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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很软。

修真界多的是灵丹妙药,对于受尽千般宠爱的世家小姐而言,即便自小练刀,也能轻而易举消去伤痕与薄茧。

这样的手指落在裴渡伤痕累累的脸上,难免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突兀,可惜谢镜辞尚未发力,便被他兀地避开。

她一怔,隐约明白裴渡心里的念头。

“你没必要帮我。”

他方才失了态,竟呆呆盯着谢小姐凝视许久,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竭力压抑声线:“我身受重伤,已活不了太久。”

“那是之前。”

谢镜辞没做多想,答得不假思索:“现在你有我了。”

她一面开口应答,一面微微低下头,在储物袋中细细翻找:“我来之前特意去过谢府珍品库,这些都是难得一遇的仙药,有白骨生肌、安魂续命之效。如今你伤势太重,不宜随我御刀飞行,等先用这些药缓和伤势,我再带你回云京。”

她不是莽撞的愣头青,在来之前认真做足了打算。

裴渡身上的血口一道接着一道,若是乘风而起,恐怕会全部破开。在鬼冢临时上药不过是条权宜之计,唯有等血痕凝固下来,才能确保他性命无忧。

裴渡默了一瞬。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让谢小姐同他扯上关系而已。

在入魔的两年里,他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裴家只手遮天,白婉与裴钰轻而易举便能混淆黑白,将罪责尽数推在他身上,裴渡却被困于鬼冢之内,依靠吞食魔兽的残骸苟活于世。

于是他做不出解释,被收养长大的裴小公子顺理成章成了残害亲人的恶徒,罪可当诛。流言如风如水,几乎在一夜间传遍整个修真界,久而久之,所有人也便将它看作了真相。

见到裴渡的修士们,绝大多数会露出憎恶与鄙夷的神情,其余则是恐惧、仓惶与绝望,细细想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旁人的笑。

在学宫里的时候,裴渡曾无数次设想,倘若谢小姐愿意对着他笑上一笑,那应当是怎样的模样。如今心愿成真,却已经太迟。

他沦落到这般地步,已经不配和她有所牵连。

四下静谧里,少年哑声开口:“谢小姐,你莫非不明白?”

她不会知道裴渡究竟是以怎样的思绪说出这段话。

仿佛把衣物与皮肉一点点剥开,将自己所有的丑陋与不堪尽数展现,羞耻难言,然后决然伸出手,把最喜欢的姑娘推开。

正因为太喜欢,所以才要将她远远推开。

“我已落入此等田地,你若与我一道,只会被认作私通邪魔。仙盟的手段何其强硬,一旦被他人发现,你定会遭到惩处。”

他说得艰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而我筋脉尽断、体无灵力……无法保护你。”

最后那五个字如同蚊鸣。

可怜他一生执剑,临到头来,却要对谢小姐说出这般无能的话。

她向来喜爱强者,理应对这个一无是处的废人不屑一顾。

心中隐隐生起涩涩的酸,渐渐攥住胸腔。裴渡长睫低垂,不愿去看她的神色,在极为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察觉侧脸一凉。

――谢镜辞捧住了他的脸,不由分说地往上抬。

她力道不重,却因裴渡毫无防备,轻而易举便让二人四目相对。

似有月色掠过云层,穿透层层叠叠的怪石,于深渊洒落莹白的影子。

眼前唯有一双纤长如柳叶的眼眸,他的心跳陡然加重。

咚。

“我自然知晓分寸。更何况当初在玄月地宫,正因有裴公子相助,才助我脱离困境。”

谢镜辞道:“如今我尚且带着刀……由我保护你便是。”

他的心口倏然化作一滩水,又像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满腔情绪无处安放,冲撞得胸膛发涩。

谢镜辞见他不再言语,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拇指往上,施了个除尘诀,口中没停:“当年你在鬼冢遭人陷害,难道要就此认命,放任那些人自在逍遥?虽然已经过去许多年,但只要你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对不对?”

