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官道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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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再见陈亦时，竟然象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余波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装得如此宁静，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安详。这人都怎么啦，余波自己都有点奇怪，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可是想成就一番事业，首先必须放弃自尊，放弃了自尊才能赢得自尊，哪个部长不是受人尊敬的，可是哪个部长不是一级一级地爬上去的，不都是先给别人当孙子才上去的，余波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心里就坦然多了，余波发觉他已经彻底脱离了他以往的生活轨迹，这也是他和文主编，欧秘书来往甚少的原因吧。他们的话会动摇自己走政工的路，可是余波不想就此退出来，他定的目标不允许自己随意更改。

“小余，这是一份关于宁县煤矿开发的材料，你看看。有个广东老板想投资开发，具体的事宜，你去办。你跟着我先做做小的项目，积累一些经验，以后再慢慢地做些大项目，不过，小余，专业知识方面一定要硬，平时工作不忙，专业方面的知识还是要读。”陈亦很地道地对余波说。

“谢陈处长，我会努力的。”余波尽管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谁不知道陈亦背后的靠山是马副部长。不过，他当然什么都不会说，拿起材料，准备出门。

“这是金老板的名片，你自己跟他联系吧。”陈亦把一张名片递给了余波。

“那我走了。”余波接着名片说。

“你忙你的去吧，有时间再联系。”陈亦只字没有提睛红的事。

余波从陈亦的办公室里出来后想，这人怎么都能装？而且装得天衣无缝，好象前两天发生的事，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余波从陈亦那儿出来后，径直去了睛红那儿，睛红正在忙着整理材料，见了余波问他：“上班的时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你。”余波小声说。

“小羊说你喝醉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睛红不看余波，盯着她手里的材料说。

“中午我们一块去吃饭好不好？”余波问睛红。

“别，我算看透了，说不准吃到一半，又让陈亦出场。”睛红压低了声音损了余波一句。

“你不喜欢？”余波试探地问。

“你走吧，我要上班。”睛红不再理他。

余波从文印中心出来后，心里轻松许多，虽然睛红知道余波有意中途退场，可是从睛红的态度来看，睛红并没有真正和他斗气。既然睛红知道余波是有意的，那么陈亦肯定也知道，那么精明的陈亦不明白余波的用意？难怪一大早陈亦就交给他一个项目，在部机关，谁都知道陈亦是有名的项目攻关家，再难的项目，只要陈亦想做，总会找到攻克的入口，这在部机关足以让许多人眼红，再不，何葵和叶晶莹怎么会在三处的材料上做手脚呢？前天和广东客人谈成了一笔两千万的项目，这在陈亦的功绩薄上又添了实实在在的一笔，这恐怕是何葵望尘莫及的，这年头，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在部机关也一样，不管你学问高不高，资历深不深，把经济建设弄上去就是硬功夫。

余波所在的一处和陈亦的三处分工不同，三处允许项目开发，三处的人表面上和一处差不多，但是三处私下里所分的红包比一处多，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叶晶莹为此事没有少动脑筋，总想抓三处的错，可是那些信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毫无意讯，这让余波更加确定陈亦为人的深不可测，精明独到。

余波回办公室后，把陈亦给他的材料认真地研读了一番，关于宁县的地形地貌余波在《环境研究》做客坐编辑时就已经有所了解，对宁县的煤矿分布，心里大至有一张图。材料介绍了宁县的地形，矿产以及开采利用的情况，鉴于地方资金不足，拟寻合作伙伴。

余波除了把陈亦给他的那份材料看完后，又翻了一些宁县的其他资料，第一次单独完成实质性的项目，余波不想出错任何的差错。等余波把宁县的情况都了解摸清时，已经下班了，叶晶莹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找余波说一句话，余波一直忙着查询资料，没有认真看叶晶莹一眼，直到叶晶莹背着包离开办公室，余波才感觉气氛上的不对头，但是余波已经孤注一掷地把一场赌博押在了陈亦身上，他想，他这次一定不能再赌输。

叶晶莹走了，余波盯着叶晶莹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两天前的发泄，一种对睛红的内疚之感悄然从内心深处爬了出来。不过，这种内疚没有持续太久，余波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这些，他按照陈亦给他的名片拔通了金老板的电话。

金老板在电话中告诉余波，他希望余波陪他去宁县考察一下地形地貌，余波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后，余波才发觉，他陪金老板去宁县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叶晶莹会放下走吗？还有何葵如果问起原因来，他又该说什么？

余波思量再三，给陈亦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对陈亦讲了金老板的要求，还讲了他的顾虑。

“小余，你再和金老板商量一下，把时间放在周末的时候，那样你就不用占太多的上班时间了，一两天的假，我找你们司长讲一下，应该没问题，你不要对叶晶莹，何葵提起你参入项目洽谈的事，知道吗？”陈亦在电话中很客气对余波说。

余波有些感动，何葵从来没有这样客气地对他说过话。“我懂，你放心吧。”余波认真地对着话筒说，其实他心里也真的很认真。

余波选择了一个周末陪着金老板去宁县考察了一下当地的煤矿业，一路上的吃喝玩用所有的费用金老板都包了，而且金老板处处呼余波为余总工，对余波的那股热情劲，让余波打从心里受用，唉，当初要是走技工的路，评个助工，总工的，其实也是很受人敬重的，必竟这是知识化，信息化的年代，知识和信息都是生钱之道。

车子到达宁县时，当地政府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每到一处都是高规格的接待，必竟每个地方都在招商引资，每个地方都急需要钱，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尽管钱不是万能的，可是离了钱又是万万不能的。金老板对余波谈起金钱时，这么告诉余波。余波也觉得金老板说的是大实话，男人拼死拼命地干就一番事业，说白了就是冲是钱来的，钱在某种程度上是衡量男人成功的标志，当然权和钱总是相互依衬的，那些当权的人，往来之中交际最多的还是这些有钱的商人。

余波从宁县对他们热情过度中深深地体验了权和钱的重要性，这让余波更加坚定了他所选择的路。从宁县回来后，余波把自己的全部都押在了陈亦的身上，陈亦第一次成了余波惟一的主攻对象，这一次，余波再也没有列主攻2号和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