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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裴沐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窗外夜色沉沉,梧桐托着星空;雕花木窗滤下月色,接着是一段影子、一截暖融融的灯光。

犀牛望月铜灯在殿内安静照明,火光稳定,没有飘出一丝烟雾。传说上古时祭司们奢侈地用灵力照明,现今即便是皇帝寝殿,也只用普通灯火,所幸工匠有足够的技艺,令贵人们即便离开灵力,也能生活舒适。

不错,现在,裴沐正是躺在皇帝的床上。由于当今天子又被称为“祖龙”,是以她身下的就是龙床了。

而她本人,此刻身着暗绿深衣,腰带是人家特意找的云纹玉腰带,华丽精致,再配上额间明珠、发上鲜花,再思及她本人俊美潇洒、皎如日月,笑若春风含情、怒似冰雪射月……

想来,她此刻真是活生生一个等待采摘的可怜美少年啊!

不错,美少年――裴沐虽是女子,多年来却以男装示人,更是凭着男子的身份,取得了一番成就。

但而今,她却阴差阳错,躺上了皇帝的龙床。她原本该早些发现不对,但将她献上来的人歪主意特别多,死活要搞什么情趣,所以拿冰丝带将她眼睛蒙住。

要不是裴沐一到这里就把蒙眼布扯了下来,她多半还傻呵呵地等着人家来“临幸”呢、

裴沐面无表情,合衣躺在床上,双手安然搭在平坦的胸前,目光平平地盯着寝殿的天花板。

不多时,外头珠帘晃动、脚步声响起。有人踏着云履而来,在空旷的殿内踩出回响。

随着他的到来,方才还寂静如无人的寝殿陡然有了响动,宫人们打帘的打帘、问安的问安、引路的引路。听到这一系列训练有素的声音,才让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里还有活人啊”。

“……听说,那姓程的商人给朕献上了美少年?”

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淡若冰雪,却不怒自威,令四周声响一瞬熄灭。

殿内鸦雀无声。

“怎么,朕巡行天下,他程氏不思厘清自家欠税,反倒来窥探龙床了?”

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顷刻间就引动“呼啦啦”一大片跪地声。

他接着道:“去,通知本地郡尉,就说程氏豪商心怀不逊、妄图派人行刺朕,叫郡尉带兵过去,问问他程氏该当何罪!”

声音不高,语气冷淡,说出的内容却似寒风,叫人两股战战。

旁人肃声应是,再拜退下。

“至于这什么美少年,朕却要看看……”

他大步走来,带出“锵啷”一声,多半是拔剑了。

珠帘碰撞、床铃响动,轻红纱幔被一道寒光闪闪的剑光劈开。

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裴沐伸出手,把掉在她脸上的纱幔抓下来,扭头看着来人,露出一个有点尴尬、有点讨好,但更多还是镇定淡然的笑容。

“见过陛下。”她干笑着说,“夜深了……您饿了没,要用膳吗?”

皇帝眯起眼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中花纹精美、寒气四溢的天子剑缓缓抬起,再缓缓搁在她的下巴尖。

裴沐保持微笑,一动不动望着他。

皇帝着实一副好相貌,五官挑不出一点瑕疵,线条精致又冷峻,眉眼都是略略向上飞扬的,如刀尖一点寒光,鼻梁较常人更高些,好似一把名剑中悬,更显凌厉。

本就是冷淡至极的相貌,再加上他性格也冷淡又严峻,这么冷冰冰盯着人瞧时,十个人里九个人得吓得打哆嗦。

而裴沐……大约就是那唯一没什么反应的一个。

她顶着下巴上冰冷的寒光,诚恳认错:“陛下,臣也不是故意被人送过来的。”

“哦?”他就用这么一个高傲的、尾音上挑的字表达了怀疑。

裴沐继续诚恳辩白:“臣原本追查着程氏,想抓出他们背后的人,就隐瞒身份、顺水推舟,假装答应为程氏邀宠献媚,其实是想深入敌人后方……哪知道,就被送到陛下跟前来了。”

“嗯。”他挑了挑眉,声音变得有点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然后呢?裴卿身为朕的中常侍,日日随侍朕的身边,焉知不是故意来爬朕的床?”

