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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咬,却没真的咬下去,做出亲吻的姿态,也没真的吻上去。落黑影在脖子上的,只有淡淡的鼻息,还是克制一点吧。
克制归克制,黑影的冷淡,让周以光的心中很不服气。
多少,稍微有点反应也好吧,周以光带着轻笑,看着黑影的瞳孔,说了句自认为很刺激的话。
周以光煞有介事地盯着黑影:“夜游冥狱,最近到处在抓的那个逃犯,是你吧?”
像他料想的一样,这句话足够刺激,成功地让黑影的眼神变了变。周以光一开始没往那个方面想,随口问了一句来历,不回答就算了,也懒得猜测他的身份。后来过了一两招,力量上的悬殊和他那一身凝重的死气,才让他产生这样的猜测。
结果,猜中了。
那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气温骤然降低几度:“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的。”
周以光难得看见黑影这样激烈的情绪,有些得意:“我就随口一说,看来,我猜对了。”
周以光觉得,黑影的脸上有了这些情绪,才像个生灵,像个有魂的东西。不然,就跟死物一样,和山石上的灰烬也没有区别。
只顾着欣赏黑影的表情,周以光的得意还没持续多久,“呃”黑影忽然发难,冰冷的手死死卡主周以光的脖子,呼吸瞬间凝滞,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黑影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冷厉的灵力撕扯着他的魂魄,不发一言,杀意肆虐着。手下的这个生灵,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周以光这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咳,咳咳我操,动作这么激烈吗?”
怎么一出手就这么凶,刚刚老子还含情脉脉的,合着你真一点也不为所动。
“我想你来日我,你却想要杀我?”
周以光动怒,就算实力悬殊,也不愿意轻易任人宰割。抬腿踹向黑影的腹部,却因为他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这个姿势,不太好发力。
一脚踹上去,的确踹实了,但劲道软绵绵的,不痛不痒。黑影的手指收的更紧,周以光觉得,自己太阳穴那里的筋都开始一跳一跳的,叫嚣着挣扎。
周以光伸出两只手去撕扯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黑影见势用另一只手捉住其中一只,按在地上,又用膝盖压住周以光到处乱踹的腿。
没几下,周以光全身就被死死按住。刚刚那几下几乎全是肉搏,黑影压根没用灵力。原来不止灵力相距悬殊,身体素质也相差这么多。
周以光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许不太强,但没想到这么弱。因为在夜都,大家小打小闹,鉴于他是鬼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大家无不对他的身份存有几分忌惮,多多少少都很让着他。
长此以往,他难免产生这样一种错觉:我虽然弱,却还没弱到一定程度。
黑影俯身看着被自己掐住的周以光,周以光的眼睛因为缺氧而泛起一层水雾,眼底红彤彤的。眼神当中有愤怒,有挣扎和不甘,唯独没有恐惧,倔强得很。
黑影终于开口说话:“你猜对了,所以你不能再活着。”
黑影没再继续用力,就这样控制着他,想看他的反应。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鬼,黑影也是平生仅见。这么不知死活,好奇他怎么活了这么久。
周以光更加生气,几乎就要憋出内伤。自认为很少动心,夜都那么多主动献身的鬼,争着抢着要与自己一夜风流,甘心奉上修行多年的灵力,可他谁都看不上。
多难得,动心一次,被咬上几口都无所谓。可这斯,不识好歹,动起手来,竟这么不留情面,一门心思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周以光唯一没被钳制的那只手抓住黑影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点也不能呼吸,却没有试图挣扎,也没有试图将他的手指掰开,只是泄愤一样,死死掐住那只手的手腕,并不考虑继续激怒黑影的后果。
