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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杏好久不曾听到哥哥的消息,微怔。
她问:“哥哥近日,过得好吗?”
“还是老样子。”
小仙娥们闹腾腾地抢着回答。
“小少君一直在东天女君那里修炼,不怎么给天狐宫写信,就算是给狐君大人们回的信,通常也很简短,和小公主你太不一样了!”
“听在狐宫里修炼的弟子说,小少君在五大天庭修炼的新弟子中都很有声名,毕竟少君是天狐族的少主人,有着九尾狐族的出色相貌,家室非凡,还是棋心伴生,天赋异禀嘛!”
“已经有不少狐仙的儿女弟子,在试着与少君交好了,都是想将来投到少君门下,来我们天狐宫的!听说还有不少小仙子小神女的,偷偷给少君塞帕子呢!”
“不过我讨厌少君和他院子里的仙侍,上回他们竟然在背地里偷偷说公主的坏话,气死我了!公主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约好了,见到那些仙侍一次,就朝他们翻一次白眼,他们还奇怪为什么呢,哼!才不告诉他们!”
小仙娥们还在生之前仙侍说小公主因为生病就分走了两位狐君宠爱的气,提起这个话题就义愤填膺,气鼓鼓的。
“对了。”
一位小仙娥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少君回来的日子很巧呢!
“狐君大人们头一次给少君写信的时候,少君本来回复说近日课业繁重,没有那么快回来的,可是公主你说今日要回来的信一到,少君昨晚忽然就从东天女君那里批到了假,当天就回到狐君宫了!比他原本告诉狐君大人们的日子,足足早了半个月呢!”
缘杏一愣,问:“哥哥他是知道了我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吧。公主你的信只寄到了天狐宫,应当只有狐君宫中的人知道才是……公主,你有给小少君写信吗?”
缘杏摇了摇头。
因为她拜师北天君,与外界的联络都卡得很严,缘杏只能收寄狐君宫的信,是无法写信到哥哥拜师的东天境的。
不过,父母问她能不能将她的信偶尔誊抄给缘正看的时候,缘杏说了可以,兄长未必真的不知情。
但若是兄长知情,她在北天宫的时候,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兄长的口信……兄长按理来说,是可以让爹娘带话的。
缘杏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不过,兄长本就话少,按照小仙娥们的说法,他连给爹娘写信都不太积极,更不要说远在北天宫的自己了。
如此一想,缘杏便觉释然。
但是,她有些想念幼时与兄长还算亲密的时光。
哥哥从小就很不爱说话,那时她终日缠绵床榻,兄长就将棋盘棋子挪到她房间里,在她床边自己与自己对弈。
缘杏则趴在旁边看。
有时候,兄长也会邀请她下棋。
她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下棋。
缘杏的棋力,自然胜不过棋心伴生的兄长。
哥哥缄默不语,却会假装没有看出她棋路中的破绽,暗中让她,有时候一让就是八/九个子,好让她赢。但即使如此,因为缘杏身体太过孱弱,仍旧常常下不完整局,忽然就开始咳嗽吐血,要让小仙娥扶着躺下喝药了。
这么一想,兄长其实从小,就迁就她良多。
如果没有她在的话,哥哥本应是纯粹的天之骄子,许是会比现在幸福很多吧。
想到这里,缘杏神色黯淡,回到天狐宫就放出来的小白耳朵耷拉下来,挂在床边的脚荡了荡。
前思后想,缘杏一个跃身从床上跳下来,说:“我想去看看哥哥,你们不用跟着我。”
“可是……”
小仙娥们一听小公主要去找小少君,还不要人跟着,面面相觑。
上回公主去找少君时,听到的话刺激太大了。
小仙娥们生怕公主再遇到一样的事,恨不得事事冲在她前面。
更何况,公主自幼身体不好,她们从来没有放她一个人过,光是公主要独自离开院子,听起来就让人担心得很。
“没关系的。”
缘杏这两年北天君那里修炼,除了时不时要柳叶帮忙,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反而习惯一个人多了。
她笑道:“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在师父那里也没出过事,你们不用担心。那我过去了!”
说着,缘杏拿上外衫套上,轻快地出了屋子。
小仙娥们看着缘杏伶俐熟练的模样,都有些惊讶。
总觉得,小公主这回回来,好像比拜师以前,独立自信许多,也更有朝气了。
换作以前,小公主的外衫,都是需要她们关好门窗以后,才小心翼翼帮她穿上的。
缘杏没有注意到小仙娥们的意外,没多久,她就到了兄长庭院附近。
缘杏放轻脚步,她知道兄长平时的习惯,想了想,绕到庭院后面,悄悄往窗口看。
为了让缘正专心精进棋艺,兄长的院里设有专门下棋的雅室。
棋室按照缘正个人的喜好布置,地上铺席,设足足两大排架子安放棋谱,剩下的空间只有一棋桌、一棋盘、两碗棋子与一盏青灯,如此而已。
素净干脆,按缘正所说,这样有利于他专注凝神、集中思绪。
此时此刻,缘正正在棋桌前悟棋。
他侧脸清俊,相貌得天地之钟灵,如灵珠金玉,只是眉头静锁。
他望着眼前黑白交错的棋局,许久没有落子。
缘正现在正在出神。
算算时辰,妹妹应当差不多该回到仙宫中了。
一转眼,与妹妹已有两年多不见。
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他补送了妹妹一套画笔作为生日礼物,后来,便再没有机会看杏杏的反应,至今也不知她是不是喜欢。
那是六岁生辰的礼物。
在东天境修炼期间,他其实还准备了给杏杏七岁生辰、八岁生辰的贺礼。
只是他性格内敛,始终不好意思托父母转交,缘杏在北天君处修炼期间,也不方便收东西,于是那两套贺礼,至今都还在缘正自己这里,不见天日。
他有时也想托爹娘问问妹妹的状况,可是书信时反复下笔,却始终觉得言辞太过死板刻意,仿佛弄得他像是个离不开妹妹的兄长,让人肉麻脸红得很,于是终究没有写成。
他是为了妹妹才提早大半个月回来,现在其实想去看望妹妹。
但又不确定此时是不是时候、妹妹想不想见他,杏杏刚从北天宫千里迢迢回来,只怕已经有些累了。
缘正内心纠结,这时,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唤他道:“哥哥。”
缘正指尖夹着的棋子一晃,竟是肩膀颤了一下。
他回过头,只见缘杏正趴在窗户边上看他。妹妹雪白的耳朵高高竖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懵懂地往这里望着。
缘杏看起来还是小小的,她生得清瘦,小肩膀分外单薄。
缘杏疑惑地问道:“哥哥,你在看的棋谱很难吗?为什么这么久不落子呀?”