裴沐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位陛下那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她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说:“陛下莫要笑话臣了,臣真不是故意的。要问臣是否真想爬陛下的床……那臣可不早就爬上了吗。”

皇帝仍是眯眼将她瞧着,还微微转动剑柄,让清莹的剑光映亮她如玉的面颊。

短暂的沉默后,他反手丢了剑,任那把被称为稀世珍宝的天子剑“当啷”一下砸在地面。

而在剑身彻底停止弹动之前,皇帝已经往床上随意一躺,再将他的中常侍往跟前一揽,翻身就是一个深吻。

与皇帝陛下冷淡端肃的外表不同,他的吻炽热又极富侵略性,每次都是一副不将她亲得晕过去誓不罢休的气势。

裴沐心中不服,努力对抗。

而对抗的后果,就是被陛下掐着手腕、摁在床上,亲个晕头转向,还要听他似笑非笑问:“认不认错?”

裴沐摆出街头卖的死鱼一般的神情,平平答道:“臣早就躺平任由陛下宰割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言极是。这不,这位旁人眼中心思莫测、雷霆手腕的陛下,当即就笑出声来。

“还是朕的中常侍会说话。”

说是笑,但他也只是眉眼稍微柔和了一些,像矫健的猎豹决定晒个太阳,暂时收起致命的尖牙利爪。

他招了招手,就有宫人蹑行而来,悄无声息为他除下鞋履、外衣,再重新挂上纱幔。他则打个呵欠,舒舒服服翻个身,将裴沐当个大娃娃似地抱在怀里。

裴沐心中松了口气。虽说这么些年来,她已经知道皇帝至多会亲她、抱着她和衣而眠,别的什么都不做,但每次她总还是有点担心的。

这可是大齐帝国的开国皇帝,十七岁称王,二十岁就统一了天下,称王称帝十年间始终说一不二。万一他真的来了兴趣,却半途发现她是个女的……

裴沐每每都得多寻思片刻:最坏,她总该跑得掉吧?论个人修为,她应当也不比皇帝差。

“裴卿。”

她立即回神,专心在皇帝身上:“臣在。”

“程氏情况如何?”

“回陛下,程氏乃夙沙名门、中原豪商,过去与陈国王室联系密切,不过其密藏陈王太子一事……臣以为,并不可信。”裴沐斟酌片刻,心中默默调整了一下用词。

“一者,程氏家主精明有余、胆略不足,而今大齐立国已有六年,律法森严、四海臣服,谁都知道六国余孽翻不起风浪,程氏何德何能,胆敢窝藏陈太子、挑衅陛下?”

“二来,臣探查得知,程氏不久前才与清河郡名门吕氏联姻,打通了东西商路,预备往来贩售茶叶、蚕丝、药材,正好获益于陛下的税负新政。从这一点而言,他们的根本利益也是在陛下这一边。”

“嗯。”他应了声,闭着眼,“还有呢?”

“还有……”

裴沐想了想,诚恳道:“还有,陛下年少有为、英明神武、学识天授、威震海内八方,区区程氏,必然为陛下神威所慑、又敬又畏,怎敢掀起风浪,给陛下添乱……”

他笑出声,抬手就揪住裴沐的脸颊,叫她不能再说话。

“胡言乱语的马屁精。”他略睁开眼,名家刀锋一般凌厉又好看的眼睛被几缕发丝遮挡,只露出带着微光的一点深灰色,似亘古星光。

“既如此,程氏应是谁推到前头来的障眼法。”他收了笑,淡淡道,“且不管这些,程氏瞒报税收总是属实。新律初推,这些商人得了朕的便宜,还想将此前欠税糊弄过去?就拿他们来开刀,也叫世人看看,朕的律法不只是一堆沉重的竹简……嘶!”

他说着,倏然蹙眉,面上浮现忍痛之色。

裴沐立即坐起来,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中拈出一粒小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丹药,喂进他口中。

他咬牙吞了,又来抓她的手,说:“背上……!”