周以光的指甲刺入黑影的手腕,沿着指甲边缘溢出的鲜血温热而黏稠,胸膛因为缺氧窒息,急切地起伏着。
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死到临头,周以光他没这个觉悟。像个小毛孩一样,打不过就用指甲掐人,力度太大,指关节都渐渐泛白,就这样与黑影僵持着,谁也不放手。
黑影手腕的血一股一股流淌出来,顺着掐住脖子的手缓缓流淌到白皙的脖颈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妖冶之色。夜风和两人的动作都凝滞,只有黑影的血液还在流淌,顺着周以光的脖颈落入草间,更深露重,沁人心脾。
周以光喉咙被卡得很紧,说不出话来,眼神与黑影对峙,竟是从未见过的坚毅。坚毅当中,还带着一丝委屈,水汪汪的。
第一次动心,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就碰上这么个翻脸无情的货色。周以光越想越恼火,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骨骼都发出咯咯的声响。
心想:就算你今天掐死我,我也在你身上留一道见骨的疤痕,这辈子别想抹掉。
良久,黑影终于松手。早在虚妄之川,尚且年幼之时,他手上就已杀孽无数,没想到今天也有心软的时候,不可思议。好像,周以光那么看着他,他心里总是痒痒的。
黑影感叹,声音沙哑:“你是真的嫌命长。”
周以光剧烈地咳嗽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狼狈模样,嘴角带着笑:“咳咳咳身份被撞破,就要杀人灭口?”
黑影点头:“是。”
周以光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想从其中捕捉自己的倒影:“咳咳我在这里见过你的事,我不会往外说。”
黑影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周以光掐破的伤口。周以光这是,再向自己示好吗?
周以光不悦,出冷冷道:“你不信我?”
“我为什么要信你。”
黑影的语气肯定,不带疑问。
周以光气急反笑,一身的狼狈也不妨碍他此刻吊儿郎当,不知死活的贴上去:“嗯?不信我,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拧断我的脖子,还听我废话?”
“不信我,你为什么松了手,让我活到现在?”
周以光凑到最近:“不信我,为什么这样看这我?”
黑影忽然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眼神竟然有些闪躲,我刚刚在看他吗?
回过神来
活着不好吗?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周以光确实算得上一枝独秀。简单说,就是奇葩。黑影的心中对周以光做出中肯的评价。
“办法多得是。”
黑影像是自言自语,周以光不明就里。
黑影把袖子撕碎,让伤口暴露出来,手上带着一道带有治愈力量的灵力,向伤口施加而去。
周以光握住那只手,灵力化在周以光手里,触电一样,与自己体内气息相斥的灵力在他手上激起一阵酥麻。
“别”,周以光用力攥住那只手,虽然知道可能是徒劳,但还是要说,“让这道伤口留着吧,别愈合他。”
周以光叹了口气,“多没意思啊。”
黑影竟然信了他的邪,一次被劝住,也没继续第二次。
不管不顾,让伤口流着血,让手腕生疤痕。
“想必你早就听过我,听过冥狱当中的恶鬼,个个儿十恶不赦。”
“为什么不怕我?”
这个问题,黑影真的好奇。曾经他还没被关入冥狱之时,大家介意他是夺梦的“魇”,就很怕他。如今成为冥狱逃犯,更是闻名于街巷,令人闻风丧胆。偏偏这个少年不怕他,甚至知道了身份也不怕。
周以光觉得好笑:“惧怕一个东西需要理由,不怕一个东西,难道也需要理由?”
“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你叫周衍,你跟我姓,姓周。你是我的人,我为什么怕你?”
自己还有个名字呢,周衍,这个少年给取的。
黑影恍恍惚惚,像是在思索什么,忽然间旷野起了疾风,接着是大雾,天地风起云涌,草木盛衰都加速变幻,星河流转,刹那间千百种颜色遁入混沌的万花筒,周以光竟然转瞬之间被带入大梦之中。
“你要干什么?”
