕是他不对付,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也足够让他看场好戏了。
“蔚,先放下吧。我们今天不走了。”他拎走她的行李箱放在一边,拉着呆滞的她往沙发走去,看她的样子也知道他们今儿走不了了。
迟以蔚还是呆呆的拿着手机,抱在怀里一动不动。苏只能动手去推她:“我们不走了!你听到了吗?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啊!”
她呆滞的神情总算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张着小嘴转头傻傻的看着他,然后又缓慢的低头看了看手机,随即又抬头看了苏一眼,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把苏也看的心里毛毛的。
好半晌后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拉着苏的手一边笑着一边落着泪,高兴的像个孩子:“苏!他给我打电话了!是他!真的是他!不枉我等了这么些年,真的……”
苏这时才无奈的恨不能仰天长啸,怪不得她刚刚表现的那么淡定,原来是一直没回过神来。看着她高兴的蹦跳着像个孩子,苏也没心思再打扰她。正欲出门的时候,迟以蔚的手机乍然想起。不知为何,以往听惯了的声音如今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出门的动作定住,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接起电话,在看到那个号码时整个人都笑的恍惚的她,此刻却面色忽然大变,原本瘦弱但已经有了气色的脸又是一个瞬间苍白如纸。
苏有些不安心,走上前去拿起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无奈。只能再次向身边的她询问:“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别发呆,有什么事都有我在。”
迟以蔚转头,双眸像是失去了生机一样一片死灰,“他说……迟衡中弹,一枪心脏,一枪左腿,一枪……肺部。”话音才落,不等苏反应过来她却忽然疯了一样开始变得狂躁不安,拿起家里桌上的东西一边尖叫着一边打砸着,完全不在意那些碎玻璃都割伤了自己的脚。
苏眉头紧蹙,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找楼下的保镖上来将迟以蔚打昏,然后带着她一起冲向了迟衡所在的军用医院,反正她爷爷的大名应该不至于让他们被挡在院门外才对。
他皱着眉头始终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人敢在W市对迟衡开枪,先不说迟衡的身份,哪怕单单是他也够让周边的那些宵小忌惮的了!
W市可以说除了有部队驻扎之外,基本上就是他的天下了。难道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有迟衡守着W市,而他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周边的不知道哪个小喽啰就以为W市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苏嘴角勾起阴森的冷笑。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真的是W市乃至这个省里的王,那副阴冷嗜血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吓人。跟着他一起的司机不由得也打了个寒颤,心里知道,这事算是惹来大麻烦了。得罪谁不好,竟然敢在W市的地盘上乱来。
苏只打了两三个电话的空档,车子就一路飙到军用医院,门外的警卫很是尽责的拦下了他们,还是司机左右劝了半天,在苏的耐性彻底用尽之前,才看到警卫联系了医院的不知是谁,最后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才放了他们进去。
医生熟练的给迟以蔚的脚包扎好,她也就是这时在碘酒消毒的刺痛中醒了过来,环顾一圈看出这是哪儿,也顾不得自己脚下的伤扯起旁边一个护士就掉着眼泪吼了起来:“迟衡呢?迟衡在哪里?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可怜年轻的护士差点被她晃的晕过去,最后还是医生扯下迟以蔚的双手对着她冷眉竖目:“别以为你是迟家的人就敢在这里给我耍性子!要知道迟老爷子可是登报和你断绝关系的!你最好搞清楚情况!迟参谋长是你随随便便能见的吗?安静!”
迟以蔚此刻已经接近崩溃了,听完医生的话更是不能遏制的火大。她自小是跟在迟衡和他那群朋友身边长大的,即使没有学过什么正式的格斗技术,但是一些投机取巧的技巧迟衡还是教了她不少的,她一个拐肘就锁住了医生的喉咙,赤红着眼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只问最后一次,迟衡在哪儿?”那狠劲似乎想要就这么一口吃了这个医生似的。
中年医生本以为自己能镇住这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女,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给制住了,一时间有些发愣,直到迟以蔚的手臂力气越来越大,他惊觉自己的呼吸确实越来越少了,才急急忙忙支吾着开口:“参谋长已经……迟参谋长已经不在了……”
迟以蔚脑中那根绷紧的弦啪的医生崩断了……她似乎清晰的听到自己心碎心死的声音,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的噼里啪啦碎裂着,她只能听着感受着却无能为力。
原本那使了吃奶的劲儿的手像是忽然间失了力气,整个人虚脱般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整个人却不由自主的自己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头发顺着她的手指缓慢掉着……
医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撕扯自己的头皮,一小块一小块带着血迹的头皮从她手中一再的被扯下来,头上的血开始一片一片的冒着,顺着脸颊和脖子一路往下滴着,陪着她现在的模样,活脱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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