缘正是棋心伴生,才思过人,与人对弈的时候,几乎不用思索就能落子,像这样拿着棋子却不下子的情况,在他身上很少见。
缘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呆了许久。
这棋谱不难,对他来说就像黑线画在白纸上一样简单易懂,只是他心思不在棋局上。
缘正见妹妹只着简单的衣衫就待在户外,也不知在窗边趴了多久,当即拧起眉头。
他说:“……你先进屋来吧。”
说着,缘正指尖一挑,将棋子收回掌心,同时一道仙风掠过,人未起身,却打开了棋室的门。
然后,他便起身,想为妹妹找个能披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毯子。
缘杏进了屋,看到缘正站起来的样子,却听惊呼道:“哥哥,你长高了好多!”
“……”
缘正无言。
妹妹的反应让他难以回应。
他们都已经分别两年多了,比缘杏离家还要久。
上一次见面还是缘杏去北天宫之前,那时两人才过六岁生辰,如今,他和缘杏都已经快九岁了,他若是完全没有长高,那才奇怪。
事实上,不止是他,缘杏也大了不少。
他们两个是孪生兄妹,出生长大,都是一道的。
半天,缘正才憋出一句:“……你也是。”
“哥哥。”
缘杏在缘正的棋室里转了转,发觉他这里只有棋盘,便打算投其所好。
缘杏腼腆地邀请道:“我好久没有和哥哥下棋了……哥哥,你愿意和我来一局吗?”
他们虽是兄妹,但话题却很少,两个人都内向文气,若是不做些什么,就无话可说。
缘正一顿,随即回答:“好。”
缘正回到杏杏对面落座。
缘杏已经低着头,在拿棋子。
围棋黑先白后,他们兄妹两个对弈,一向默认是缘杏执黑,缘正执白。
缘正作为哥哥,这也是他迁就妹妹的一环。
“哥哥,”缘杏乖巧地拿了黑棋,说,“你可不要嫌妹妹……棋艺不好啊。”
缘正淡然:“不会。”
他有棋心伴生,若是真要嫌,这世上根本没几个人下得过他。
更何况,跟妹妹下棋,谁还真是要计较输赢的吗?
兄妹两人一人一子,默默下了起来。
他们大半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而且缘正落子快,几乎不假思索,而缘杏落子慢,每一步都要好好想想。
在缘杏思考的间隙,缘正微微抬起头,端详妹妹苦思冥想的模样。
缘杏继承了九尾狐族一贯的好相貌,且他们是天狐族的少君和公主,母亲狐女君不到百岁时就是名震五大天境的绝世美人,兄妹两人自不会差。
缘杏过去病怏怏的,看着多少有些病容,而如今疾病小愈,气色红润起来,兼之面容长开,宛如明珠拂去尘埃,已初显将来绝色之貌。
缘正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在北天境,与北天君门下同门,相处得怎样?”
缘杏回答:“羽师兄和煈师兄人都很好,羽师兄端方典雅,煈师兄洒脱仗义,都是我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人,他们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品质……尤其是羽师兄。”
缘杏在兄长面前不设防,说得很开心,杏眼弯弯:“羽师兄淡雅出尘,如皎月耀世。他随师父修炼,天资极佳,且涉猎广博,才学出众。他在北天宫教我背心诀、引导我修炼,总是简单易懂,一说就能明白;师兄善琴,琴音极为动人。另外,师兄他还会医术……”
缘杏讲起羽师兄来,滔滔不绝,恨不得将羽师兄的好全都说出来,又觉得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但缘正却越听越皱眉头,手中的白棋子也捏得紧了。
他问:“……听起来你与公子羽,交往甚密,关系亲近?”
“那、那倒没有。”
缘杏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她神往地道:“师兄他修为比我们好上太多,平时并不与我们一起修炼,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照看我。不过,师兄他与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亲切谦虚……我的确对师兄心怀憧憬,若是可以的话,我将来想像师兄一样,也想与师兄多说说话。”
缘正的眼神愈发不快。
他见过公子羽,不否认那是个出色的人。
但听缘杏的语气,比起他,仿佛是公子羽更像她哥哥。
缘杏一口一个“师兄”,叫得倒比兄长二字还要亲热。
缘正抿唇,道:“……下棋吧。”
说完,低下头,闷声落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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