来不及问,周以光浅浅昏睡过去。办法多得是这就是周衍对付自己的办法吗
眼前的一切,都消逝不见,脑中一片虚无,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似是一种昏睡的状态,却有身体意识,可是记忆渐渐变得虚无。回忆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躺下之前干了什么。时光好像在一点点倒退,抓不住,记不下来。
你跟我姓,就是我的人,周衍,你多大能耐啊,敢抹去我的记忆
少年眉头紧皱,似乎在挣扎。为了保持一点点清明,把舌尖儿都咬出血来。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又有点后悔忘记一切之前没来得及尝尝那恶鬼的味道。
可他那一点幽微的灵力,怎么能与这只“魇”相抗争呢?“魇”带他入梦,夺走他这一天的记忆,轻而易举。
再次清醒之时,这片荒原将会崭新,新得像什么事没发生过。
黑影看得出来,周以光做鬼也做得娇惯,心无挂碍,不知天高地厚。可他不一样,他身上背负沉重的过往,还有师傅的一条命,以及那盏没找到的冥灯。他没空嬉笑纠缠,也没资格下赌注。
这个地方是他的筑梦道场,不能暴露,无论如何,他不能冒险,来赌周以光的口风。
所以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他,要么让他忘掉今天的一切。黑影脸上竟浮上一抹苍凉之色,一身艳骨,不知其名,也不必问。清风霁月一相逢,却落得如此收场。
显然,他选择了后面那个办法。低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斑斑渍渍。直到最后,他也没去处理那道伤口。
就当是个小小的纪念吧。
黑影隐去身形,只剩周以光一人躺在荒原上,和散落一地的酒坛子。
醒来之后,周以光在荒原之上踽踽独行,好像父王着急叫自己回去?
因为个什么事儿来着?哦对,恶鬼从冥狱逃了。恶鬼又怎样,搞得人心惶惶,又要被管束一阵子了。推三阻四能够推脱一时,但父王都让大哥找来了,周以光心里有数,也该回去消停几天了。
身上痛的厉害,强行使用遁形术的后遗症这么严重。但是想到他那个倒霉大哥被自己用遁形术坑惨的样子,值了。
倒霉大哥领了罚,挨了骂。夜深人寂,鬼王罚也罚完了,骂也骂完了,周宇之脸上的唾沫星子还没来得及擦,周以光已经偷偷溜回天光殿。
地府的白天也不甚明亮,只是夜更黑一点。其实夜游地府当中的白昼与黑夜并不容易通过光线分辨,一盏冥灯担负照亮长街百里的职责,多亮的光都显得幽微。
久而久之。依照本能的作息,他们已经习惯以声音嘈杂的程度来辨别昼夜。
但周以光自己的卧房,永远亮如人间之白昼。他那一间卧房,就燃着两个冥灯,生生不息。
周以光对样貌苛责的不像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一照不得了。灯火之下,脖子上的猩红血迹十分刺眼。
要不是自己就是鬼,周以光真的觉得自己是活见鬼了。
千杯不醉的他在荒原醉死过去就已经让他很惊异,喝醉之后,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这一身血迹。外头黑漆漆的,当时竟没发现,还是回房间照镜子才看到的。
周以光心中闪过一千种想法,其中九百种是在骂街。
我撞鬼了吗?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是眼下不是整理思绪的时候,比撞鬼更要命的,他偷偷溜回来并未成功瞒住父王。父王知道他在卧房,赶着要来看望一番。
父王果真是年纪大了,也许,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含饴弄孙,天伦之乐。几天不见,就着急得不得了,吹胡子跳脚的。
但周以光这副模样,怎么解释?以往出去鬼混,习惯了胡诌八扯搪塞过去,但这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撒谎至少还需要点根据呢,他连撒谎的依据都没有。
慌张匆忙之际,周以光赶紧拿起罩子把冥灯蒙上。
这种罩子是特制的,取材于黑川黑草,密不透光。卧房当中,刹时漆黑一片。周以光一个翻身利利索索躺在榻上,将被子拉到领口,装睡。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久等了,跪地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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