她便试着摸他的脊背,沿着清晰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地摸下去,到了腰上的某一点时,他长长地呻/吟一声,绷紧的躯体渐渐放松下去。

她就轻轻给他揉按那一点,又吩咐宫人送水。

“陛下,用些水罢。”

他闭着眼,嗯了一声,由着她扶起来,再歪倒在她身上,一口一口地喝水。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这话只能心里说说,务必不能叫他听见。

他靠在她肩上,呼吸吹到她这一侧,那剧痛过后放松的神态,一时竟给人以柔和的错觉,连那缺乏血色的嘴唇都是惹人怜惜的缘由之一。

谁能想到,这位冷漠威严、富有四海的陛下,其实少时起就饱受骨痛折磨?总是不知何时何地、什么原因,他身上的某块骨头就会剧痛发作,痛苦难当。

御医每月都诊断,但从来诊断不出缘由。皇帝每每便冷眼睨着御医,吓得人家抖抖不止。

不过还好,他从来不因此滥杀,不过骂一句“无能”,再挥手将人赶下去就是。

他是个绝不肯让人窥测自身弱点的性子,又多疑得很,即便多年骨痛,也只有就近伺候的宫人、几名御医、几个心腹,知道他有这么个毛病。

七年前开始,知道的人还多了个裴沐。

能够以丹药、按摩来为皇帝制止疼痛的裴沐,很快就成了大齐宫廷中的红人,得封中常侍,随时随地跟在皇帝身边。

因为太过貌美、与皇帝走得太近,她还被传成了“皇帝的禁脔”……不过,考虑到她常年睡在龙床上,跟皇帝滚过来滚过去,说她其实什么都没跟皇帝做,旁人也肯定不信,故而这说法也不算错。

禁脔就禁脔吧,好好干,也不失为一条大有前途的道路。裴沐自认坦率开明,对此想得很开。

她拍了拍皇帝的背,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宠臣,忧心忡忡道:“陛下的骨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无事。”他淡淡道。

“怎么是无事?”裴沐语气忧伤,“自七年前臣初见陛下,陛下便不时受骨痛侵扰,竟至夜不能寐。陛下,听说那些隐居的术士有奇妙的法子,也许……”

“不准!”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彰显出帝王的威严,“术士狡诈诡谲、卑劣不堪,个个该死!裴沐,再叫朕听见你说这话,便是‘蛊惑乱国’之罪。”

她眨了眨眼。

一个细微的、代表不屑的撇嘴,出现在这张宜男宜女、宜喜宜嗔的美丽面容上,接着,她笑了笑,眼波流丽,似慵懒的月光。

“臣知道了。”裴沐继续语气忧伤,“可陛下……”

“阿沐担心朕?”

缓了缓,他在她颈侧睁眼,伸手停在她下巴上。再往上,他慢慢抚摸她的面颊,拇指则停在她唇边。

“阿沐,朕知道你的好意。不过,朕早已决意,凡朕目之所及、耳之所闻,便决不允许术士出现。战国三百余年,皆因术士祸乱宫廷、蛊惑人心,朕而今一统天下,如何能见大好江山再毁于术士之手?”

他放缓了语气,虽还是声音淡淡,却换了个称呼,能听出些哄人的意思。这就算是帝王的歉意了。

裴沐对他笑了笑。这是个绝不出错的、讨人喜欢的笑。

“可术士与修士究竟又有什么不同?”她用一种天真的、有些好奇的语气询问,“陛下是修士,臣也是修士,满朝官员、万万百姓也是修士,我们与术士究竟有何不同?”

她的笑容和语气,显然讨了皇帝的喜欢。他眉眼更舒展,靠过来吻了吻她,再趴在她怀里,让她继续轻轻按背。

“自然不同。”他现下心情好了、身体舒坦了,也就能有耐心了,与她家常似地闲聊,“术士曾是各国豢养的利刃,从暗杀、偷袭、离间,到各国间的合纵连横,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人,一来心术不正,二来身份也多有可疑之处。六国余孽贼心不死,便是仗着背后还有术士家族、门派的支持。”

皇帝很讨厌术士。他幼时在齐国,就因为术士告诉先王,说他会克父克母,他便被送往他国当质子。背井离乡,后来被人迫害而逃亡,很经历了一番生死之险,他自然恨极术士,登基后一直设法剿灭这些人。

“好,臣知道了。”

裴沐笑了笑,弯腰亲了亲他的太阳穴:“时候不早,陛下早些安寝罢。”

“阿沐不想听朕说术士的事了?”他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里,那点多疑的毛病又流露出来了,“说来,阿沐七年前突然出现在昭阳城,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人与朕嘀咕,说阿沐身份可疑,说不定便是术士之后。”

昭阳――齐国的首都。

裴沐微笑缓缓,动作、语气也都缓缓。慢――天然就被视为镇定的表现。

“其他人如何想,我却无所谓,我只想知道陛下怎么看?”她浅笑道,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摩,“昭阳城里人人还说,我是陛下的男宠,天天给陛下侍寝,故而后宫空虚全都怪我,谁又知道,陛下从不曾对臣做过什么?”