先是被正派围剿,接而又跌落山崖,裴渡身上自是泥沙遍布。除尘诀一出,沙砾血污便少了大半,露出少年人苍白得过分的脸颊。

指尖沾了膏药,清清凉凉,落在他额头的一条刀伤上。

裴渡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他靠坐在角落,整张脸不得不微微上仰,抬眼一望,就能见到谢小姐的眼睛。

她一贯恣意萧飒,很少有在意的东西,眸中时时燃着灼灼亮光。然而此时此刻,这道亮光却悄然黯淡下来,如同一束温柔的火苗,静静落在他伤口上。

谢小姐……会对他露出如此温柔的神色吗?

谢镜辞看似稳如老狗,其实也慌得不行。她充其量只是个小姑娘,从小到大从未与男子有过太多接触,像这样靠近裴渡、一点点触碰他的身体,实在……

更何况他还一直盯着她瞧。

谢镜辞快被那道直白的视线看得脸颊爆炸,动作僵硬如木头人。

求求求求不要再看了,莫非她长得实在奇形怪状?

食指涂了药膏,从额头慢慢往下,谢镜辞心中暗自思忖。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裴渡不讨厌她,甚至还记得她。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开心,很快稳下心神,继续考量对策。

修真界各大世家曾合力剿杀过他,按照《朝闻录》里的消息,那一战中死伤惨重,白婉与裴风南侥幸逃过一劫。

鬼冢之事已隔多年,她虽然不知全貌,但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幕后主使与白婉裴钰脱不了干系。要想寻得破冰点,或许得从裴家人入手,才能还裴渡一个清白。

不过那是之后要做的事,如今最为重要的是――

脸上的伤口大致涂完,谢镜辞视线向下,指尖停在他下巴。

真正足以致命的伤痕,皆在脖颈之下。

她感到些许紧张,手指即将触碰到前襟,眨了眨眼:“裴公子。”

这只是个提醒,由不得裴渡答应或反抗,等她食指轻轻一勾,前襟就顺势滑落。

静默不语的少年眸光一动,连脖子都生出了绯红颜色。

因为隔得近,两人之间只余下一个极小的空间。呼吸、体温、衣物滑落的摩挲声响充斥于此,暧昧蔓延,谢镜辞瞥见他手臂与小腹上的纹理起伏,识海悠悠一晃。

但这种晃神只有短短一瞬。

之前因为那件破破烂烂、满是裂口的衣物,她还无法看清裴渡伤势,此刻毫无保留地窥见,只觉心里又涩又闷。

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新伤旧伤纵横交错,好几处血痕深可见骨,也不知裴渡究竟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在剧痛中保持清醒。

“对不起。”

许是见她神色不对,裴渡喉结一动:“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说着有些慌,试图抬起右手,去拿谢镜辞手里装药的瓷瓶:“由我自己上药便是,谢小姐不必动手,我身上――”

这句话没说完,右手手腕便被陡然握住,容不得他反抗,往身后的石壁顺势一按。

于是两人之间的间隔更小,裴渡怔怔看着她,嗓音低不可闻:“……很脏。”

谢小姐的眼眶,似乎泛着红。

他的一颗心被踩进尘埃里,在濒死之际,因为这片绯红重重发颤。

谢镜辞自知失态,将他手腕松开,低头继续上药。

她自小在爹娘的宠爱里长大,每每受伤,都会得来许多温柔照料。可当裴渡褪去衣物,首先想到的,居然是吓到了她。

就像从未体会过源自旁人的关照,即便身受重伤,也要近乎于小心翼翼地顾及她的感受。

不会撒娇,也不懂得示弱,甚至不愿相信有人会真心实意对他好。

……裴渡究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才能说出这种话。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拂过一道狰狞血口,心中默默念诀,自指尖凝出一缕莹白微光。

微光如线亦如水流,潺潺淌进少年苍白的皮肤,裴渡几乎是猛地一震:“谢小姐……!”

