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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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二郎被从钟家赶出来的时候，才三岁，还不怎么记事，对钟家的三年生活，不大记得。

他记忆里，别说白米饭，就是白粥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桌上的两道肉菜和那道鸡汤。对他来说，每顿能有野菜吃，不用用水充饥，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

从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吃上白米饭，还能吃上热菜吃上肉。

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看着老头子，等着他回应。

世道不好，老头子知道，很多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可眼下这两个连街边乞丐都比他们好的孩子，却是老爷子第一次看到。

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家，放任两个孩子拿着这么多东西，出来讨生活。

但从来两孩子的脸色，还有那一直叫不停的肚子，再有钟二郎看着桌上的饭菜，那满满不可置信的样子，便知道这些东西他们已经许久没吃过。

“饭菜做出来就是要吃的，赶紧坐下吧。”

得到肯定回答，钟二郎还是没坐下，而是看向钟巧儿，眼睛中的询问意味很浓。

无形中，他已经把妹妹，当成靠山，下意识要她同意，才敢坐下。

他的拘谨，钟巧儿很明白。

心里更加确定，要改善这一家子的生活，让几个哥哥再也不为一顿饭，如此忐忑不安。

“二哥，坐下吃吧，吃完咱们才有力气做后面的事。”

得到妹妹应允，钟二郎这才在妹妹的身边坐下，然后看着眼前满满的一碗米饭，再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头子见两兄妹都没动手，不由对两孩子刮目，明明都要饿晕了，竟然还知道，他没动筷前，不动筷，还真是懂事的孩子。

他率先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然后说道，“吃吧。”

钟二郎又看向钟巧儿，见钟巧儿也动筷了，自己才举起筷子，夹菜吃。

虽然很馋肉，但他并没有夹肉，而是夹了大白菜，放到大碗米饭最边缘，才就着菜往嘴里趴了一口米饭。

浓厚香甜的饭香味，咸中带辣又有些甜的大白菜，是他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味道。

让他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虽然好吃到恨不得，将舌头都吞进去，但钟二郎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口一口，吃得很有样子。

看到这里，老爷子越发好奇，他们两人的来头。

但吃饭期间，他不习惯说话，所以并没多问。

而是自己吃的同时，时不时打量两孩子。

钟巧儿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和睿智，从上桌开始，更能看出她跟钟二郎的不一样。

钟二郎的拘谨，在钟巧儿身上完全看不出来，而且她也没像钟二郎一样，一块肉都不敢夹，而是每样菜夹的次数，基本是均匀的。

吃的动作没刻意去收敛，就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甚至还有那些大家闺秀所没有的从容。

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老头子心里暗暗想，看来这两孩子，极有可能是某些没落家族的孩子。

就在他猜测这两兄妹的来头时，两孩子都停下筷子，老头子好奇，“怎么都停下了？”

“我吃饱了。”钟二郎说的时候，脸有些发烫，却还是看着老头子，“我碗里这些饭，已经沾了我的口水，没办法再给其他人吃，我能带回去？”家里还有个大哥、三弟，还有娘亲，他得省着点给他们。

老爷子看着只被吃了四分之一的米饭，又看着钟二郎红着的小脸蛋，结合他的话，大概猜到他提出这话的意图，“今天你就敞开肚子吃，刚刚厨房里的米饭，等会儿你们要回去，我让你们都带回去。”

他每天早上固定煨着米饭在锅里，有顾客上门，米饭随时有。没顾客上门，晚上他就把自个儿没吃完的，都送到城里一家收容孩子的义庄，给那些孩子们吃。

钟巧儿在集市打听的时候，多少知道这老爷子是个极善之人，经常帮助困难的人。

如今看来，这市井里的传言，倒是真的。

看来，她今天这是遇上贵人了。

“二哥，你尽管吃吧，我看这位大伯，对咱们带过来的东西，感兴趣。大不了，等会儿咱们卖东西给他的时候，算他便宜一点。”

得到老爷子和妹妹的同意，钟二郎真的又开始吃起来了。

老爷子见钟巧儿没再动筷子，知这小丫头是吃饱了，“老朽姓杨，人都称我杨老伯，小姑娘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姓钟，杨伯可以叫我巧儿。”

“好，巧儿，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红红的东西怎么卖了吧？”

钟巧儿没着急回答问题，而是说道，“刚刚在集市，我大概听说了这食为天的情况，我想问问杨伯，想不想把这酒楼做起来？”

“当然想了，可我试过各种方法，生意都没起色。”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帮着让这酒楼生意跟隔壁的品香阁相媲美，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能让食为天的生意变好，可要说跟品香阁媲美，机会微乎其微。”

“那我要能呢？”

钟巧儿笃定的样子，莫名让杨老头看到了希望，“你要能，你想怎么样，说来听听？”

“我要酒楼盈利的五成。”

“小姑娘，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有点响哦？！”凭一张嘴，就要他酒楼盈利的一半，才真敢讲。

“反正你这酒楼，就算没客人上门，也每天都备着新鲜食材，没用掉也是拿去送人，为让我试试也没损失不是？”

“既然我这边的底你都摸透了，那你应该知道那品香阁的厨师，都是宫里出来的御厨，能来这条街吃饭的人，都是奔着这御厨的名头来的，你确定你能从他们手上抢到生意？”

杨老头见小姑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泼她凉水。

“如果我能做出比御厨更好吃的东西呢？”

好吧，御厨煮出来的东西，味道如何，她没尝过。

但她想，大中国现代的菜色和味道，是合古今中外于一体的，应该不比御厨差才对。

杨老头很中肯地说道，“今天你这几道菜的味道，的确不错，但要说比御厨手艺好，绝对没有。”

“今天时间有限，我能发挥的余地很少，你要给我十天半个月的，我保证做出更美味的食物。”

“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开始只想把你们带来的东西卖我？是什么让你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