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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雁容一路上都没说话,她脑子里除了在茶馆里看见那幅画时一闪而过的画面之外,就再找不到其他关于那姑娘的记忆了,她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柯木朗王子说得多了,还被沈月笙皱着眉头打断道:“王子寻妹心切在下也明白,可我家师妹是病人,身子一直不好,方才又受了惊吓,王子能否让她缓缓再追问?”
柯木朗王子唇瓣动了动,最后也放弃了。
倒是姜雁容,良久恍恍惚惚说道,“我只记得有个人托付给我,她托我帮她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她说,她想回家。”
回到药铺之后,沈月笙便让月痕出来招呼客人,自个儿扶着姜雁容入内休息。可就在往后堂走的时候,外面忽然又来了人,竟然是一群着装整齐的官军强行入内,到柯木朗跟前就是大礼一拜:“柯木朗王子,陛下有请。”
所有人都一顿,唯独柯木朗摸了摸鼻子笑了出来:“……你们的皇帝消息可真灵通,小王还想偷偷在京城转一转再入宫面圣呢。”
“王子说笑了,您远到是客,身份尊贵,不能在我西陵皇都出一点点意外。陛下特派末将前来接王子入宫,王子,请吧。”
柯木朗见局势已定,也不再辩驳,而是径自对姜雁容说道,“你随我一同入宫。”
“不可。”沈月笙第一个反对。
南疆王子闻言横了沈月笙一眼:“你对本王子的决定有意见?”
“不,王子误会了。只是我家师妹有惊风之症,受不得刺激,情绪也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否则就会有危险。我等平头百姓从未入宫朝圣过,倘若我家师妹届时一时紧张当殿出了状况,她委实不宜入宫。”
柯木朗不耐烦道,“行了,你也不必说了,你跟着一起去吧。”
姜雁容与沈月笙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又被塞进马车里送进了宫。
大殿之上,百官俯首,山呼万岁。
姜雁容跟着柯木朗的步伐亦步亦趋,满朝百官似乎都朝她这边看来,这种莫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她紧张到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南疆王子柯木朗,拜见西陵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雁容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是木然地跟着跪下去。
少时,便听见头顶传来一个薄凉的男音,“王子平身。”
姜雁容闻声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由自主抬头看去。
入眼处,座上的陛下一头白发,容貌绝美,正是当初在街上惊鸿一瞥的那个人。
但姜雁容不知道,她看着座的陛下时,蒙着面纱的她也猝不及防就闯入陛下的视线之中。
司徒耀的瞳孔骤然一缩,几乎窒息。
楚兰舟!
是她。
真的是她!
哪怕她蒙着脸,但这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就是她!
司徒耀激动地站了起来,王德吃了一惊,连忙低声唤道:“陛下。”
司徒耀挥开他的手径直走下了宝座来到姜雁容的面前,“是你,真的是你么?”
姜雁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幕她好像曾经经历过,可又……又似乎不太一样。这个人的靠近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这种感觉很陌生,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月笙皱了皱眉,也是下意识地就想挡在她前面,却被司徒耀冷冷瞪了一眼,推开了。
“回答我,是不是你!”司徒耀激动地盯着姜雁容。
满朝文武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个个一脸茫然。
姜雁容垂下眸子不吭声,就这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柯木朗忙说道,“陛下,您吓着她了。这是今日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位民女,她可能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小王原本是想找她问询一些线索的,可陛下您紧急传召,小王不得已才带着她一起入宫的。她只是一介民女,从未见过圣驾,您这样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王德见状也连忙走下来,看了姜雁容一眼之后,便向司徒耀拜了一拜说道,“陛下,何不等下朝了留这位姑娘下来再仔细问问清楚。”
司徒耀盯着姜雁容看了许久,可她始终没有再抬起头,他浑身力气便像是泄光了一般,瞬间有种虚脱的感觉,扶着王德的手走回了宝座。
柯木朗又正经八百地行了个大礼道,“陛下,小王奉父王之命出使西陵,一是为了请求西陵皇帝陛下帮我们一同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二来也是希望可以因此而与西陵缔结和平友好的往来,令边境安宁,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司徒耀“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柯木朗便接着说道:“我们南疆内乱多年,百姓急需要休养生息,而西陵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若想踏平南疆自是轻而易举,但我王观西陵皇帝陛下与天朝国民均为爱好和平之人,定不屑做这趁人之危之举,故而派遣小王携国书亲赴皇都,求见西陵皇帝陛下,为我南疆与西陵民众某一段升平安居。”
柯木朗虽然是南疆人,汉话却是说得顶顶流利的,一番说辞下来恭维与奉承都是恰到好处,反而衬托了他的真诚,字字句句都是经过字斟句酌,几乎滴水不漏。
司徒耀眉头微微一扬,便吩咐王德去把那封国书接过来。
就在此时,姜雁容又徐徐抬起头来,司徒耀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便再也收不回了。
后面,柯木朗具体说了什么,他几乎都没有听进去,一双眼睛全程盯着姜雁容在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
下朝之后,柯木朗被礼部官员接走,由礼部官员安排驿馆下榻,并且有专门的禁卫军守卫。
而姜雁容则被留了下来。沈月笙无论如何都不肯一个人先走,也与她一起留下了。
而柯木朗这个把他们带进宫的人则是两手一甩,无事一身轻。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是你们西陵的皇帝陛下,你们尚且不敢违背他的圣旨,我可是来求和求庇护的,哪里敢违逆天朝皇帝陛下的旨意?
