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前往江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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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钟巧儿原先的计划，这供货商是陈氏酒肆才对，毕竟当初她在两家酒出现在顾客眼里时动了手脚。也即陈氏酒肆的酒的曝光率，远远高过那无量酒肆。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无量酒肆的销售量，竟能慢慢追上陈氏酒肆的酒。由此看来，这无量酒肆绝对有它出彩的地方。

她是个商人，以客户为导向的思想根深蒂固，要不是对无量酒肆的酒，始终保持着几分莫名的警惕，她会都选用无量酒肆的酒，而不会像现在这般，还给陈氏酒肆机会。

她已经做得很厚道了，钟正勇却不这么认为。

钟正勇原先以为，他们都把老底给掀了，又有上次方氏跟钟巧儿那番话，用陈氏酒肆的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臭丫头，明明陈氏酒肆给了最公道的价格，你还这样搞，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而且你说好的一个月的，如今才二十来天，这样的数据做不得数。”

东家已经说了，拿不下这食天地的买卖，他也没必要在陈氏酒肆待下去。为了这宗买卖，他已经按东家给的价格，半点没想从中间赚一成，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要见你们东家。”

钟巧儿一点不将钟正勇的做派放眼里，“杨伯人在城外，想见你尽管去。”

一旁无量酒肆的掌柜，见钟正勇这么一副无赖的模样，轻蔑地讽刺道，“你们陈氏酒肆也就这么点能耐，难怪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钟正勇知道见了那杨伯也没用，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无量酒肆撞上来，他正好把憋着的气往他身上发，“你们的酒明明没我们好，却卖得比我们好，这当中要不是没猫腻，老子我跟你姓。”

“自己默守陈规，止步不前，还怪别人做得比你们好。”

无量酒肆掌柜无论言语，还是表情，都丝毫不掩饰他的讽刺，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钟正勇，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巴。

这样想，他人也真的这样往无量酒肆身上扑去，“我撕烂你这臭嘴。”

无量酒肆的掌柜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轻易就躲开了钟正勇扑过来的身子，嘴里还不忘吐槽，“泼妇也不过如此。”

诚如钟巧儿所说，他们无量酒肆的酒，一天卖得比一天多，继续这样下去，这食天地的酒迟早都会用他们的，他无须跟这人在这里打嘴仗，于是他对钟巧儿说，“无量酒肆无论何时都配合你食天地的安排，如果没什么事，我这就先走。”

“等等，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补签一个条款。”否则，结果她直接让人告知就好，哪里需要特意叫人过来。

饮食行业一旦发生问题，再想翻身就难，采买东西要慎之又慎。陈氏酒肆还好，毕竟有上百年的底，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可这无量酒肆她总觉得有些诡异，所以不得不带几分慎重，才想着新签个条款的。

这个条款的内容是这样的，倘若因为酒水问题，导致顾客丢了性命，赔偿一万两银子。导致健康出现问题，则依据情节严重程度不一样，酌情赔偿不等的银子。

这个时代的律法，对于杀人犯罪仅有刑罚的规定，而无民事赔偿责任的内容。对伤害案件，有保辜制度，但仅作为科罪量刑的准则，而不是对民事责任的规定。

钟巧儿的这个补充协议，很明显是对律法不足的补充，也是尊重生命的直接体现。当然这样的协议，站在食天地的角度是好的，但站在陈氏酒肆和无量酒肆方面，却无疑是苛刻的。

要知道这个年代买卖一个人，也就几两银子的事，买回家的人可以任由主家打骂什么的，就是把人打死了也不用负什么责任。也就是说，人命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就值几两银子的事，钟巧儿却来个一万两银子，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这次不说钟正勇，就是刚刚才说，自己会无条件配合的无量酒肆掌柜也觉得这条款，让人难以接受，“真有个万一赔偿一些银子，这个无可厚非，可这一万两是不是太多了？”

“赔偿不是目的，而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赔偿杜绝出事。只要你们能保证酒没问题，不会出事，那这条协议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凡是都有例外，吃饭尚且能吃死人，没问题的酒，可能有些人吃了，也会丢了性命。如此却要我们赔偿，有些说不过去？”

“我刚说了，这个赔偿不是为了这银子，只是为了让合作更有保险一点。真出现你们说的这种情况，该我们食天地负的责任，我们绝不会要你们付一文钱。”

在这条协议上，钟巧儿是不可能妥协，所以见两人犹疑不决，她也不勉强，“签不签你们回去跟你们的东家商量，记得明天中午前给我答复就好。”

这不是小事，两人的确做不了主，所以拿着钟巧儿给的草书就匆匆回去了。

这协议是有些苛刻，但只要良心做生意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协议，就放弃这宗买卖的。果然，如她所料，第二天大一早，陈氏酒肆的掌柜就找上门，当场跟她签了文书。这掌柜走的时候，还告诉她那钟正勇虽没被东家辞掉，却每个月扣了他两百文月银，让她自己留点心眼，别着了那钟正勇的道。

钟巧儿没想到，那陈氏酒肆的东家这么有效率，昨晚才得知的结果，今天就有行动。那钟正勇本来就对她有诸多意见，原先看在这宗买卖上，对她多有忍让。这样一来，今后这人怕是记恨上她，乃至他们一家的人了。

看来她得叮嘱一下钟三郎，让他务必都注意点钟正勇一家的人。

陈氏酒肆的人掌柜走后，那无量酒肆的掌柜也来了，结果自然是两家的补充文书都顺利签下。文书签好后还得拿去官府备案，出问题才有保障。这事她没时间亲自去办，便跟杨伯说了，让他差人去官府办理。

事情都安排妥当，带着三分之二的茶油，她、钟大郎、小六子，便跟着要去江宁府办事的凤朝歌，前往渡口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