皇帝握住她的手,坐起来,深灰色的长发披散着,掩着衣襟口露出的锁骨、胸膛。这模样略有些凌乱,却也令他眉眼中的冷淡化开更多,更衬出那点暧昧的打量。

“男宠?真是无稽之言。”他嗤笑一声,却是抬起她的下巴,嘴唇贴着嘴唇,在她唇上辗转调笑,“朕又没有龙阳之好。”

你没有――个鬼啊。

裴沐心中呵呵一笑,面上也同样保持微笑:“那陛下现在是在做什么?”

“只要抱着裴卿,便是没有丹药,朕的骨痛也能缓解许多。”他说得轻松随意,太过随意就显得极度自我,“何况裴卿貌美,成日对着也不讨厌。”

裴沐心中继续呵呵一笑,不过转念一想,皇帝也长得很是貌美,她对着也不亏,当即就释然了。

“睡吧,明日启程回昭阳。”

他再亲了她一下,挥手灭了灯,拉她躺下歇息。睡的时候,他还是把她抱在怀里,也不嫌热。

他呼吸安稳,闭着眼时就看出睫毛很长,但裴沐陪他经历过多次暗杀,知道他无论看似睡得多熟,夜里一旦有什么响动,那把天子剑便会立即将冒犯者斩于剑下。

裴沐便动也不动,望着天顶,心想:皇帝多疑得很,这都七年过去了,他还是时不时试探她,看来并未全然放下戒心。

她是不是术士?

真是笑话,她当然――

是了。

她侧眼再看了看皇帝的睡颜,觉得他果然十分貌美、看着不亏,这才心安理得地闭上眼。

皇帝――姜月章,这个人可真是个多疑的、自我的、讨厌的人啊。

七年前裴沐这么觉得,七年后的现在,她也还是这么觉得。

……

七年前,裴沐十九岁,姜月章二十岁。

姜月章十九岁的时候即将一统天下、登上皇位,改扶桑为大齐,接过“皇帝”这个称谓。

而裴沐的十九岁,则是蹲在师门里听师父的训话。

她出身昆仑派,听上去是世外高人,其实她的师门不过是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小门派,仗着背后的高山多有传说,而营造自己缥缈莫测的形象。

师门里有她的师父,两个师兄,还有一个师姐。连她在内,昆仑派一共就五个人。

更悲惨的是,裴沐十岁的时候,她的大师兄下山历练,卷入了战争,不幸身亡;她十二岁的时候,二师姐下山历练,也卷入战争,不幸身亡。

师父他老人家在院子里哭哭啼啼,她和三师兄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没心没肺地烧烤。

没法子,大师兄和二师姐都性格恶劣、狂妄自大,从小就对她和三师兄颐指气使、欺负来欺负去,他们两个死了,她和三师兄实在挤不出什么眼泪。

也就秉持“万物竞争才能有成”的理念、放任他们几个弟子斗来斗去的师父,才对他们每个人都挺有感情。

结果,他老人家哭得太伤心了,一病不起,眼看就奄奄一息。

裴沐和三师兄商量着,打算去昆仑山上找神草仙花,带回来给师父治病。

但师父阻止了他们,说那些传说都是骗人的,天神早就不管他们了。他说:“你们要真想报答为师,就去历练!”

她和三师兄异口同声:“还历练啊?死了怎么办?”

“……那就死了!我们昆仑派的术士,就要在九死一生中成材!”

老头子双目怒睁、慷慨激昂,然后就咳得没了半条命,吓得她和三师兄连连安抚。

唉,世人眼中的术士心思诡谲、手段迭出,谁能想到还有他们这样穷酸的。不过话说回来,术士一脉的气运延续三百余年,现在也的确尽了,今后是正道修士的天下。

没见连擅长观星测命的u家,都改了“云”姓,四散避难去了?