沈月笙的心里很后悔:早知道在那时候就应该坚决阻止柯木朗带她入宫了。可惜事到如今,悔之晚矣。
眼看着姜雁容与司徒耀单独待在那个房间里,他却被禁卫军拦在了门口,半步不得上前,两扇门一关,他便什么都瞧不见也听不见了。
“公公,陛下他究竟想做什么?”沈月笙真是坐立不安。
王德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陛下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里面那位姑娘的,先生尽可放心。”
沈月笙闻言看了看王德,并不吭声。此时他正心急如焚,旁人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何况附和王德。
让雁容与那位陛下两个人独处,这叫他如何放心?如今的她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她,她心里记挂着的,只余下当年姜家满门的血海深仇了。而里面那位陛下,却正好就是她的大仇人。那位陛下倒是不会伤害她,可难保她不会一时情绪激愤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沈月笙越想越不安,在门口不断不断地来回走动。
王德心中也甚是不安忐忑,但他看了紧闭的门扉一眼之,便选择了闭上眼静静待之。
方才在大殿之上匆忙那一撇,他也大吃一惊:那位姜雁容姜姑娘虽然蒙着面纱,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但她那双眼睛却与从前的大将军楚兰舟几乎一模一样。那眼角,那双眼皮儿,还有那样的神韵,那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模仿得了的。
连他与大将军相处日子如此短暂之人都会觉得她们相似,何况是陛下。
……
长生殿内。偌大一殿,此时只余下司徒耀与姜雁容二人,四下无旁人。
姜雁容跪在下首,始终不曾抬头,司徒耀坐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到她身前蹲下。
司徒耀说:“楚兰舟,是你么?”
“民女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姜雁容不自在地避开他的注视。
“朕那日在街上见到的人,是不是你?”司徒耀不死心,又追问道
“……民女从未见过陛下您。”楚兰舟依然躲闪他的目光。
司徒耀却是不肯让她就这般躲闪下去,激动地抓住了她的双肩,逼着楚兰舟直面他,“楚兰舟,那日是你……是你对不对?”
“陛下,您抓疼我了。”姜雁容肩膀吃痛,可任凭她如何费力挣扎也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司徒耀铁了心不肯撒手。姜雁容推搡了他一把,反而被司徒耀抱得更紧,这下姜雁容便死命挣扎了。
“陛下,民女真的不是您口中所说之人,民女姓姜名雁容,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但十几岁之后便浪迹江湖了,从未见过陛下您这位天子至尊。男女有别,请您放开——”
“不,朕不放!朕死也不会再放手!”司徒耀捏住她的手腕,一把便将她圈进了怀中。
他就像是抱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不死不休。
姜雁容被他搂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抵死挣扎。可两个人力气太过悬殊她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得。
可就在挣扎间,她的面纱被拉扯下来,暴露出她左脸上那道长且狰狞的疤痕。司徒耀一怔,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道疤痕,几乎入了神。
姜雁容悲愤交加,眼看着面纱被司徒耀抓在手里,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你不要看!你把面纱还给我!”
但这一刻的司徒耀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就这么盯着姜雁容的脸看得痴了。
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完美重合。只多了一道伤疤。可这眉眼,这韧劲,是她呀。
司徒耀思绪翻涌,大悲与大喜在一瞬间排山倒海蜂拥而来。
是她呀。
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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