他虽未曾有过这种经历,但在学宫中听夫子讲过,此乃神识交融,可连通二人经脉,有疗伤止痛、增进修为之效。

神识是修士最为脆弱的珍物,如此一来,无异于把自己浑然暴露。

此法不如双修那般亲昵隐私,却亦是此溶于彼,唯有亲近之人才可做出,甚至有学子笑言,这是双修入门。

裴渡咬牙,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谢小姐……你不必如此。”

他的筋脉处处是伤,更混杂着诸多魔气,她陡然闯入,恐怕会遭到污浊。

从里到外,无论什么地方,他都已是脏污不堪。

不远处的火光已经有些暗了,混沌的光影交错,只余下他们两人交错的呼吸。

身前的姑娘没有应声,在惹人心慌的寂静里,有股温温的热度罩上他脑袋。

“乖。”

她的右手在小腹轻轻打转,左手则揉在少年乌黑的发间,开口时微微抬起眼睫,目光灼灼:“……放轻松。”

聚在谢镜辞指尖的灵力突然加重,顺着他体内脉络直冲冲往前。

连绵的疼牵引出抓心挠肺的痒,裴渡深吸一口气,旋即感到难以言喻的舒适。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温暖的阳光填满,照亮每一处阴暗湿冷的角落,魔气无处可藏,漫无目的地慌乱逃窜。

无形潮水涌动在支离破碎的筋脉,好似漫无止境的电流,途经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识海。

那是谢小姐长驱直入的灵力,温柔得不像话。

伴随这股力道而来的,还有她犹如弥漫的低语:“我轻轻进去,不会把你弄疼。”

裴渡眼睫轻颤。

这句话乍一听来,似乎与如今的场景十分契合,然而细细一想――

谢镜辞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后脑勺轰地炸开。

不对不对。

她她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裴渡不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病入膏肓的淫贼吧!

她匆匆抬头,又匆匆低头。

他果然脸红了。

谢镜辞心里的小人面目狰狞。

谢镜辞故作镇定,轻咳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不对。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裴渡的脸好像更红了!她居然还用如此镇静的语气讲出来,简直像在故意逗他一样!

救命救命救命!!!

谢镜辞在心里咚咚撞墙,最终决定少说话多做事,专心为他擦药疗伤。

神识交融是个不错的法子,不消多时,裴渡筋脉里的瘀血便被清洗大半。

他实在累极,之前一直强撑,这会儿好不容易安心得了休憩,静静闭了眼睛。

直到这个时候,谢镜辞才敢直白大胆地凝视他。

他瘦了许多,眉宇间棱角更为锋利分明。因为沾染魔气,眼底时常盘旋着阴戾暗色,这会儿闭上双眼,眼睫纤长如扇,映出侧脸白皙似玉,无害得宛如婴孩。

他本该是个名震八方的剑修,坐拥无限仰慕,然而湛渊剑斗得过邪魔,却独独看不透人心。

待裴渡醒来,谢镜辞便要带着他前往云京。

裴渡之前说得不错,他如今声名狼藉,不说修真界里的其他人,就连谢疏与云朝颜,谢镜辞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态度。

纤细的食指悄悄往上,如同许多年前那样,落在裴渡瘦削的侧脸。

谢镜辞轻轻一戳。

没有酒窝,只有累累伤疤,曾经所向披靡的少年靠坐在角落,把身体蜷成小小一团。

她终是没忍住,掉下一滴泪来。

这一切太不公平,裴渡的人生……本不应当是这样的。

修真界里对她的评价,大多是天赋异禀、肆意妄为,其实谢镜辞一生大多遵规守距,不过是心性傲了些,不爱搭理旁人。

唯有今日不同。

什么道理法则、世俗眼光、因果秩序,全都与她无关――谢镜辞想,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干脆大大方方地肆意妄为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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