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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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顾承翌还是执意要和顾笙欢同一个房间。

顾笙欢忍无可忍，“哥，你就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即使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他也告诉自己他只是做了个噩梦，顾笙欢没有孤独的死去，他也没有重生。可是，一旦顾笙欢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觉得不安，就觉得顾笙欢下一秒就消失了，然后多年后，那个男人拿着她的日记本来找他，告诉他，他的妹妹已经死去多年，死在了闭塞的小山村里。

一旦想到这些，顾承翌就不敢离开半步。

如果如今拥有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那么就要他能抓得住，看得到人的时候，好好的抓住，好好的看着吧。如果他拥有的曾经的记忆是梦境，那也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我就是想看着你，确认你好好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顾笙欢一屁股坐在床上，“最近你奇奇怪怪的，我严重怀疑你的芯子被人换了，或者被鬼附身了！”

“你说说，你个大活人就在我房间，也不睡觉就坐在我床前看着我睡？也就我心脏强大受得了，要是换别的姑娘，人早被你吓出毛病了。”

“那我去开个房间。”

顾承翌说着，就要离开。

“哎，回来！”顾笙欢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不满道：“你开房有什么用，自己又不睡觉。你看看你，两只眼睛熬成什么样了！”

“来，咱们开成公布的再谈一次。到底你经历了什么，让你吓成这样？”

顾承翌望着固执的姑娘，闭口不言。顾笙欢也不催促他，她就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然后跪在床上，仰头看他。

“阿笙，你乖。”半晌，顾承翌摸着她的脑袋，憋出这么一句。

顾笙欢甩开他的手，哼笑。“行，你不说，那这镇魂符我也不要了。”

说着，手摸上脖子的项链，动手就要拉下。顾承翌却急了，他拦住她，严厉的说：“不可以！”

顾笙欢和他较劲儿呢，他越说不可以，她就越要唱反调。为了逼他妥协，为了一个答案，她也不怕直接从脖子上扯下项链会有多疼。她身子一扭，趁着顾承翌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把项链从脖子上扯下。

脖子娇嫩，项链在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红痕。顾承翌见她这般，真是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阿笙，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我逼你？”顾笙欢被他气笑了，“哥，是你在逼我！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晚上不睡觉还坐在床前睁眼看我。哥，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我心脏强大，但你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被你逼疯的！”

“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需要个理由，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没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只不过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理由有点难以启齿。而且她之前就问过他，他也简单的提了几句。现在再说，他又难以开口。

纠结着沉默着，顾承翌眉头就皱了。

“阿笙，你让我再想想。”

“你要么现在说，要么就不说。”她低头看手心的吊坠，“里面是你为求心安的符纸，可是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张废纸。”

废纸，扔了它不可惜。撕碎了更不可惜。

“我……”

“哥，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你爽快点好吧？”

顾笙欢不耐烦，她打开盒子，拿出那张被顾承翌折叠心形的镇魂符，放在手中把玩着。顾承翌了解她性格，真怕把她惹急了，她把镇魂符给扔了。于是把他梦中的事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诉顾笙欢，说到初闻她噩耗，他千里迢迢的跑过去却只看到埋了她二十余年的泥土时，他的心就像被人丢进油锅里煎熬一样，疼得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顾承翌双手按住她肩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难看得吓人。“阿笙，你知道吗？当时我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那种失去至亲，他要二十余年才知到真相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一世，就算要死，她也只能死在家里，死在他面前。他再也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的咽下所有的苦楚和孤单。

“难道她离开多年不回家，你就没有所怀疑，没有想着去找过她吗？”顾笙欢拒绝承认他口中的‘阿笙’是她自己，所以她用了第三人称代指。

“哥，你还说你疼她。可她消失那么久，你居然没有怀疑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顾承翌又怎么会没有怀疑呢？

他的阿笙虽然有点小任性，并且脾气一上来就固执的不听人劝。但是她是个豁达的姑娘，再大的气性，过了就是过了，她是不会因为赌气常年不回家，不接她电话的。所以在顾笙欢离开后的第一年，在长达三个月打她电话没人接时，顾承翌就怀疑她出事了。可是她每隔一段时间，去了另一个城市时，她总会寄一两张风景照给他。

她寄回来的信里只有风景照，她用各国各地的照片告诉他，她很好。不过有时她也会在照片的背面写上一两句话，但大多数都是：我很好，勿念。

没回收到有留言的照片，顾承翌就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最初他也试着顺着她信封上的地址去找她，但是她每回都是在离开一座城市前先去邮政局把信给寄了，所以当他或者他找的人到达她照片上所在的城市时，顾笙欢又去了另外一座城。

他就这样顺着她的照片上的地址跟着她跑了一年，但是都没有找到人。等到她的信从一个月寄一次到两三个月寄一次，再到半年寄一次时，顾承翌就隐隐觉得不好了。只是他派出的帮手找不到人，顾笙欢又有信寄来，所以他只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他的阿笙还好好的活在某个角落，她还在生他的气，还不想回家。

可是他怎么就忘了，他的阿笙怎么可能赌气到连续几年不回来看他，也不回来祭拜过世的父母？

他的自欺欺人让阿笙在外孤独了十几年！

“我只想阿笙好好的，哪里敢往不好的方面想。”

“可是就是因为你不敢，你故事里的她才在穷乡僻壤里埋了二十余年。哥，要是你果断些，她也就能早早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