谁还坚持要当个术士啊,出门还人人喊打的。

也就师父放不下那点自尊和感伤罢了。

可有什么法子?老头子再有诸多不是,好歹把他们几个孤儿拉扯大了,眼见他要驾鹤西去,裴沐和三师兄谁都说不出个“不”字。

按照昆仑派的传统,下山历练的弟子要抽签决定一个必做任务,再自己选一个自由任务。弟子之间,都不能告知对方自己的任务,因而历史上,在昆仑派人数众多时,弟子之间完全可能彼此敌对、相互厮杀。

所以说,世人觉得术士大多热爱搞事,其实说得也没错。

总之,裴沐抽到的必做任务是“辅佐天下明君”,那时候姜月章已经建立大齐帝国,她自然要去昭阳城辅佐他了。

她琢磨了一下,想起传闻齐国皇室收藏得有“千金方”。那是极其珍贵的灵药,由百余年前的罗神医研制,专门保护女子气血,防止月事、生育等事宜损伤女子身体。如果能持续服用千金方,女子修行的最大障碍就消除了。

可惜,千金方也的确要花费千金,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而各国贵族、豪商也热衷将之藏而不宣,只奖赏给自家有天赋、够乖巧的女儿,以至于千金方诞生百余年,世间女子地位竟无太大改变。

裴沐自己算是很有天赋,乃极少数灵力强大、肌体强健,不受女子体弱影响的修士。

不过,身为女子,她还是不大喜欢这重男轻女的世道。

她觉得,反正自己要去辅佐姜月章,不如就定个目标,努力劝说齐皇,将千金方公布天下,最好再改进改进、降低花销,令天下女子真正受益。

就这样,等师父去世,裴沐和三师兄哭哭啼啼地埋了师父,就彼此告别,各自去做各自的师门任务。

顺带一提,三师兄抽取到的必做任务,是成为天下第一大商人。他这个人生性懒散,从小把裴沐也带得懒洋洋,现在非得去累死累活赚钱,真是让他难过死了。

但三师兄很会自我安慰,觉得他到底没抽到裴沐的任务,也就释然了。

虽说……按师门规矩,他们是不能告诉彼此任务的。可师父没了,他俩谁都对传承昆仑派没兴趣,有志一同地认为,术士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也挺好,所以就痛痛快快地交换了任务内容,还满意地发现不用自相残杀。

就这样,十九岁的裴沐祭拜了师父、告别了三师兄,一个人到了昭阳城。

她原本还似模似样地伪装了一下,打算说自己是个炼丹师,想先混进御医局里,也好找一找千金方。

谁知道,没等她把谎话说全,她就撞见皇帝骨痛发作,又糊里糊涂地被他抱个满怀,接着就被他如获至宝地拎走了。

裴沐听说过皇帝讨厌术士,就说自己是个孤儿,乃一名云游四方的炼丹师,听闻皇帝贤明,特来效命。

其实字字句句也算属实,不能算说谎。

皇帝一开始当然不信,暗中派人把她查来查去,也查到了昆仑山脉。然而,由于昆仑派实在太没落了,在当地村民眼中,他们就是几个穷酸修士,经常在村子里帮忙种地、打猎、搞搞水利,炼的丹药效果还不错。

有了村民背书,裴沐就顺顺利利地在宫廷里待了下来。

可惜,她满心想的是辅佐明君、公布药方、惠及天下,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勤勤恳恳地帮着出谋划策、调查贪腐、研究律法,算一个能干的官员。

然而,她明明干着九卿的活儿,却由于皇帝需要她时刻在身边,还天天被皇帝拎上龙床、抱着睡觉,最后,裴沐竟然只能当个中常侍,还成日里被人说男宠、禁脔、佞幸……

唉,这都是姜月章的错!

姜月章这个人,什么明君,真是讨厌死了!

回到现在。

裴沐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倏然睁开眼,扭头去瞪他。

他散着头发,睡着时也眉心微蹙、似在考虑什么为难之事,而纵然熟睡,他抱着她那股劲儿也分毫不松,跟铁圈箍人似的。

看着看着,裴沐的气倒是顺了不少。没有办法,姜月章的脸长得太好,身材也十分不错。假如这里还是民风豪放的昆仑山脉,裴沐说不定就把他抢回去成亲了。

不过,其实……

十年前,她的确抢过一次亲,而且抢的就是姜月章。

尽管,无论七年前或七年后,裴沐都觉得,姜月章这个人多疑、自我,讨厌得很。

但在十年前,当她十六岁初遇姜月章时,她不仅不讨厌他,反倒还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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